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1 穿越?

淩亂的記憶漸漸明晰,無力的肢體漸漸恢複知覺。

四圍氣息冰冷,流水潺潺,似乎還有濃郁的玫瑰花精油的味道。

荊長歌緩緩地睜開眼睛。

漆黑一片。

這是什麽地方?

她記得,她在救一個人。

作為探員,這個人,是她的任務對象,是個大家族的少爺,英俊又溫柔,她扮做女保镖陪伴他身邊,一次一的躲過仇家的暗殺。

她的任務,是把少爺送到安全的島嶼。可惜天公不作美,她們乘坐的直升機遇上了熱帶風暴,螺旋槳被猛烈的風暴折斷,直升機掉進那無邊冰涼的海水中。

荊長歌掉入海中的那一刻,她仿佛穿過浩瀚星空,見她與少爺變成了古人,隐居在一片開滿桃花樹的海島上,少爺的手掌撫摸着她風間微亂的烏發,把一朵粉嫩紅潤的桃花,別在她的耳側,低頭輕吻她的額頭。

再睜眼,她就置身于這片漆黑之中。

身體不聽使喚,耳目卻異常敏銳。

清醒不過一刻,荊長歌已适應了黑暗的環境,沒有時間去思索為何自己忽然有了一雙貓頭鷹一般的眼睛,她擔憂的,是自身的處境。

比起山洞,這裏的環境,更似墓穴。

四方周正,中間是未合蓋的空棺。沒有任何的陪葬之物,甚至連燭臺亦或是明珠,這些古墓中常見的擺設都沒有。

她置身于空蕩蕩的石室,唯有牆壁上鑿刻下的文字與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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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流水聲,自墓穴之上,荊長歌猜測,墓穴所處,應在瀑布或是溪流之下。

荊長歌的腿腳麻木的厲害,像是在這漆黑的環境中,昏迷了多日所致。

手機,錢包,手鏈,還有耳釘,統統不在了,身上唯獨剩下的,是那枚自出生之日起,就不離頸間的血紅色玉佩,上面刻字“長歌”,荊長歌記不清它的來歷,孤兒院長說,她撿到荊長歌的時候,那玉佩便系在荊長歌的脖頸上。

荊長歌的衣着,變得很奇怪。不是一貫的襯衣連衣裙配長靴,而是紫黑色的絲綢落地長裙,尾擺至少有三米,不似晚禮服,倒是有些,像古裝。

荊長歌扶着牆壁爬起來,當她的手接觸到牆壁上的奇怪的圖樣,忽而感到胸中窒息,前額劇烈的疼痛讓她力氣全無,跌坐在地。

隐約間,荊長歌的腦海中,浮現出關于這個古墓的記憶,幾間墓室,幾條通路,如何走出迷宮,如何躲開機關,以及古墓出口處的斷石如何破壞。墓中有兩間冰室,裏面藏了大量的肉幹與果幹,墓中還有兩間酒窖。

如同有人忽然塞了一張标注詳細的古墓圖紙到她的大腦裏。

又仿佛,這古墓是一個熟悉的地方,自己曾經在這裏生活過一般。

沒有時間思考,為何會有這些熟悉感,荊長歌最先想到的,是盡快離開。

也不知自己被帶來這裏多久,昏迷了多久。職業素養告訴她,這裏充滿着古怪與危險。

當務之急,是要離開這詭異的地方。

荊長歌沿着記憶中的路徑,找到冰室所在,輕觸石門上的花形圖案,門緩緩打開。幾口大缸裏,裝滿純淨的水,石棺裏,是風幹的肉與蔬菜瓜果。

墓主人竟然在墓中,備下食物與水源,荊長歌想不通邏輯,難道是為了款待那些盜墓賊人?

睡足飯飽,荊長歌繼續探索出路,打開一扇又一扇的石門,避着機關陷阱,一路順暢,不知走了多久,來到記憶中的斷石之下。

腦海中的圖紙上說,過了斷石,就能出去了。

荊長歌尋到斷石邊緣的一處機關,是一塊與周圍并無二致的石頭,她将手掌貼在石頭表面,只見斷石升起,映入眼簾的是茫茫戈壁。

荊長歌原本激動澎湃的心情,瞬間落入冰點,她原以為出了古墓,就能回到人間,誰知,外面竟是風沙肆意,絕望大漠,金黃一片,遠望無垠。

荊長歌突然想起魯濱孫漂流記,只是海島換成了大漠。她又想起看過的一部電影,一個被困沙漠的旅人,喪失了一切通訊工具,用自己的血,在沙漠上寫了一個很大的“SOS”,期待着經過途中的飛機能看到并營救他,只是,直到他的血流幹,也沒有任何人發現他。

她比那個人幸運了一點,只要回頭,墓室中有充足食物與水源,她可以像小龍女一樣,活在古墓中一輩子,直到自然衰亡。

等待,是荊長歌唯一的選擇,沒有任何導航設備與交通工具,要走出這茫茫戈壁,簡直是天方夜譚。

好在荊長歌天生樂觀,心中安慰自己,這大漠奇景,是難得的人生體驗。

日落月出,雲起雲浮,一望無際的遠方,晚霞映得天空,如血豔紅。

荊長歌坐在古墓洞口,思索着自己會遇到這番奇遇的緣由。她掉入海中,為何會到這沙漠裏來?而且是在墓下?她腦中依稀的古墓通路與機關的記憶,以及對墓穴牆壁紋樣的熟悉感覺,這身莫名其妙的古裝,又是怎麽回事?

疑惑重重,困意襲來,她尋了一處角落,仰卧入夢。

朦胧中,她依稀聽到有噪雜的人聲,猛然驚醒。

搜救隊,亦或是路過的探險家,科考團?

荊長歌打起十二分精神,睡意全無,顧不得整理褶皺的衣衫,跑跳着出了古墓。

腳下金黃沙土,舉頭幾點星辰,夜色漠漠,冷風中夾着水汽,墓口的青石板上,白霧輕饒,寒露凝霜。

荊長歌的耳目,因事故而變得敏感,她依稀見遠方有馬隊身影,人數不少,聽到的嘈雜聲,也源自那裏。

她顧不得探清對方是哪國人,是不是警察軍隊,為何騎馬而行,如今的她,就算對方是恐怖分子,也會毫不猶豫地呼救。

她感嘆時運太好,初落人跡罕至的沙漠,便遇到了能将她帶出火坑的天降神兵。

“救命,救命,help,help me!”荊長歌邊向着馬隊方向奔跑,邊大喊着,她生怕自己的聲音傳遞不到那麽遠,脫下一身黑紫色的外袍,一邊跑,一邊高高揮舞着。

馬隊似乎聽到了她的呼救聲,有幾匹馬改變了行進的方向,向着荊長歌而來,荊長歌大呼萬幸,停下身來喘上一口氣,方才劇烈的運動過後,她又感到頭暈目眩,腦中脹痛,像有什麽東西想要突破禁锢,沖出來一般。

她見那隊人注意到她,心中緊繃的那根弦一松,耳邊傳來無數鳥蜂嗡鳴之聲,眼前一花,再不醒人事。

“輝,是個大渝人,還是個娘們。”宋和下馬,走向荊長歌暈倒那處,戳了戳荊長歌的前胸,“暈過去了。”

“我看是個奸細,跟荊靳的人走散了,”趙輝人在馬上,不屑道,“帶上她,回去交給司命大人審問。”

“大渝人奸詐狡猾,會不會故意扔下這娘們,給我們帶假情報?”錢琛嗓門大,不屑地看了一眼荊長歌,“美倒是美,族長見了,說不定收到帳子裏做小婆娘。”

“總之帶回去,以司命大人的手段與城府,定不會被這小娘們騙了。”宋和把荊長歌扛在肩上,扔在馬背,“族長還等着我們回去複命,耽擱不得。”

幾人匆匆上馬返程,與大隊馬隊彙合,把荊長歌扔進馬隊後,關押着大渝俘虜的木籠子裏。

塵埃揚起,沙暴欲來,殘雲掩住星空銀輝,隊伍整齊有秩,向着東方日出之地行進,在這條漆黑無人的萬裏邊境線上,如一條劇毒銀蛇,欲要尋到獵物,吞入腹中。

蒼瀾大漠,留下一串馬蹄印子,那道墓門前的斷石,似乎能夠感應到,荊長歌的逐漸遠去。

伴随着巨響聲,巨石掉落,堵封住墓穴洞口,風卷黃沙而過,覆蓋上面,再無痕跡。

殘雲深處,那一度灰暗的北鬥七星,再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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