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麽多年,這點面子我還有。”

“靠老頭子的關系是靠,靠你的就不是靠了?”季白把他那根手指頭扒拉下去,打了個老大的呵欠,“別鬧,好不容易放半個月假,讓我睡夠了再說,他們查完了屁事沒有,我還得回去接着鍍金去呢。”

“睡夠了不要緊,可以換個姿勢嘛。”洪少秋知道這是反話,故意往歪裏解釋,手掌插進他大腿中間捏了兩把,手指摁在腹股溝上一路揉下來。季白扭腰逃開,把自己卷在被子裏裹得密不透風,眼睛圓溜溜地聲讨他:“不是才剛做完!”

“吃飯還要一天三頓呢,”洪少秋抱住被子卷,箍緊了不讓他亂動,又吻下去,“你摸着良心說話,哪天咱們做三回了?”

“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還想着一天三回,不要命了?”季白腰上發力一翻,連被子帶人壓在洪少秋身上搶回了主動權,濃黑的眉毛不懷好意地挑起來,“咱們不是說好一人一次的麽,不如……”

話剛說到一半,洪少秋的手機響了,季白撇撇嘴,又從他身上翻下去。洪少秋安撫地拍拍他後背,接起電話嗯了一聲,那意思是有什麽事你可以說了。聽了大概兩三分鐘,洪少秋說了句好吧就挂了電話,低頭捧着季白的臉吻了一下,有點遺憾的樣子。

“要不你再睡會?我得出去一趟,有點事兒。”他蹭蹭季白鼻尖,笑,“下次賠給你,讓你來,好了吧。”

保密紀律季白從小就聽熟了,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但親總是可以親一下的。他勾着洪少秋脖子吮他嘴唇,趁機提條件:“那就得讓我兩回才公平,第一回是補上現在這次,第二回才算是賠我的。”

洪少秋被他得寸進尺的勁頭逗笑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動作麻利地起來穿衣服,倒是真覺得腰裏有點酸。于是他反省了一秒鐘,這兩天是不是過得太荒淫無度了點兒,最後得出結論:用進廢退,物競天擇,這不過是歡愉帶來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副作用,歇一天就行。關門的時候洪少秋出于職業本能往走廊兩邊瞄了兩眼,已經是中午了,電梯旁邊停着輛推車,上面放着折疊整齊的床單浴巾,是服務員正在整理客房。他順手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挂好下樓去,在大廳裏看到了一整個旅游團,可能是從麗江或者版納剛回來,大包小裹的,有好幾個年輕女孩穿着紮染的裙子,叽叽喳喳地又笑又鬧。

國安九局的安全屋在昆明碩果僅存的城中村裏,被洪少秋暫時當成辦公室用,好處是不管什麽人出現都不紮眼,缺點當然也有,比如除了摩托車之外大部分車都開不進去。他在村口剛下車,立刻有一對年輕夫妻圍過來和司機商量去火車站能不能便宜點,有個五六歲的小孩站在行李邊等着,嘴裏咬着半截甘蔗。幾件行李中最顯眼的是比孩子還高的大旅行箱,裝得滿滿的,大概是怕拉鏈崩開,外頭又用繩子綁了好幾道。洪少秋掃了一眼沒當回事,繼續往城中村的深處走,然而心裏不知為什麽有點隐約的不安,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可是真要去想的時候又毫無頭緒。

與此同時。

季白似睡非睡地窩在被子裏,聽見有人敲門,幾乎馬上确定不可能是洪少秋,洪少秋帶着房卡,就算沒有房卡,他想進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他套上白t在貓眼裏張望了一下,是個很瘦的年輕男人,不太高,頭上帶了頂棒球帽,手裏拎着外賣的塑料袋,嘴裏還嚼着什麽東西,滿臉不耐煩。

大概是洪少秋順道叫的外賣。季白摸摸肚子,感覺還真的有點餓了,開門問他:“多少錢?”

“六十八,火腿炒菌子。米飯和飲料,送的。”外賣小哥又加了一句,“有零錢給我零錢哈。”

季白扭頭想去褲兜裏找錢包,剛回身後頸上就開始刺痛,開始只是刺,針頭紮進皮膚裏不算太疼,但推進來的藥劑疼得火燒火燎,血管像是要一寸寸崩裂。這不是送外賣的!他用力想把門關上,想喊人,然而都辦不到,指尖和舌頭已經麻痹得使不出力也說不出話,這是什麽針?季白跌跌撞撞沖去床邊拿手機,對方的動作比他快得多,手機被踢到角落,啪地一響,在耳朵裏激起漫長微弱的回音,好像整個人都淹沒在水裏,除了自己逐漸變緩的心跳聲什麽都像是隔了一層。他眼前的世界變得越來越模糊,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視野從四周一點點黑下去,最後終于化為一片濃稠的黑暗。意識沉到黑暗深處之前,季白聽到有人呸了一口,聞到了槟榔被嚼過之後那種帶點堿味的青草氣。

他似乎抓到了一點頭緒,但是已經來不及留下任何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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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關心則亂,越亂越完蛋

在辦公室裏坐了一根煙的功夫,洪少秋終于想起那個讓自己不安的細節是什麽——酒店大廳的旅行團裏有人很費力地推着半人多高的旅行箱。這不符合常理,國內旅行很少有人會帶這種尺寸的行李,何況雲南現在的氣溫并不需要太多的衣服,幾件單衣足矣。他立刻想起太多個用旅行箱抛屍的例子,霎時間冷汗如漿,手指不太聽使喚地撥了季白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沒有人接,最後變成單調平板的女聲: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他又試了一次,還是同樣的結果。這絕對不是季白的作風,只有一種可能,真的出事了。最殘酷的那些畫面在腦子裏随機出現,洪少秋方寸大亂,覺得五髒六腑全都被揪着擠着擰着,絞成血淋淋的一團,甚至沒法多在椅子上坐一秒。

他噌地跳起來沖出門,肩膀撞到門框上很響地哐當一聲,屋裏五六個小腦袋齊刷刷地扭過來看他。這次帶來的大部分人已經先行押送嫌疑人回北京了,留下這小半組人馬在昆明收尾而已。“洪隊,您……怎麽了?”離他最近的是精通爆炸物那小子,感覺洪隊今兒就很像是個引信正在哧哧冒煙的火藥包,最後壯着膽子哆哆嗦嗦地問了句。

洪少秋定定神,盡可能用理智而不是情緒去思考眼下的情況:他只是直覺上懷疑,沒有任何證據,并且嚴格來說這算是他的私事,然而一個人連控制酒店的所有出入口都做不到。于是他幾乎是立刻就有了決定,公器私用也好假公濟私也好,回去背什麽處分都認了。

“全體都有,攜帶武器,立刻出發!”洪少秋多少冷靜下來一點,但眼裏的殺氣更濃,像利刃出鞘,簡短的命令裏每個字單獨拎出來都能切金斷玉。幾個組員立刻跳起來立正,齊聲答道:“是!”

路上十幾分鐘足夠布置行動方案,洪少秋安排四個人分別守住前門和員工通道,還有地庫兩個出口,剩下兩個負責樓梯間和天臺。隊裏唯一的女孩子把彈匣啪地推進槍柄裏去,殺氣騰騰地問:“洪隊,咱們這是去逮誰啊?”

“不是抓人,是救人。目标男性,身高一米八二,體态偏瘦,長相……”洪少秋愣一下,發現自己連一張季白的照片都沒有,急中生智把那段鬧出亂子的視頻群發出去,“就是視頻裏這個警察,每個人都看一遍,認清楚了。我重複一遍,任務是救人,目标可能受傷或者被挾持為人質,不論何種情況,第一優先是保證目标安全。誰還有疑問?”

他們沖進酒店大堂的氣勢和打家劫舍也相去不遠,穿民族服裝的前臺吓得話都說不利索。洪少秋拍出證件,大約是亮晃晃的國徽起到了點作用,小姑娘總算沒當場哭出來,嘴唇哆嗦着問有什麽能幫到你的,洪少秋立刻表示要看樓層監控,然而得到的答複是只有大堂和電梯裏有24小時監控,樓層監控通常不開,只是裝樣子的。這種事不算稀奇,洪少秋也沒辦法,只好先用八倍速拖了一遍大堂監控,季白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體積異常的行李出過酒店的門。他轉而去看電梯監控,拉着巨大旅行箱的是個帶墨鏡的男人,挺瘦,中等身材,頭上還扣了頂棒球帽,走出電梯門的樓層正是他們住的那一層。

他來不及多說一個字,飛奔着上樓,路過他們房間的時候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門——萬一季白只是睡懵了沒聽見電話呢?萬一電話靜音了呢?但他的預感果然成了真,房間裏情欲氣味尚未完全散去,人已經不見了。洪少秋重撥了一次季白的號碼,鈴聲在角落裏響起來,他挂了電話,走過去撿起手機下意識地摩挲了兩回。屏幕上是他自己的照片,季白趁睡着時偷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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