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把訪客登記本拿給你,一長溜人名,都是來看你的。”

洪少秋洗完了手,大拇指壓住了棉簽牢牢摁在季白肘窩裏,倆人離得近,季白也不避嫌,勺子從碗裏挑了一大塊羊肉送到他嘴邊:“張嘴。”

“怎麽不問我抓到沒有啊?”洪少秋把勺子抿進嘴裏,嚼着,問話就有點含糊。

“讓你盯上了還能跑?我不信。”季白笑,他兩天沒刮胡子了,下巴上冒出點胡茬,看着有點滄桑感,臉色倒是還不錯,睡足了覺眼睛都格外亮些似的,“其實他要是不跑,我們還真沒證據抓他。”

“抓回來了,放心,已經移交給省廳的督察了。紙包不住火,做事再怎麽滴水不漏,或多或少也會留下痕跡,何況他離滴水不漏還遠着呢。”洪少秋把嘴裏的肉咽下去,近前吻了下他嘴唇,語帶雙關:“嗯,好吃。”

季白笑笑,勺子在碗裏轉了兩圈,決定還是不問具體細節的好。感情上,他絕不相信從他一進緝毒大隊就愛護有加的頭兒會是內鬼,但理智上這是唯一的可能,除了大隊長,還能有誰清楚地知道全隊每一次行動,包括臨時決定的那些?他晃晃胳膊,示意洪少秋不用再壓了:“省廳上午給我打電話了,取消停職處分,在沒有新的人事任命以前,暫代大隊長職務。”

“挺好的,”洪少秋點頭,“你看,他本來極力想避免的就是這個局面,算計來算計去,最後還不是一樣。”

“也一樣,也不一樣。”季白舔了下嘴唇,苦笑,“假如我是因為這回卧底行動立功受獎,順理成章再提一級,那我應該會覺得很開心,覺得這是我應該得的,但是像現在這樣——”他做了個砍頭的手勢,“其實我想了半天了,這算不算是拿別人的血染自己的紅頂戴?就算是主觀上我沒有這個意思,今天來看我那些人,心裏未必不是這麽想的。”

洪少秋把碗拿到一邊去,隔着小桌板抱抱他:“我還是那句話,來國安跟我混算了,離家近,而且我覺得你适合國安。當然要是你覺得在雲南發展更好,那我也不攔着,畢竟在這邊還有二哥能多少照顧照顧你。”他手指順着季白脊柱一下一下輕輕撫過去,像要在深海裏捉起一尾魚,“全看你自己選擇,我不強求,你也別勉強自己。”

48 wee to beijing

洪少秋第三天就回了北京,一周之後季白出院,誰也沒告訴,自己溜溜達達地出了軍區醫院花團錦簇的院子,打個車回了宿舍。上班時間樓道裏沒什麽人,季白得以不受打擾地在整個宿舍樓裏轉了兩圈。他在雲南呆的這幾年基本都住在這裏,有人結了婚熱熱鬧鬧地搬出去,也有人犧牲了,父母紅着眼圈流着眼淚把遺物帶走,季白以前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要離開,然而此刻他覺得已經不再留戀這裏了。很難說這種變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停職那一天一反常态的安靜,或者是從省廳讓自己代理大隊長開始就沒斷過的探視和打聽,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隊長。

前後也就是十來天的時間?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季白打開房門,房間還是那個房間,但床重新鋪過,很平整,枕頭邊上放着一摞衣物,是他扔在酒店房間裏那些,最上頭壓着他的錢包。衣服疊的不怎麽好,還不如他自己弄的,不過簡直值得拍照留念。季白笑着拿過錢包,剛打算揣進兜裏就覺得手感不太對,錢包鼓得好像過年前的小豬。他打開看了眼,洪少秋在裏頭塞了幾千塊的現金,一張背面寫着密碼的卡,還有張飛北京的機票。

要是洪少秋現在在這兒就好了。他想起擁抱的時候洪少秋箍在後背的手臂和貼在臉頰邊的溫度,突然覺得整個人都渴,需要很多很多水,或者吻也可以。如果說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有些具有決定意義的關鍵時刻,屬于季白的時刻之一就是現在。直到這時他才真的下定決心離開雲南回北京去,更确切地說,是回到有洪少秋在的那個北京去。

做出決定之後的事就比較簡單,季白抽出機票打算看看航班信息:國航,執飛738——嗯,還行;中午十一點多起飛,下午三點多落地——也湊合吧,正好到了之後收拾收拾吃晚飯;日期是……昨天?他哭笑不得地把機票甩一邊去,掏出手機自己定了今天下午的航班。

這兩天國安九局的辦公室裏氣氛很不好。洪少秋渾身散發出一種“把你們的活兒都給我幹利索了最好不要來煩我”的氣場,對每個人的要求都格外嚴格。要是出了漏子,他也不訓你,拿眼神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地審視你一遍,把文件夾往桌子上啪地一扔,報出什麽地方有什麽錯誤,最後還加上個降調的結尾:“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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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還有人敢說不懂啊。

搞不清頭頭為什麽從春天般的溫暖一夜之間變成冬天般的冷酷,幾個腦筋活絡的小朋友簡直想合夥集資送洪少秋一個大保健,又怕事情敗露被修理得更慘,最後像所有拍腦門想出來的計劃一樣不了了之。

洪少秋以身作則,連着加了兩天班,吃住都在辦公室,到第三天下午終于有點頂不住了,下樓去買咖啡。

九局辦公室秉着大隐隐于市的思路,在一幢普通的寫字樓裏,樓下不遠就有家永遠需要強調是多大杯的連鎖咖啡店,供各路苦逼上班狗振奮自己。洪少秋出門右轉,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他——連名帶姓地、坦蕩蕩地、歡喜地喊他:“洪少秋!”他差不多是一格一格慢動作似的回頭看過去,季白活蹦亂跳好端端地在那兒,兩腿分開點兒騎在行李箱上,沖他笑着伸手揮揮:“洪少秋!”

——寫字樓附近有家條件過得去的酒店非常必要,洪少秋想。

他們在電梯裏就忍不住飛快互相吻了一下,洪少秋屈起食指敲敲季白的箱子:“還沒回家?”

“嗯,剛下飛機,先來見你。”季白做了個鬼臉,“完了,一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你是不是特得意啊你?”

“這還不應該得意嗎?”洪少秋笑起來,拉住季白的手走出電梯,“是不是我一走你就開始想我,覺得這輩子非我不可,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才來的北京?”

“少看點電視劇,對腦子好。”季白做了個惡心要吐的表情,洪少秋利索地刷卡開門,攬着季白徑直吻到床上去:“我得代表北京人民熱烈歡迎你一回,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wee to beijing。”

至于到底熱烈歡迎了幾次,誰知道呢……

end

[樓誠衍生]瀾滄江上 之 銷金窟

“我的親三哥诶!我求求你了,要不是實在沒別人,你說我哪敢麻煩你是不是,看在發小的交情上就幫兄弟一回吧……”

“告兒你啊趙寒,少他媽跟我這兒灌過期迷魂湯,合着你小子吃喝玩樂的時候沒我,堵槍眼的事兒想起三哥了?”季白眯着眼無聲地樂,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騰出手來給自己點根煙叼上,頗有玩心地吐了個煙圈,口氣可是兇得很。

“哎呦喂這話說得可太昧良心了啊,我們這小半年組的局哪回沒叫你,你哪回出來了?”趙寒叫完屈又開始往外許條件,“頂天一個鐘頭完事,今兒你一切消費都我買單,怎麽樣,哥們夠不夠意思?”

“行——吧。待會兒我聯系你,到時候再細說。”季白擡頭看見洪少秋一手一杯咖啡地從電梯出來,罔顧發小兒還在電話那頭叽叽歪歪地強調這次行動的重要性,迅速挂了電話又清了通話記錄,第二口煙剛好噴在拉開車門的洪少秋臉上。

“……欠的你。”洪少秋在副駕上瞪他,季白略微有那麽一丢丢心虛,擡手摘了煙卷塞進洪少秋嘴裏,手指趁機在豐滿的心形嘴唇上一按,笑道:“跟洪隊請個假呗,剛才老爺子讓我回一趟,不定到什麽時候,你該幹嘛幹嘛去,不用等我。”

洪少秋沒覺着有什麽不對,痛痛快快地點頭:“正好前邊兩站地有個稻香村,給咱爸再買點松仁小肚什麽的?”

“真有能耐下回你當面這麽叫一聲,你看‘咱爸’打不打死你。還沒打大清門擡進來呢,這就咱爸了?可要點臉吧。”季白剛才那點心虛瞬間煙消雲散,灌下半杯咖啡咂咂嘴,“走了啊。想着給我留門。”

洪少秋抽完半根煙剛開出地庫,電話響了,這號碼他沒存,但瞄一眼就想起來了,那是季白家的座機。就算季白會飛,半根煙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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