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44)
子?朝廷發放嗎?”
“每個人的身形各不相同,且官員時常調度,統一發放難免不合适,所以用來制作官服的面料皆由江南織造進貢,補子上的圖案皆是用包着金銀的彩線所繡制,精巧華美。
這些衣料與補子由朝廷發放,咱們拿到衣料後,只需自個兒出點兒工錢,找裁縫量身裁制即可。”章佳氏不怕麻煩,她巴不得族子嗣每年都升官兒換官服呢!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平金繡啊!果然奢侈!
東珊了悟點頭,暗嘆官場的規矩可真多,後來再回屋見傅恒時,東珊等他褪去端罩後,盯着他的官服仔細瞧了瞧,這才發現上頭的補子果然精美,因着彩線用金銀包覆,這繡出來的補子質地略硬,沒那麽柔軟,好處便是不易掉色,閃着金光,異常華麗。
研究着官服的同時她又生出疑問,“朝廷給你們發幾套?這官服夠穿嗎?萬一損毀可如何是好?再去領嗎?”
褪去官服的傅恒正在換便服,卻不知她為何突然對他的官服生了興致,搖頭笑嗤道:
“你這小腦瓜子,整日的都在瞎琢磨。每個品階至少有四五套官服,形制各有不同,每套官服造價不菲,冬夏兩季的官服還不一樣,因着耗資巨大,所以每套官服只會發一件。
朝服最為精美,我的朝服上繡着四條蟒,不過朝服只在特別重大的祭祀或者朝會才會穿,一年所穿的次數屈指可數。節慶日有宮宴時需穿吉服,平日裏穿的最多的則是補服。
諸如吉服朝服,用的少,一套便足夠,但補服幾乎日日穿着,誠如你所言,若是稍有損毀,或者淋濕了弄髒了,它不夠換啊!
但朝廷不可能再發,若要申領,耗時耗銀,所以我們大都會私下裏找藝好的師傅再仿照着做一套,雖說朝廷明令禁止,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只要差別不大,皇上不會深究。”
那就是說還得自個兒掏腰包咯!“為官者一年的官俸并不多,這置辦官服就得花費不少吧?補子上的彩線還得包金銀,如咱們這般有家底兒的還好說,若是沒家底的普通官員,豈不是連做套官服都難?”
對某些家境貧寒之人來說,官服的确是一項不小的開銷,“官員的正俸的确不多,我這升了四品官,歲俸也才一百零五兩。不過京官兒都是拿雙俸,尚書、大學士那些皆會翻好幾倍,另外還有其他嘉獎。
外省的官員除卻正俸之外,朝廷還會另外發放養廉俸,正是擔心官員的日子太過貧苦而生出貪污之念。譬如外省巡撫,正俸才一百五十兩,你猜他養廉俸多少?”
東珊不了解這些,将朱漆描金的爐遞給他,想當然的瞎猜,“一千兩?”
她拿過的爐不僅暖和,還帶着一絲淡淡的茉莉香,傅恒接過爐,搖了搖頭,糾正道:
Advertisement
“你說的是京官兒的養廉俸,外地每省巡撫的養廉俸并不統一,大都在一萬兩到兩萬兩之間。所以很多人寧願外放做官,因為油水多,但在京可以接觸皇上,升職的會更大些,各有優劣。”
也就是說,一個巡撫最低兩百萬年薪?這麽算來的話,倒也不是特別慘,“加在一起的話,俸祿不算低,為何那些個當官的還總喜歡貪污呢?”
媳婦兒似乎對這些事很有興,傅恒幹脆拉着她坐下慢慢細說,“看起來是不少,但你要知道,當官的得養一大家子妻妾兒女,還有許多人情往來,若有總督過來視察,你不得招待孝敬?同僚擺宴你不得送禮?皇上萬壽節,太後皇後千秋節,官員都得有所表示。
若想要升職就得下血本,并不是你政績突出就可以,這點兒銀子根本耐不住折騰,官場風氣不正,加之有些人定力不足,容易被帶偏,他們便會生出歪門邪道,撈些油水。”
這麽說來也有幾分道理,東珊又豈會不明白,身處官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是随波逐流,繼續深陷,還是出淤泥而不染,保持本心,關鍵還是看個人,
“往後你若到外地當官,肯定是個為民謀利益的好官!”
實則傅恒希望在京任職,外放這種事,他還真沒考慮過,不過還是得聽從皇帝的安排,東珊此言倒是令他頗覺欣慰,“對我這麽有信心?”
“咱家不缺銀子呗!你肯定不會為了銀子而收受賄賂。”
那倒也是,富察家四世為将,皆在守衛皇室,傅恒生在富貴窩裏,大大腳慣了,根本就沒把銀子看在眼裏,又怎會稀罕旁人的賄賂?
如今他只是侍衛,再往後應該有會擔任其他官職,但願那時的他能夠保持本心,為國為民。
今年富察家算是喜事連連,章佳氏也不似去年那般,失魂落魄的,這個年過得喜慶又熱鬧。
元日那天,大家圍坐在一起,将自家孩子都帶至寧輝院給太夫人磕頭,今日有暖陽,嬷嬷也将福靈安給抱了出來。
钰娴和茗舒的兒子将近一歲,咿咿呀呀的開始學說話,福靈安還在襁褓之,四夫人又有了身孕,之前一直沒公開,這個月才公布。
每年都有孫兒抱,這是章佳氏最開懷之事。怡珍也在場,傅謙抱了一會兒女兒,便将孩子給了嬷嬷,并未與她說話,對她像是陌生人一般,她也習慣了他的冷淡,不再傻傻的期待他過來。
她倒要看看,如他這般的薄情人,能和钰娴恩愛多久,指不定過段時日又膩了,還會找旁人。
老六夫婦也在,家裏就屬他倆最愁人,每每瞧見錦悅,章佳氏便替她憂愁,只因兩人成親半年至今沒圓房,她實在想不明白,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躺在身邊,怎的傅新竟能克制得住?
那件事對他的影響竟那麽深嗎?再這般下去,她該如何與自家妹妹交代?得想法子改善他兩人的關系才是。
婆婆犯愁,李錦悅倒是一點兒都不着急,她覺得現下這樣也挺好,傅新的态度是冷淡了些,但他對誰都這樣,并不是針對她,她并非矯情之人,不會為這些事而煩憂,總以來日方長安慰自己。
上元節過後,正月二十一,乃是傅恒的生辰,去年也是湊巧,那時候茗舒的兒子正好出生,章佳氏忙着看顧茗舒,沒顧得上給傅恒辦酒宴,今年可得給他置辦幾桌。
傅恒給薩喇善、鄂容安、廣廷皆發了請帖,今日算是家宴,只邀請了摯友與家眷,至于其他那些個關系一般的他壓根兒沒聲張。
再見蘇棠時,東珊看她面色不太好,渾沒了先前的靈動之氣,問她可是身子不适,蘇棠難掩苦悶,哀嘆道:“去年身子不适,一直在調養。調養了半年,準備要孩子,奈何一直沒動靜,我正為這事兒犯愁呢!”
“六個月滑胎,自是傷身,半年太短,難以複原,還是再等等吧!最起碼得一年,否則懷了也危險。”東珊可不希望她為此而冒險,蘇棠只道鄂容安也是這麽說的,只不過她自個兒心裏着急。
蘇棠的憂慮東珊很理解,“你這心态和我那時候一模一樣,越是有壓力,越想要孩子,老天爺偏不給,等我放棄希望的時候,孩子他就來了,所以說這種事強求不得。”
詠微也勸她莫要太過憂慮,“我已成親半年,也沒動靜,婆婆倒是沒說什麽,只因她當年嫁過來也是許久懷不上,所以她不會為難我,只勸我放寬心。”
能有這樣明事理的婆婆實在是難得,看表姐一臉幸福的笑容,東珊便能猜到她與阿桂的感情肯定很好,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今日輪到東珊給傅恒送禮,她苦思許久才決定送他一只鑲着粉珊瑚和綠松石的火鐮,又親繡了一枚盛裝火鐮的荷包,這荷包上還繡着一個“九”字。
那年傅恒惹東珊生氣,送她一只不倒翁,上面寫着小九兒,東珊依舊收藏着,送給他的東西便繡了這個字。
只因火鐮能夠随身攜帶,他可以日日瞧着,睹物思人。
這賀禮雖不算珍稀,貴在是她親所繡,意義非凡,傅恒自是珍視。
每每瞧見他們如此恩愛,薩喇善這心就隐隐作痛,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但凡淑媛肯繡點兒什麽送給他,他做夢都能笑醒吧?
心生羨慕的薩喇善偏頭悄聲對她道:“下個月我過生辰,你打算送什麽?”
淑媛并未思索,只問他想要什麽。
“我要求的沒意義啊!得你主動送給我的才有意義,希望你能給我個驚喜。”薩喇善挑眉一笑,盼着媳婦兒能開竅,淑媛淡淡的“喔”了一聲,并未再接話,起身去往母親身邊。
傅新不喜應酬,只飲了兩盅便借口回房去了,李錦悅看他沒用什麽飯菜,擔心他會餓,便讓人盛了份靈芝老鴨湯,裝在食盒裏,給他送去。
原本他回房後就在看書,喝罷湯之後只覺燥熱難當,明明天寒地凍,怎的他竟開始冒起了汗?沒多會子,他便覺頭昏腦漲,扶額倚在桌邊。
李錦悅看他似是不大舒坦,行至桌邊打算為他按捏太陽穴。
她的力道不輕不重,按起來很舒坦,以往他沒察覺,今晚總覺得她身上有香氣飄來,那柔嫩的指腹竟似羽毛般撩擾着他。
神煩意亂的傅新一擡眸,但見她那雙月眉下的眸子盈着兩汪春水,嬌嫩的唇紅豔欲滴,看得他喉間微緊,渾身如生芒刺,熱燥難當。
察覺他面色泛紅,李錦悅還以為他這是病了,擡輕觸他額頭,想看他是否發熱,卻被他一把攥住腕,睇向她的眸光滿是警惕,
“你在湯裏動了腳?”
作者有話要說:給書荒的小可愛推薦一本我在追的古言《王爺,能不能不撩我!》作者:水墨染
心狠辣攝政王vs嬌軟小太監
案:
冷宮新來了個小太監叫蘇果,唇紅齒白,模樣比女子還秀氣。
然而,她也的确是女的。
守着身份的秘密,蘇果每日都去冷宮淨室裏洗澡,好巧不巧,她被抓住了。
陰影裏,男子身量颀長,長相俊美,為保小命,蘇果只能撒了個大謊。
蘇果:qaq,大人,你別過來,其實…我是攝政王的人。
陸則琰:攝政王喜歡太監?
蘇果:是啊,他超喜歡我的…
陸則琰:那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蘇果松了口氣:嗯啊,所以別人不能靠我太近,王爺會生氣。
攝政王呵呵一笑,內心os:說的跟真的一樣。
後來,陸則琰有些頭疼,因為他發現,小太監的每一句話都成了真的
感謝在2020-04-1600:14:45~2020-04-100:6: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爺是最靓的仔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29811215瓶;暄和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 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你喜歡的人不是傅恒?
“什麽腳?”李錦悅一時間沒能明白他的意思,腕被他攥得極緊,她想抽回,他卻不肯松開,恨意如塵似霧,瞬時彌漫于眼眶,澀得他雙眼微眯,那力道仿佛帶着仇氣一般,捏得她骨頭生疼。
她實在不懂他為何突然變臉,痛極難忍時輕嘶了一聲,蹙眉抱怨道:“你弄疼我了,快放。”
話音未落,李錦悅的身子驟然前傾,被傅新一把撈入懷,未及防備的她生怕摔倒,下意識擡勾住他脖頸,低呼出聲,
“你這是作甚?放我起來。”
擔心會壓傷他的腿,她不敢實打實的坐下去,奈何他不肯松,那她只能圈住他後頸,傅新見狀,認定她在裝模作樣,欲拒還迎,看向她的目光越發鄙夷,
“你不就是想做女人,想感受疼的滋味嗎?我不碰你,你便想方設法的在這湯裏下藥,李錦悅,你就這麽不甘寂寞,想要男人?”
饒是她未經人事,此刻聽到這番話,也大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之所以面泛潮紅,很可能是湯有問題,所以他在懷疑她?可她哪裏懂這些?
“這湯又不是我做的,我如何動腳?”
掃視着李錦悅那雙故作懵懂天真的眸子,傅新不禁想起曾經背叛他的那個女人,也是一副無辜純潔的模樣,背地裏卻做出那種龌龊事來!以致于他現在一看到這種眼神,毫無心疼之感,只會覺得她矯揉造作,
“湯是你帶來的,你有足夠的會下藥,否則我又怎會出現異樣?”體內的火越燒越旺,他自認斷情絕愛,如今竟也無法壓制這股意念,尤其是此刻懷抱着軟玉溫香,他更加難耐,只想将她就地正法,狠狠懲戒!
本是一番好意,怕他忍饑挨餓,她才會送湯過來,孰料他竟生出此等猜忌,“你是我的夫君,我怎麽可能下藥害你?”
“因為我一直沒和你圓房,你擔心我有問題,就用這種下濫的段來試探。”傅新字字狠絕,絲毫不留情面,誓要将她的惡行拆穿!
迎上他那嫌惡厭憎的目光,李錦悅心頓沉,悲憤交加,整個人不自覺的發顫,“咱們成親大半年,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我從來不在乎你是否與我圓房,哪怕額娘問起,我也會盡量為你推脫。
從始至終,我都認為只要夫妻二人的日子過得溫馨平靜,是否行房并不重要,我怎會可能在湯裏動腳?你不要誣陷我!”
聽着她所謂的辯駁,傅新無動于衷,眼的兩簇火一旦燃燒,再難熄滅,“少在我面前裝無辜,女人皆陰險,沒一個好東西!既然你那麽想要,那我就成全你,給你個夠!”
說話間,傅新已然擡,毫無耐心的他胡亂拽扯着她的盤扣,他的面色青一陣紅一陣,沒有一絲溫意,眸只剩浴望與嫌惡在交織!
李錦悅被他的粗魯給吓到了,傅新一向冷清自制,怎會突然變得這樣蠻橫?難不成那湯真有問題?
受到驚吓的她奮力掙紮,将将踉跄着站起身來,便被他一把拽住腕往帳帶,身形嬌小的李錦悅躲不開他的鉗制,跌倒在帳內,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順勢壓覆。
算來這還是兩人頭一回這般親密,說是圓房,可他并未吻她,沒有任何柔情與憐惜,盤扣難解,傅新幹脆放棄,直接撕扯她下擺的襯裙,任憑她怎麽哀求他都不肯放!
被撕碎的不止是她的衣裳,還有她的一腔情意與所剩無幾的尊嚴。
她所設想的圓房,應該是兩人日久生情,心心相印,而後再纏綿悱恻,然而今日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讓她無法接受,他一直惡語相向,以致于她心生恐懼與排斥,實不願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圓房,
“我真的沒有給你下藥,你別這樣對我,我害怕……求求你放開我,六哥,求你了!”
一聲六哥,夾雜着她滿心的祈求與絕望,傅新那雙被浴望充斥的眸子似有一絲清明閃過,然而也僅僅只是一瞬,很快又被浴火淹沒,此刻的他箭在弦上,根本沒有回轉的餘地,且他認定是她下藥,誓要給她一個教訓,哪裏顧得憐香惜玉?
那一晚的傅新滿懷怨怼,足足要了她回,意念才逐漸湮滅,他的腿傷早已好轉,心結卻未打開,一直不願與女人接觸,今日被憤怒激化,吃了幾年的齋,終是大開殺戒,将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沒有任何情意綿綿的前奏,他就這般直接往城牆沖,壓根兒不顧忌她的感受,李錦悅只覺自己像塊木頭,被鋒利的斧子一刀劈成兩半,縱然她哭得撕心裂肺,他也不會有半分疼惜!
她的六哥明明是個溫潤善良的男子,不可能對她這般殘忍,然而此刻摧殘她的完全像是個陌生人,也許他早就變了,不再是她的六哥,可憐她還活在從前,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執着能打動他,她以為锲而不舍的照顧他,終有一日他能看到她的好,如今方知,不過都是她的奢望。
在傅新眼裏,她只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他沒有愛憐,更不會尊重,不管她做什麽,都不可能改變他的看法,既如此,她的堅持還有什麽意義?
絕望的她側着臉滿目哀戚,嗓子已然沙啞的她連求饒都懶得,只揪扯着褥子,緊咬着唇,默默落淚,再不哭不聲來,帳邊的流蘇微微晃動着,何時才能停下擺動,這場噩夢何時才能結束?
受盡折磨的李錦悅渾身酸疼,根本下不了帳,直至天亮,依舊躺着,惶惶不安的她用錦被将自己裹得緊緊的,一雙眼哭得又紅又腫,眼皮上多出幾道褶子,縱有天大的委屈,她也不敢與人訴。
傅新一早便找人過來查驗那碗湯,結果出乎他的意料,湯并未下藥,難不成是酒有問題?可他所飲之酒與兄弟們出自同一壺,不太可能單獨下藥,到底是哪裏出了狀況?
仔細回想昨晚的情形,傅新猛然想到一種可能,當即起身去查看香爐,卻發現香爐幹幹淨淨,當他問起丫鬟時,丫鬟竟道今日一早将香灰給清理了。
香灰并非每日清理之物,一般都是幾日清一次,好巧不巧,今日竟清得那麽早!傅新越發覺得有鬼,只因負責清理香灰的丫鬟乃是他成親之後,太夫人指過來的新丫頭,并非一直伺候他的。
縱有懷疑,卻也不能再驗證。這到底是太夫人的主意,還是李錦悅在搗鬼,傅新難以判斷,強壓着心的疑惑,沒再提此事。
自那晚之後,李錦悅已然對他失望,再不敢靠近他,也不願與他說話,像是受了驚的小鹿,每天都躲起來,盡量不與他碰面。
這天夜裏,李錦悅先行入眠,沒多會子,傅新竟将榻上的錦被抱了過來,看這情态,似乎是打算睡帳。
驚慌的她下意識起身攏起自個兒的錦被,準備逃離,卻被他揚聲喝止,“你作甚?”
驟落的聲音如雷轟頂,李錦悅心發顫,既恐慌又心懷怨念,未敢擡眸看他,淡聲道:“我……我去睡榻。”
先前兩人一直分開睡,而今傅新認為沒那個必要,“已然圓房,無需再分床。你已如願,何必再造作。”
委屈的李錦悅忿然怒視着他,恨聲糾正,“那不是我的願望,我沒想與你圓房,是你強迫我的!”
得了便宜居然還賣乖?果然女人慣會僞裝,噓她一眼,傅新鼻溢冷哼,态度依舊漠然,并無哄她的意思,
“我是你的丈夫,行房天經地義,何來強迫一說?”
她以為丈夫會疼愛自己的妻子,只可惜傅新對她根本沒那個耐心,但凡男人心無憐惜,女人說什麽都沒用,看透這一點,李錦悅懶得再去浪費唇舌,苦笑自嘲,
“如我這般身份低微之人,嫁給承恩公府的六爺實屬高攀,你想怎樣便怎樣,我的确沒資格反抗。”
說得好似他多稀罕占她便宜一般,傅新對女人早已無感,他自認不可能對誰産生想法,“若非那晚招,你以為我會碰你?”
此言于李錦悅而言,無疑是更深重的羞辱,他明明是嫌棄她的,卻因為了藥而要她,不顧她的意願,甚至認定是她動的腳,自小到大,她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偏偏是這個她自願出嫁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将她戳傷,
“我說了沒給你下藥,你不信便罷。”
這一整日,傅新皆在思量這件事,酒不太可能出狀況,若然熏香被李錦悅動過,那她沒必要再給他端湯,湯無藥,不是多此一舉嗎?
思前想後,傅新終是沒再詢問,聲音稍稍和緩,“這事兒沒必要再追究,到此為止。”
如此輕描淡寫,這事兒便算是翻篇了嗎?說得好像真的是她的錯,而他寬宏大量既往不咎一般,那晚平白受那些屈辱,她又該找誰來算?
“你不追究,我卻在乎,我沒做過的事,憑什麽背這口黑鍋?”
真追究下去又能如何?傅新本不願再提,奈何李錦悅不肯罷休,無奈之下,他才提點了一句,“你我是否圓房,誰最關心?”
此言如晨鐘,瞬時将她警醒,李錦悅眸光一緊,猛然想打一個人!最關心此事的莫過于婆婆,難不成是婆婆安排的?略一深思,李錦悅又覺不可能,
“她可是你的嫡母啊!怎麽可能給你下藥?”
嗤笑一聲,傅新滿目不屑,“我又不是她的親兒子,她怎會顧忌那藥是否傷身?無非是想讓你我盡快圓房,好給你家人一個交代。”
縱然傅新不是太夫人親生,可她卻是太夫人的外甥女,李錦悅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親人居然會如此狠心,給傅新下藥,害得她遭受那樣的屈辱!
她很想親自去問婆婆,奈何傅新說即使問了,太夫人也不會承認,更何況香灰已倒,沒有證據,所以只能吃個啞巴虧,不了了之。
今日他倒是想得通透,那日為何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她?還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她身上。那樣殘忍的所謂圓房已經給她造成陰影,以致于她現在根本不敢躺在他身邊,生怕他又會做出瘋狂的舉動。
無視她膽怯幽怨的眼神,傅新面無表情的拍了拍床鋪,示意她過來,她恐慌搖頭,不願近前,一想到那夜的場景,她便心驚膽戰,緊抱着被子,将小腦袋埋起來,捂着耳朵搖頭連連,
“你太兇殘,到現在我還是痛的,還沒緩過來,我不想與你行房,求求你饒了我吧!”
看着她此刻的膽怯情狀,傅新不禁想起他曾經在圍場見過受了箭傷的小鹿,也是這般無助可憐,他本以為她有其他心思,可他觀察了幾日,看她的反應,她似乎真的很抵觸。即便知道自己可能誤傷了她,他也不願承認,态度依舊強硬,
“乖乖過來躺下,我便不碰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這威脅若是擱在以往,可能還會有些用處,而今已然對他失望,李錦悅再不願屈從于他,捂着心口的傷口冷笑反諷,
“你對我客氣過嗎?從成親到現在,你整日的板着臉,好似我是你的仇人一般,縱然我心裏會難過,卻也沒與任何人抱怨過一句,我想着你是我的夫君,你的性格本就如此,我實該包容才對。
可我實在沒想到,你竟會那樣兇狠的對我,哪怕你對我沒感情,也不該那樣羞辱我!”
一回想起當晚的畫面,她的情緒便不自覺的激動起來,滿腹的苦水翻江倒海,嗆得她心酸鼻澀聲哽咽,
“你不再是我所喜歡的那個六哥,往後我也不會再對你好,就當我瞎了眼,偏要選你,如今才有這報應!”
聞言,傅新瞠目結舌,甚至懷疑他聽錯了,“你說什麽?你喜歡的人不是傅恒嗎?”
作者有話要說:期待小可愛們踴躍留評,留評的2分對章積分很有幫助哦!感謝!
感謝投出榴彈的小天使:丫丫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爺是最靓的仔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豬4瓶;不知道5瓶;
感謝大家留評支持!,,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 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你只能做我的女人!(雙更合一)
意識到口誤,李錦悅當即住了口,今時今日,她才明白,傅新就是一條蛇,蛇是冷血的,怎麽也暖不熱,虧她還生出妄念,企圖走近他,溫暖他,尚未實現願望,她已被他那尖銳的牙齒反咬一口,苦不堪言,遍體鱗傷。
那些未能宣之于口的好感,她再也沒有提及的勇氣,說出來只會被他當成笑料吧?他如此冷情之人又怎會在意她的心意?
不聽她答話,傅新越發心塞,“衆所周知,兒時你與老九感情最好,去年太夫人希望你給老九做妾,老九不願納妾,這才找皇後幫忙,若非皇後賜婚,你根本不願嫁給我對吧?傅恒是嫡子,出身優渥,性子開朗,你做他的妾都比做我的妻來得尊貴!”
如今的傅新變得脾氣暴躁,猜忌多疑,面對這盆髒水,心涼的李錦悅已懶得去躲,苦笑冷哼,獨自吞咽這酸楚,
“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反正我的話你從來不會相信,又何必再問?”
依照她的性格,如若不是,她應該極力否認才對,不反駁,便算是默認了吧?
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妻子有異心,李錦悅的态度着實惹惱了傅新,一把拽住她胳膊,按住她的小,欺近于她,将她禁锢在牆邊,燃着妒火的雙目一片赤紅,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警告着,
“你心屬傅恒又如何?他可是個好丈夫,心只有他的夫人,你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如今你嫁給我,我才是你的男人,你必須收心!往後你的身與心皆該屬于我,如若敢生他念,我不會讓你好過!”
他越是這般,她越覺得他可怖,掙紮着想要逃開他的鉗制,卻被他一把按在帳,又來扯她衣。
李錦悅尚未複原,花谷依舊疼痛,實不願再與他親近,可傅新已然失去理智,根本不顧她的狀況,又要強行采摘。
惶恐的人兒捶打着他,哭喊斥責,“你不是說沒被下藥便不會要我嗎?你不是不喜歡我嗎?為何還要這樣對我?”
扯着障礙的他眼無柔情,只有洶洶妒火,“誰讓你心屬旁人?誰讓你對我不專一?這便是同床異夢的下場,我必須給你教訓!”
生怕他真的誤解,會怨恨傅恒,縱然再難受,李錦悅也得與他解釋清楚,“我沒有喜歡傅恒,一切都是你瞎猜,如今他是我的小叔子,我怎麽可能對他有什麽想法?你自己胡思亂想,又來冤枉我!”
“以前呢?是不是喜歡過他?你說過要嫁給他對不對?”這事兒傅新亦知情,但他與傅恒并無矛盾,兩人各自成家,沒必要再提,可今日說起傅恒時她竟沒否認,以致于傅新疑心又起,追問連連。
多少年前的事,總被人揪着不放,李錦悅羞憤交加,恨聲反駁,“那是個誤會,我沒想嫁給他。”
“那你想嫁給誰?告訴我,你心之所屬是誰?”緊盯着她的雙眸,傅新不肯罷休,誓要一個答案。
若是以往他問起,興許她還敢鼓起勇氣說出真心話,自被噩夢摧殘之後,她失望透頂,對他的愛慕已被消磨殆盡,再難出口,
“沒有,我不喜歡任何人!請你放開我,我再也不會接近你,不會主動與你說話,不會打擾你,只求你給我個清淨。”
她淚眸的那一絲明顯的哀求徹底激怒了傅新,失去理智的他不自覺的加重了攥着她腕的力道,
“我一個人住在別院的确很清淨,但你突然嫁過來,擾亂我的平靜,就因為與你成親,我還得回到承恩公府,還被人下藥,所以的一切都因你而起,現在你想獨善其身,你覺得可能嗎?”
她已決定放下奢念,與他做一對相敬如冰的夫妻,奈何他不肯放。此刻的李錦悅暗自懊悔,後悔自己太天真,一意孤行嫁給他,才落得如今這樣的悲慘下場,傅新的性子如此古怪,她摸不準,看不透,已不知該如何應對,後退無路的她無助低泣,
“那你想怎樣?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審視着懷的獵物,傅新眉目傲然地宣誓着她的歸屬,“既是我的女人,往後就只能忠誠于我,不僅人得屬于我,心裏也不許惦記別的男人,記住了嗎?”
瘋子!他真的瘋了!她心有怨,懶得接腔,傅新未能聽到滿意的答複,再次申明,語氣明顯不耐,
“我最讨厭裝聾作啞,回答我!”
沒完沒了的争執令她心力交瘁,李錦悅無處可逃,忿然揚聲,“記住了,記住了!”
她的眉頭皺得那麽緊,聲調明顯高揚,惹得傅新極為不快,“這麽大聲作甚?我又不是聾子,你是不是對我心懷不滿?”
這就是所謂的雞蛋裏挑骨頭吧?明明是他強迫她回答,難道她還得笑着答話嗎?心知他不會講理,李錦悅終是沒反駁,紅着眼咬牙恨道:
“不敢!”
說是不敢,可她那小嘴兒撅的太明顯,“有情緒也給我忍着,做我的女人就該溫順些,不許逆我之意!”
警示過罷,傅新凝視着她,看她密睫濕潤,一臉委屈的緊抿着薄唇,猜她肯定心懷怨怼,于是俯首近前,噙住她那倔強的紅唇,狠狠的懲戒着。
吃痛的李錦悅別過臉去,被嫌棄的傅新心火頓冒,迅速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回過臉與他對視,
“為何閃躲?你很讨厭我吻你?”
他的力道太大,捏的她骨頭酸痛,他總是這麽兇悍蠻橫,不顧她的意願,屈辱感一再上湧,李錦悅忍了許久的淚終是洶湧落下,抽泣着怨怪道:
“你這哪裏是親吻,分明就是啃噬,你咬疼我了!”
“不許哭,我讨厭女人的眼淚!”低斥了一聲,傅新再次湊近,将唇瓣貼覆,放緩力道,沒再啃咬,輕輕的吻着她,甚至用柔舌撬開貝齒,将她的小舌緊緊勾纏,控制自己不再用蠻力,吻得緩慢而輕柔。
深吻許久,他才将唇分離,輕喘着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