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50)

她蓋住,她卻不肯撒,将他擁得更緊,不滿的哼咛聲在他耳邊回蕩,惹得傅新氣息紊亂,沒再起身,幹脆将被子蓋在兩人身上,而他依舊覆在她上方,輕聲哄道:

“蓋上錦被就不會冷。”

依稀間,她似乎聽到了傅新的聲音,那聲音空靈又溫柔,肯定不是現在的傅新,他那麽兇,不可能這樣溫和的與她說話,所以身邊這位應該是她夢的少年吧?

以為是場夢,李錦悅遵從本心,将他摟得更緊,閉着眼睛委屈的與他傾訴着內心的感受,

“六哥,你對我真好,可是你長大之後就對我不好了,你會欺負我,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我好害怕那樣的你,我們都不要長大好不好?”

聽着她的小心願,傅新忽覺心梗,難受得緊,“我怎麽可能這樣對你?”

“你會的,你真的會兇我,特別兇,六哥,看你變成那樣我真的好難受,只有現在的你對我是最好的。”

目睹她惶恐不安的模樣,傅新暗恨自己當初太沖動,竟給她留下那麽深的陰影,以致于她做夢都在銘記着。他正想安撫她,卻聽她又道:

“對了,等你十八歲那年的月,你千萬不要去西郊,否則你會受重傷,會斷腿的!只要你不去就不會出事。”

突如其來的警示,令他面色頓僵!

年前的月,的确是他的噩夢!

當時他的第一任妻子打算帶着她的弟弟一起去西郊游玩,他自是得陪同。

小舅子騎馬時,那馬兒突然失控,将他甩了下去,發狂亂踩,情況危急之時,傅新沖過去将小舅子推開,他自己卻被馬蹄踩了腿,就此骨折。

雖說傷得嚴重,好在小舅子沒什麽大礙,傅新默默承受這一切,并未埋怨過什麽,想着救下一個孩子也算是行善積德。

可他的妻子非但不感激,反倒嫌棄他,認為他的腿無法恢複,很可能會成為廢人,加之他很久不能行房,她便耐不住寂寞,與人茍且,傅新發現之後,怒而将她休棄,悔恨自己不該心軟救她弟弟。

對人再好又如何?誰會感激呢?坐輪椅的痛楚無休止的折磨着他,以致于他的心漸漸扭曲,不願相信這世上還有什麽真情,不肯再娶妻,怕又被戴頂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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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娶了李錦悅之後,哪怕大夫說他已然恢複,可以圓房,他也不願接近她。

兩人一直相安無事,直至那晚被太夫人下藥,才有了糾葛。

出事後的第二天,他就明白那藥不是李錦悅下的,可自尊心不允許他向她道歉,她的态度令他覺得很沒面子,他不知該如何處理,誤入歧途,将兩人的路越走越偏,偏到難以挽回的地步!

此刻聽着她的呓語,傅新百感交集,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她一直不肯與他說話,他以為錦悅很嫌棄他,可她今日這番話,明顯還是很關心他的。

她把他當成了少年,提前給他警示,想讓他避開災難,她被他傷得那麽深,不應該恨他才對嗎?此刻卻仍舊不忘為他着想,當真是個傻姑娘!

所以到底哪個才是她真實的想法?

五味陳雜的心紛亂交纏着,理不出個頭緒,而懷人緊緊的摟着他的脖頸,不肯松,倚在他肩頭輕聲嗚咽着,

察覺到異常,傅新忙問她是怎麽了,“你怎麽哭了?可是哪裏不舒坦?”

她以為自己在夢裏,殊不知現實裏的她閉着眼還有淚水自眼角流出,“你要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去西郊,我怕你的腿會受傷,只要你別傷到腿,你的人生就不會被毀。”

是啊!他的人生不會被毀,他可以繼續做侍衛,甚至做武将,實現自己的心願,可是他的那位妻子呢?會僞裝一輩子,還是因為別的原因而背叛他?答案他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他和李錦悅,将不可能再成為一家人,

“那你可有想過,倘若我的腿沒事,也許我就不會娶你。”

盡管聽着有些遺憾,可李錦悅還是覺得他的安康最為重要,“沒關系的,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于願足矣!”

道罷他又覺得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也許李錦悅根本就不想嫁給他呢?思及此,傅新自嘲苦笑,

“不嫁給我也是好事,你可以找一個正常的好男人嫁了,便不會被人欺負。”

聽到他說讓她嫁給別人,李錦悅登時慌了神,下意識将他摟得更緊,喃喃解釋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我願意嫁給你的,只是你對我太兇,我才會害怕你。”

“你願意?”這幾個字如雷似鼓,轟然乍響!着實震撼到傅新,驚詫的他微擡身,定定的望着她,難以置信,

“我們的婚事不是皇後所賜嗎?你應該是被迫的才對,怎麽可能願意?”

她覺着頭很疼,一陣兒一陣兒的,還發漲,努力許久才終于睜開眸子,迎見的是一雙熟悉的眸子。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甚至難以判斷自己身在何地,傅新他幾歲了,是少年時代,還是成婚後?迷糊的她來不及思索,只在念着他的那個問題,很想與他澄清,想将內心的真實想法統統傾倒而出,

“因為……因為我……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又到月底啦!時間過得好快啊!算來這本已經開整整四個月了,是我寫的最長的一本,很感謝一直在看的小可愛們!你們的支持就是我的動力,照例求一波營養液,不然月初就要過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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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場

“你喜歡的人不是傅恒嗎?”不僅他這麽認為,所有人都這麽認為,上回兩人吵架時他也曾問過,當時問她究竟喜歡誰,她竟說誰也不喜歡。

傅新認為她在賭氣,沒說實話,還認為她從前是喜歡傅恒的,直至今日驟然聽到這一句,傅新一時怔然,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也醉了,才會出現幻聽。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她最怕傅新誤解,索性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我心儀之人其實是你,是我求九哥找皇後娘娘賜婚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你說什麽?”

他的神情滿是訝異,聲調也微微上揚,李錦悅見狀心頓慌,“我是不是說錯了話?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自作主張,怪我逼你成親?我知道你不想成親,可我就是不忍看你那般頹然,我想陪在你身邊,我想好好照顧你。”

怪不得,成親之後她一直對他那麽關懷,卻又明顯克制,她總說是太夫人交代她照顧他,他信以為真,以為她只是聽從太夫人的命令才會那麽細心的照料他的起居。

如今方知,這一切皆是她自個兒的主意!錦悅她……她居然是喜歡他的?

她醉後的心裏話徹底颠覆了他的認知!傅新不禁陷入了先前那些瑣碎而又淩亂的記憶,企圖通過蛛絲馬跡去探究真相,久久未能回神!

未聽他吭聲,李錦悅有些慌亂,“六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知錯了,你別丢下我,我會乖乖的,我再也不會自作主張,不會惹你生氣。”

一聲六哥,和着那近乎祈求的語氣,聽得他心直顫,傅新憐惜擡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出口的聲音已然哽咽,

“我沒有生氣,只是沒想到,像我脾氣這麽差,還身患腿疾之人,你居然會喜歡?”

不忍見他嘲諷自己,李錦悅好言安慰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對人很好,是我最好的六哥。”

此刻的傅新才算真正理清此事的來龍去脈,錦悅之所以選擇嫁給她,無非是念在過往的情分罷了,

“所以你喜歡的應該是以前的那個我,現在的我已經變了,變得面目全非,連我都讨厭自己,你若是覺着後悔,我……可以放你離開。”

“不!我不要走,”緊擁着他,李錦悅淚眼迷蒙,态度異常堅定,“不論怎樣的你,我都願意接受,哪怕你有腿疾,我也願意陪着你,我只希望你能待我好一些,不要再兇我,僅此而已。”

他何德何能,值得她這般傾心以待?試問世間又有幾人會像她這般,默默喜歡他那麽多年?哪怕他易燥易怒,哪怕她傷害過她,她也不離不棄,始終如一!

一個女人,尚且如此勇敢的為他付出,他是不是也該為她做些什麽?

感念的同時,傅新鄭重向她表态,“好,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再對你兇,會像從前那般,好好待你。”

那一刻,她只覺耳朵嗡鳴,這聲音那麽近,又那麽缥缈,空靈得讓她不敢相信,反複确認,“真的嗎?”

“我像是愛撒謊的人?”

他的眼裏有笑意,且溫柔似水,傅新應該不會對她這麽好,所以這應該只是她的一場夢吧?

即便是夢,她也認了,至少她終于有勇氣說出心裏話,也無需再顧忌什麽。兩人就這般凝視着彼此,傅新只覺心底有一絲奇怪的感覺在緩緩流淌,那是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情愫,似蜜漿,黏而甜,緩緩的灌進他心底的那塊冰裏,慢慢将其融化,調制出一味柔情的藥,治愈他心口的那道傷。

在柔情蜜意的慫恿下,傅新情不自禁的俯首,拇指輕柔的拭着她面上的淚,唇瓣一再貼近,吻住她檀口。

動作柔緩而謹慎,他想看看她是否願意讓她接近,假如不願,那他絕不勉強,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回,她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抗拒,十分順從的任由他親吻。

只因李錦悅當這是場夢,才會遵從本心,放下複雜的糾葛,與他纏綿深吻,此刻的她徹底放空,放心的将自己交給他,甚至還會鼓起勇氣配合他。

方才将她從浴房抱出來時,她本就只裹了襯衣,這會子兩廂折騰,她早已如剝了殼的雞蛋,傅新這般與她相擁着,哪裏還控制得住?

先前的兩人也行過幾回房,皆是在他心有恨,而她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唯獨今日,兩人坦誠相待,彼此再無芥蒂,他心沒有怨念,格外柔情,掌似火焰,放肆的将她點燃。

此刻他只想帶着她一道焚化,浴火重生!

前些回她太過緊張,整個人都是僵的,內心也很排斥,以致于她幾乎感受不到什麽愉悅,從頭到尾幾乎都是被撕裂的痛楚,好在這一回她徹底放松,由他來帶動,而他耐心十足,直等她動了情念才開始造訪。

初時溫柔如江河,後來炙熱似流火,他的滿腔情意将她整個人包圍煉化,從未有過的極樂感充斥着她的身心,她甚至感覺自己已經羽化,浮于半空,愉悅的同時,她又很害怕,緊緊的抓着他,生怕這夢即将破散,生怕醒來又是無盡的痛楚。

一夜放縱,恍如隔世。待李錦悅清醒時,發現自己身無一物,就這般蓋着薄被,吓得她驚叫出聲,忙喚麥穗進來,問她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麥穗便把昨夜之事大致講述了一遍,至于後來六爺将她抱回去之後發生了什麽,那她就不清楚了,但看夫人頸間有紅痕,她已然猜出個大概,羞得沒敢吭聲。

可怕的是李錦悅對昨夜之事毫無印象,只隐約記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夢見她和傅新在做羞羞的事。

她只覺渾身酸痛,且她剛才也發現自己身上有點點紅痕,難不成那不是夢,是真的?

此刻傅新不在家,應該在宮,她無法找他确認,心煩意亂的李錦悅匆匆起身更衣,假裝什麽也沒發生,不斷的安慰自己,也許那只是夢,也許那些紅痕是蚊蟲叮咬所致。

渾渾噩噩過了一整日,日落西山,晚霞漫天之際,傅新才回到府。縱然她滿腹疑惑,卻也不敢詢問,萬一兩人什麽都沒發生,問出來豈不很沒面子?即便是真的,她也不能拿他如何,只能當自己吃了個啞巴虧。

思來想去,她終是選擇裝傻,用晚膳時,李錦悅一聲不吭,低頭扒着白飯。傅新見狀,問她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李錦悅搖頭連連,含糊道:“挺好的。”

“那就多吃點兒。”說着傅新夾了塊魚肉放入她碗。

李錦悅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呆愣擡眸,怔怔的望着他,只因成親之後,傅新從未給她加過菜,今日為何突然對她這麽好?吓得她連菜都不敢吃,不禁在想,他不會是在菜下了什麽藥準備報複她吧?

她那雙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着,傅新将的筷子放在魚型筷枕上,笑問她在想些什麽。

李錦悅怯怯擡眸,迎上他那含笑帶柔的目光,越發覺得怪異,他今日的态度也太反常了吧?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的神情明顯有些恍惚,當着丫鬟們的面兒,傅新沒多問,待晚膳過罷,下人們将碗筷收走,奉上冰鎮的酸梅湯時,屋裏沒外人,他才問她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心事。

“沒有啊!我很好。”李錦悅否認得幹脆,冰涼的酸梅湯入喉,沁心潤嗓,暫時緩解了她的窘迫,生怕再說下去會露餡兒,她起身往屋裏進。

傅新了跟了進去,在她身後輕笑道:“昨晚跟了我說了那麽多話,今日卻又一聲不吭,你這态度未免太反常了些。”

此言一出,李錦悅登時緊張起來,“昨晚?我……我跟你說什麽?”

卻不知她是真不記得,還是故意裝傻,傅新未明言,唇角微揚,賣起了關子,“說你嫁給我的真正原因。”

不會吧?無端端的,她提那些做甚?狐疑的望了他好一會兒,李錦悅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自亂陣腳,也許傅新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在诳她而已,心有防備的她鎮定自若地反問,

“能有什麽原因?不就是皇後娘娘賜婚嗎?”

居然還裝算?這丫頭不實誠啊!緊盯着她的眸子,傅新再次追問,“皇後為何賜婚?”

“呃……”李錦悅張口結舌,只好拿傅恒擋槍,“這事兒大家心知肚明啊!可不就是傅恒的主意嘛!”

他也一直認為是傅恒的意思,直至昨日才得知真相,“昨晚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因為……”

他這話音令她生出不祥的預感,她甚至沒勇氣再聽下去,沒等他說完便将其打斷,

“沒什麽原因,昨晚我喝得太醉,什麽都不知道,我娘說我時常會說夢話,估摸着我又胡言亂語了,醉後胡話,你千萬別當真。”

她神情冷漠,接連否認,令傅新大為不解,眸間充斥着深重的疑惑。

這是什麽情況?昨晚她才與他表明心跡,而他也對她做出承諾,今兒個她就翻臉不認人,難不成她這是甜言蜜語哄他将心交付,睡了他就不打算負責?

他還想追問,她卻看了看窗外,借口道:“今晚的月夜真好,我去花園裏賞月。”

道罷不等他應聲,她便一個人出去了。

明明是月底,外頭一片漆黑,只有星子在閃爍,天上哪裏來的月亮?心知她在躲着他,傅新也不好說什麽,只在琢磨着她到底是個什麽态度,兩人敞開心扉,纏綿之後就把他給晾在一邊,這不太厚道吧?

且說李錦悅漫無目的的轉至花園之,夜色勾勒出花葉的形态,掩下五彩斑斓的色澤,只剩一片濃墨,而她的心,亦如這夜色一般,混沌而迷茫,她不确定昨晚自己究竟說了什麽,但從傅新的話可以判斷,她很有可能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堅決不能承認,反正酒是最好的借口。

神思游離間,忽聞前方似乎有說話聲,李錦悅近前一看,這才認出來,“東珊?是你啊!你也出來看月亮?”

愣了一瞬,持團扇的東珊仰頭在天幕上尋了半晌,奇道:“哪來的月亮?”

“沒有嗎?”李錦悅擡頭一看,面色頓僵,低嘆了聲,“糟糕!”

東珊忙問她怎麽了,但見她哭喪着臉道:“才剛我還跟傅新說我出來賞月呢!”這可怎麽辦?回去改怎麽交代?

原是打嘴瓢了啊!東珊拉着她到一旁的亭間坐下,丫鬟将燈籠懸挂在亭邊,而後退了出去。

心知她可能不太願意把自己的苦惱說出來,東珊并未明着問,只暗示道:“人生在世,難免會遇到一些煩惱和矛盾,需知矛盾不會自己化解,逃避無用,唯有勇敢面對,想法子解決,方能使之消失。”

她又何嘗不想解決呢?奈何這局面太過複雜,李錦悅已經不曉得自己該做些什麽,哀嘆一聲,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對東珊道:

“我們之間的矛盾堆積已久,已纏成死結,我只能視若無睹,将就過下去。”

東珊性子直,一旦發現問題,必會立即提出來,她心裏藏不住事兒,也不願折磨自己,“可若心裏紮着一根刺,這日子怎麽可能順暢呢?”

李錦悅也曾與他正面提過,奈何傅新根本不願去正視兩人之間的矛盾,他不肯改變,單憑她一個人,根本扭轉不了局面,掩下滿腹的委屈,李錦悅只覺喉間發苦,

“他的脾氣不太好,一旦我逆他之意,他便會發火。”

傅新受過傷,他的心思難免與常人不同,東珊倒也能理解,“男人大都好面子,你與他硬杠,他可能不願接受,也許換一種方式,軟着來,他反而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呢?”

還有什麽方式呢?她對他溫柔體貼,他毫不在意,她避而遠之,他卻不肯放過她,拿她洩浴,李錦悅感覺自己在傅新面前卑微至極,連呼吸都是錯的,原先她還想着付出應該會有回報,還曾奢望有朝一日,傅新會感受到她的好,今時今日,經歷過多次傷害,她哪裏還敢再去妄想?

捏了捏眉心,李錦悅愁腸百結,哀嘆連連,“我對他已經不抱希望了,你和傅恒本就感情好,他很在乎你,你說什麽他都會聽,但你也知道,我們是皇後賜婚,他被迫娶我,對我根本沒感情,不論我做什麽,他都無動于衷,石頭心,根本暖不熱。”

“我們也是被賜婚,成親之時傅恒也對我沒感情,後來日久生情罷了!算來咱們兩家情況差不離。”想了想,東珊又道:

“不過每個人的性子不同,矛盾點也不同,我不曉得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無法給你提什麽好主意,但我覺得你可以嘗試着改變。

倘若你之前對他很好,那你可以适當的收一下,稍慰冷淡他,看他會不會因為你的反常而開始重新審視你們的關系。假如你之前很冷淡,那你可以試着對他多些關懷,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他溫柔,也許他就會反思自己呢?”

兩人的關系還需要去改善嗎?還能改善嗎?李錦悅覺得東珊說的有幾分道理,但又沒勇氣去嘗試,她很怕自己懷揣希望之後又失望。

反正這會子她的心已經涼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就此涼到底,也就不必再去感受傷痛的滋味。

兩人談了許久的心,直至涼風起,這才各自歸去。

回房後,李錦悅先去沐浴,想起麥穗說昨晚傅新直接将她從浴桶撈出來,她便羞得無地自容,磨磨蹭蹭耽擱許久,她才自木桶起身更衣。

掀簾進入裏屋,發現傅新已然躺下,她便輕輕腳的走過去,準備把錦被抱至榻邊。将将抱起,身側驟然響起一聲低沉詢問,

“你作甚?”

李錦悅身子頓僵,指發顫,回首的檔口已然想到一個借口,“呃……我怕吵醒你,打算去榻上睡。”

這人脾氣大得很,但凡她發出點兒動靜将他吵醒,他都會很不耐煩的訓斥她,然而今日他竟沒發脾氣,語氣十分和緩,“我還沒睡,你且過來。”

若是不過去,估摸着又要吵架,生怕今晚又不得安靜,李錦悅幹脆認慫,複又将錦被放下,乖乖入帳。

在裏邊躺下後,她将床尾的錦被拉開,想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孰料傅新直接将他的錦被展開,往她身上一搭,大一攬,順勢将她整個人帶至懷。

猝不及防的李錦悅就這般跌落在他懷裏,一臉驚恐的望向他,“大可不必睡一張被吧?之前不都是分開蓋的嗎?”

“之前是之前,經歷過昨晚之後,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再分被。”他的語氣格外溫柔,凝向她的眸間還有幾許笑意,

“你是不是也該兌現你的承諾?”

“什麽承諾?”李錦悅吓得一激靈,努力回想這自己到底說過什麽,只可惜毫無印象。

不論她是真不記得還是裝糊塗,他都可以提醒她,“昨晚要你第回時,你說太累,推到明日,也就是今晚。”

不是吧?李錦悅倒吸一口涼氣!她居然真的和傅新發生了什麽,且還不止一回!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說假話,所以那到底是怎樣一副淩亂的畫面?她竟然毫無印象!窘迫的她恨不得将小腦袋縮進被子裏,

“我什麽都不記得,醉酒的話怎麽能算數呢?不管我說過什麽,都是假的,都是瞎話!你還是盡快忘了吧!千萬別當真,也不要再追問。”

她一再否認,企圖撇清昨晚的一切,傅新那顆才被她溫暖過的心像是裂出一條縫,簌簌的灌着風,連笑容也漸消漸涼,

“你說喜歡我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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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了嗎?

什麽?她居然還說喜歡他?緊捂着發燙的面頰,李錦悅只覺自己已經沒臉見人,為保顏面,她堅決不肯承認,漲紅了臉反問,

“怎麽可能?你傷害我那麽多次,我怎麽可能喜歡你?一定是誤會,是胡話!”

他的心口仿佛被人狠狠的揶了一拳,連帶着那些醞釀許久的承諾也被她一并給打了回去,悶嘆一聲,傅新強壓下心的失落,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了句,

“那成親之前呢?你可有喜歡過我?”

他問的這麽仔細,李錦悅不禁在想自己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麽?總不至于統統交代了吧?心虛的她強自鎮定,盡量不露怯,

“更不可能,你比我大五歲,我當你是兄長,怎麽可能對你有其他想法?你不要自作多情。”

明明是她親口承認,如今反倒成了他自作多情?窩火的傅新當即松開她,騰的坐起身來,肘擱在支起的膝蓋上,悶不吭聲。

看他心口起伏劇烈,似乎很生氣,躲在被的李錦悅猶豫半晌才試探着道:“我這人嘴笨,不會說話,時常惹你生氣,不如你去睡書房,正所謂眼不見為淨,咱們不睡在一起就不會吵架,對吧?”

她一臉誠懇的向他提議,傅新一側眸,自她眼讀出一絲期待的意味,見狀,他反倒消了氣,舒眉揚唇,哼笑道:

“誰說我生氣?誠如你所言,不過是醉後胡話,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權當耳旁一陣風,你是否喜歡我不重要,即便不喜歡,你也是我的妻子,不可能逃得出我的心!”

才剛他還一臉盛怒,轉眼就雲淡風輕,笑得無謂,仿佛方才的不愉快都是她的錯覺,李錦悅有些摸不着頭腦,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傅新。

她還沒琢磨明白,傅新已然回身趟下,側過臉來,灼灼的眸光直白的絞着她,“倘若你覺得自欺欺人會好受些,那我大可由着你。”

他的眼神如此炙熱,像是一團烈火,悄無聲息的将她心門上的鎖熔掉,他可以堂而皇之的闖進來,窺探她的秘密,而後再将門掩上,不予追究,只模棱兩可的點一句,已經令她提心吊膽,自亂陣腳!

他這話是何意?為何沒有沖她發脾氣?為何不去書房,還要留在這兒,傅新到底在打什麽算盤?李錦悅苦思許久,終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側眸時,他已然閉眸先眠,就在她枕邊。

他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屋內一片寂靜,她的心卻被亂線纏繞,越想抽離,纏得越緊,稍稍一拽,便有窒息之感。

與心儀之人同床共枕,本該是歡喜之事,可她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東珊提議讓她嘗試改變,她尚未想出應對之策,傅新居然先改變了态度。

他到底想怎樣,目的何在?想不通透,李錦悅只能放棄琢磨,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接下來的日子裏,傅新對她的态度在悄然轉變着。陪她用膳時,他會給她夾菜,甚至主動與她閑話家常,問及她父母與弟弟的事,隔差五的派人給她娘家送東西,晚上得閑時還會帶着她到後園轉悠。

她總覺得他對她好得莫名其妙,而她始終有所防備,不肯向他敞開心扉,只因他曾說過要馴服她,也許在傅新眼裏,她就像小貓小狗一樣,高興的時候逗一逗,他是想讓她感念,讓她死心塌地的認他做主人吧?

要知道他可是喜怒無常之人,這會子對她笑,指不定下一瞬就翻臉,她若當真,對他心懷感恩,可就太天真了!

李錦悅認定他不是真心,便收好自己的心,不為他所動。

偏偏傅新也是個倔強的,關于那晚之事,他沒再提起過,至于他的心思,他也沒與李錦悅明言,在她不肯承認的情況下,他不會将其戳穿。

她可以默默喜歡他那麽多年,他也可以對她好,從現在開始,應該不至于太晚。他想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轉變,奈何兩人的想法千差萬別,縱然日日近在咫尺,卻始終未能心心相印。

光陰似箭,夏去秋來,九月上旬,東珊算着傅恒歸期将至,卻不知會是哪一日。

這日晌午,東珊正在午歇,依稀聽見傅恒的聲音,那麽清晰的在耳畔回響,她甚至還聽到他在床邊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夢魇的東珊努力的轉動眼珠,費盡力氣才終于醒來。

睜眼一看,帳邊空無一人,才知那畫面只是虛夢一場。

東珊頓感失望,加之沒睡好,心情越發煩躁,翻了個身準備再眯一會兒,隐約聽到外面有動靜,東珊豎起耳朵仔細一聽,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闊朗沉穩,十分熟悉,且還有說話聲傳來,

“夫人呢?”

“九爺您回來啦!”

東珊一個激靈,瞬時睜眸,困意全消,只因那道男聲很像傅恒,這回應該不是夢了吧?

至于回話的應該是夏果兒,其他丫鬟不會這麽莽撞,但聽她道:“夫人在午歇呢!奴婢這就去請。”

傅恒卻道不必去報,“我親自去,給她一個驚喜。”

聞言,東珊會心一笑,趕忙将眼睛閉上,假寐以待。

腳步聲漸近,她這一刻懷揣期待的小像是小鹿亂撞,明明已成親兩載,久別重逢時還是會有悸動。

忍着心的思念,她并未睜眼,但可以真切的感覺到他的指腹溫柔的自她鬓邊滑過,輕捋着她的碎發,每一根發絲被牽動時,她的心都跟着微微一顫,她貪戀這種感覺,正待仔細感受,他的又落在她唇瓣上,細細摩挲着,要知道她的唇最為敏感,難以承受的她再也裝不下去,握住他使壞的,睜眸向他求饒,

“不許碰唇,好癢……”

她的面上并無任何驚訝,只有甜甜的笑意,傅恒見狀已然明了,“好啊你,居然裝睡騙我,看我怎麽懲罰你!”

傅恒剛要撓她,尚未來得及動,她已主動摟住他腰身,放低姿态說好話,

“我錯了,莫撓我,我怕癢。”此刻朝思暮想之人近在眼前,東珊含情脈脈的凝視着他那英挺的眉骨,忍不住擡順着眉峰的方向緩緩向下,描摹着他那朗逸的輪廓,口喃喃念叨着,

“才剛我還夢見你,跟着你就回來了,原來咱們真的心有靈犀。”

迎見她眸閃動着細碎的柔光,傅恒的一顆心越發柔軟,攬着她細腰的逐漸收緊,抵着她的額,笑問她夢見了什麽。

東珊覺着口渴,坐起身來穿鞋下帳倒茶。明明倒了兩杯,他卻偏要喝她喝過的那杯。

潤了潤嗓,她開始回憶夢裏的場景,好在這夢才醒,她還能記得住那些話,如若隔夜,怕是記不住的,

“夢見你在帳邊走來走去,說我是只小懶豬,不是吃便是睡。”

傅恒義正言辭地否認道:“瞎說,你分明是只小饞貓,愛做美食,愛吃番茄魚的小饞貓!”

番茄魚她的确喜歡,但番茄夏天才有,那麽熱的天,做完菜便是一身汗,若非為他,她實在懶得折騰,“是你愛吃我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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