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3)

像他這般心大就好咯!章佳氏忍笑輕嗤道:“你早知這樣的結果,為何不提早告訴為娘?”

很多事大都只是一種感覺,這種虛無且沒有依據之事,傅恒可不敢亂說,只有在發生之後才會感慨一句巧合,

“我只知道在流芳齋花銀子不會被皇上訓斥,其他的可算不到。孩兒無礙,額娘勿憂,您早些休息吧!”

安撫罷母親,傅恒這才告辭,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往南月苑的寝房。以往這個時候東珊應該早已入睡,可今日他剛進裏屋,繞過屏風,就見玉指一伸,帳簾被掀開,東珊的小腦袋瞬時探了出來,目光熱切地望着他,

“額娘她很擔心你,她曉得你回來了嗎?你可有差人去回話?”

在帳邊坐下後,傅恒握住了她的,撫着她那如玉似脂般柔滑的指節,傅恒困意頓消,凝眸輕笑,“只有額娘擔心我?你呢?”

“我?”杏眸一轉,東珊無謂一笑,“我猜你肯定是出去應酬了呗!”

母親詢問時他嫌啰嗦,東珊不過問,他竟有失望之感,“你就對我這麽放心,不擔心我被皇上訓斥?”

瞧他那委屈的模樣,東珊只好與他解釋道:“因為我聞到你身上有一絲酒氣,這才肯定你無甚大礙。我若真不管你早就睡了,何須等到現在?”

聽罷這句,他才有了笑顏,屈指刮了刮她那挺翹的鼻梁,“算你還有點兒良心,我先去沐浴,你等着我。”

他起身時的笑容似乎別有深意,東珊雙眼一眯,佯裝困頓,“你已經回來,我可以休息了吧?”

然而傅恒竟說今晚還沒交功課,東珊一陣冷顫,幹笑着婉拒,“倒也不必日日做功課。”

“你盡管睡,睡着我就解你衣帶……”傅恒勾唇壞笑,而後揚長離去,徒留東珊心驚膽顫,但又想着他可能只是吓唬她而已。

才剛她惦念着他的狀況,的确睡不安穩,這會子瞧見他平安歸來,确定他沒事,她心無甚壓力,困意漸漸來襲,她實在撐不住,并未等他,閉眼夢周公去了。

将将入睡,朦胧間,她感覺到有雙在她心口處來回揉動,東珊下意識将其推開,很快那雙又覆了過來,扣準衣下的那片豐盈,肆意捏撫。

被擾醒的東珊嘤聲以示抗拒,抓住他使壞的,可憐兮兮地哀求着,“我好困吶!你饒了我吧!今晚就不能歇一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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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饒你,奈何它不允許啊!”說話間,傅恒再次靠近她,愛憐的緊擁着,那一刻,東珊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抵在她身後的那把紅纓槍是怎樣的豐偉昂揚,蓄勢待發!

暗嘆躲不過的她幹脆認命,不再求饒,半推半就的依從了他。

懷擁軟玉,勇往直前,成功占領濕地的傅恒鼻溢悶哼,專心致志地感受着那難以言喻的暢然之感……

攀雲入海後,周遭一片寧靜,彼此的呼吸交錯起伏,惟餘急促的心跳聲。滿面酡紅的東珊軟在他懷,半晌回不過神來,只覺帳間缭繞着暧魅的氣息。

輕拍着她,餍足的傅恒柔聲哄道:“困了便睡,這回我再對不擾亂你。”

但聽東珊幽聲怨道:“你把我吵醒了,我還怎麽睡得着?”

“睡不着那就與我說說話,一日未見,你可有想念我?”

“并沒有,”東珊想也不想便矢口否認,“有淑媛陪着我,我并不覺得無,過得很充實,哪有空想你?”

紮心了啊!傅恒暗嘆就不該讓淑媛過來,這樣東珊才有想念他的空閑。心下委屈的他不由感慨,

“你倒是自在,可憐我在宮裏當值又苦又累,也無人惦念,實在可悲!”

“侍衛不都是很威風的嗎?”以往東珊看那些宮鬥劇時,覺得那些個侍衛都是冷面神,還能在宮帶刀,瞧着倍兒有排面!

傅恒笑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威風只是表面,宮侍衛代表着皇家顏面,我們時時刻刻都要保持着行如風,站如松的姿态,尤其是在重要場合,癢不能撓,汗不能擦。

閑時還可換班歇息片刻,若遇大典,一站便是一兩個時辰,我們立成一排,不能亂動,倒黴的正好立在日頭底下也不能挪,亂了儀仗便要挨罰記過。

酷暑天捂出痱子,嚴寒之際凍得腳生瘡,饒是如此也得捱着,職責所在,我們連抱怨的資格也沒有。”

這些細節她從未思量過,今日聽他說起,方知這光鮮背後的苦楚,不過他的身份非同一般,應該會有特殊待遇吧?

“你不是皇後的弟弟嘛!适當的偷懶一下也沒關系吧?”

若然真像她說得這般容易,他何須如此辛苦?擡指輕繞着她那烏黑的青絲,傅恒望着帳邊垂下的流蘇,緩聲與她閑聊着,

“額娘常與我說,正因為我是皇後的親眷,才更要踏實勤懇,不可偷奸耍滑,只因背後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就等着挑我的錯處。

平日裏我雖是固執蠻橫了些,但當值之際,職責所在的範圍內,我可從未生過偷懶的心思。

想讓人懼怕很容易,仗勢欺人即可,但若想讓人尊敬就難了,惟有以身作則,盡忠職守,做好份內事,當我升官之時,旁人才會覺得這是我憑借自己的能力應得的,而不會認為我仗着裙帶關系才受皇上器重。”

此番閑談,再一次颠覆了東珊對傅恒的認知,她一直都認為傅恒只是個纨绔子弟,仗着家世好,皇後是姐姐才會年紀輕輕就做了六品的藍翎侍衛,今日聽到他的剖白,方知他其實很不喜歡旁人說他依仗姐姐,他有自己的想法,有堅韌的毅力和吃苦耐勞的勁頭,這樣務實的男人才值得她去仰望,

“我相信皇上的眼睛是雪亮的,他肯定能看得到你的努力,你很快就會如願升職!”

那是自然,傅恒得意一笑,與她炫耀道:“借你吉言,今兒我已經升任正五品的等侍衛。”

“什麽?已經升職?”夜已深,她卻越說越有勁頭,渾沒了困意,不自覺地挽着他的胳膊好奇追問,“跟我講講呗!皇上為何突然給你升官兒?”

此時的傅恒尚無困意,便與她複述着今日發生之事。

東珊聽得入神,心情也随之緊張起來,直聽到最後才恍然大悟,仿佛在聽人說書一般,匪夷所思,

“原來是那碧玺的功勞啊!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真是奇了!”

可不是嘛!撫着她那細滑的臉蛋兒,傅恒越瞧越歡喜,由衷贊道:“所以說你是我的福星啊!才給你買了碧玺,我便立馬升職,都是托你的福!”

聽到他的誇贊,某個念頭忽然在她腦海閃現,深思之下,東珊面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她忽然覺得這也許不是巧合那麽簡單,

“你在流芳齋看到那碧玺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吧?所以那塊碧玺不是為我而買的,只是想借着我的由頭,提醒皇上給你升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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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珊,你開始在乎我了?

察覺到她面色有變,傅恒怔了一瞬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感慨女人的想法當真是刁鑽吶!

“展示碧玺之際是咱們先競價的吧?丹珠會否競價,會否因此事與弘明鬧別扭,繼而入宮告狀,這些事我能算的到嗎?倘若她不入宮去鬧,皇上不會知情,昨日也就不可能給我升職。

當時我之所以會競價,只是因為看你喜歡,才想為你争取,你是我的夫人,我至于利用你去往上爬嗎?”

一口氣道罷,傅恒心下微堵,面上也沒了笑意,松開摟着她的,回身平躺,眸光黯沉,“大晚上的,何必說這些紮人心的話?你若定要這麽看待我,我也沒法子,不說了,睡吧!”

說着傅恒翻過身去,再不吭聲。

算來這好像還是他頭一回醒着的時候背對着她,東珊見狀,便知他惱了。細想想,的确是她小心眼兒,理虧的東珊擡起食指,輕戳着他的胳膊,細聲詢問,“哎---你生氣啦?”

心似被人揪扯般難受的傅恒傲然反噎,“我哪兒敢生你的氣?”

“那為何背對着我?”

“你不也時常背對着我嗎?”

呃……好像的确是這樣,不過她睡覺習慣翻來覆去,再說最近她并未與他置氣啊!無意的舉動罷了!

每回她一翻身面向牆裏,他都會貼過來,自她背後摟着她,不擅哄人的東珊有樣學樣,主動靠近他,伸出臂,鼓足勇氣摟住他腰身,小臉倚在他後頸,輕輕摩挲着,尋了個舒坦的姿勢,乖乖的歪在他身邊。

她的一呼一吸,傅恒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溫香貼覆,使得他身子頓僵,暗恨自個兒沒骨氣,她僅僅只是主動接近他而已,什麽都沒說,他這心竟已軟了,甚至開始反省方才的話是不是語氣太硬,她聽着會不會難過?自己是不是太過小氣?

正反思之際,但聽東珊道:“我也就是随口說說而已,沒有旁的意思,你別生我的氣了,嗯?”

她不說還好,一提此事他便覺如鲠在喉,“可知你随口一說的話在我聽來是什麽感受?我若利用你,那和李侍堯有什麽區別?”

“他怎麽能與你相提并論?你比他高大,比他俊俏,比他人品好。再者說,詠微比李侍堯的家世好,他才會生出利用的心思,但我的家世遠不如你,你升官也不是什麽難事,無需指望我。”

一句話成功的把他給逗笑,明明火氣未消,他卻再也繃不住,唇角不自覺地上揚,幸好是背對着她,她沒瞧見,幹咳一聲,傅恒又恢複冷漠,

“方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那一定是她腦子抽了才會蹦出那樣一個奇怪的念頭,此時此刻,東珊悔不當初,

“好嘛!是我誤會了你,我不自量力,不該胡思亂想。換成是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好意被人誤解,你惱我也是應該的。昨兒個才說錯話,今日又犯,我真的知錯了,往後說話一定謹慎些,思而後行。”

最後一句他可不敢茍同,“可別太謹慎,有什麽疑問你還是直說吧!你若藏在心裏瞎琢磨,與我冷戰,倒黴的還是我。”

“好的,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東珊可真是怕了他,他一生氣,她便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小心翼翼地試探着,“那你現在還生我的氣嗎?”

不聽他應聲,東珊頓感惆悵,“總不會又要親一下吧?剛交過功課的……”

同一招用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她肯定不上當,此刻傅恒只想探究一件事,“不親也可,我就想問問你,方才為何那樣問?若然碧玺不是為你而買,你便不高興嗎?這是不是代表着你已經開始在乎我對你的态度?”

有嗎?隐秘的心門被人驟然推開,一道強光豁然映入,照亮心房的一角,匿在另一端角落裏的某些情緒瑟瑟發抖,生怕被人窺見,東珊強裝鎮定,

“并沒有,真的只是随口一說,你想多了。”感覺到心跳莫名加快,東珊将那只原本閑閑地放在他腰間的默默地往回抽,然而剛收回一半兒就被他給抓住,與此同時,傅恒轉過身來面向她,如炬般明亮的目光緊鎖着她,想從她的神情探究些許真相,

“是嗎?那你為何突然收?八成是心虛。”

“我只是覺得胳膊有點麻,想換個姿勢而已。”自始至終她都垂着眸子,根根分明的密睫将她的心事遮掩起來,他雖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卻覺得她的表現有些異常,

“你若承認在乎我,我便可理解你方才對我的誤會,若是不認,那我還是生氣。”

□□的威脅啊!東珊進退兩難,愁容滿面,“你……你這是屈打成招!”

是又如何?此刻的傅恒一掃陰霾,心境豁然開朗,面上也浮出一絲笑意,再追問,“所以你到底招不招?”

眼下的情形,她哪敢否認?可是這樣威逼而來的答案能信嗎?“你就不怕我騙你?”

對待口是心非之人,他只能用這招,至于真假,他自有判定,“無妨,你可以撒謊,但你最好一直騙下去。”

話都說到這份兒,東珊還能如何?為了平息這場風波,她只好勉強自己含含糊糊地道:

“好吧!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敷衍?門兒都沒有!“我說的話太多,你指的哪一句?重複一遍,說仔細些。”

這人實在太壞,得理不饒人,東珊心有忿忿然,卻始終不敢反駁,杏眸微瞪,默默腹诽着,最終還是乖乖地依照他的意思去表述,

“我是因為有一點點在乎你才會那麽問的,你不要生氣了好吧?”

終于聽她說一句甜言蜜語,着實不易啊!心滿意足的傅恒故意拆臺,“才剛你說什麽?聲音太小,我聽不清,大點兒聲。”說着還特地湊近她,想聽她再說一遍。

分明就是為難她嘛!眼瞧着他的耳朵近在嘴邊,東珊壞心頓起,當即張口輕咬,未及防備的傅恒“嘶”了一聲,順勢翻身将她壓制住,

“不乖哦!居然敢咬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話音才落,傅恒便埋在她頸間,回咬她一口,明明咬得不重,她卻嬌聲嘤哼着直喊疼。

心軟的傅恒沒再吓唬她,轉而伸出柔舌,描摹着她那小巧的耳廓,東珊哪裏承受得住這溫柔攻勢?忍不住輕吟出聲,小無力的推拒着。

這聲音于傅恒而言無疑是火上澆油,喉結微動,他的呼吸漸疾漸熱,“你再喘,我又想要你……”

吓得東珊趕忙抿着唇,再不敢發出聲音,使勁兒推他,“那你別碰我耳朵,莫亂來,明兒個你還要早起入宮,可不能再耽擱,趕緊休息。”

又被拒絕了,回身躺下的傅恒失望哀嘆着,“回回都只能一次,就不能讓我吃個飽飯?”

東珊甚感震驚,不可思議地望着他,“每日一回你還嫌少?”她都累癱了好吧?

傅恒心道,就這點兒葷腥,還不夠塞牙縫呢!“人都能一日餐,我為何不能一夜回?你只吃一頓飯試試?唉!天天忍饑挨餓,我太難了!”

“……”東珊無言以對,佯裝沒聽到,“我困了,有什麽話咱明兒再說。”

瞧她那慫樣兒,傅恒忍俊不禁,幫她拉了拉被角,蓋住後背,免得進風。

今兒個他飲了酒,耽擱太久,這會子的确有些困意,他也就沒再為難她,想着等哪日休班時,定要好好疼她!

打從傅恒入宮當值後,東珊的日子就開始變得無,雖說淑媛和四嫂會來陪她,但她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忙,總不可能一直待在她這兒,當院無人時,她便不自覺地回想起尚未出嫁時的情形。

她常年困在閨,也就與詠微相熟,還有上回從她那兒拿走帕子的蘇棠姑娘,東珊和她關系倒也不錯,但自從帕子風波過後,兩人鬧了點兒小別扭,蘇棠也就沒再來找過她,聽說複選時蘇棠被撂了牌子,也不曉得她的婚事是否定下。

以往想念表姐時她便會向兄長求情,去表姐家住幾日,如今她已成親,再不敢随意說想出府的話。百無聊賴的東珊正在裏屋看着那盆繡球花發着呆,忽聞有人來報,說是太夫人得了幾匹新布料,請她過去挑一挑。

東珊才成親,嫁妝盡是好料子,她并不缺這些,婆婆應是知道的,卻又請她過去,大約是有旁的事要說吧?

思及此,東珊脆聲應着,說是換身衣裳就過去。在屋裏她穿着便服,要去見婆婆就得換身常服,顯得稍稍莊重些。

今日這日頭并未出來,天有些陰沉沉的,卻悶熱得厲害,蟬鳴聲四起,東珊走在路上,瞧見幾名小厮正拿着長長的竹竿在粘蟬。

此情此景,不由令她回想起現代的日子,兒時她也經常聽到蟬聲,那時知了遍地,枝葉上皆有,她和小夥伴們一晚上就能逮幾十只,有時候地上有小洞,往裏頭灌水也會有知了爬出來,那時的日子真是味無窮啊!

不過長大後就沒怎麽聽到蟬聲了,她曾問過年長者,聽說是因為知了在樹上産卵,之後蟬寶寶會掉在土地上,慢慢存活長大。但随着工業發展,水泥路越來越多,蟬寶寶從樹上掉下後直接落在水泥地上,接觸不到土壤,哪裏還有長大的會?直接投胎去了!

如今回到清朝,這夏日的蟬聲此起彼伏,她倒是沒覺得煩躁,困得時候照樣睡得着,但大戶人家喜歡清靜,時常會派人四處粘蟬。東珊不由感慨,

“只可惜這會叫的蟬已經能飛,老了不能吃,粘下來也無用,可惜啊!”

薔兒掩唇輕笑,心道夫人看什麽都能想到吃的,“蟬雖不能吃,但可以入藥,也不算浪費。”

是哦!她險些忘了這一點。說笑間,主仆幾人已到得寧輝院,章佳氏親切地招呼她來看布料,說是她那幾位嫂嫂還沒選,先讓她來挑。

看罷布料,東珊又坐下陪婆婆說了會子話,果聽婆婆談起她的表姐,

“我差媒人去海大人家說親,海大人沒拒絕,但也沒有一口應下,卻不知究竟是個什麽意思。聽聞近來有許多人去他家提親,都想與之結為親家,難不成海大人已經有了鐘意的人選?”

婆婆不可能無緣無故與她閑聊,既然在她面前說起,很有可能是想讓她去打探吧?意識到這一點,東珊順水推舟,

“自成親後兒媳便沒再見過表姐和姨母,也不曉得她的婚事進展得如何,要不兒媳得空去表姐家一趟,探一探姨母的口風?”

章佳氏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下笑應,“你去問問也好,我就擔心海大人已有主意,我這邊再找媒人上門,倒給人家添麻煩,也耽誤廣廷不是?”

只要能出門,東珊當然樂得跑腿,應得十分幹脆。

這會子還沒到晌午,章佳氏不願再空等,只道擇日不如撞日,讓她今日就去,還囑咐杳嬷嬷去備幾樣禮,讓東珊帶過去。

婆婆是個注重禮節的人,總是考慮得十分周到,東珊倒是省心,無需苦思該送什麽。

備好禮後,小厮幫忙提着,馬車已然停在府門口,東珊在薔兒的攙扶下上得馬車,去往表姐家。

當東珊攜禮來拜訪時,瓜爾佳氏一瞧見外甥女,先是驚詫了一瞬,轉念一想便已明了。東珊已嫁作人婦,若非特殊情況一般不能出門,她今日過來,想必是經由富察家那位主母的準許吧?遂拉她坐下,笑問道:

“可是你婆婆央你過來的?”

東珊還在想着該如何開場,姨母這就直接問了,如此倒也省事,不必拐彎抹角,挽着姨母的胳膊,東珊輕笑道:

“姨母真乃神算也!最近向表姐提親的人家很多吧?您可有相的?姨丈他是什麽意思?”

說起海望,瓜爾佳氏甚感頭疼,“他那個人啊!老古板,還在為那件事與微微置氣,不肯理她,但對她的婚事卻極其上心。

你也曉得你姨丈他好面子,一心想給微微尋個好人家。提親的人多,眼下他倒是有兩個鐘意的,正在遲疑。”

作者有話要說:情人節快樂鴨!這個情人節不能出去玩兒,安全第一,大家只能在家待着了,為感謝大家的支持,今日在本章留評的小可愛随發送紅包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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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向東珊提條件

聽姨母說起,東珊才曉得,原來弘曉也差媒人來提過親,這弘曉乃是康熙爺的十子,怡親王胤祥的兒子,胤祥薨逝之後,弘曉便承襲了怡親王的爵位,年方十的弘曉才娶了一位福晉,不到半年光景,又要納側福晉。

提及此事,瓜爾佳氏甚感頭疼,“你姨丈他是同意的,但我不希望微微給人做側室。”

親王提親,對于大多數人家來說可謂是榮耀之事,海望心高氣傲,一直都希望女兒嫁給王親貴族,如今這親事倒是合他的心意,只可惜是個側室,兩夫妻意見不合,這事兒暫時未定,東珊聽罷也覺不妥,

“側福晉雖比侍妾的位分高一些,但終究不是正室,上頭還有位嫡福晉壓制着,只怕表姐往後的日子難熬。”

“可不就是這麽個理兒嘛!旁人都覺得這是好事,我卻替女兒心焦,”媒人初次來提親之後,瓜爾佳氏就私下打探過,

“聽說那嫡福晉李佳氏的性子如辣椒一般嗆人,怡親王正是與她不睦,才想納側福晉,但微微太柔順,也沒什麽心,她若是進王府,興許會成為李佳氏的眼釘,萬一再被迫害可如何是好?”

東珊心道,宅鬥這種事,她和表姐都不擅長啊!“倒也不必非得嫁給王爺,阿桂的家世也不差,他阿瑪乃是皇後娘娘的舅父,将來他的前程定然無可限量,做他的嫡妻也挺好。”

“阿桂我也打聽過,人品倒是不錯,我倒是滿意,但你姨丈他不聽我的,為這事兒我們鬧将了幾日,瞧見他我就生氣!”心知東珊是來找詠微的,瓜爾佳氏也就沒再啰嗦,

“罷了!不提這些掃興之事,微微在後院呢!你們姐妹許久沒見,定有說不完的話,你去陪陪她也好。”

現下姨丈不在家,姨母做不了主,東珊不好強求,遂拜別姨母,到後院去找表姐。

詠微聽說表妹來訪,還以為霜晴在逗她,壓根兒沒當回事兒,“珊珊已然嫁人,哪裏得空來找我?你這丫頭,又诳我。”

“奴婢冤枉啊!真的是表姑娘來了。”察覺自個兒失言,霜晴忙改口道:“啊不對,應該說是九夫人來了!”

這邊話音才落,那邊就有一道清泠如泉水的聲音響起,“還不都是我嘛!有何區別?”

驟聞表妹的聲音,詠微驚詫回眸,随着翠色珠簾被掀開,果見一襲薄荷綠大襟常服的婀娜身影映入眼簾,那精致的鵝蛋臉上淺笑嫣然,正是表妹無疑!驚喜的詠微趕忙起身相迎,

“珊珊?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霜晴逗我呢!”拉她坐下後,詠微很好奇她是怎麽出來的,

“傅恒帶你來的?”

“他入宮當值,沒空陪我,說來多虧了你,我才有理由出來散散心……”

霜晴備好茶果,而後便到外頭守着,不在此打擾。

得知表妹來的目的,詠微哀嘆道:“阿瑪和額娘整日都在為我的婚事而鬥嘴,我也做不了主,但凡勸一句,阿瑪就會提選秀一事,說我若是乖乖待在宮,也就不必為親事煩憂。”

細心的東珊發現表姐紅了眼角,便知她這些日子定然受了不少奚落,“真是難為你了,我沒能在你身邊陪着你,你定然過得辛苦。”

最可悲的是,如今的詠微感覺自己連抱怨的資格都沒有,悵然嘆息着,“還不都是我自作自受,阿瑪訓斥我也是我活該。”

“姐姐千萬別這麽說,當時誰也料不到後來之事,這事兒已然過去那麽久,姨丈再提并無意義,當務之急是先敲定你的婚事。”說起婚事,東珊倒想問問她,這些個提親者裏,詠微可有鐘意的人選。

搖了搖頭,詠微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呆望着一旁木架上擺着的松枝盆景,

“我曾傾注過那麽深重的感情,到頭來卻是被人利用,可見這世上并無真情,我哪還敢再去挑揀四,再報什麽希望?嫁給誰都一樣,父母安排便是,我沒什麽想法。”

“我曉得你被傷得太深,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李侍堯圖謀不軌,不代表這世上就沒有好男人。婚事不可大意,你還是得認真思量一番,”眼瞧着表姐興致缺缺,東珊主動與她擺明眼下的局面,

“我聽姨丈那意思,是想讓你給怡親王做側福晉,姨母看的則是阿桂。阿桂是傅恒的表兄,前兩日我還見過他一次,此人品貌皆端,算是個良配,我是覺得吧!給人做側室不如做正妻,卻不知姐姐是什麽想法?”

這些話詠微也曾聽母親提過,聽得越多越迷茫,原先她還想把控自己的人生,後來才明白不過是異想天開,她連人心都看不清,哪有資格做什麽選擇?

“阿瑪根本不會顧及我的感受,我是怎樣想的并不重要。”

打從她進來後,表姐的眸光始終黯淡,再無光彩,整個人好似暮春時節枯萎的花朵一般,毫無生,姑娘家經歷那樣的遭遇大都會悲觀痛楚,但東珊還是很希望她能真正放下過往,振作起來,

“我會顧及啊!你若不願做側室,那我就想辦法促成你和阿桂,你若願意的話,那就聽從姨丈之意。”

如今也只有母親和表妹願意為她着想,詠微心下動容,不願讓表妹為她擔憂,便如實對她道:

“我心裏是不願做側室的,哪怕他是親王,我也不稀罕,我可不想與那位嫡福晉鬥來鬥去,也不希望自己将來的孩子被人稱作庶子。”

表姐已然表态,東珊便能放心大膽的去辦事,“好,有你這句話,我定然幫你推掉這婚事。”

她這語态如此篤定,詠微還以為她已然想到什麽好辦法,孰料東珊竟道:“還沒想到,回去讓傅恒想,他比我靈。”

詠微見狀,了然一笑,“你倆這感情似乎是越來越好了。”

不可否認,兩人最近的相處尚算平和,在果盤拿了個桃子,東珊嘗了一口,桃子很脆,但不是很甜,這會子熟桃不多,也就是吃個新鮮,

待咽下之後,她才道:“倒也沒什麽大矛盾,只要他不惹我,我也不會找他的麻煩,湊合過日子吧!”

“如此甚好,時日久了,這感情也就越來越深。你在婆家過得好,我也替你高興。”

兩姐妹又閑聊起其他的那些閨友,提及藍瑾,東珊猛然想起那日傅恒與她說過的話,“對了,我聽說藍瑾要嫁到你們烏雅家,你可知情?”

“聽額娘說過,”得表妹勸解後,詠微終于展顏,心情沒那麽沉重,還能說笑幾句,“藍瑾時常叫我姐姐,我卻得管兆惠叫一聲叔叔,往後她若是嫁過去,我不得叫她一聲嬸嬸?生生拉低了我的輩分。”

“你直接叫她名字便是,她斷不敢有意見。”此刻東珊不禁又想起了蘇棠,她不曉得蘇棠的消息,便向表姐打探蘇棠的近況。

搖了搖頭,詠微只道沒見過,“除卻你成親回門之外,阿瑪根本不許我出門,不過我倒是聽兄長說過,好像蘇棠與鄂容安定下了親事。”

“鄂容安?”東珊聞言大吃一驚,眸露疑色,“不會吧?居然是他?”

表妹的反應似乎略大了些,詠微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不是不喜歡他嗎?還會在意他娶誰?”

擺了擺,東珊笑澄清,“我當然不在意,只是覺得太過巧合,當初鄂容安的那方帕子正是被蘇棠拿走,鄂容安可是她朝思暮想之人,如今兩人定親,那她也算如願以償。”

如此說來,倒真的是天意,“愛慕鄂容安的姑娘多着呢!蘇棠能嫁給他也算是福分,你能嫁給傅恒也是天意,想來這京城裏有多少姑娘都在羨慕你們。”

“是嗎?”聽表姐這麽一說,東珊竟有種嫁給了某個愛豆的錯覺,興許傅恒的女友粉們都在背後議論她,認為她配不上傅恒吧?

嫁都嫁了,論這些也沒用啊!東珊無謂笑笑,不再多想,只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

待用罷午膳,東珊還不想回去,難得能出來,她想在表姐家多待一會兒,霜晴正在制璎珞,東珊直贊她巧,

“你和薔兒都會這些藝活兒,我曾讓她教我,愣是學不會,這珠串瞧着漂亮,做起來可真是頭暈眼花。”

閑來無事的詠微在旁幫忙挑選珠子,打笑道:“此乃細致活兒,你是個急性子,自然沒那個耐心。”

霜晴一面做活兒,一面玩笑,“九夫人您也無需做這些,實該好好将養着,為富察家誕育子嗣,開枝散葉。”

“可不是嘛!”詠微笑附和,“承恩公府家大業大,就等着你多生些孩子繼承家業。”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東珊無地自容,一張俏臉比那桌上的桃子還紅,“說些旁的不好嗎?淨拿我打。”

“這是事實啊!指不定這會兒肚子裏已經揣着一個呢!”

被表姐這麽一說,東珊不禁在想,這些日子傅恒每晚都會交功課,也不曉得她會不會懷上。

她才十六,并沒有要孩子的打算,然而這個時代的姑娘,十六歲有孕很正常,再者說,這種事也不是她說了算的,還是順其自然吧!

人正說笑間,有丫鬟提着一壺熱茶進來,說是外頭下雨了。

怪不得今日那麽悶熱,果然是有雨。夏日驟雨來去匆匆,東珊本想等這雨停之後再回府,可直等到将近酉時,這場雨仍沒有停的意思,詠微提議讓她留下住一夜,東珊左右為難,陷入掙紮之……

且說此時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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