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三兒啊,你幹脆跟我混得了。”
季白從水流裏支棱出半拉腦袋:“我現在可不就跟着洪哥混呢嘛,要不憑我還能住進這房間?啧,你可不知道他們住那地方,聞一鼻子連飯都吃不下。”
“我說的是以後。”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呗!”季白看着是真餓了,腰上草草圍了條浴巾就直奔桌上的羊肉煲而去,筷子都顧不上拿,直接上手拎起來塊大的塞進嘴裏,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嘴唇上薄薄一點油光。洪少秋扯了張紙巾擡手想給他擦了,季白沒讓他動手,接過來自己蹭了兩下抹幹淨。洪少秋笑道:“就那麽好吃?我也嘗嘗。”說着掰開方便筷子也夾了一塊,有點涼了,不過味道确實還行。季白連吃了十來塊,算是緩過來一點,擰開純淨水灌下去多半瓶,很是感慨:“洪哥,我知道平常你不碰四號,咱實話實說,剛才我帶進來那股味兒,怎麽樣?”
“将軍有新合作夥伴了?”洪少秋也放下筷子,想了想怎麽形容最準确,“異香異氣的,新配方裏加了香精?”
“這哪有加香精的,”季白自己坐到洪少秋身邊去,兩個人在床沿上并排坐着,洪少秋發現季白的眼神似乎有點散了似的,伸手在他手心裏用指甲狠狠揿進去,季白一凜,瞳孔猛烈收縮成針尖大小,深呼吸之後接着往下說,“就是老辦法——柴鍋燒着,才割的漿倒進去熬,蒸發掉水份,‘古法大煙’,産量很少,不過肯定能賣得不錯。”
洪少秋沉默良久,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季白臉上的表情在沉迷和清醒之間走馬燈似的變了幾次,牙尖磕在嘴唇上咬出一排牙印,最後抱着洪少秋的腰很乖地偎上去,倒鬧得洪少秋有點受寵若驚,給他順了兩把後背,嘴唇貼着嘴唇問他:“你試了?”
季白低聲答沒有,舌尖舔了一下洪少秋的上唇輪廓,豐滿清晰的,天生就該用來接吻,或者含着點別的什麽——這些念頭在腦子裏無序膨脹開來,季白昏沉中咬住舌尖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迷迷糊糊地搖頭:“沒有,我沒試,可能就是聞那個味道有點久……以前沒聞過。”
他說得很費勁,眉頭皺着,手指揪着浴巾攥緊了不放,洪少秋幹脆拉過薄被來把兩人蓋在底下,摟着季白輕聲問:“你确定沒事?”
季白閉着眼睛搖頭:“沒回來的時候有點暈,但是也還好,我覺得洗個澡把味兒沖掉就行了……”
洪少秋嘆氣:“得想辦法讓你走,再聞幾回我就得給你買煙槍了。”
“今天他們說了,第一次去的都這樣,”季白居然還笑得出來,睜眼去找洪少秋的眼睛,“洪哥?”
“嗯,在呢。”洪少秋心裏有點不太舒服,季白上頭是沒人撐腰嗎?就這麽個對毒品一點耐受性都沒有的體質還偏偏讓他來卧底,緝毒大隊怎麽想的!發展個線人不行嗎?他摸了摸季白額頭,有點汗,順手拿被角給擦了,“難受?”
“不難受,挺……挺舒服的,”季白朝他貼過來,洪少秋也分不清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下意識往他腰裏一環把人抱緊了,季白說的話就灌進他耳朵去吹得直癢癢,“要是難受誰還抽這個啊,不都是,為了舒服麽。”
他媽的。洪少秋伸手往浴巾裹住的、更隐蔽的地方摸去,季白笑得不行,突然把薄被一掀翻身而起,騎着洪少秋,又俯身下來讨要一個更加深入濕潤的吻。
這當然要滿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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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whisper in darkness
洪少秋知道季白現在狀态不對,未免有點乘人之危的嫌疑,故而內心還有一點點掙紮,但很快那點僅存的良心發現就被他丢到九霄雲外——看這意思不來一次季白是肯定過不去了,戰友之間互相幫個忙而已,有什麽好猶豫的。
他把薄被稍微拉回來點,摟着季白的腰把手指塞進某個地方,季白搖搖欲墜地前後直晃,咬着嘴唇喘得非常厲害,洪少秋柔着聲氣兒同他打商量:“要不你躺下我來?”
季白反應有點遲滞,手沒什麽勁地按在他胸口上抓着捏着,過了會兒才搖頭表示不肯,但別的地方進入狀态倒是比上次快,很快就被擴到足夠吞下洪少秋的程度,于是提起腰不管不顧地對準了坐下去。他騎在洪少秋身上像騎一匹尚未馴服的野馬,颠簸得連聲音都是破碎斷續的,不過騎了幾下就偷懶不肯再動,脖頸軟綿綿向後仰過去,從下巴到胸口拉出條反弓的弧線,任由洪少秋在下頭把他弄得東倒西歪,如在潮頭。季白一邊胡亂随意地扭着腰一邊往下倒,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洪少秋怕他倒下來磕碰着,握住腰一回回地往裏頭送。剛弄了會兒季白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叫,口齒含糊,并聽不清楚到底說了些什麽,不過這時候原本也是用不着那麽明白的,只要能聽出每一聲裏都是至高無上的歡愉就足夠了。
兩個人都到得很快,季白是因為那點似是而非的藥勁兒,洪少秋純屬是讓季白浪的。完事了季白也差不多清醒了八九分,抹一把洪少秋小腹上自己個兒的東西就真倒下去,靠在洪少秋頸窩裏喘一陣兒,又忍不住要笑。不是平常爽朗明快渾身共鳴的笑法,更像是小孩子搞了個高明惡作劇又沒被大人抓住那種竊笑,吐息熱烘烘噴在洪少秋脖子邊上,明明剛做完還是讓人覺得從心裏往外癢得慌。
“這他媽要真有監控,我可就虧大了。”季白伸了舌頭舐去洪少秋脖子上一滴汗,“熱死了,我還得去洗澡,算了等會吧,懶得動。”
“剛才我遮了一下,最多能看見你後背,放心,”洪少秋揉了一把他濕漉漉的頭發,“現在好了?”
季白舔舔嘴唇:“本來問題也不大——硬忍忍估計就過去了。”
洪少秋含笑嗯了一聲,伸手把人拖下來,又搓兩下尾巴骨那兒,季白呲牙咧嘴地喊疼,洪少秋問:“要不明天我去跟将軍說說,巡邏又不少你一個人,這是颠着了?”
“破車減震太差。”洪少秋剛才的問話是正常音量,季白也把聲音放大了些,支起半邊身子去床頭摸煙,點着了猛嘬兩口就開始咳嗽。洪少秋把煙拿過來自己叼着,眯着眼看天花板出了會神,伸長胳膊把抽了一半的煙潦草地摁滅在煙灰缸裏,摟着季白關了燈:“睡吧,不洗了,明天再說。”
黑暗裏的耳語比空調的嗡嗡聲還輕,季白聽完洪少秋“燈下黑”的結論,默默在他肩膀上點頭,語氣肯定:“他們應該住在樓上。”停了幾秒補充道:“在二樓的可能也有,但是最大的可能還是我們樓上。”
“那等于我們随時可以告訴家裏了,都是現成的,軍區那邊打好招呼了。”洪少秋無聲笑起來,胸膛輕輕震蕩着。季白撇撇嘴,等他笑完了才扔出一個重磅消息:“恐怕不行。将軍在替別人訓練士兵,就在‘古法大煙’那個村子裏,離國境線很近。重點是我看到有人留大胡子,但是天太黑了,沒法确認是不是你的目标,他們很多人都留胡子的。”
洪少秋沒言語,季白把自己腰上那條胳膊拿掉:“彙報完了,是不是能撒開了啊?你不熱嗎?”
他翻了個身,滾到床邊去窸窸窣窣地拽了個枕頭塞在脖子下邊,就那麽半趴着睡了,姿勢極其粗放,兩條腿大喇喇叉開占了一多半的床,整個後背在黑暗裏像山脈起伏,很快就呼吸平穩規律地熟睡過去。洪少秋回憶了下他們各睡一張床的時候季白的睡相有沒有這麽不拘小節,怎麽想都只能想起這人仰卧着雙手交叉在小腹上,姿勢标準得跟圖坦卡蒙差不多,一晚上都不帶動的。有了對比才知道,估計那時候季白做夢都睜着一只眼提防着自己,當然自己也差不多,誰能想到在敵人內部倆卧底撞一塊兒去了呢?洪少秋伸手給季白搭了一角被子,指腹觸到後背上的皮膚,留戀地停了停才移開。
他腦子裏過了一遍剛才季白說的情況,這下真睡不着了。除了小鎮上那批人,拉蘇爾還有別的計劃?這麽看來,幾十號人大張旗鼓去鎮上也未免太惹眼了些,哪怕是化整為零也一樣。
——化整為零。
洪少秋簡直立刻就想打電話查實一下最近有沒有目的地是東南亞的旅游團少了團員的事。國內旅行團往東南亞走的太多了,随便報一個,然後中途離開,從泰國到越南再進緬甸難度都極低,和被嚴防死守住的從國內往返中東或者土耳其的兩條路線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