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別人而不是親自開槍。季白捺着性子一點點地講,督察突然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停下,問:你把槍交給什麽人了?
“報告裏有。”季白指指桌面上的報告,“洪少秋,國安的,之前的卧底中我們配合的很好。當時需要有人吸引他注意力,我主要負責這一部分。”
督察反複問了季白很久,久到他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用完了,随時會爆出操你媽來。最後結束的時候他本來真心實意地高興着,其中一個更嚴肅點的白頭盔站起來很正式地宣布:“季白同志,鑒于你在突發事件的處置過程中确有不當之處,警務督察部門決定對你進行調查。在此期間……”他臉上露出一點不忍,很快又恢複到莊嚴的狀态,“在此期間你暫停工作,要求是不要離開雲南,保持手機暢通。現在,請交出你的配槍。”
季白愣住了。
他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
手指攥緊了又松開,終于按到槍套上去,扳開槍套,拔槍,卸下彈匣和保險,季白把槍放到桌子上,聲音平平的聽不出什麽情緒:“調查要持續多久?”
“不會超過兩個星期,”督察讓他在剛才的談話記錄上簽字,“你當是放假就行。”
季白挑着嘴角笑了一下,涼絲絲的。
38 開房喝酒不那啥!人幹事!
“你——你沒告訴他們你是誰?”頭兒在辦公室裏來回來去地轉了幾圈,滿頭是汗,臉上先是糾結,然後苦笑起來,“大家都明白你沒有問題,但是省廳的壓力很大……而且我以為你身後的人足夠保住你了。”
“我是誰?我是緝毒大隊副大隊長呗。”季白收回一直停在頭兒臉上的眼神,從沙發上起來去拉辦公室的門,還挺輕松地笑了下,“得了,我就是等你回來說一聲這個事。讓他們查吧,我問心無愧,對得起頭上的國徽。不是說當是放假嗎,那咱就放半個月的,進了咱們大隊我還沒放過假呢。”
“這個事……你還是應該和家裏說一聲。不然傳開了也不太好,你說呢?”頭兒猶豫了一陣,追過來和他推心置腹,表情真誠。季白嘴角一勾,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謝啦,正好我剛回來手上也沒有什麽案子,就多休幾天,辛苦領導了啊。”
下樓梯的時候他摸出手機,手指在通話記錄最前面的幾個名字上方停了一會,終于沒有點下去——這種時候他不太想聽唠叨教訓和人生感悟。所以最後電話還是打給洪少秋,說今天自己準時下班要不要去喝點酒開個房,洪少秋楞了兩秒,直接問他:“是直接處分了還是調查?”
“先調查,有沒有處分不好說,”季白這一句沒控制聲音,平常人來人往的走廊這會兒半個人都沒有,空得說話自帶回音兒,“咱倆先說好了,今天不喝啤酒,幹喝不醉光他媽尿尿有什麽意思。”
洪少秋那邊倒是挺安靜,背景裏還能聽到音樂聲,顯得這人說什麽都像配樂詩朗誦似的往人心裏頭去:“你要是就為喝醉了散德行,在外邊喝就不合适了,幹脆直接開房買酒叫外賣,愛怎麽喝怎麽喝,我陪着。”
洪少秋還沒來,他已經喝了四五分醉。酒是街邊小超市裏的本地白酒,很便宜,也很容易上頭,下酒菜是麥當勞買的薯條,涼了之後有點軟趴趴的。一根薯條用一大口酒沖下去,劣質白酒辣得像是未經打磨的粗粝刀刃,一路刮過舌頭喉嚨食管,進到胃裏就炸成一團火。季白喝的就剩個瓶底才仰頭長出了口氣,好像要把那些不平通通呼出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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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洪少秋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地上坐着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季白,薯條吃了差不多一半,酒倒是喝了快一瓶。他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季白沒看他,但身體放松了些,靠在他肩膊上捂着眼睛:“你能什麽話都別說嗎。”
“能。”洪少秋拿過酒瓶子把最後那點都倒進嘴裏,擰巴着臉呸了一口,“我就說一句啊,這酒真難喝,你居然也喝得下去。”
“好喝的酒誰不會喝,就是要不好喝,才能借酒澆愁。”季白拈了根薯條塞他嘴裏,分不清到底是醉了沒有,說話還挺有邏輯的。“打個比方,要是你身邊有個同事,升得特別快,五年就混到你二十幾年才到手的位置,眼看着就要和你平起平坐,你會不會特別恨他?”
洪少秋搖頭,季白眉心皺着捉住他兩邊的耳朵牢牢按定,姿勢像是端起一只雙耳鍋:“別晃腦袋,我看着暈,你還是說話吧。”
“那有什麽可恨的,各憑本事呗,我一年破十八個大案子,不升我升誰?”洪少秋張嘴就來,說完了咂摸咂摸話裏話外的意思,“讓你這麽一說我才發現,我好像是挺招人恨的。”季白就着姿勢啃了洪少秋一口:“要是那人家裏還挺有路子呢?你惹不起,也躲不開,到那時候你會怎麽樣?”
洪少秋嘆口氣把人摟懷裏,季白眼神有點飄忽,焦距怎麽對也對不準似的,由着洪少秋一下一下從後頸順到背心,喃喃道:“洪哥,我是不是特別傻逼?誰都以為我就是下來鍍鍍金,就我自己當真了。”
“你們大隊長給你小鞋穿了?”洪少秋聲音冷下來,“挺有膽子的。”
“也不能說是穿小鞋吧,他不敢。”季白醉醺醺地笑,脖子軟着,全憑下巴抵在洪少秋肩窩裏支着頭,“最多是眼看着我往溝裏跳,即沒伸手拉一把,又沒告訴別人而已。”他伸手去摸他下身,隔着褲子攥住那個玩意兒撸了兩下,側過頭去吻洪少秋嘴角,“……想做,來不來?”性确實很重要,但他們之間不該只有這個,至少不該只靠這個來彼此安慰。洪少秋把人摟得更緊了點,季白低聲重複一遍,近乎懇求,嗓子又啞又黏,“洪哥,我想做。”
“我不和醉鬼上床,你先醒醒酒再說。”洪少秋吮他耳後的皮膚,牙尖叼起一點來又松開,皮膚下面的淡青色血管搏動得很快,下半句話在吮吸間隙裏斷斷續續的,“——要是那時候你還能說出想做倆字兒,操哭了別賴我。”
“他媽的,老子酒後亂性你都不配合,沒勁。”季白憋不住了,盒盒盒地笑着撒開手,這回貨真價實地親在洪少秋嘴唇上,覺着不過瘾又啃了一口,“洪哥,我再說句醉話吧……現在我是真有點喜歡你了。”
“這句肯定不是醉話,這得算酒後吐真言!”洪少秋摸摸他後腦勺,和哄小孩差不多,“調查得多久啊?要不跟我回北京玩兩天得了。”
“不去,有什麽好玩的,從小到大看膩了都。再說,我要是現在走那就更落人口實,肯定以為我是回去搬救兵了。”季白哼唧了兩聲靠在洪少秋懷裏裝死,“這酒真不怎麽樣……頭疼。”
“下回喝點好的,”洪少秋給他揉太陽穴,手指有勁又溫柔,“這酒估摸着都不到二十塊錢,咱們季三哥怎麽喝的慣啊?”
“你什麽時候回北京?”季白站起來,把牛仔褲脫了,光着兩條腿倒在床上,閉着眼睛沖洪少秋勾勾手指頭,舌頭在嘴唇上很快地舔了一下,“過來陪我躺會兒,難受。”
洪少秋又開了瓶白酒,季白一共買了五六瓶,這是真打算過要喝死個誰。他仰頭喝了幾大口,差不多有個四五兩的樣子,然後滿身酒氣躺在季白旁邊:“睡一覺吧。我知道你昨天沒睡好。”季白嗯了一聲,靠進他懷裏去。
39 旁友們,開門收快遞拿外賣一定要小心!
季白連着兩天都沒回宿舍,手機倒還是按要求二十四小時開着,不時嗡嗡響一下,是隊裏宿舍的微信群,有人在商量宵夜去哪家,下面讨論得熱火朝天,一切好像都沒什麽變化,沒人提到他。以前季白特別喜歡住宿舍,覺得熱鬧,有人氣兒,随時随地在群裏吆喝一聲都有人立刻響應,不管是緊急任務還是下樓吃燒烤,他都是帶頭的那個。今天他才算明白,有些熱鬧不過是個虛影罷了。
洪少秋在他面前豎起一根手指,季白渾身上下都酸軟透了,腰裏密密層層的指印子,舊的還沒消新的又摞上去,這時候只懶洋洋擡了下眼皮:“不識數了?我教給你啊——這是1。”
“我是說,最多一年內勤。直接跟着我的那個組外勤現在滿了,都幹的不錯,總不能随随便便把人踢出去不是,所以先委屈你兩天,我想辦法要編制,順利的話争取三個月拿下,”洪少秋在季白鼻子前邊晃了兩下手指,覺得自己特別體貼,“知道你不想靠家裏的關系,我去辦,拼死拼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