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番外】兒大不由爹
【番外】兒大不由爹
晨跑回來羅家楠看祈銘還在睡, 嘴角邪邪一勾,撩開被單從下往上鑽進去。祈銘迷迷糊糊地被弄醒,醒過神來卻發現羅家楠已經得手,只得欲拒還迎地擡手去推。
“別——別鬧——”
羅家楠弓身低頭堵住祈銘的嘴,撞得床跟着直晃。他心裏清楚,祈銘不是不肯,昨兒晚上嘴裏說着“不要不要”,到最後不還自己騎上來了?他倆現在是幹柴烈火,擦出個火星就能燎原, 給方圓百裏燒得寸草不生。
洗完澡出來,祈銘照着羅家楠的屁股狠狠來了一腳。“一會不是要回你爸媽那,不怕腿軟爬不了樓梯?”
一把捉住祈銘的腳, 羅家楠把人往懷裏一拉抄手就給抱了起來。把祈銘往小吧臺上一放,羅家楠直吻到對方只有喘氣的份兒。他得趁回家之前充分地進行肢體接觸, 要不一會當着爸媽面忍不住啃祈銘一口可就瞎了。
祈銘到底是不同意他現在就把關系公開,理由很簡單——劉敏嬌聽完心裏一難受, 羅衛東的拳頭絕不會饒了羅家楠,說不定還真得打斷他第三條腿。潛移默化,慢慢來,羅家楠倒是沒想到在這件事上祈銘的情商能如此之高。他是仗着老媽寵他,橫豎家裏肯定能接受, 盡快把話說開了比拖着強。可細想一下祈銘說的也對,他媽做夢都想抱孫子,這要知道兒子提前把孫子扼殺在液體狀态, 不定得失落成啥樣。
邊和祈銘膩膩歪歪,羅家楠那股子烙進骨頭裏的直男癌勁兒又冒了出來:“待會去我們家,你多沖我爸媽笑笑,說幾句好聽的,把他們哄高興了,将來進門沒障礙。”
“羅家楠,你要想找個會讨好公婆的兒媳婦,趁早把我放下。”祈銘不輕不重地捏住羅家楠的鼻子,“你怎麽不說讓我給你媽生個孫子再進門?”
“也成。”羅家楠發出音調古怪的聲音,緊跟着腰上就被祈銘擰了一把,疼得他趕緊放手去搓,“疼啊——你要不要這麽狠,剛才還柔情似水緊巴着我不放,哦,用完了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祈銘又照他屁股上來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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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家楠強烈的要求下,劉敏嬌只做了六菜一湯,沒像上次那樣把飯桌上摞出兩層盤子。羅衛東這回出門買東西沒碰上小偷,就在小區門口看人家下了會象棋,準時出現在飯桌旁。
“那就是個局,被坑的那個一起子兒,旁邊幾個托兒立馬在那嘀咕‘這麽下可完蛋了’,吵得人思路一亂,十步之內保準輸棋。”羅衛東難得能跟兒子喝頓酒,心裏高興,當下打開了話匣,“我想抓那個設局的騙子來着,可看了半個鐘頭瞧他才贏了二十塊錢,都沒到立案标準,想想還是算了。”
“爸,給人留條活路,都像你這樣,監獄沒地方塞人了。”羅家楠實在是拿自家老頭兒沒轍。也就羅衛東轉業回來做了特警,這要進反扒大隊,大馬路上得被抓空了。
羅衛東放下筷子微微板起臉:“你爺爺怎麽教你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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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羅家楠鼓着腮幫子邊嚼邊說話,被劉敏嬌嫌棄地瞪了一眼。
“家楠,把嘴裏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吃沒個吃相,要不每次相親人姑娘都瞧不上你。”
“诶,媽你今天這帶魚炸的真香。”羅家楠趕緊打岔,給祈銘碗裏夾了塊炸帶魚,“祈銘,敞開吃,咱媽特意給你做的。”
一聽羅家楠的人稱代詞使用有誤,祈銘趕緊在桌子下面撞了下對方的膝蓋。劉敏嬌抿嘴一笑,說:“祈銘,別客氣,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哦,對了,你談朋友了麽?阿姨這有好多——”
“咳咳,咳咳。”羅家楠使勁咳了兩聲,“媽,吃飯,人祈老師有主了。”
“有主你還老在人家家裏窩着。”劉敏嬌哼了一聲,“回家住不行啊,看煩你媽我這張老臉了?”
沒等羅家楠編出詞兒來哄老媽,羅衛東趕緊說:“媳婦兒,你在我眼裏永遠二十五。”
“當着孩子呢,瞎說什麽。”劉敏嬌略帶責怪地敲了下老公的胳膊,臉上卻洋溢着幸福。
祈銘聽羅衛東喊“媳婦兒”的聲調,當下就明白羅南瓜同志是徹底繼承了自家老爹的全部基因。有樣學樣,什麽老子什麽崽子,羅家楠老了估計和羅衛東現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看着羅衛東和劉敏嬌之間那老夫老妻的膩膩歪歪,祈銘眼前模糊地出現三十年後的未來——飯桌上的卿卿我我,日常互相嫌棄,偶爾一起做點喜歡的事情,和老朋友聚餐互揭對方年輕時的糗事……
老實說,這種未來就在一個月之前他都沒想過。他本以為自己注定孤身一人,帶着渾身冰冷的尖刺獨自面對世界。直到遇到羅家楠。這男人像只土撥鼠那樣在尖刺觸及不到的地方打了個洞,一路不停挖掘,直到挖開最貼近他胸口的土層,然後在那裏築了個溫暖的巢。
“伯父,伯母。”祈銘舉起酒杯,“我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永遠幸福健康。”
說着,他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高度數的烈酒湧過喉嚨,瞬間嗆紅了他的眼眶。羅家楠沒見過祈銘猛地幹光這麽大一杯酒,趕緊在桌子下面握住他的手。
收緊手指,祈銘以相同的力道回握住那溫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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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羅家楠主動撸袖子刷碗。劉敏嬌不舍得讓兒子幹活,卻被按到沙發上,瓜子熱茶往手裏一塞。“媽,你和爸看電視,歇着。”羅家楠說完就鑽進廚房裏。
剛把洗潔精擠到海綿上,羅家楠聽到廚房門被推開,後背上貼了張熱臉。祈銘剛喝的有點急,酒勁上來的快,飯沒吃完就去他房間裏休息了。雖然他不知道祈銘為何會突然激動,但看上去并非因不愉快而導致。
“再去睡會,酒好不上頭,有倆小時就不難受了。”背上熱度逼人,他不用看也知道祈銘的臉有多紅。
“不要,頭暈,靠着你的背沒那麽暈。”
一聽祈銘跟自己撒嬌,羅家楠身上的熱度陡然提高,連沖在手上的涼水都沒辦法把這股邪念壓下去。他透過廚房門上的玻璃偷偷看了眼客廳那邊,确認父母的注意力都在電視上後把門一鎖,轉身将祈銘擠到廚房的角落裏,吻遍對方領口以上的每一寸肌膚。
被羅家楠吸住鎖骨時祈銘難耐地側過頭,邊親吻埋在頸間的腦瓜邊斷斷續續地說:“別……家楠……別在這兒……你爸媽還……”
“不在這兒解決了我也出不去啊,你自己摸摸看,媳婦兒。”
嘴唇所觸之處皆燙熱灼人,羅家楠呼吸漸重。媳婦撒嬌可遇不可求,光是想象一下這種狀态下的祈銘被自己貫穿時會發出怎樣的聲音,他就已經按耐不住要把對方的衣服全撕了。
已近沉寂的酒精再次灼燙血管的內壁,祈銘緊咬住垂到臉側的一绺頭發,将所有被頂撞出來的喘息和□□死死壓進喉嚨裏。
水龍頭忘關,廚房裏發了水災。
羅家楠一邊拖地一邊偷瞄局促不安的祈銘,趁爸媽不注意朝對方擠了下眼睛。祈銘的酒徹底醒了——當聽到劉敏嬌在客廳大喊一聲“兒子,你洗碗呢還是洗澡呢,水都冒出來啦”的時候。
“下水堵了,我正通呢!”
羅家楠瞎話來得倒是快。要不是忙着拉拉鏈系皮帶,他還能早幾秒把水龍頭關上。祈銘的腿直到離開羅家之前還都在抖,告辭時也刻意回避着羅家夫婦的目光。
站在門口,羅家楠親親母親的臉頰,說:“爸,媽,我們先走了啊,晚上我值班。”
“注意身體,祈銘,有空常來玩啊,想吃什麽提前打電話,阿姨給你準備。”劉敏嬌笑眯眯地目送他們離開。
關上門,羅衛東轉臉走到客廳裏,拿起電視遙控器連着換了十幾個臺,可一個都看不下去,末了還把遙控器重重摔在沙發上。劉敏嬌正在打掃廚房裏羅家楠沒擦幹的水漬,聽到客廳傳來的動靜,走出來邊在圍裙上擦手邊問:“兒子剛走就發火,你這沖誰啊?”
羅衛東沉着臉沒說話。在門口送人時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祈銘的脖子上有一片蚊蟲叮咬般的紅痕,都是過來人,誰不知道那是什麽!剛那倆人跟廚房唧唧歪歪半天不出來,淹了水了都他媽沒發現他就覺得有問題,這下更坐實了他的猜測。
羅家楠,怪不得你個兔崽子有家不愛回,原來是他媽學會走後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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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趙平生轉入普通病房,這病房裏天天就跟開廟會似的,輪番來人探視慰問。省廳的領導都來了,反複檢讨組織上對英雄的關心照顧不夠,看那意思恨不得給他追授個烈士。
送走領導,他看陳飛一會看一眼表,似乎有事要趕着去辦的樣子,問:“怎麽,局裏還有事?”
“沒,跟衛東師兄約了晚上喝酒,七點,還能再陪你待會。”陳飛實話實說,沒注意到趙平生的目光瞬間降至絕對零度。
“去他家?”趙平生微微皺眉。
“不是,就約咱以前常去那家烤串店。”陳飛最近醫院局裏兩頭跑,乏得厲害,他們家老趙一轉普通病房他算是松了口氣,羅衛東這頓酒真是約在點子上了。
“還有其他人?”趙平生眉頭擰在一起。
陳飛想了想說:“沒吧,他沒提,就說想聊聊兒子在工作上的表現。”
一聽這話,趙平生心說這院不能再住了,才幾天沒看着老婆就要去私會情敵?不過他不想顯得太小心眼,肺都堵了心再堵上這日子還咋過?
“那你少喝,早點回去,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又不是十六歲的小姑娘,沒事兒,我到家不定幾點,你肯定都睡了。”
趙平生一把拽住陳飛的手,往跟前一帶,一字一頓地說:“甭管幾點,打電話。”
瞧着他那副一頭紮醋缸裏的德行,陳飛直想樂——怪不得你堵上呢,小心眼子。這就對了,攢口氣好好活着,要不你他媽上哪看着我去。
陳飛沒說話,只是快速地在趙平生額角親了一口。還好是單人病房,不怕把老臉丢光。趙平生其實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每天又幾千毫升各色增強體質的藥物打進血管裏,被陳飛的嘴唇一碰,下頭立馬有了想法。
“老婆。”他斜眼瞄了瞄衛生間,“咱倆得有十多天沒——”
“滾!忘了你他媽是怎麽進來的!?”
陳飛臉都氣黑了。當時趙平生喘不上氣叫120,他他媽費了多大的勁才沒讓這老王八蛋光着屁股上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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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餐館落座點完串兒,陳飛瞧着羅衛東悶頭一根接一根抽煙,也不說話,立馬意識到這老哥今天來絕不是為了談兒子的工作表現。他給杯子裏分別倒上酒,剛想開口就見羅衛東咕咚一口全悶了,趕緊一把抄起酒瓶子護在懷裏。
“幹嘛啊,喝悶酒?”陳飛閃開羅衛東伸過來抓酒瓶子的手,“早知道你他媽這種喝法,老子就超市買瓶二鍋頭了,好酒這麽喝不純糟踐?”
羅衛東的眼眶已經被酒精辣紅,他抹了把嘴說:“陳飛,我先在這跟你賠個不是,今兒個甭管哥哥說什麽話,你就全當我是在放屁!”
“等等,你這是鬧哪門子的妖?”陳飛一愣,“家裏出事了?嫂子還好吧?”
羅衛東擺擺手,又使勁抽了口煙。他以前跟陳飛一樣,煙不離手,這歲數上來了才有所收斂,可今天必須得靠尼古丁來平複心情。
陳飛眉頭緊皺:“師兄你別吓我,老趙那就夠讓我喝一壺的,你這再——”
“陳飛。”羅衛東打斷他的話,“你跟老趙,你們倆,這些年過的咋樣?”
“挺……挺好……”陳飛覺得對話有點不對味——羅衛東掃聽這事兒幹嘛?
“那你後悔……後悔過自己的選擇麽?”羅衛東眼裏洇起一片水氣,酒精泡出來的,看着就跟要哭出來一樣。
陳飛眼前的羅衛東和當年那個穿着軍裝的帥小夥形象重疊起來。他當下心頭一頓,有點不好意思地錯開目光。“沒啥後悔的,跟誰過不是過,再說老趙還挺有心的,我父母都是他給幫着伺候到閉眼,病床前比我這親兒子還孝順。”
“是,老趙這人……知道疼人。”羅衛東擠出個幹巴巴的笑,舉起杯子示意陳飛給倒上口酒,“那你們這……沒孩子,咋沒想着去抱一個?”
陳飛給羅衛東倒了半杯,放下酒瓶子攏了把額前垂下的碎發,笑道:“開始是想抱一個來着,可你清楚,重案組那麽忙,還天天提溜着腦袋幹活,結仇都他媽不知道結誰身上。這再弄一小崽子回來,萬一讓人給綁了害了,那他媽不是造孽麽。”
“沒錯,是這麽個道理。”羅衛東點點頭,跟陳飛碰了下杯,小口抿了點酒。
這時他們點的烤串陸續上桌,陳飛喊住服務員,說:“去給下碗面,我們老哥今天這酒喝的有點兒急。”
“得了,馬上。”服務員轉臉去給廚房下單。
遞給羅衛東一串柳木烤肉,陳飛抱住雙臂支到餐桌上,沖對方擡了擡下巴:“師兄,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突然關心起我和老趙的事兒?你以前可是不聞不問,假裝不知道啊。”
“以前怕你們覺得別扭,就沒想着提。”羅衛東捏着烤串卻一點胃口都沒,又點了根煙叼上,“陳飛,你說,這倆大老爺們在一塊兒,感情的事兒咱先不說啊,就是……它……它有什麽樂啊?”
陳飛正在撸串,一聽這話差點拿簽子給腮幫杵一窟窿出來。那臉瞬間漲紅,比羅衛東一口悶了二兩酒的還像豬肝。
“甭管男的女的,其實都一樣,都一樣。”他趕緊喝口茶壓驚。這話題可夠深度啊,沒想到羅衛東能問到那方面去。
羅衛東擰在一起的眉頭稍稍放平,又問:“下頭那個也有樂?”
“噗!”
陳飛一口茶全噴了,弄得前後左右全都看他。
“師兄,您要再問我就翻臉了。”陳飛尴尬至極,抓過餐巾紙使勁擦着領口的茶水。好家夥,羅衛東這是要幹嘛,都他媽這歲數了還想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是怎麽着?怪不得上來先賠不是,敢情是要問這麽勁爆的問題。話說回來,這也就是羅衛東問,換別人問他早把配槍拍桌上了。
羅衛東也有些尴尬,問這些倒不是為別的,他就擔心兒子是下頭那個。要說祈銘人是不錯,他一宿沒睡翻來覆去地想了好久,倆孩子真要有感情也不能硬讓他們分,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想抱個孫子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別回頭跟底下躺久了,再把這傳宗接代的功能都給折騰沒了。他是真不大明白這裏的彎彎繞,眼根兒底下也沒別人,只能舍下老臉問陳飛。
陳飛把一大堆廢紙團吧團吧扔到垃圾簍裏,抄起杯子敲了敲羅衛東手裏的,問:“師兄,是不是羅家楠那小子給你添堵了?”
羅衛東雖然不太想承認,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點上支煙,陳飛抽了一口,将手搭到桌角上放松姿态笑着說:“甭着急,年輕人沒定性,今天跟這個卿卿我我明天又跟那個愛得死去活來,我要是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我兒子我還不知道,那小子實心眼,要沒跟人過一輩子的想法不會動心。”羅衛東擺擺手,“得了,我看祈銘那孩子也不錯,他倆要真想好,硬拆也拆不散,随他們去吧,就是嬌嬌那……哎……”
完蛋,陳飛擡手扣住眼睛。這要讓羅衛東知道是自己把羅家楠派去照看祈銘的,還不得把他們家老趙給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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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老爹操心操肺的睡不着覺,羅家楠過的也不怎麽舒坦。祈銘酒喝的急,外加被驚了一記,下午回家胃就開始折騰,吐得趴衛生間裏出不來。羅家楠晚上還得值班,可看祈銘這樣又不敢走,趕緊給苗紅打電話求師傅替班。夜裏祈銘胃疼得跪在床上渾身冒冷汗,給羅家楠吓得趕緊開車送醫院。
胃痙攣,輸了一宿液,羅家楠把人送回家安頓好,想着拿電飯煲給煮口熱粥吧,結果蒸出一鍋米飯。沒辦法,他最後燒壺開水把米飯泡泡給人祈銘端上二樓。
“這大米适量……是多少啊?”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羅家楠搓着下巴研究食譜。
祈銘劃拉着碗裏顆粒分明的“粥”,無奈地笑笑:“一兩米配一斤水。”
“回頭買個電子稱去。”羅家楠合上食譜,弓身将手肘支在膝蓋上,一臉期待表揚的看着祈銘,“媳婦兒,好吃麽?”
“嗯,就開水泡米飯來說,算五星級水平。”祈銘被胃病折騰得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更沒心思怼羅家楠張嘴閉嘴的“媳婦兒”了,愛叫就叫吧,還能給這兔崽子縫上不成?
“嘿嘿,頭回做,湊合吧。”
事實上羅家楠覺得自己能蒸出鍋米飯這事兒已經值得吹牛逼了,他自己家裏單位發那電飯煲到現在還沒拆包裝呢。他打小就沒下過廚房,熱個牛奶都糊鍋,唯一能熟練使用的廚具就是微波爐。
重案組裏還有一個不會做飯的,苗紅,但比他強點,至少會煮方便面而不是只用泡的。
“你昨兒可真吓着我了。”見祈銘只把水喝了米粒幾乎沒動,羅家楠接過碗呼嚕呼嚕自己給吃了,“吐成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了。”
他都做好被呼一巴掌的準備了,可祈銘只是歪頭看着他,臉上毫無表情。
羅家楠心虛地問:“咋了?”
“你喜歡小孩兒麽?”祈銘反問。
“沒怎麽接觸過,我們家親戚不多,我爺爺是姐弟倆,我爸獨苗,我也獨苗。”羅家楠放下碗,挪屁股坐到床邊握住祈銘蒼白的手,“你喜歡小孩兒?”
祈銘搖頭。“地球上最煩人的生物,沒有之一。”
“那你問我這個幹嘛?”
“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人對我有任何期待和要求。”祈銘垂眼看向羅家楠和自己握在一起的手,“你不一樣,羅家楠,伯母那麽想抱孫子,可咱倆……”
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将祈銘擁進懷裏,羅家楠與他額頭相抵:“不用為我考慮太多,媳婦兒,既然我下定決心和你在一起就絕不會後悔,以後的事情順其自然。”
祈銘微微勾了勾嘴角:“還有件事。”
“說。”
“再叫我‘媳婦兒’,你晚上睡覺最好睜着眼。”
“……”
哎,羅家楠心想,自己娶的媳婦跪着也得過完一輩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