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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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事學院發生一起墜樓案,陳飛安排苗紅和羅家楠帶着新入職的同事去出現場。新人名叫呂袁橋,羅家楠一聽就知道他爸姓呂他媽姓袁。呂袁橋歲數比羅家楠小點,又師從苗紅,于是羅家楠上來就管人叫“小師弟”。

“小師弟,聽說你之前是在檢察院的調查處工作。”羅家楠邊說邊從後視鏡裏觀察呂袁橋,濃眉大眼的小夥子,個頭和自己差不多,雖然面帶微笑但看眼神卻給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出過屍體還在的現場吧?”

呂袁橋“嗯”了一聲。苗紅斜了羅家楠一眼,說:“诶,你一當師兄的, 別想着欺負人家啊。”

羅家楠咋舌:“差別待遇,師傅, 我剛進重案組的時候,許傑和大偉欺負我你可沒管過。”

“他們倆一個跟趙副隊一個跟陳隊, 你和袁橋算同門師兄弟,別自相殘殺。”苗紅說完自副駕駛座上回過頭,“袁橋,第一次出現場,只要不吐在警戒帶裏就算你英雄。”

她反手指向羅家楠:“這個, 第一次出現場差點吐屍體上。”

“師傅,給留點面子?好歹我也是師兄。”羅家楠翻了個白眼,“死了一個多月的屍體, 別忘了那天給老韓都給熏吐了。”

呂袁橋被他們說得有點緊張,這還沒到現場呢胃就開始翻騰。等到了案發現場,他一下車剛進警戒帶,看到露在蓋屍布外頭的痕跡轉臉又趕緊鑽了出去。好吧,沒吐警戒帶裏,算他英雄。

羅家楠甩着警徽的鏈子往祈銘旁邊一蹲,問:“不都死透了麽,怎麽救護車還在?”

“目擊者受傷了。”祈銘正往無菌瓶裏夾死者的零件,見羅家楠來了暫時頓住手,往救護車那邊偏了下頭,“不過目前無法說話。”

“被跳樓的砸着了?”

祈銘很難得的在案發現場笑了出來。他搖搖頭,說:“你自己看去吧。”

揣着滿肚子的問號,羅家楠鑽出警戒帶走到救護車那,一看躺車裏那個差點笑出聲來——那哥們腮幫子上插着把牙刷。看情況是正刷牙呢,旁邊突然拍下來一個,驚吓過度自己捅的。

得,這奏行也別問了,等到醫院處理完再說。

死者仰面着地,臉能認出來,身份在報警之前就被确認。樓管抖得跟篩糠一樣,接受詢問時哆哆嗦嗦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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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六點十分……我聽……聽到嚎叫聲……趕緊……出……出來……”他邊擦額頭的冷汗邊說,“就看見……蔣同學他……他……”

羅家楠擡手示意對方可以打住。“所以說,案發是在六點十分,以及,當時除了現在在救護車上的目擊者,沒有人在場。”

樓管那腦袋也不是抖還是點頭:“就後來……一群學生沖出來……沒人……沒人碰……他……”

“行,您先喘口氣。”羅家楠戴着手套也不方便拍人家,就點了下頭。他轉身走到祈銘旁邊,蹲下身說:“六點十分掉下來的,沒人動過現場。”

“六點十分?”祈銘擡腕看了眼表,然後撩開死者腰側的衣物,“兩個小時無法形成如此程度的屍斑,他在摔下來之前就死了,有可能是謀殺抛屍造成自殺假象。具體死因還要等屍檢,外傷過多現在看不出致命傷是哪個。”

謀殺抛屍?羅家楠搓了搓眉毛,仰頭沖上面吼了一句:“高仁!痕檢發現什麽沒有?”

天臺邊探出張娃娃臉,高仁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緊張:“有好多鞋印!”

“小師弟,過來過來。”羅家楠站起身招招手,把吐得臉色有點發白的呂袁橋叫到身邊,擡手搭住對方的肩膀挑眉一笑,“跟師哥上去,讓師哥看看你有什麽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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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被人從樓梯間推搡至天臺。”呂袁橋将目光從地面塵土上留下的淩亂腳印中收回。他繼續往天臺走,停在一塊印有背部形狀的塵土邊。“然後在這裏倒下。”

羅家楠蹲下身看了看,指着比那一大塊痕跡略高的位置說:“這有個手掌印,如果死者是仰面躺下——”他擡起手比劃了一下,“那得是反手撐在臉側……這掌印可能是兇手留下的,高仁,有采集到指紋麽?”

“沒有,灰塵太重。”高仁盡可能的遠離天臺圍欄,他恐高。

“如果想要置人于死地,通常只用單手不太可能吧。”呂袁橋搓着下巴皺起眉頭,沉思片刻突然眉頭一展。他也不管天臺上有多厚的土,往地上一躺,沖羅家楠說:“師兄,來。”

“你這還原案發現場也忒敬業了點吧。”羅家楠往人跟前一蹲,“怎麽着,讓師兄配合你演回兇手?”

“你跪下。”呂袁橋指了指自己膝蓋之間的位置,“跪那。”

好在羅家楠穿的是牛仔褲,不怕弄髒。但他還是只跪了一條腿,然後照着旁邊那組痕跡的位置弓身将手按到呂袁橋臉側。痕檢那邊不知道誰“嚯”了一聲,高仁也緊跟着抿住嘴巴。

這姿勢看上去不像是要殺人,倒像是在XX。

“好了,起來。”呂袁橋拍拍羅家楠的胳膊,起身站到一邊脫下外套抖土,“高仁是吧,你對比下,看兩組痕跡是不是一致。”

高仁兩邊看看,然後沖他猛點頭。

羅家楠當然不知道剛才的姿勢看起來有多暧昧,拍幹淨膝蓋上的土,他沖師弟擡了擡下巴:“我這還沒上手呢怎麽就起來了?”

“這個背部痕跡未必是死者留下的。”呂袁橋邊穿外套邊說,“也有可能是兇手,或者,是兇手出現之前的人留下的,甚至可能和這個案子都沒關系。”

“幾個意思?”

呂袁橋略顯尴尬地抓抓後腦:“師兄你上大學的時候沒去過天臺麽?”

“我他媽沒事上天臺幹嘛?”羅家楠反應了一下,“等等,你小子的意思是——”

“帶女朋友上來之類的……”高仁在旁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羅家楠不屑地看着他:“懂得夠多啊,你還交過女朋友?”

“我為什麽就不能交過女朋友?”高仁的娃娃臉微微漲紅。

伸手胡撸了一把高仁的頭毛,羅家楠笑着對呂袁橋說:“行啊,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個情聖。”

“我是沒想到師兄你居然沒上過天臺。”

“那是,我大學談女朋友那會,怎麽着也得正經找張——”羅家楠把“床”字給咽了回去,高仁還在這,回去給祈銘打小報告他可就瞎了。清清嗓子,他看了眼表說:“走,先去跟死者同寝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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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蔣鑫,海事學院大三學生,非本省人。因平時不怎麽回宿舍睡覺,所以昨夜一夜未歸并未引起同寝室友的重視。”羅家楠把整理好的口供發給組裏人,“室友說他街舞跳的很好,經常出去演出,淨是夜場,過了門禁就不回來睡了。”

“呦,這孩子長得還挺漂亮。”苗紅看到死者的學生證照片,微微瞥了下嘴。現場看到的就別提了,雖然不是臉朝下拍地上,但也夠慘不忍睹。

祈銘敲敲門走進會議室,将打印好的屍檢報告交給陳飛。陳飛翻開之後念給大家:“死因判定為頸椎折斷導致窒息死亡,并且在死者的腸道和食道內都發現大量精——咳,你們自己看。”

陳飛順着桌子把屍檢報告滑到苗紅手邊。媽的,遇到這種案子真是蛋疼。

祈銘在羅家楠額角比劃了一下,說:“屍檢确認還有這一處傷口是在死前形成的,傷口中的微粒分析還要等等才出結果,但就傷口處的骨折放射程度來看,應該是撞擊牆壁所致,頸椎骨折也是在這一次撞擊中形成的。死者有嚴重的骨質疏松,具體原因,還在等病理毒理報告。”

羅家楠只當沒注意到祈銘的手,說:“那肯定在牆上會留下血跡,頭兒,給申請張搜查證,挨間查那棟宿舍樓。”

“我申請好了。”呂袁橋在旁邊接下話,看羅家楠用怪異的眼神看自己,又拘謹地解釋道:“習慣了,在檢察院工作的時候,依法取證。”

“哎,這徒弟多省心。”苗紅輕飄飄地說。

“師傅,我不讓你省心?”羅家楠哼了一聲,“抓人的時候我哪一次沒沖在最前頭?”

“那你下次沖出去之前最好記得把防彈衣先穿上。”陳飛敲敲桌面,“去查一下死者昨晚和誰在一起,帶回來提取DNA,和死者腸道及食道內的做對比。”

“陳隊,死者體內不止一個人的DNA。”

祈銘補充道。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案子~楠哥升級當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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