第12章
在顧家度過的第一個晚上出乎意外的順利。
一夜好眠，橋雙按掉床頭的手機鈴聲掙紮了三分鐘從暖和的被窩裏坐起來的時候，看着陌生的房間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裏是顧家。
叩叩叩……
橋雙擡起頭，連忙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自己，回了一句：“請進。”
來人推開門進來，竟然是顧顏。
“小寶貝兒你醒啦~來讓姑姑親一個~”顧顏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一進來就往床上撲。
“唔，姑姑……”再一次被襲擊的橋雙臉紅耳赤，她力氣小，怎麽也睜不開顧顏的魔爪。
顧顏一只手就把人抱在，另一只手瘋狂撸毛，一臉沉迷：“軟乎乎的太可愛啦，讓我再rua一下。”
等到看不過眼的傭人用上學要遲到的理由把橋雙解救出來的時候，小姑娘一頭柔順的長發已經變成一個雞窩了。
從鏡子裏完美看見自己模樣的橋雙轉頭控訴地看着某個為老不尊的長輩，雙眼泛紅，她又不是毛絨玩具！
“咳，校服放床上了，囡囡你讓傭人給你綁個頭發洗臉刷牙下來吃早飯，我還有事先走了。”顧顏臉皮厚，沒事人兒一樣地走了。
“噗，我給您把頭發梳好吧橋小姐。”編着辮子的年輕傭人走了過來，拿起梳子幫橋雙把亂糟糟的頭發梳理好。
“我叫杜鵑，家主讓我照顧好您，您以後有事就吩咐我就行。”杜鵑手腳很麻利，動作很輕地迅速把頭發理順了分成兩股編了兩條辮子。
拿起梳子把劉海梳了梳，杜鵑從梳妝臺找出兩個彩色夾子夾在頭發右邊，有些期待道：“好啦，您看看還喜歡嗎？”
“喜歡。”橋雙摸了摸胸前的辮子，感覺比平時看上去清爽多了。
杜鵑笑眯眯道：“那您先洗漱，我去樓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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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橋雙摸了一把小發夾，歡快地拿起校服去衛生間洗漱。
青春洋溢的學校制服，配上俏皮的兩根麻花辮和小發夾，橋雙走到飯廳時就被已經到了的幾個人盯着看。
“早上好。”橋雙拉開的椅子上坐下，乖乖打了個招呼。
顧夫人笑得溫柔，她最喜歡乖巧伶俐的孩子，橋雙的模樣就像是按着她一直希望的樣子長的，看見就喜歡。
“一會兒阿眠送你去學校，放學了早點回來，我讓廚房炖了湯。”
橋雙眨眨眼，點頭。
顧夫人真溫柔啊，不過為什麽顧小姐長得那麽像顧夫人，性格卻一點都不像呢？
吃完早飯，橋雙跟顧夫人和顧顏道別之後就跟着顧眠一塊出門。
昨晚回來的晚沒看清花園裏的樹，走出門口之後才發現滿園都是海棠，一眼看過去皆是重重疊疊的緋紅，濃淡恰好。
風一吹過，空氣中浮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母親喜歡海棠花，從我出生時就種下了。”顧眠看她看得入迷，就出聲解釋了一句。
這滿園的海棠開了又落，落了又開，到如今已經快有三十年了，只是等的人卻不曾來過。
濛濛的細雨落在身上，橋雙擡頭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莫名就覺得顧眠的心情不是很好，想了想開口：“顧小姐放學了還會來嗎？”
“放學我去接你。”顧眠今天早上答應了顧夫人要去接橋雙，所以并沒有推辭，直接答應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早上出門的時候吹了點冷風又受了點雨，橋雙剛坐上車就連着打了兩個噴嚏，雙眼朦胧鼻子通紅，看着可憐兮兮的。
“把這個穿上。”顧眠皺眉，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卡其色外套脫下來遞過去：“抱歉。”
“昂？”橋雙抱住外套一頭霧水，為什麽說道歉。
“沒什麽。”顧眠把車開了出去，清晨還有些霧，路上的車輛不多，偶爾還能看見騎着共享單車背着書包的學生。
橋雙用寬大的外套把自己裹起來，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看着就像一只小倉鼠。
“你冷嗎顧小姐？”
紅燈，橋雙歪着頭看着只穿着一件米色的針織裙，露出修長小腿的顧眠，輕聲問了一句。
顧小姐的腿真好看，黑色的尖頭細高跟鞋把一雙玉腿修飾得分外性感，肉色的絲襪遮擋不住白皙的皮膚，幾乎沒有什麽用。
橋雙盯着顧眠踩在剎車上翹着後腳跟的腳，腦海裏浮現出一句話：“怪不得有些人是戀足癖。”
綠燈亮起，顧眠踩下油門，偏頭微微笑着回了一句：“怎麽又叫顧小姐了？”
昨晚橋雙喊的顧眠姐姐她還記得呢。
橋雙無辜地摸了摸鼻子，她那不是一時糊塗嘛，顧小姐記性真好。
“不能叫顧眠姐姐嗎？”橋雙反問。
顧眠的年紀本來就可以當她的姐姐了，叫一聲顧眠姐姐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确定？”顧眠不答反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滿臉單純的橋雙。
“嗯嗯。”橋雙點點頭，表示自己就想這樣叫。
“随你吧。”顧眠笑着繼續開車。
到了學校門口，顧眠從後座拿了一把傘給橋雙撐着下車，“把外套也拿去教室蓋着腿，下午我來接你。”
“那你怎麽辦？”橋雙撐着傘站在車門旁，不太想要外套。
“公司有。”
“行吧，那下午見。”把外套抱在懷裏，橋雙看着車子開走才慢慢往校門裏走，卻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吓死我了。”被突然沖到自己傘下的李琪吓了一跳，橋雙瞪大眼睛埋怨了一句。
李琪嘿嘿笑了幾聲，摟住橋雙的肩膀，一臉八卦：“我看見了哦，昨天的顧小姐送你來學校，她是誰呀？”
“呃，是朋友。”橋雙一時卡殼，答了句謊話。
“昨天不是說家長嗎？”李琪眯了眯眼追問。
“唔，不是家長，”橋雙不擅長撒謊，眼神躲躲閃閃，繼續敷衍：“也可以說是家長吧……”
顧眠的确不是她的家長，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以後搞不好就會變成大家長了。
“到底是不是！”
“哎呀快上早讀了，我們快點吧。”橋雙抱住外套就往教學樓跑，視圖逃避這個讓人無法直視的問題。
“快點告訴我嘛，昨天那個漂亮姐姐是誰？”不依不饒糾纏了橋雙一上午，李琪依舊沒有放棄。
橋雙充耳不聞，從桌子上找出做好的歷史試卷交給課代表之後，裹着外套小聲道：“我就不告訴你。”
“嗨呀你這個小丫頭。”李琪驚了，幹脆直接往後趴在橋雙的桌子上威脅：“快說，不然放學我就跟着你回去了。”
橋雙沉默，試想了一下放學以後李琪一直跟着自己，然後和顧眠撞上的情景。
簡直太羞恥了，到時候她要怎麽介紹顧眠呢？
難道要說：這是我的未來伴侶嗎？這也太暴力了吧。
“那你不能和別人說哦。”橋雙也趴在桌子上，看了看周圍小聲解釋：“她是……”
什麽？聯姻？！
李琪一下子沒憋住，拔高的嗓門把全班同學的目光吸引過來了。
“你幹嘛！”橋雙瞬間把頭埋進外套裏，內心土撥鼠尖叫。
“呵呵呵，我是說現在小說居然還有人寫聯姻，簡直太落伍了，庸俗。”尴尬而不失禮貌地回了個場，李琪瞬間把腦袋靠了過去：“你速度也太快了吧。”
橋雙滿臉通紅地擡頭，聲音悶悶的：“叫你小聲點了。”
“對不起啦。”李琪連忙道歉，趁着還沒上課繼續問：“那你們定日子了嗎？什麽時候。”
“還沒有。”橋雙搖搖頭，突然冒出一句：“不過我現在住在顧家，下午她來接我。”
“不愧是你！”李琪一臉驚呆，過了兩秒豎起大拇指。
橋雙和顧家聯姻的消息無疑是一個炸彈，把李琪炸得暈乎乎的，一天的課都沒認真上。
雨下了一天，把天空都蒙上了一層灰茫茫的顏色，陰沉沉地看着不舒服。
“人到了嗎？”李琪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問，臉上還帶着明晃晃的打趣。
“到了。”橋雙拉好書包拉鏈，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好友。
“嘻嘻。”李琪伸手把桌上的檢讨書拿了起來，笑眯眯道：“我幫你拿去教務處交，你趕緊回去吧。”
“不是本人拿去可以嗎？”橋雙有點擔心。
“當然可以啦，你快走吧。”背起書包把人推出教室，李琪蹦跶着就拿着檢讨沖着教務處去了。
橋雙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看着人一路跑遠不見影兒了。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