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4)

恒已然回府,得知東珊出門去了,他又在宮淋了些雨,便先去沐浴更衣,半刻鐘後,傅恒已然換了身幹淨的便服,仍未見東珊的人影。

雨天陰暗,這會子外頭已然烏黑一片,夏果兒來請示是否上晚膳,傅恒猜想東珊今晚怕是不會回來的,難得與她表姐相見,又趕上雨天,她肯定會借故留在那兒,于是也就沒等她,命人布菜。

飯菜将将擺好,便聽屋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傅恒擡眼便見東珊搓着跨過門檻兒直喊冷。

薔兒收了傘,将其靠在牆邊瀝水,而後才進屋。

傅恒拉着東珊坐下,捂着她冰涼的為她傳遞一絲溫暖,“外頭還下着,你怎的冒雨回來?我還以為你要住在那兒。”

明明是炎炎夏日,一場雨竟冷得像是深秋一般,好在有他暖着,她才不至于像方才那般僵硬,

“表姐一再留我,我倒是想住,還不是怕你生氣才趕了回來。”

“瞧你說的,我有那麽不講理?特殊情況,即使你住她家我也不會說什麽。”

他居然這麽通情達理的嗎?東珊頓感懊悔,“早知如此我就該留下,晚上還能陪表姐說說話,巴巴的趕回來作甚?”

她能這麽在乎他的感受,着實令他欣慰,“回來也好,我也可以陪你說說話。”

怕不只是說話那麽簡單吧?東珊懼怕地盯着他,只道自個兒餓了,起身去淨,而後準備用膳。

傅恒特地交代夏果兒去準備些驅寒的姜茶,夏果兒領命轉身,心道主子怎的總指派她?明明薔兒也立在旁邊,九爺卻總是讓她做事,偏袒夫人的丫鬟。

不悅的夏果兒出了屋子,望着外頭密如線珠的雨簾,不由打了個冷顫,十分不情願冒雨去後廚,趕巧瞄見秋霖自檐前路過,夏果兒笑嘻嘻上前與她商議着,請她去後廚走一遭。

瞥她一眼,秋霖冷聲婉拒,“今兒個變了天,我還得給主子換床鋪呢!你自個兒不會去?”

“我這身衣裳是新做的,後廚那邊一下雨路滑又泥濘,我怕這衣裳被弄髒,姐姐就替我走一趟吧!我來幫你鋪床如何?”

說着夏果兒就要去拿她的褥子,秋霖當即扭過身,不肯給她,“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乃是咱們當下人的本分,換來換去的,當心主子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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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噎的夏果兒登時沒了笑臉,晃眼看到薔兒走了出來,立馬不理秋霖,又去央求薔兒,

“反正姐姐你的衣擺已經濕了,也不怕再淋點兒雨是吧?姐姐你就行行好,幫我去一趟後廚吧!”

方才撐傘時薔兒只顧着為夫人遮雨,自個兒的左肩淋濕了一大片,東珊正是擔心薔兒着涼,這才囑咐她先去換身衣裳,哪料剛出來就被夏果兒給攔住。

人都開口了,薔兒也不好拒絕,只得應承。

“真是我的好姐姐!”夏果兒親熱的挽着她的胳膊贊了一句,而後便悠哉悠哉地轉身去往隔壁的茶果間歇息。

待人走遠後,秋霖忍不住白了夏果兒一眼,冷哼道:“她的衣裳金貴,旁人的衣裳就可随意弄髒嗎?”

道罷秋霖又提醒薔兒,“你就不該慣着她,她使喚你一次,下次還會再來,你直接拒絕,她再也不敢耍橫。”

薔兒也不情願,但又不願給夏果兒難堪,畢竟擡頭不見低頭見,話說得太重,大家面上都不好看,遂道無妨,

“反正我的衣裳已經濕了,無謂再淋些。”

秋霖心道:夏果兒也就是仗着自己是本府的丫鬟,才欺負外來的,專揀軟柿子捏,實在過分,看不慣她的行徑,秋霖搖頭輕嗤道:

“你對旁人心軟,旁人也許還會感激你,她就是個白眼狼,養不熟的,你為她做什麽她都覺得理所應當。”

薔兒心下明了,感激颔首,“多謝秋霖姐提點,往後我會想法子避免。”

今兒個既已應下,她就得把事兒給辦好,不能反悔。告別秋霖之後,薔兒沒再耽擱,撐了把傘去往後廚,請廚娘熬些紅糖姜茶。

用罷晚膳後,東珊飲了些姜茶,又緩了會子,待身子暖些才去沐浴。

待她入帳時,一陣茉莉清香随之而來,候了半晌的傅恒擡指勾纏着她的青絲,眼神裏的火苗越來越旺。

生怕他起了興致,一發不可收拾,東珊趕忙打岔,與他說起正事,将姨母的話複述了一遍,而後向他求救,

“姨丈若真将表姐嫁給怡親王,那你表兄可就沒會了。你可有什麽法子讓我姨丈打消這個念頭?”

“弘曉?”默念着他的名字,傅恒墨瞳微轉,已然有了主意,“法子倒是有,不過我若幫你,可有什麽好處?”

這都要讨好處的嗎?心知又是他的陷阱,東珊避重就輕,“怎的叫幫我?明明是幫你表兄。”

“詠微若是真願意嫁給弘曉,你還會找我幫忙嗎?她肯定也不樂意,所以你是在為你表姐央我,對也不對?”

被他戳的東珊啞口無言,最終只能默認,迅速在他面上親了一口,“你不就想要這個嘛!已經親了,可以答應了吧?”

驟然被親,傅恒頗為驚喜,眸間笑意深濃,然而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她的香氣,她已迅速回身,不滿足的傅恒趁提條件,

“誰說要這個?我要一夜回,只要你應允,我保證将事情辦得妥妥當當,讓海大人立馬更改主意,不再考慮弘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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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好好侍奉你

這個條件過于嚴苛啊!東珊不由打了個冷顫,問他可有第二個選擇。

思量片刻,傅恒點頭道:“有,五回。”

“……”東珊笑容漸滞,及時住嘴,“當我沒問。”仔細一琢磨,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明明是額娘讓我幫忙,想促成阿桂的親事,怎的到頭來反倒成了我欠你?”

“表兄就算娶不到詠微,也還有旁的選擇,詠微怕是沒得選,只能聽從她阿瑪之意,孰輕孰重,你自個兒掂量,我也不強求。”

明明就在威脅她,居然還好意思說不強求?不過話說回來,眼下表姐的确沒有其他路可走,且東珊已經在表姐面前誇下海口,現下只能向傅恒求助,遂問他到底有什麽法子。

傅恒神秘一笑,賣起了關子,“這個你無需知情,只要結果令你滿意即可。如此劃算的條件,你真的不考慮?”

“你不肯說出辦法,我怎知你是不是唬我?”

看她靈眸打轉兒,傅恒便知她又在暗自盤算,毫不留情地将其拆穿,“想套我的話,自個兒去擺平?不是我打擊你,即使我告訴你該怎麽做,你也不會成功,這話必得我來說才有效。”

他這分明是在小看她!雖然東珊很受挫,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人微言輕,辦不了大事,思來想去,她最終選擇妥協,

“那也要等你把事辦妥之後再考慮回的事,我若現在許了,你卻沒辦成,那我不是虧了?”

這話可真欠揍!傅恒當即湊近她,寬廣的肩擋住燭火,将她整個人都籠在陰影裏,一雙明眸緊鎖着她的眸光直白質問,聲低且惑,

“明明每晚都是我在賣力的侍奉你,怎的說得好像只有我享受?難道你不舒坦?”

一句話問得她雙頰緋紅,埋在枕邊,愣是不敢吭聲,傅恒再追問,她嘤聲嗔道:“別瞎說,我沒有,沒感覺……”

“哦?是嗎?”傅恒打量着枕邊心虛的人兒,眸帶質疑,“那你為何發喘?輕吟慢哦的聲音那麽婉轉,聽得我魂都酥了,尤其是那裏溪水潺潺,将我絞得那麽緊,還敢說你沒感覺?”

此言一出,東珊更覺無地自容,慌亂伸捂住他的唇,面窘聲羞,“不許說,不許說那些葷話,你好沒羞!”

偏他就喜歡看她羞澀無助的模樣,心似一池春水,蕩漾着滿滿的愉悅,“跟自家夫人說些悄悄話不妨事。”

“我不想聽,你莫說。”

“那好,只做不說。”道罷傅恒便深嗅着那令他着迷的女兒香,東珊趕忙制止,“說好了等事辦妥之後再兌現,你又忘了?”

他當然沒忘,“那兌現的是一夜回,現今每晚一回不是家常便飯嗎?即便沒有詠微這事兒,你也逃不了。”

此時此刻,東珊才算真正明白,嫂嫂說的那句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是何意,現下兩人才成親,傅恒對她尚有新鮮感,才會每晚都想親近,等到時日一久,那陣子新鮮勁兒過了,興許也就淡了吧?

思及此,一絲黯然悄悄漫至東珊的心間,但轉瞬即逝,将來之事難料,實不該自尋煩惱,明日愁來明日愁吧!把握好當下,才是最真切的。

窗外雨勢漸小,淅淅瀝瀝,拍打着翠綠的芭蕉,雨珠自葉面上流落而下,彙于泥土間,散發着陣陣清香,悠揚的雨聲和着室內那幽婉而克制的吟唱,譜出一曲最動人心魄的樂章……

只要是東珊開口相請之事,傅恒都會放在心上,白日裏他不得空,直到晚上才約了詠微的兄長到酒樓一聚。

而後傅恒又去找他額娘,說是先等等,兩日之後再差媒人去一次。

東珊也不曉得傅恒究竟與她表兄說了什麽,只能靜等結果。

轉眼到了十五,按照規矩,東珊得去給婆婆請安,那些個嫂嫂們今日都在,都說不見東珊去串門兒,問她在忙什麽。

東珊推說是天太熱,才沒過去走動。

兒子不在這兒,章佳氏便替她解圍,“東珊才來府上,對府各處還不熟識,難免生怯,誰做新媳婦兒的時候都會拘謹,你們這些做嫂嫂的可以去找她,多陪陪她,這一來二往的,不就熟悉了嘛!”

婆婆這話不說還好,她一發話,還真有嫂嫂去找東珊,不過四夫人她們都有眼色,要麽上午,要麽下午,不耽誤東珊歇息。唯獨五夫人竟是大晌午的帶着女兒過來。

彼時東珊才用罷午膳,夏果兒要盛綠豆湯,東珊只道不必,讓其先溫着,午歇過後再喝,這會子若是喝湯,只怕午歇不得安寧,總想起身。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解衣,五夫人就來了。東珊只好到外間去好生招待。她這屋裏沒孩子,也就沒備小玩意兒,于是東珊命人給那位叫琇琇的小侄女拿了些糖果糕點。

怎料她嘗了口紅豆糕,當即就給扔在地上,嫌棄地皺着小眉頭,說是不喜歡。

東珊訝然了一瞬,五夫人收起粉荷團扇,将女兒抱在懷賠笑道:“這丫頭不舒坦,這兩日鬧人得厲害,弟妹別介意啊!”

作為嬸嬸,東珊當然不能說什麽,“無妨,她才五歲,年紀尚小,鬧脾氣也正常。”實則她心裏想的則是,孩子雖小,不懂分寸,但當娘的總該告訴她對錯是非,教她如何管控自己,一味縱容,長大後還了得?

不過這是人家的孩子,五夫人都不在乎,她也不好多言,免得人家不高興。

閑談之際,東珊不自覺地掩唇打了個哈欠,五夫人見狀,笑勸道:“困了你就去睡會兒,上午琇琇睡過,我也陪她躺了會子,并不覺乏,外面日頭大,現下回去怕曬着孩子,我們在這兒坐會兒就好。”

一旁的夏果兒心道:您來的時候都沒怕曬着孩子,這會兒竟是拿這個當借口,真真可笑。

她家九夫人若是午歇,她們做丫鬟的也能休息會子,偏這五夫人一直待在這兒,她們也不能走,都得在這兒伺候着。

此刻的東珊也是左右為難,五嫂不走,她哪裏好意思去歇着?說來五嫂也是頭一回來找她,她不能怠慢,唯有強撐着精神,繼續陪着。

期間那孩子也是個不省心的,一會兒去揪那些盆景的葉子,一會兒不脫鞋直接上榻,看得東珊心煩氣躁牙癢癢,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忍耐,不能與五嫂發生沖突。

煎熬了一個時辰,直至申時,孩子玩膩了,吵着要回去。五夫人這才帶着女兒離開南月苑。

留下薔兒和秋霖她們好一通收拾,把那些個榻上的墊子皆取下來拆洗,又換上幹淨的。東珊一直無精打采,人一走她便回裏屋睡會兒,直至傅恒歸來她才起身更衣。

傅恒笑打,“你這日子滋潤啊!睡了一下午,晚上還睡得着嗎?”

洗了把臉,東珊稍稍清醒,唉聲嘆氣,說是晌午五嫂在這兒,一直沒得空休息。

打眼一看,榻上的軟墊都換了,傅恒便能猜到是怎麽回事,“琇琇也來了?”

“可不是嘛!”五歲的小孩子正是可愛伶俐的時候,偏偏這個姑娘令人頭疼,東珊實在看不慣,

“一個姑娘家,怎的那般調皮?熊孩子最是惹人嫌,我又不好說她,五嫂她也不管管。若我的孩子敢這樣亂來,我非得打得他屁股開花!”

孰料傅恒竟道:“兒子可以打,女兒打不得,得疼着寵着才是。”

對東珊而言,不管兒子女兒都得知禮守規矩,“那也不能将她慣得無法無天吧?不脫鞋就往榻上踩,五嫂不介意,可有想過這是我的屋子,我介意!”

“那就直接訓斥,斥一回她下次就不敢再猖狂。”

若是她娘家的親戚,東珊肯定會說,主要是婆家的人,她始終有所顧忌,“我倒是想說,但也得給你五哥五嫂面子吧!我若與她生了嫌隙,回頭你們哥倆碰面豈不難堪?”

“倒也不必為我而委屈自己,你不痛快就說出來,五哥那邊我自會交代,主要是不能讓你受氣。”說着傅恒直接交代下人們,往後夫人午歇時,不管是誰來找,直接婉拒,勿擾她清夢。

有九爺這句話,夏果兒也就安心了,畢竟她也不希望晌午有客人來,大夏天的,打個盹兒多舒坦,說來九夫人也是個省心的,幾乎不怎麽找事兒,夏果兒在這兒也算輕松自在。偏那五夫人沒個眼色,第二日午後竟又來了!

薔兒太過溫和柔軟,不敢說狠話,夏果兒直接上前,說她家九夫人正歇着,還沒起呢!

尋常人聽見這話便會識的離開,可五夫人竟沒有要走的意思,直接說在外間等着。

她那孩子咿咿呀呀的直鬧騰,薔兒生怕裏屋的夫人被吵醒,說是要帶琇琇到另一個屋子去玩兒。

琇琇不懂事,不肯離開,定要在這桌邊扯流蘇,五夫人見狀不悅嗤道:“我這閨女性子倔,你得依着她才是,怎能強拽?萬一傷到了她,你擔當得起嗎?”

實則薔兒并未太用力,五夫人這麽一說,她趕忙松,不敢觸碰琇琇,低頭解釋道:

“五夫人息怒,奴婢只是怕吵醒夫人,她才睡下沒多會子。”

五夫人不耐地白她一眼,“琇琇吵着定要到這兒來找她嬸嬸,否則我也不會帶她過來,你們這些丫鬟怎的這般多嘴多舌,老媽子們都是怎麽教條的?”

正說話間,只聽啪的一聲,琇琇直接将架子給推倒,上頭的花瓶落了下來,碎落一地!琇琇吓一跳,哇哇直哭,嬷嬷忙去将孩子抱過來,五夫人緊張地接過孩子,柔聲哄着,

“哎吆我的乖寶兒,吓壞了吧?別哭啊!沒事的。”

夏果兒見狀心一顫,暗嘆糟糕!這可是九爺頗為珍視的花瓶啊!忍無可忍的她當着五夫人的面兒數落道:

“這天青釉竹節花瓶是我們九爺花了大價錢自旁人買來的,說是宋朝的古董呢!如今被姑娘打碎,我們如何與九爺交代?”

女兒苦鬧不停,五夫人心下煩躁,擰眉嗤道:“琇琇又不是故意的,沒瞧見她都吓哭了嗎?你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也敢與本夫人抱怨?不關心我的孩子,反倒關心那破花瓶?好大的膽子!”

才睡着的東珊被外頭的争執聲吵醒,仔細一聽,是五嫂的聲音,還夾雜着孩子的哭聲,擾得她心煩意亂,無法安眠,無奈之下只得起身出來。

夏果兒生怕夫人怪罪她們沒看好花瓶,忙将方才之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五夫人一口咬定,說孩子并非故意,還埋怨她這丫鬟不懂規矩,“不過一個花瓶,碎了我再賠一個便是,我這閨女的安危才是大事,她竟連問也不問一句。”

夏果兒撇了撇嘴,心道琇琇即使傷着了也是她自找的,與人無尤!

平日裏夏果兒雖是強勢了些,但東珊覺得這次夏果兒沒做錯,五嫂的孩子上蹿下跳,誰瞧着都鬧心,五嫂認為只是一個普通的花瓶,殊不知旁人有多愛惜。受夠了她們母女倆,東珊再無好臉色,淡聲道:

“我倒是無所謂,就怕傅恒發脾氣,他一發火兒,連我都害怕。尤其是這古董花瓶,碎了可就沒了,有銀子也買不着,五嫂您應該也曉得,傅恒他性子躁,若是曉得此事定要追責,到時候我可不好解釋。”

老九脾氣差,那是衆所周知的,東珊沒進門之前,老九可是連他嫂都怼過的,五夫人也怕擔責,賠了個不是,又找了個借口,就此告辭。

人走後,薔兒主動去收拾那碎裂的花瓶,東珊又命秋霖再去找一個擺在原來的架子上,想着興許傅恒沒注意,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然而常年做侍衛的人格外細心,對周圍的變化感知尤為清晰,傅恒一進門,路過這架子時便覺不對勁兒,仔細一瞧,花瓶換了,遂問夏果兒這是怎麽回事,

“誰讓換的?夫人嗎?難不成她覺得我這花瓶不好看?”

夏果兒生怕擔責,如實告知,說是五夫人的女兒打碎的。

裏屋的東珊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暗嘆這個夏果兒怎的不聽話,“不是交代過,九爺問起就說是我打碎的,你怎的不知輕重?”

他那小侄女琇琇是怎樣的脾性,傅恒心下清楚得很,“明明是琇琇調皮犯錯,你為何替她攬責?這樣的孩子就不該慣着。”

“我不是慣着她,只是擔心你曉得實情後會生氣,不想将此事鬧大,”出嫁前,嫂嫂就叮囑過她,不可再像先前那般任性,凡事一定要思而後行,

“畢竟我才來府,額娘希望我與嫂嫂們多走動,打好關系,我卻與嫂嫂們鬧矛盾,這不是辜負額娘的一番好意嘛!”

東珊再勸阻,傅恒才答應她,不再追究,但還是不忘提醒她,“你這樣一直委屈自己也不是辦法,既曉得五嫂是什麽人,往後盡量避開她,不與她多接觸,若她再來,你就找借口,說你要去找淑媛,或是找四嫂,将她給打發了。”

東珊點頭應承着,又問起那件事辦得如何,傅恒仍舊不肯透露分毫,只說明兒個見分曉。

章佳氏也不清楚兒子到底在背後做了些什麽,但兒子辦正事還是靠譜的,她也就沒多問,按照兒子的計劃,等了兩日,第日才又差媒人去了一趟,沒想到這回媒人竟帶來好消息,說海大人已然松口,應下此事,男方可以正式到府上去提親。

欣慰的章佳氏忙命人将這喜訊報至娘家去,她兄長已然啓程去往準噶爾,那麽阿桂的提親一事便由她來安排。牽姻緣線也算是積德行善,章佳氏自然願意費心。

東珊聞訊也覺驚詫,越發好奇傅恒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當晚傅恒歸來時,尚未開飯,東珊殷勤地給他盛了碗冰酪,好讓他消暑解渴,而她則乖乖坐在一旁,杵着下巴迫不及地向他打探這背後的秘密。

這冰酪香甜爽口,入喉沁涼,又是夫人親自盛的,他吃着格外滿足。先前事未成,傅恒不願多言,如今已成事,他也就沒再隐瞞,揮退下人,低聲與她講述着此事的來龍去脈。

胤礽雖被廢去太子之位,但他的兒子弘皙卻被封為理親王,只可惜弘皙認不清局勢,居然生有謀逆之心,如今他蠢蠢欲動,還私下與許多宗室子弟來往詭秘,那怡親王弘曉的兄弟,弘昌和弘皎皆與弘皙走得親近。

那日傅恒故意向詠微的兄長透露,說是皇上已然察覺此事,正在暗調查,但凡與弘皙交往過密者,将來皆有可能受到牽連,弘曉雖未參與,但他的兄弟皆有份兒,那麽怡親王府便難逃幹系!

詠微若是嫁過去,指不定也會被連累。傅恒點到為止,未再多言,詠微的兄長一聽這話,頓感不妙,回家就跟他阿瑪講明。

海望最是謹慎,仔細一琢磨,暗自後怕,畢竟謀逆可是大罪,一旦皇上對誰起疑心,即便是冤枉,這往後的官途也廢定了!為保全烏雅家族,海望再不敢生什麽攀附王府之心,只希望女兒的親事盡快定下,他才有理由拒絕弘曉。

而其他的提親者,也就阿桂的家世最為優渥,是以海望最終決定讓女兒嫁給阿桂。

東珊聽罷,忽覺這當的水好深吶!怪不得傅恒說她即使知道法子也辦不到,只因傅恒時常待在皇帝身邊,只有他最清楚皇上的動向,是以此言只能由他來說,才能對她姨丈起到警醒的作用。

理清頭緒後,東珊朝着傅恒一拱,望向他的眼神充滿敬佩,“高招啊!這步棋走得真是妙極!”

被夫人仰慕的感覺真好,但他仍舊不滿足,意味深長地笑道:“口頭誇贊頂什麽用?來點兒實際的,先前的承諾是不是該兌現了?”

領悟到他的暗示,東珊趕忙找借口,“呃……你不是還沒休班嘛!晚上不可太過勞碌。”

豈料傅恒竟道:“巧了,明日我正好休班,不必早起,今晚可以好好侍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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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間抹了蜜

原來他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把她的最後一條退路也給阻絕,夠狠!

東珊無言以對,起身行至窗畔,贊嘆着天邊那火紅的晚霞是怎樣瑰麗的一副畫卷。

此刻的傅恒無心欣賞日落西山的美景,他只期待着星子快些滿布天幕,緩步來到她身畔,他将肘閑閑地往後一擱,撐在窗臺上,正好與她對視,笑吟吟道:

“不論朝霞晚霞,都不如你雙頰上的紅霞醉人,每每瞧見你那面帶潮紅,柔弱堪憐的嬌模樣,我便想狠狠的欺負你……”

沒完了是吧?到哪兒都繞不開這個話頭,一而再再而的提醒她,看來今晚是逃不過了,東珊不禁懷疑,

“你今兒是捅了馬蜂窩?”

“嗯?”傅恒未解其意,等待她解惑,但見她嘟起小嘴兒嫌棄地瞥他一眼,“嘴跟抹了蜜似的,油腔滑調。”

“甜不甜的,你得嘗了才知道。”說着傅恒順勢直起身子,微偏頭,笑意盈盈地将唇貼覆于她,然而才觸碰了一瞬,就被她躲将開來,羞赧恨嗤,

“你……你怎的也不挑個時候,這可是在窗邊,萬一被人瞧見,那還得了?”

他一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獨她臉皮薄,傅恒顧忌她的感受,也就沒再亂來,點頭笑應,“好,我且忍忍,等着晚上吃個飽。”道罷他又回想起方才那句話,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對了,才剛你說什麽馬蜂窩?馬蜂是沒有蜂蜜的,只有蜜蜂才有,而且馬蜂的針是直的,蜇了人它也不會死,蜜蜂的針有倒鈎,蜇了人自個兒也會翹辮子。”

她當然知道這一點,不過是玩笑罷了,他怎麽就那麽較真呢?搖了搖頭,東珊啧嘆道:“直男無疑!”

直男?傅恒琢磨了半晌也沒明白,“直男是何意?貶義還是褒義?”

強堆起笑容,東珊違心解釋道:“當然是褒義,我誇你耿直坦率呢!”

是嗎?可他看她的神情不像是誇贊哎!狐疑的傅恒舉一反,“我是直男,那你就是直女咯?”

話音剛落,就見東珊惱瞪他一眼,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稱謂,傅恒登時了悟,“你看我一說你直你就生氣,可見這不是什麽好詞兒,所以你肯定是在損我。”

這是什麽神奇的腦回路?東珊震驚到無法反駁,暗嘆傅恒太靈,不好糊弄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鬥着嘴,待丫鬟呈上晚膳,東珊淨了淨,特殷勤地要給他斟酒,卻被他婉拒。

笑凝着她,傅恒的眼泛着粼粼柔光,意有所指,“今晚還有正事,不沾酒。”

她當然曉得所謂的“正事”是什麽,所以吃得極慢,盡量拖延,直到碗的最後一口湯也喝幹淨,她才不情願地放下了碗筷。

傅恒讓她先去沐浴,她卻借口說吃多了要消會兒食。于是傅恒便先去了。

待他洗罷,東珊才慢吞吞地過去,以往兩刻鐘足夠,可今日她愣是泡在木桶不肯起,薔兒忍不住提醒道:

“夫人,泡太久也不好,會起皺的,奴婢備的熱水也都添沒了,等會兒水該涼了,當心患傷寒。”

連催兩次,她家夫人才不情不願地起來更衣。回到寝房後,東珊着了身素錦衣,也不入帳,就這般坐在桌前,掂起開始寫字。

候了半晌的傅恒好整以暇地枕着胳膊笑看她裝模作樣,故意問她在寫甚,東珊一派認真地說是在練字,惹得傅恒啞然失笑,

“以往也不見你晚上練字,今日怎的這般勤勉?”

心虛的東珊強辯道:“以往都是白日裏習字,你不在府上,自然瞧不見。今兒個白日裏耽擱了,這會兒才得空,不能落下,你困了便先睡,不必等我。”

“你躺在身邊我才想睡,你不過來,我是斷然不會困的,”就她那點兒小心思,傅恒還能看不透?反正明日不必入宮,他耗得起,

“無妨,你且慢慢寫,我有的是工夫等你。”

東珊那叫一個心慌啊!還想着興許再耗一會兒他就睡着了吧?

寫了一刻鐘,不聽他吭聲,東珊悄悄回首瞄了一眼,驚見他仍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還壞笑着朝她挑了挑眉,那眼神似在告訴她,今晚休想躲過。

底這字已練了張,感覺酸疼的她不自覺地晃了晃腕,很想躺下歇會兒,然而那只狼就守在那兒,她一過去鐵定被吃幹抹淨,關鍵還不止一次,想想都可怕!

寫到後來,她竟開始打盹兒,看似坐得規矩,實則這腦袋直往下點。冷不防面頰一暖,吓得她一個激靈,擡眼就見傅恒近在跟前,吓得她慌忙站起來,尚未來得及轉身,就被他自背後一把擁住,

“你不肯入帳,我過來找你也是一樣的。承諾過的事,必當兌現。”

說話間,傅恒的唇在她頸間來回點吻,而後緩緩移至耳邊,此乃她敏·感之處,每回他一噙住耳珠,她就難以自持,傅恒正是清楚這一點,是以極盡溫柔的在此徘徊。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那細碎的聲音便自她唇齒間溢出,這聲音似有魔力,一入耳便令他躁動難安,遂松開她的耳,覓到檀口,将她那甜美的聲音盡數渡至他口。

可憐東珊還得微揚首,側着臉與身後的他親近,這樣的姿态令她羞赧不已。看她一直扭動,似是很不習慣,傅恒幹脆将她轉了過來,好讓她與他面對面,将人禁锢在桌子與他之間,摟着她的臂膀一再收緊,迫使她與他上下挨覆着。

此時的東珊清晰的感覺到那烙鐵似的長劍已然出鞘,預備着随時待命,意識到今晚怕是躲不過,她唯有妥協,小聲說要到帳去,然而傅恒竟道:

“在這兒也可,嘗試不同的感覺。”

就在這裏?桌邊?東珊震驚地嗔他一眼,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在帳還有帳簾做遮擋,在這兒算什麽?面前只有一道絹紗屏風,裏屋沒門可關,惟一層門簾而已,才剛她進來也沒拴門,丫鬟們若是突然進來那她還怎麽見人?

傅恒無謂一笑,勸她勿憂,“我已交代過,今晚誰都不許進來,她們不敢違抗,你放心便是。”

說着他順勢解了她衣側邊的帶子,随着衣散落,裏頭那繡着瓊花的月白抹腹一覽無餘的映入他眼簾,傅恒的目光越發炙熱,一刻也舍不得挪開,打量着懷人,一如欣賞美玉珍品一般,難掩憐愛。

再不願忍耐的他擡攫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那紅豔的雙唇,與此同時,他的右順勢擡起東珊的蹆,尋到隐藏在叢林後方的秘谷,不請自來,強勢闖入!

好在先前他已做足準備,谷口的道路一片泥濘,他毫不費力便攻進其,開始探尋那傳說的仙境之花,采之流蜜,使人羽化,如登雲霄寶殿!

室內無外人,唯有燭火明滅,還有那盆繡球花在偷望,羞得紅了臉,粉紫的花瓣顯得越發嬌美。

漸漸的,東珊有些承受不住,說是蹆酸,傅恒心疼她,這才将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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