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許茵茵和沈哲傷得都不重, 在醫院觀察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做了一次檢查,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這次車禍是卡車失靈引起的。
那輛卡車是卡車司機去年才買的二手車, 這才跑了一年,差點釀成大禍,好在人員都沒事,卡車司機傷得最重, 好在沒有生命危險,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許茵茵從病房裏出來, 許母去辦出院手續,沈哲走了過來, 直接牽住了她的手。
沈母咳了咳,将視線移開,沒說什麽。
當着長輩的面, 許茵茵怪難為情的, 擡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用唇語說道:“你幹嘛?”
沈哲看着她, 低下頭額頭在她額頭上蹭了蹭。
許茵茵:“……”
臉紅了。
這邊小兒女們旁若無人的你侬我侬,沈母尴尬得不得了, 往前快走了一步:“我去看看手續辦好沒?”
許父和許修寧還要上班, 見許茵茵沒事了,早上在病房陪她用了個早餐,然後兩個養家的男人就走了,之後, 沈父也走了,剩下沈母和許母接兩個人出院。
沈哲突然變得非常黏人,一路上拉着許茵茵的手,和她坐一輛車,在車上手還要拉着。
許茵茵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想把手抽走,但是沒幾秒種,自己的手又到了沈哲手裏。
偏過頭還能看到沈哲在看她,亮亮的眼神,許茵茵在他的注視下臉頰越來越紅,一路紅到了耳根。
車子到了許家,許茵茵下車,沈哲也跟了下來。
家長的車子在後面,沈母坐在車裏,将車窗搖下來:“沈哲,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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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點頭:“嗯。”
沈母:“……”
我的意思要你和我一起回去。
許母連忙說道:“倆孩子昨天剛出了車禍,肯定受了驚吓,不如沈哲這幾天住我家吧,和茵茵有個伴。”
沈母還沒說話,沈哲接道:“謝謝阿姨。”
沈母:“……”
罷了,兒大不中留。
沈母一個人坐車回去,沈哲留在了許家。
他現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盯着許茵茵看。
許茵茵出車禍的事情已經在群裏傳開了。
昨天班長說了大家到家後都在群裏發個消息報平安,遲遲沒有等到許茵茵的消息,結果就有人在群裏說,他叔叔在醫院急診科工作,說許茵茵和沈哲一起出了車禍。
群裏瞬間就炸鍋了,許茵茵剛打開手機,便看到了滿屏幕的消息。
許茵茵一只手還被沈哲拉着,單手打字不方便,便對沈哲說道:“我要打字。”
沈哲放開她,往她這邊移了一下,和她挨着坐在一起。
許茵茵:“……”
沈哲今天莫不是黏人精附身了。
許茵茵也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感受,似乎并不讨厭,還……還挺可愛的。
手機又響了一聲,許茵茵忙着回消息,就沒再管沈哲了。
等把所有消息回完,又跟大家解釋了一遍自己沒事,許茵茵總算閑了下來,想到了自己昨天車禍前接到的那個陌生電話。
“白露……”許茵茵喃喃念着這個名字,腦子裏出現了一些混亂的畫面。
畫面裏,落英缤紛,山上開了漫山遍野的花。
許茵茵去前面拍照,路過一個拐角時,一個女生端着一個木盤和許茵茵撞在了一起。
木盤裏裝着成熟的桃子,桃子灑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女生一連串地道歉,眼睛并不敢看許茵茵,又急忙去撿桃子。
桃子順着山坡往下滾,許茵茵和她慌慌張張去追桃子,費了挺大力氣将桃子都撿起來。
“謝謝。”女生怯懦地說,悄悄擡頭看了許茵茵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
許茵茵什麽話都沒來得及說,她就端着木盆快速跑遠了。
“我有這麽可怕嗎?”許茵茵不解地說。
之後畫面便斷了。
轉而到了另一天,許茵茵和家裏人一起去山上的道觀上香,走的時候飄起了小雨,許茵茵坐在凳子上等雨停,因為無聊,便走去了後院。
女生一個人在翻花繩,她将花繩的兩端挂在自己削出來的樹枝枝桠上,自己一個人翻着玩,聽到響動,她像只受驚的兔子一般,立刻将東西收了起來,擡頭看了眼許茵茵,又很快低下頭去。
“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許茵茵問道。
“可以。”蚊子般細小的聲音,有點怯,但音色很好聽。
兩個人一起坐下來翻花繩。
之後,畫面便轉到了學校,許茵茵有一天放學晚,看到四五個女生将一個人圍在了操場角落裏。
這種事情在學校時有發生,許茵茵蹙了下眉,女生被人推到地上,圍觀的人看着她笑,許茵茵看到她的臉,正是道觀裏那個沉默寡言的女孩子,所以她走了過去。
畫面斷斷續續,大部分都是零碎的片段。
可能是因為曾經氣運受損的原因,前世的記憶有很多都記不太清楚了。
許茵茵抱着抱枕趴在沙發上,傭人拿着一個包裹進來:“茵茵小姐,你的包裹。”
許茵茵擡頭往後看,沈哲說道:“我幫你拆。”
許茵茵覺得大概是謝思齊寄過來的,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由趴着改為坐着,眼睛朝沈哲這邊張望:“是什麽呀?”
沈哲将東西拆了,從裏面拿出了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沈哲遞給她。
許茵茵翻開,第一頁上寫着主人的名字:“白露?”
沈哲也看到了,他的目光比許茵茵更驚訝。
許茵茵翻開了第一頁。
日記本裏寫的全是前世白露和許茵茵相處的畫面。
“我叫白露,白天的白,露水的露。”女孩子輕聲介紹,又低下頭來,“白天的露水,是不該存在的。”
“白是潔白的白,露是露水的露,是說你潔白無暇,又像露水一樣晶瑩剔透。”許茵茵說道。
女孩子擡起頭笑,純潔無暇的笑容,應了她的名字。
白露……
許茵茵腦子裏本來就有些影像,看完日記本,她已經完全想起來了。
白露是一個住在道觀的女生,因為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所以沒什麽朋友,許茵茵還記得她說過,自己是她的第一個朋友。
現在是……白露也穿過來了?
許茵茵打開手機,按照那個陌生號碼撥了過去。
過了一會,電話被人接起:“茵茵。”
“白露,是你嗎?”
“是我,茵茵,你想起來了。”
日記本裏的內容做不了假,許茵茵走到窗邊:“你現在在哪,你那邊是什麽情況?”
“我住在一個出租屋裏,只有我一個人,地址是……”
白露報了一串地址,許茵茵拿筆寫了下來,說道:“你在那等着,我來看你。”
說完許茵茵又問道:“你現在也叫白露嗎?還是其他名字?”
那邊猶豫了一會,聲音怯怯地說:“我看到學生證上的名字……是叫晨露。”
許茵茵沉默了。
過了一會,那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嗎?茵茵。”
“沒事。”許茵茵說道,“我昨天出了個小車禍,我媽不讓我出門……這樣吧,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以前夏家和莊雅的事情,許茵茵就猜過,晨露也是穿越的。
現在白露又穿到了晨露身上?
還是,晨露和她來自同一個世界,這本日記本是上輩子晨露偶然得到的,她記了個大概,然後寫了出來。
許茵茵翻開本子,字跡很新,而且大部分事情只寫了個大概,并沒有多少細節的東西。
白露确實寫日記,許茵茵見過她的文章,她的文筆很細膩,而且文字有種憂郁感,現在再看,這本日記本似乎充滿了漏洞。
而且,如果白露是剛穿過來,她是怎麽知道自己穿越,又是怎麽知道自己號碼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對面的人總給她一種很詭異的違和感。
許茵茵把司機叫了過來,将晨露的地址給他,讓她将人接過來,可以的話順便去周圍打聽一下晨露現在的狀況。
許茵茵之前才花了大力氣把晨露告上了法庭,但她畢竟還未成年,又是未遂,處罰不可能太重。
如果是晨露裝的,她自然不會讓她得逞,如果真的是白露,那确認了白露的身份後,她會好好朝白露道歉。
如果真的是白露就好了,許茵茵想。
司機拿上許茵茵給她的紙條走了出去。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沈哲站了起來:“我有事出去一下。”
“你去哪?醫生說要你好好休息。”許茵茵擡頭。
沈哲摸了摸她的頭:“想起來有點重要的事,我很快就回來。”
接着沈哲便出去了。
“奇奇怪怪的。”
收到許茵茵的回複後,此時的晨露正在出租屋裏等着許茵茵的司機過來接她。
她哼了首歌,覺得這首歌不夠契合心境,又換了一首。
出租屋很破爛,她的父親是個酒鬼,喝醉酒後還喜歡打人。以前他還會收斂一點,自從她進過少管所,她的父親就開始完全暴露自己的本性,她只好自己租房子搬了出來。
但是她手上的錢不多了,再這麽下去,就要山窮水盡了。
好在,原來的白露喜歡寫日記,尤其是和許茵茵的事情,事無巨細,寫得特別清楚,在她看來,許茵茵是一定會上當的。
不然,她就太對不起為她消失的白露了。
晨露哼完了兩首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整了整衣服,對着鏡子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裝完,又詭異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敲門聲第二遍響起的時候,晨露打開了門。
沈哲站在門外,對身後跟着自己的保镖說道:“在門外守着。”
以前沒有前世的記憶,他對許茵茵和自己提過的氣運一說并不相信,但是擁有了前世記憶的沈哲知道,和尚并沒有說謊。
沈哲看過古書,知道上面有一種邪惡的剝奪人氣運的辦法。拿到過那本古書的人很多都是研究瘋子,舍不得删掉這些成果,不過為了警示後人,上面花了好幾頁記載了古往今來用過這種方法的人最終的悲慘下場。
而這本書,最後很可能落在了白露手裏。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加了一段,之前發錯了,沒有看過的小天使可以重新看一下。
本來想一口氣寫完一整段劇情,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明天盡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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