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祈銘!”
羅家楠這一嗓子喊得半棟樓都聽見了, 不一會兒窗戶上就擠滿了看熱鬧的腦袋。祈銘回頭看向站在車邊的羅家楠,問:“有事兒?”
“抓人,你去不去?”羅家楠說着,不着痕跡地打量祈銘對面那個老外。
老外金發碧眼,大高鼻梁,絡腮胡子修得有型有款。西裝外套繃在胳膊上,不用脫衣服也看的出來肌肉有多發達。個兒是真高,目測得有一米九,祈銘站他旁邊給羅家楠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這就是警花們要看的帥哥啊, 羅家楠想,也沒什麽特別的。
“去,稍等我一下。”祈銘說完回頭和那個老外叽裏咕嚕說了幾句法語。
因為從小跟着搞外事服務的老媽學過幾句, 羅家楠聽得懂點法語單詞,他确信祈銘的話裏有“酒店”這個詞。這讓他莫名有種不爽的感覺。等祈銘回法醫辦換好衣服坐進車裏, 羅家楠問:“那人誰啊?”
“我朋友。”祈銘邊說邊拽過安全帶扣好,發現羅家楠沒開車的意思就歪頭看着他問:“怎麽了?”
“你們關系挺好的啊, 見面就摟摟抱抱。”
聽羅家楠語調古怪的問自己,祈銘淡淡一笑,說:“你和老B關系不是更好?昨天晚上交杯酒都喝了。”
“能一樣?我們那是哥們義氣。”羅家楠不悅地嗤了一聲。哥們鬧着玩,除了打波上床,啥事不能幹?
“怎麽不一樣?擁抱只是一種禮節, 再說我和克裏斯很久沒見了,難得他出差有空閑能在這裏碰面,我也很驚訝。”祈銘雙手抱胸——心說我跟你解釋這個幹嘛——側頭看向窗外, “還不走?”
發動汽車,羅家楠默默開了一陣,又問:“那個克裏斯是法國人?”
“澳洲人,在法國裏昂的國際刑警總部任職多年,習慣說法語,對了,他中文說的也不錯。”祈銘說着,突然意識到什麽,“你居然會說法語?”
“我就不能淵博點?”其實羅家楠的法語頂多是在巴黎大街上問個廁所在哪、進了餐館不至于拿倒菜單的程度。
“沒,只是有點意外。”祈銘笑笑,“我想起來了,你說過伯母會說法語,是跟她學的?”
Advertisement
“啊,是啊。”羅家楠含糊地應道,這話題得換,不然一會祈銘和他說法語該露餡了,“你剛跟克裏斯說,下班去酒店找他?”
這話是他推測出來的。
“嗯,今天晚上下班不用管我了,你自己回去就行。”
羅家楠脫口而出:“哪個酒店,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你睡你的,太久沒見我們有很多要聊的,不一定到幾點。”
“幾點都沒關系,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呃……我用軟件叫個車就行……”
“你沒看新聞啊,又有乘客遇害了,就你這樣的,細胳膊細腿兒,被人打劫抛屍了怎麽辦?”
“……”
祈銘真心覺得羅家楠今天有點不正常。
————————
譚曉光的家位于環海路的一處別墅區內,面朝大海背靠青山,環境優雅庭院別致。羅家楠進門口就被保安攔住了,于是他不得不出示警徽。保安還問了他的警官號,打電話查詢确認之後才放行。
羅家楠沿着綠樹成蔭的道路邊開邊吐槽:“你看剛小區門口那廣告牌了麽?獨棟別墅六千萬起。真他媽的,這幫渣滓怎麽就能心安理得地躺在別人的血淚上享受。”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蔭撒在車窗上,祈銘按下車窗,仰臉看向天空,嘆息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欲壑難填,所以罪犯永遠抓不完。”
羅家楠放緩車速,将車停進路邊的車位裏。他看着祈銘落寞的側臉,心中忽然湧起一陣酸楚。“你還好吧?”他猶豫片刻,伸手扣住祈銘的胳膊。
祈銘回過頭,沖他坦然地笑笑。“我沒事,只不過這裏環境空靈,容易引人感慨。”
一陣微風拂進車窗,将祈銘散落的發絲吹到鏡架上,羅家楠立刻擡手幫他撥開別到耳後。祈銘下意識地向後一閃,捂住被羅家楠碰觸到的耳側,目光疑惑地看向對方。
“那個……頭發,頭發。”羅家楠尴尬地比劃了一下,然後趕緊假裝找東西,“诶,我把詢證函放哪了?”
“你确定帶了?”
“肯定啊,剛還——”羅家楠目光下移,“那個……麻煩你擡擡屁股……”
祈銘幹脆推開車門下車,回頭一看,A4大小的信封正躺在副駕駛座上。拿着還帶有祈銘體溫的詢證函,羅家楠敲開譚曉光的別墅大門。将詢證函舉到開門的壯漢面前,羅家楠問:“譚曉光在麽?”
壯漢眯眼看了看那張紙,朝旁邊啐了口唾沫,轉身喊道:“光哥,公安局的!”
羅家楠和祈銘在門口等了足有十分鐘譚曉光才出現。他和羅家楠差不多高,但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就顯得比羅家楠高了半頭。在羅家楠看來,這個譚曉光雖然曾經幹過警察,但現在和他之前送進監獄的那些人渣沒有任何區別——神情傲慢狂妄,黑色真絲襯衫的扣子只扣了一半,胸前大敞着露出兩只寬的白金項鏈,兩側隐隐可見胸肌上的紋身。
“齊局還是老樣子啊,簽字永遠都這麽龍飛鳳舞。”譚曉光看過詢證函,朝後招了下手,立刻有人遞上件西裝外套。他将外套往肩膀上一搭,敲出根煙叼上,笑着問:“兄弟,哪個部門的?怎麽稱呼?”
“重案組羅家楠。”羅家楠往後退開半步,“譚曉光,現在需要你跟我回局裏協助調查周大國的謀殺案。”
“羅家楠啊……”譚曉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羅明哲和你什麽關系?”
“我爺爺。”
“怪不得,你長得有點像那老東西。”
譚曉光的不敬讓羅家楠差點把拳頭招呼他臉上去,祈銘眼疾手快将他按住。眼看着羅家楠額角上的青筋都繃起來了,祈銘低聲叮囑他:“他就是要激怒你,別中圈套。”
王八蛋!
羅家楠緊咬住牙根才将這口氣忍下去。
————————
有詢證函打底,羅家楠直接把譚曉光送進了審訊室。剛進大廳時正好碰到齊局,齊局看到譚曉光那副“成功人士”的德行,嘆息着搖了搖頭。
“還是老樣子嘛,也不重新裝修一下。”譚曉光坐進審訊室的鐵椅子上,四下環顧一圈,“看來我得給老東家捐點錢了,不然太寒酸。”
羅家楠懶得搭理他,開門見山地問:“譚曉光,你二十一號晚上十點到十二點在哪?”
祈銘屍檢後給出了準确的死亡時間,周大國就死在狂暴暴雨到來之前的兩個小時裏。
譚曉光搓着下巴,眨了眨眼睛:“我想想啊……二十一號……刮臺風那天?”
“對。”
“哦,我在睡覺。”
“誰能證明?”
“陪我睡覺的妞能證明。”譚曉光向後仰靠到椅背上,面帶嘲諷地看着羅家楠,“不過我也不知道那娘們叫什麽,就睡個覺誰還看身份證啊,對吧?”
羅家楠沉下臉,起身走到單向鏡邊,擡手捶了兩下玻璃。正在看監視屏的苗紅心領神會地關上監控,祈銘一開始沒明白她要幹什麽,但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羅家楠看到牆角監控攝頭的紅燈熄滅後,突然回手一拳把譚曉光從椅子上揍了下去。
“這一拳是替我爺爺打的。”羅家楠邊說邊脫去外套往地上一扔,撸起T恤的袖子露出肌肉結實的小臂,“接下來的,是替被你玷污的警徽!”
譚曉光朝旁邊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拽住桌角站起身。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絲後把西裝外套一脫,邊解袖扣邊踹開擋在兩人之間的鐵椅子。
“行,你小子有種,來,今天不把你打服了老子不姓譚!”
羅家楠的拳頭帶着風朝譚曉光的臉上招呼過去。譚曉光側身閃開,緊跟着雙手鐵鉗般的扣住羅家楠的肩膀,幾乎把人提起來摔到了審訊臺上。羅家楠沒想到譚曉光身手這麽好,他意識到自己輕敵了。就着摔倒的姿勢扣住譚曉光的手腕,羅家楠猛地用力一扭,試圖使對方脫臼。
胳膊上傳來的劇痛讓譚曉光目露兇光,他掙開羅家楠的鉗制,拳頭大力鑿向對方的肋側,同時擡腳狠狠将審訊臺踹向牆壁。羅家楠從審訊臺上摔下來,沒等他緩過這口氣,譚曉光的拳頭又照着他的臉落下。格開那虎虎生風的拳頭,羅家楠踢中譚曉光的膝蓋,在對方吃痛弓身時狠狠一個頭槌撞過去。
都曾獲得過警校擒拿格鬥比賽第一名的兩個人,猶如争奪山頭的猛虎般纏鬥在一起。
審訊室的大門突然被撞開,莊羽沖進來架住譚曉光硬把他從羅家楠身上拽開。苗紅和祈銘緊跟着進來,将還想跟譚曉光繼續打的羅家楠拽住。倆人臉上都挂了彩,氣喘籲籲地怒視着對方,眼裏滿是恨不得把人拆了的狠勁。
“在審訊室打架,你可越來越能了!”
陳飛站在門口,沉聲訓斥羅家楠。其實剛才要不是他攔着,祈銘早就沖進來了。譚曉光投靠金山的事全局人都堵着口氣,他估摸着羅家楠吃不了大虧,就由着這小子的想法去了。
譚曉光掙開莊羽的胳膊,回頭瞪着他。莊羽錯開目光,過了一會,他疾步走出審訊室。
陳飛皺眉目送莊羽離開,然後轉過頭對屋裏的人說——
“苗紅,叫老趙過來,你們倆審,羅家楠,你給我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0-0,光哥也是個猛男吶,可惜,不讓寫卧底題材,哭泣
我很糾結要不要做按頭小分隊讓祈老師和楠哥這倆趕緊親上……
感覺這篇就是大家都在為他們在一起而努力
沒人來找我聊天嘛???難道你們真以為我敢試探JJ的底線在這發……
來圍脖找我玩啊:冷月之冰884
找人做了個新封面,發圍脖了,還在考慮要不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