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40)
有預謀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評論裏的小可愛說,上個月全訂沒有收到營養液的,這兩天已經陸續收到系統發放的營養液了,大家可以查收一下後臺哈!應該有20瓶,6號活動結束,營養液不再翻倍,全訂的應該是10瓶。
關于東珠的佩戴,據《清宮後妃首飾圖典》所載,東珠所制成的朝珠只有皇帝、皇後、太後才能佩戴,此條規定只限朝珠,而其他首飾上的東珠,皇室以及貴族也可佩戴,但不同身份的人對于所佩戴東珠的大小有嚴格要求,傅恒所用的小東珠是帝後賞賜,并未違制。感謝在2020-04-000:04:59~2020-04-0800:01: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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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看穿她的計謀
原本歡樂的氣氛瞬時變得凝重,衆人皆坐不住,想去瞧瞧,章佳氏擺了擺,讓他們繼續喝茶,
“今兒個乃是喜慶的日子,不能因為這點兒小事而掃了大夥兒的興致,我去處理即可。”
章佳氏本就對怡珍有意見,念在她生了個女兒,也算有功,便沒再為難她,今日她公然鬧騰,擾了東珊的喜宴,如此不知分寸,勢必得好好教訓!
是以章佳氏決定親自前去,傅謙不可能不管,亦跟了過去。钰娴身為正妻,若是坐在這兒難免說不過去,不得已之下,她也起身同行。
将将踏進聽風閣的門,章佳氏便見堂前有條白绫懸于梁上,地上還掉着一只鞋,裏頭的哭鬧聲不絕于耳,
“放開我,你們都別管我,讓我去死,死了清淨,不至于煎熬遭罪!”
丫鬟們皆在拉扯勸說,章佳氏聽得頭疼,梨枝先行一步,在前頭打簾,請太夫人入內。
進得裏屋,章佳氏冷冷掃視一眼,揚聲道:“都松開她,誰都不許攔!”
丫鬟們吓一跳,聞聲皆退散開來,唯有采茶緊緊的抓住珍姨娘的,趁她愣怔之際,一把奪去她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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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章佳氏已然猜到她這是上吊不成,被人拉下來,緊跟着又拿剪刀尋死覓活。此刻的怡珍鬓發淩亂,右腳上只有白襪,衣衫不整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姿儀?渾像個瘋婆子!
原本喧鬧的屋子瞬時安靜下來,丫鬟們噤若寒蟬,皆不敢出聲,只有怡珍的抽泣聲在回響,落在章佳氏耳,似指甲劃地一般刺撓。強壓怒火,章佳氏沉聲問她在鬧什麽。
怡珍也不說話,只紅着眼瞪着傅謙,滿含幽怨,一看到他身後立着钰娴,越發覺着刺眼剜心!
他以為說清楚之後,她便會明白他的态度,怎料高傲如她,竟會鬧到這一步!無奈的悶嘆一聲,傅謙上前扶她起來,她卻一把将他甩開,委屈更甚,哭聲更響,
“你都不要我了,還管我的死活作甚?”
這指責來得怪異,章佳氏看向傅謙,滿目疑色,“你們倆不是情深似海嗎?現在究竟在鬧什麽?”
這本是他二人的事,如今卻鬧得人盡皆知,傅謙只覺心重如石,難以喘息,實不願在外人面前多言,遂敷衍道:
“讓額娘挂心了,沒什麽,只是最近太忙沒來聽風閣而已。”
此刻的怡珍已然豁出去了,她只想發洩心的怨氣,再也不顧什麽後果,直接将其拆穿,
“你不是忙,而是不願過來,你已經厭棄了我,你的眼裏只有钰娴!”
原是争風吃醋啊!她有什麽資格?瞟她一眼,章佳氏冷笑反問,“你懷胎十月,傅謙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幸福美滿的時候,钰娴在獨守空房,她可有抱怨過半句?她的丈夫不管她,她是不是也得自盡一回,大鬧一場?”
還不是因為她用了情,動了心,前後落差太大,她才無法接受這變故,“钰娴又不喜歡傅謙,自然不會似我這般痛苦。”
一想到自己的深情付諸流水,怡珍便覺失去了活着的意義,與其日日痛苦,夜夜煎熬,被絕望吞噬,倒不如一死了之!
聽着她的抱怨,章佳氏不知該說她天真,還是說她愚鈍,“需知高門之,千金易求,真情難覓,女人若是苦守着一個情字,那便是畫地為牢,與自己過不去。”
她不肯讓他碰,傅謙便沒再拉她,站起身來向太夫人颔首認錯,“額娘,一切皆是我的過失,怪我沒有把私事處理妥當,才惹出這些是非。”
“你沒錯!富察家的男人,可不能被一個妾室左右!”在章佳氏看來,傅謙癡迷怡珍那是一時糊塗走錯了路,如今遠離,才是回歸正途,斜睨着癱坐在地的怡珍,章佳氏冷聲警示,
“傅謙身為府的少爺,他去哪兒是他的自由,妾室的職責便是侍奉主子,他來你這兒,你就得好好伺候着,他若不來,你也沒資格抱怨!”
聽着太夫人所謂的教導,怡珍半擡淚眼,恍然瞥見太夫人傲立在她不遠處,她的視線正對上太夫人小拇指上戴着的镂空金護甲,護甲上鑲着翡翠和綠松石,精致華美且耀目。
這樣一個出身顯赫,又嫁入世家貴族,習慣了呼風喚雨的當家主母,她高高在上,只顧家族利益和子嗣,哪裏會為女人考慮?
怡珍冷笑一聲,并未接話,這般輕蔑的神态惹得章佳氏大為不快,出言諷刺,
“你若是不服氣,覺得接受不了想尋死,那就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去。哦---對了,懷有怨念自盡之人,下地獄之後會進入枉死城,每日都得經歷一次自盡的痛楚,直至你命定的陽壽終止那天,你才能轉世,卻不能再投胎為人,只能到畜生道輪回。”
怡珍本就情緒激動,太夫人這樣刺激她,钰娴怕她受不了,真的會再次自盡,“額娘……”她想阻止,卻見太夫人擺了擺,示意她不要打岔。
緩了片刻,章佳氏繼續道:“待你去後,你那兩個月大的女兒無人照看,我的孫子孫女多的是,可沒工夫日日看顧她,她若是被人欺負,那也只能怪你這個做娘的狠心,生了她卻不照顧她,着實悲哀!”
至此,钰娴才明白,原來婆婆這是激将法,故意拿女兒做牽絆,想讓怡珍放棄輕生的念頭。
道罷這些,章佳氏再不多言,轉身即離。
該說的她都說了,若怡珍還是執意尋死,那就由她去吧!钰娴俯下身子去扶她,實則她從未将怡珍當成傅謙的妾室,只當她是這大千世界一個被命運束縛的女人罷了。
指了指窗外,钰娴示意她将目光放遠一些,“你瞧瞧,外頭的花兒開得正盛,彩蝶翩跹,綠意盎然,處處都是生,孩子才兩個月,将來長大,會走會跑,伸着讓你抱,這些你還沒瞧見,怎麽舍得丢下她不管?”
順着钰娴指的方向望去,怡珍看到的是幾株牡丹,雍容典雅,的确很美,一如她眼前的女人,
“你有太夫人的偏愛,有兒子做倚仗,有傅謙護着你,當然光芒萬丈,美豔不可方物,可我有什麽?傅謙變了心,除了女兒,我什麽都沒了,活像個笑話……”尤其是此刻的對比,使得怡珍越發自卑,自钰娴抽回了胳膊,自嘲苦笑,
“我這個瘋子,肮髒不堪,可別髒了八夫人的。”
大多數的痛楚都是對比出來的,或嫉或卑,瘋長的邪念最易掩蓋真實的自我,看她這般落寞,钰娴心生悲涼,慨嘆道:
“你視之為美玉的,于我而言,不過是塊臭石頭,你認為我所擁有的,其實并非我所願。人生在世,皆有求不得,苦與樂,此消彼長,究竟哪個占上風,關鍵還是看你自己如何掌控。”
一旁的傅謙聞言,眉頭漸皺,臭石頭?呃……這是在說他嗎?當他好奇的看向钰娴時,卻見钰娴仍舊在苦口婆心的勸慰怡珍,
“生而為人,我們很堅韌,但也很渺小,當你發覺無法改變人事時,那就只能改變自己的心态。
有些結,外人理不順,打不開,唯有你自己才能解。實在解不開,那就一刀剪斷,順着新的路繼續往前走,人生有那麽多岔口,不走到最後,誰曉得哪條路是對的呢?”
怡珍沒有接話,雙眼空茫,卻不知在想些什麽,钰娴不能确定怡珍是否将這些話聽進了心裏,她只是盡自己所能,想讓一個為愛而迷失的女人找回自己而已。
興許這些所謂的大道理對一個傷心絕望的女人而言不過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興許怡珍想要的并不是她的安慰和鼓舞,思及此,钰娴站起身來,對傅謙道:
“你留在這兒陪陪她,我先回寧輝院。”
點了點頭,傅謙囑咐道:“幫我跟九弟和弟妹說一聲,就說我不便赴宴,請他們見諒。”
钰娴應聲離去,怡珍沒讓人相扶,踉跄着自己站起身來。
采茶過來為她更衣,重新梳妝,扶她到帳躺下,她卻不願睡,只是半坐在那兒,整個人神情恍惚,目光呆滞。
難得八爺肯過來,珍姨娘肯定有很多話要跟他說,采茶識退下,屋內又安靜下來,沒有說話聲,只餘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坐于桌畔的傅謙望着窗外明媚的春景,心沉似湖,将紛亂的情緒盡數傾倒其,任其攪扯在一起,連思量都懶得。
她都要自盡了,難道他依舊毫無波動?哭腫了雙眼的怡珍等不到他開口,終是忍不住問了句,“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嗎?”
傅謙只覺得頭懵懵的疼,扶額輕嘆,根本無力去深思,不答反問,“你想聽什麽?”
明明是大好春日,可這話卻像是枯黃的葉子,悠悠飄落在她心田,已然失去生,似要與那泥土一起腐爛,再看不到希望。
深吸一口氣,怡珍聲悲心苦,“我想要的,你很清楚。”
他清楚,可是他已經給不了,“那天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你還不明白嗎?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難道你認為這樣鬧騰,你我便能回到以前?”
他的每一句話都那麽狠絕,每一個眼神都那麽冷漠,帶給她的只有絕望和無助,
“人誰無過?我都已經知錯了,也願意改變,你為何不肯給我一個會?”
“因為你讓我覺得很累!”他的額前青筋直跳,布滿血絲的雙目盡顯疲憊,整個腦海嗡嗡作響,似是快要炸掉一般,
“我本來是想冷靜一段日子再做決定,可你今日這麽一鬧,徹底斷了最後一絲情分!我也無需再猶豫,我覺得我跟你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她付出的可是全部的情意,當初就沒給自己留後路,他怎能說斷就斷?緊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怡珍淚濕眼睫,緊扯着被面,失聲控訴,
“倘若不是钰娴交代,你根本不會留下來對不對?你現在只聽她的話,只在乎她的感受,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傅謙,你為何對我這麽殘忍?”
聽着她的指控,傅謙連擡眸都懶得,只苦笑道:“瞧瞧,又開始猜忌了,直到這一刻,你仍舊認為這是钰娴的錯,從來沒有真正反思過自己的行徑!她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你着想,你一句都沒有聽到心裏去!
你所謂的知錯改正都是空話,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我們之間的問題究竟是什麽,不是钰娴毀了你我,而是我厭倦了你的質問。”
她對钰娴僅存的一絲感激,也被傅謙的誇贊給消磨殆盡,“我若是她,我也無需嫉妒旁人,是你的冷漠将我逼到這個地步,是你背棄我們的感情在先!當初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你得到了我,便棄如敝履,說什麽深情,其實都是薄情寡義!你怎能心安理得的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我?”
孰是孰非,傅謙已不願再去争執,再看向她時,他的眼已無愧疚和疼惜,“就當是我對不住你,你恨我怨我,我無話可說,只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命,別再鬧自盡,你若沒了,苦的是女兒。”
一句對不住,便要抹殺所有嗎?她還在念着舊情,他卻已然抽身而退,倒教她如何甘心?此時此刻,她很想問一句,
“今日我若真的死了,你會傷心嗎?會後悔嗎?”
每一日,他都被無數的假設圍繞,疲憊與不耐積少成多,最終他選擇放棄,選擇遠離,
“這就是我厭倦的原因。”
道罷,傅謙擡步離去,遠去的背影那般決然,沒有一絲留戀。
心痛到極致,便只剩麻木,曾經的甜蜜被光陰侵蝕後,腐化成穿腸毒藥,呆望着他離去的方向,凝了許久,直至眸眼酸澀模糊,她才滿目絕望的閉上了眼。
淚痕溫熱,落至頸間已成冰涼,她的世界,徹底成了灰色,此刻的她深知自己再怎麽鬧騰都沒用了,他的心沒了,情散了,她已經沒什麽能威脅到他了,即便是她的命,他也不會在乎。
窘态畢現的她,還在掙紮什麽呢?
經此一事,寧輝院的宴席雖然照開,但衆人的心緒卻沒那麽輕松,有人樂得看熱鬧,有人感慨生憂。
淑媛許久不在家,不知內情,茗舒不禁在想,男人的情意究竟能保持多久,傅玉又會愛她多久?即使現在感情和睦,她也得保留幾分,實不該将所有的情意都付在他身上,倘若有朝一日他變了心,她也不至于像怡珍這般痛苦。
東珊亦心神不寧,總在想着怡珍要自盡,她們卻在這邊用宴,似乎有些不太合适,然而婆婆堅持不肯取消宴席,她不好掃大夥兒的興,只能勉強用宴。
一頓飯下來,她忐忑難安,章佳氏也不痛快,沒留大夥兒在這兒用茶,讓衆人散了。
回去的路上,東珊持一支傅恒折來的杏花,哀嘆連連,“八哥明明那麽喜歡她,怎麽突然就生分了呢?”
近來傅謙面色不大好,傅恒隐約有聽聞,卻不知具體情況,孰是孰非,難下論斷,“旁人的家事,咱們不好評判,八哥自會處理,你不必替他們憂慮,傷了自己的神,何苦來哉?”
這會子是救了下來,難保接下來會如何,這矛盾若是不解決,只怕後患無窮,“你說她會不會再找會尋死?”
已然看穿怡珍的把戲,是以傅恒并不擔憂,“她若真有心尋死,為何不是昨夜?偏趕着你過生辰的時候?
因為她知道,夜裏尋死直接就見閻王了,沒人會管她,今日大夥兒都聚在一起,她才好将此事鬧大,會有人救她、勸她,鬧得人盡皆知之後,八哥才會有壓力,才會妥協。挽回八哥的心才是她的目的,上吊只是段罷了!”
不至于吧?東珊滿臉的不可思議,“上個吊還需要算計?”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南月苑,傅恒閑來無事,便與她講起了老八的事,
“八哥的生母去得早,沒人護着他,他兒時的日子并不好過,以致于他這個人不茍言笑,給人的感覺很是嚴肅。起初他不怎麽和我說話,大約認為我是嫡子,和他不是一路人吧!
我記得有一年冬日,我與四哥去找他玩兒,感覺他屋裏很冷,才曉得他每個月分的碳太少,白日裏若是用了,晚上便不夠,後來我就把自己的炭分給他一些。他只對我道了謝,依舊無甚笑臉,私下裏卻做了一把弓箭送給我。”
看她一臉懵然,大約沒明白他講這些的意圖,于是傅恒又解釋道:“其實八哥算是一個比較重情之人,誰若對他有一絲好,他必定加倍回報。他之所以認定怡珍,大約也是因為怡珍曾讓他感動過吧!
當初的那份情意應該是誠摯的,否則他也不至于為了怡珍而與額娘鬧別扭。如今兩人鬧到這個地步,我想,他應該是對她失望了,才會這般決絕。”
說到此,傅恒又補充道:“當然了,我對怡珍并不了解,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無法确定,單從這次自盡的事來看,我覺得這個女人的心思很深沉,有些可怕。與這樣的人相處久了,大約會很累吧!”
至此,東珊恍然大悟,“所以你認為八哥是看穿了怡珍,才會疏遠她?”
傅恒一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猜測而已,等八哥的情緒平穩些之後,我再找個會驗證。”
思慮過甚,東珊只覺頭疼,幹脆不再多想,轉身入帳午歇。
淑媛拜別母親之後便乘坐馬車與薩喇善一道回府。
坐在馬車之的薩喇善悶不吭聲,不似平日裏那般話多,等着淑媛來關心他,然而淑媛似乎并未察覺到他的異常。
無奈的他故意扶額哀嘆,作憂苦之狀,且那聲調越來越高,企圖引起媳婦兒的注意。
淑媛正在閉目養神,被他擾得不悅蹙眉,“有什麽話直說便是,這般唉聲嘆氣,竟似個怨婦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不覺,居然已經一百章了啊!這是我寫得最長的故事了,感謝一直追的小可愛們!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丫丫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爺是最靓的仔、我是小妖怪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知道、都是臘糖煽肆10瓶;一盡景一、九爺是最靓的仔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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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向薩喇善炫耀
“我……”薩喇善突然發現媳婦兒這一點特別厲害,總能一句話将人給堵死,若不是他臉皮厚,怕是就聊不下去了。
魚兒不貪食,不上鈎,他只能調整心态,再不賣關子,直接說出心的不滿,“我發現你今日對某個人笑得很甜。”
難得回娘家,她心歡喜,自是笑逐顏開,“我對很多人都笑過,卻不知你指的是誰。”
“男的!”
今日府宴請的男子只有她的幾位兄長而已,沒有外人啊!淑媛莫名其妙,“我對自家兄長笑,有何不妥?”
“表兄!”薩喇善憤憤不平的強調着,淑媛略一深思,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我表兄廣廷?”
可不就是他嘛!薩喇善撇嘴傲哼,“打從他進門起,你就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很好看嗎?有我好看嗎?”
仔細打量着薩喇善,再對比廣廷的容貌,淑媛極為認真地答道:“表兄一看就是正經人,至于你嘛……”
薩喇善聞言,雙目圓睜,劍眉深皺,渾像一只炸了毛的獅子,“我怎麽了?我不正經嗎?”
他那雙眼,似盛着明月星辰,無時無刻不在盈動着潋滟波光,尤其是他平日裏那副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模樣,很難讓人将他和正經聯想到一起,
“桃花眼,多情種。”
天生俊俏小郎君,這能怪他嗎?“容貌是父母給的,我生就這樣一雙眼,你不能因為我長得太好看就對我有偏見。”
“……”自己誇自己,他好意思?瞄他一眼,淑媛悠悠反駁,“若說起笑來,你才是對誰都笑,好似随時準備撩姑娘。”
他有嗎?成親之前的确是這樣,但成親之後他自認收斂許多,當然偶爾也會和丫鬟們調戲幾句,但也僅僅止于口頭戲弄而已,并未付諸行動,淑媛從未說過什麽,他以為她不在乎的,未料今日竟會突然提起,原本想辯解的他心念一轉,放棄解釋,只因他驚喜的意識到她這話背後似乎有深意,
“你很介意我對姑娘家笑嗎?莫非是吃醋了?”
“是你先說我,我才拿你比例子,倒也沒有太在意。你愛對誰笑便對誰笑,我才懶得管。”淑媛一臉無謂,薩喇善頓感失望,
“你不介意,我卻是介意的,廣廷他很快便要成親,你還是別惦記了,多看看我,你若喜歡正經的,往後我也可做個正經的男人。”
“誰惦記他了?他是我的表兄,我們清清白白,你瞎扯什麽呢?”一向溫和的淑媛被他的胡亂猜測給惹怒了,面帶愠色地瞪他一眼,然而他沒瞧見,兀自說着,
“自古以來,表兄表妹大都青梅竹馬,感情深厚。”
凝神細思片刻,淑媛也不解釋,只反問他,“那你與你表妹也是兩情相悅?”
“那倒沒有,”薩喇善否認得十分幹脆,“我表妹她刁蠻跋扈,嬌縱得很,而且還很平,我不喜歡。”
愣怔半晌,她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他所謂的“平”指的是什麽,淑媛紅臉惱嗤道:“你一見姑娘家便盯着那裏瞧,俗不可耐!”
“男人都是這樣,要麽看臉,要麽看胸,只不過他們不說出來,而我坦蕩直言罷了!”
他認為再正常不過,且在自家媳婦兒面前,他認為沒必要撒謊僞裝,然而淑媛從未聽兄長們如此直白的讨論姑娘家的身形,她所認識的男子大都規矩守禮,對比之下,她越發覺得薩喇善就是個好色之徒!
尚未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嫌棄,薩喇善依舊自顧自的說着,“實話跟你說,男人他就沒有不好色的,真小人總好過僞君子吧?”
這話淑媛不敢茍同,“需知好男人有自制力,世間雖有百媚千嬌,但專情之人一旦認定一個人,便不會再流連其他花叢,譬如哥和九哥。”
道罷她又覺得自己的情緒似乎太過激動,遂緩了語氣道:“如你這般的多情種,習慣了招蜂引蝶,又怎會甘心只守着一朵花?我與你說這些作甚?浪費口舌!”
随後淑媛歪在馬車邊,掀簾望向窗外,讓清風吹散她心的忿然,再不理會他。
好不容易才哄她高興的出來,不過一頓飯的工夫,又将人給惹惱,薩喇善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怎麽那麽欠呢?瞎說什麽大實話!
當天晚上,淑媛早早入眠,沒與他說話,薩喇善懊悔不已,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送份禮,以緩解兩人的關系。
當他向丫鬟打探淑媛的喜好時,丫鬟竟道不知,“奴婢是真的不清楚,伺候夫人這麽多年,她好像并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首飾珠寶之類的她并不在意,尤其不喜歡金飾。”
偏他昨日還給她挑了一對金葫蘆耳墜,想必她戴的很勉強吧?薩喇善暗嘆失策,但他不會輕易放棄,想着淑媛時常提起傅恒,她與老九年紀相仿,關系應該最好,于是他又去向小舅子求助。
傅恒之言與丫鬟一致,只道淑媛的确不喜珠寶。
這可就難辦了,“她總不至于對什麽都沒興致吧?可有喜歡吃的美食?”
略一思量,傅恒靈光頓閃,“我想起來了,有一年我給她帶了一份豬肚雞,她好像誇贊過,說是很美味,還問我在哪兒買的,我打算悄悄帶她去酒樓,她膽子小,生怕額娘訓斥,沒敢随我同去。”
有喜歡的就好,薩喇善倒是願意帶她去酒樓,怎奈母親說淑媛的身孕已有個月,當需注意,不可再乘坐馬車四處奔波,他若是再帶她出去,母親定會啰嗦。
苦思片刻,他決定找一位會做豬肚雞的師傅到府上做菜,順道将傅恒夫婦請去做客。
傅恒擺婉拒,只道不妥,“你們小兩口一起用膳,甜甜蜜蜜的多有情致,我們不便去打擾。”
“哎---小舅子多慮了,其實淑媛跟我沒什麽話說,我與她同桌用膳,估摸着又是從頭到尾的沉默,所以我想請你和嫂嫂同去,有親眷在場,她應該更歡喜。”
薩喇善誠摯相邀,傅恒也就沒再拒絕,答應後日帶東珊過去。
這幾日傅謙一直沒去織霞苑,初雪擔心夫人誤解,便主動告知,說八爺也沒去聽風閣,晚上宿在書房裏。
彼時钰娴唇邊含笑,正坐在搖籃邊逗孩子,聽聞這話無甚反應,“他歇在哪兒不重要,往後八爺的行蹤無需彙報。”
她剛囑咐過罷,初雪又道:“八爺……”
不悅蹙眉,钰娴輕嗤道:“你怎的又提?”
“我竟讓你如此厭煩?”
背後驀地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钰娴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绀青色身影。
呃……原來初雪是在向傅謙行禮,這就很尴尬了!幹咳了一聲,钰娴輕聲道:“我以為她又要說你去了何處,做下人的,實不該幹涉主子的行蹤。”
初雪暗嘆遭殃,這回怕是又要挨訓,孰料八爺面色如常,态度溫善,“我是你的丈夫,她将我的行蹤報給你并無不妥。”
近前後,傅謙抱起兒子逗了會子,嬷嬷識的接過小少爺,與丫鬟退了出去。
屋內燃着的郁金香乃是钰娴生子之後,貴妃娘娘所賞,幽香淡雅怡人,每每坐在這屋裏,傅謙便覺神靜心安。
钰娴掂起茶蓋,撥弄着杯瀝瀝清湯,猶疑片刻,終是忍不住問了句,“怡珍她……還好嗎?”
她幾乎不會主動與他說話,更不會過問聽風閣的事,今日主動問起,還是頭一遭。把玩着腰間玉墜兒的傅謙微頓,神情晦暗,默了片刻才道:
“我沒過去,不曉得她的狀況。”
钰娴一直認為他二人只是尋常鬧別扭,過段日子便會和好,直至東珊生辰那日,怡珍鬧自盡,她才曉得此事比她想象得更嚴重,心雖有疑惑,但看傅謙似乎不願多言,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她的沉默令傅謙有些心虛,仔細打量着她的神情,傅謙兀自猜測着,“你是不是認為我很絕情?”
深情是他,絕情也是他,他和怡珍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恩怨,钰娴不想探究,她只是不希望看到花蕊凋謝罷了,假如怡珍好好的活着,钰娴便不會過問他們的事,
“未知糾葛,不予置評。額娘他很擔心你,你若得空,可以去陪陪她。”
沒有質問和指責,她永遠都是這麽理智。傅謙暗松一口氣,近日他之所以沒來她這邊,是因為他不願給钰娴帶來困擾,他想等那些倦怠情緒皆被自己化解之後再來陪她,所有的麻煩都是他惹出來的,他必須自己承受。
點了點頭,傅謙答應得很幹脆,“今晚我過去陪額娘用膳,明日再來看孩子。”
他知道钰娴不稀罕他,也就沒多待,稍坐片刻即離。
回書房的路上,傅謙那頹然了許久的心緒稍有緩解,四月莳花鬥豔,姹紫嫣紅,燕飛蝶舞,看着周遭的景致,他不由感慨萬千:
曾嫌牡丹嬌作态,矜貴端方空自诩,
此番歷劫經風雨,方知花魂藏妙。
海棠雖麗終無香,情散心遠難再續。
怡珍鬧自盡一事成了府茶餘飯後的笑柄,那些個妻妾皆笑她拎不清,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茗舒卻是笑不出來。
其他的夫妻在妻子有孕期的幾個月還會偶爾行房,但茗舒身子骨兒不好,先前還掉過一個孩子,是以傅玉格外小心,不敢莽撞,加之他心屬茗舒,不肯納妾,更沒有通房丫頭,生生為她吃了十個月的齋。
待開葷之後,他要的格外頻繁,此刻紅帳遮掩下,春景流光,情動的傅玉半阖眸眼,自她後側方喘着氣親吻着她那白皙柔滑的香肩,再緩緩向上,尋到她的耳垂輕咬慢吮。
茗舒被他攻陷城池,潰不成軍,情不自禁的擡反摟着他的後頸,閉目細細感受着他的疼愛。
她雖不愛表達自己的情緒,但相處越久,她越發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傅玉的關懷與愛護,原本日子尚算無憂,怡珍的事一鬧,她又開始患得患失。
事後,傅玉緊摟着她,感受着身心相融的美妙餘韻,卻聽到她鼻溢輕嘆,遂問她為何事煩擾。
翻了個身,茗舒轉過來面向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蓬萊香氣息,哀聲訴說着心底的困惑,
“先前八弟獨寵怡珍時,我覺得钰娴很苦,如今怡珍被抛棄,我又覺得她挺可憐。”
輕捋着她的發絲,傅玉笑道:“人吶!大都容易同情弱者,無可厚非。”
女人大都多愁善感,尤其傅玉也曾對她癡迷過,她總覺得這情形有些類似,更易生悲憫,“曾經那麽深情,這才大半年的光景就變了心,一見鐘情,大都難持久吧?”
“非也非也!”心知茗舒懼怕什麽,傅玉極有耐心的為她解答關于情感的困擾,
“其實大多數人都有一個毛病,旁人越是阻止,他越覺得這份情難能可貴,定要沖破世俗的阻礙,完成心願。譬如老八,額娘越是攔阻,他越想和怡珍在一起。
但相愛容易相守難,要麽志相投,要麽性子互補,這份感情方能長久。興許老八将怡珍想象得太過美好,等真正在一起之後,他才發覺她有很多他不能容忍的缺點。
倘若只是小毛病,将就一下也能過,但若是涉及原則問題的大毛病,可能他容忍不了,最終才會分道揚镳。”
她并未想那麽深遠,聽傅玉這麽一說,又覺得有幾分道理,同時又覺好奇,“你怎會知道?他跟你說的?”
搖了搖頭,傅玉輕嘆道:“我問過,但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