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從緬甸回流入境也更容易。他明白過來自己是吞了一個拉蘇爾預備好的餌,估計那幾十號人只是外圍的小角色,再審也審不出什麽油水來,而且用兩個随從保持自己在果敢的存在感也是神來之筆,怪不得得來全不費工夫,幸虧季白發現了問題。

他扭頭看了一眼季白,覺得更想把這人挖到國安來了,福将啊。勉強也算是一個系統的,調動起來沒有那麽難,最好特招進來能升半級,不然平調進來也不錯,管人事那個誰回頭我得跟他好好聊聊……

洪少秋想了半天,終于打了個哈欠睡着了。

25 雄性動物的本能也真是沒法弄了

來到果敢的第二天,他們的作息時間就像此地的大多數人一樣晝夜颠倒了,不過颠倒得還不算厲害,尚能來得及在中午之前起床吃早飯。雨季的第一場大雨讓狹窄的街道上泥濘不堪,太陽一曬便蒸騰起揮之不去的土腥味,下一場雨的陰翳已經在山後頭等着,随時可能被一陣風帶到頭頂。季白給自己和洪少秋買了兩雙十塊錢的人字拖,當場就把又髒又濕的登山鞋換了,踩着拖鞋彎下腰去,把褲腿挽到膝蓋下面一點。洪少秋注意到他的小腿線條像一切以速度著稱的動物,瘦而長,隔着皮膚能看到下面的肌肉交替着收縮緊張,笑道:“你短跑成績大概不錯。”

季白理所當然地點頭:“是挺好,我想追的人還沒有追不到的。”

洪少秋正在彎腰挽褲腿,手上的動作如常不變,只聲音微微帶出點兒戲谑:“追上了是不是還得送點什麽紀念品?”他手腕相對一碰,正是個戴手铐的标準姿勢。

“……一看你這兩條白腿就是外地人,”季白換了個話題,拿腳尖踢踢他腿肚子,“在這邊再呆半個月,保證顏色就不一樣了。”

他們穿過雞街,并肩向生意正旺的早點鋪走去。兩邊的門面大多數卷簾門還是拉下來的,這條街最熱鬧的時候還早得很,但是已經有心急或是瘾大的賭客和他們擦肩而過了,有些幹脆就是從卷簾門裏鑽出來的。季白趁着前後都沒有人的時候說:“那個村子從這裏往東北方向,大概不到10公裏,路況很差,我打算吃完飯去看看,你身上的GPS待會給我。”

“我覺得一起去更好。”

洪少秋摸出煙盒,裏頭還剩最後一根,他遞給季白,季白擺了擺手。

“我更像當地人,而且我昨天那個狀态……大可以說是想偷偷弄一點大煙過瘾,就算被抓了現行也算是有個可信的借口,要一起去反而不對了。而且……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啊洪哥,”他扭頭看洪少秋,嘴邊挂個挺淡的笑,“要是我失了手,還指望你把我保下來呢。萬一保不下來,好歹咱倆總有一個人是安全的,能把任務完成了。”

洪少秋三兩口把煙抽了大半,眉心糾結着往腳下看,一不留心就踩進一汪積水裏,淺淺的水坑底下翻起棕褐色的淤泥漫過腳面,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季白伸手拽了他一把,借着半轉身的動作眼神飛快地往身後掃過去,确認沒有人在跟着他們,幾個小時之前曾和他忘情相吻的兩片嘴唇微微張合着貼近他耳尖:“先考慮最壞的情況,只是假設啊,要是我——”季白擡手在自己喉間極快的一抹,“——奈溫肯定要懷疑你,到時候你就說被我騙了,或者別的什麽理由都行,随便編,比如被我美色所惑什麽的,總之都推到我身上。”

這個套路洪少秋相當熟悉,當頭兒的,偶爾背個把黑鍋不算啥,他也老是和下屬拍胸脯,說你們放手去做,出了事兒往我身上推就行,今天差不多是一模一樣的話,竟然被季白搶了先。

于是季白發現他最煩的那個洪教授又突然回來了,笑得非常篤定自信,也可以理解成裝逼,所以也格外可恨,帶點不知從何而來的愉悅感:“你還是争取全須全尾兒的回來吧,我今天打算去樓上看看将軍的行宮到底住着誰。先考慮最壞的情況,只是假設啊,”他手指比出手槍的形狀,輕輕點了下季白額頭,嘴裏biu的一聲,嘴唇并攏來一翹,又随即分開,更像是個沒來得及落到他臉上的吻,“你也可以說是受了我的騙。”

他媽的,半點虧都不肯吃,逞英雄也要和人比,這什麽臭毛病。季白邊腹诽邊隐蔽地丢過去一枚巨大的白眼,他肯定洪少秋看見了,但這人笑得就像那不是個白眼而是個媚眼似的。該說國安的邏輯果然和正常人有點區別麽,季白撓撓後腦勺,向他伸出手去:“GPS先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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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少秋拍了一下他手心,笑:“現在沒法給你,是我牛仔褲的褲扣,我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脫了吧。”

半個小時之後洪少秋站在四樓窗口目送季白開着巡邏隊那輛破車一路噴着黑煙蹿出去,看着和拖拉機加了頂棚也差不多。下一個問題就是怎麽想辦法上五樓去看看了,他下意識地摸摸自己手腕上的表,裏頭有個電磁幹擾裝置,廢掉走廊上的攝像頭不在話下,但問題是自己剛出門攝像頭就壞了,傻子也能猜到和誰有關,得把自己從這事裏摘幹淨了才行。他的視線慢慢落到街道兩邊的電線杆上,如果這時候停電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給果敢來一次計劃外的停電,洪少秋還是辦得到的。

他給手機換了塊電池下樓去買煙,剛出小店門口就拆了整條煙的包裝,硬紙殼子在手裏用點勁揉成一團。臉上不笑的時候洪少秋就格外冷漠英俊,近乎天下萬物與我何幹的涼薄,格外招人。對面才開門的按摩店裏伸出來個頭發亂蓬蓬的腦袋,自以為不會被發現地偷看他,那種帶着點傾慕的眼神還是十幾歲少女的,面孔卻憔悴得像三十多歲。她看了幾眼就縮回頭,只有按在門上的手爆出青筋來,簌簌地抖,能看見手腕上幾串佛珠都遮不住的暗紅色猙獰傷疤,不像是刀傷,更像是牙咬出來的。洪少秋看見了,但他沒有救風塵的愛好,只歪着頭按着打火機點了根煙,然後把拆開的紙盒子和煙頭随随便便扔在電線杆下頭就回去了。

三分鐘後,洪少秋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回賭場,分了門口的保安支煙,然後走上樓梯。兩分鐘後他拐進四樓的走廊,突然嗡的一聲頭頂的燈滅了,從樓梯底端隐約傳來一陣騷動喧嘩。

停電了。

26 洪隊就算扮豬吃老虎也是最英俊的……那啥

洪少秋掏出電池裝到手機裏,這回是真的電池,不是剛剛用來炸倒電線杆那種塑膠炸 藥壓縮塊,果敢停電不是什麽稀罕事,他估計賭場應該有備用的柴油發電機,至多一刻鐘後供電就會恢複,機會也就在這十五分鐘裏。他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聲音響亮地上了五樓,開機的同時也按亮了手電筒。這一層比樓下小了一多半,只有寥寥三扇門,洪少秋在門口略一打量,馬上判斷出昨晚見到的那兩個人住在最西邊的一間,因為只有那扇門前的腳墊上沾着許多泥水,說明曾有人在雨停後出過門。

他幾乎沒有猶豫就放棄了冒充服務員的想法:這地方就沒見過什麽服務員,更別說什麽客房服務,那麽自己就是賭輸了錢來找奈溫的,這兩個人也才來沒多久,奈溫手下有什麽人不可能都知道。洪少秋電光火石之間決定了說辭,站在門口開始敲門,拍了幾下裏頭就有人應了聲,不太标準的普通話:“是誰?”

“将軍!将軍我知道你在!給我條活路吧!”洪少秋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完全兩樣,帶點撕心裂肺的意思,裏面好像有人小聲商量了幾句,門打開了條縫,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鼻梁高,眉毛和胡須都很重:“将軍不住在這裏!”

“将軍一直都住在這裏!将軍!将軍!”洪少秋伸長了脖子直勾勾地喊,門裏的人皺着眉,不勝其擾地把門開大了些,讓他能看到屋子裏的另外一個人:“我給你說了嘛,這裏沒有住着将軍……”

他驚詫地瞪大了眼,随即翻出眼白緩緩軟倒,洪少秋收了砍在他喉結上的手刀,還順勢扶了他一把,讓他不至于咣當一聲栽倒在地,然後對着屋裏聲音不大地喊:“诶,诶,你們這個夥計是不是抽了羊角風了?”另一個人把手裏的電視遙控器放下走出來,一看就脾氣很壞的嚷嚷:“你說誰有羊角風?胡說八……”

洪少秋不由分說給了他一記重重的勾拳,打在胃上,沒來得及出口的“道”字噎在嗓子裏變成半聲痛呼。緊接着洪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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