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部輕喜劇,節奏輕快搞笑
鍋店也被吃了個遍,今天是最後一家,也是興致缺缺。
葉女士将擦手的濕巾往桌上一扔,終是沒了點兒耐心:“你們公司怎麽還不放假,這都快年末了。”
玲珑知道這是葉女士在這住煩了,想着回家了。一邊繼續往辣鍋裏加土豆,一邊兒道:“這離過年還有兩個周呢,你見哪個公司放假了。你要是急着回去就先回去,我自個兒又不是不能回去。”
葉女士早等着這句話了,頓時眉眼帶了笑意,吃火鍋都有心情了。她拿起筷子挑了片羊肉,也不看她,直接道:“那快點吃,吃完我回家收拾行李,明天就走。”
玲珑也習慣了葉女士這說風就是雨的性格,沒半點兒詫異。
8點兒多的時候,兩人就回了家。
她給陸少言發了個信息,問:“在哪兒呢?”
那邊也回的痛快:“加班。要不,你回來陪我?”
玲珑眉梢一挑,幹脆利落的關了手機,洗澡去了。
玲珑洗完澡出來時,葉女士已經收拾好了三個箱子,全是她這半個月的戰利品。
葉女士見她出來,指了指手機:“琉璃剛剛給你打過電話,你給回個。”
玲珑應了一聲,扔掉手裏的毛巾,去拿沙發上的手機。大概是她沒接電話,琉璃給她發了個微信,說三裏屯剛開了家網紅酒吧,讓她一起去。
玲珑看了眼時間,9點多一點兒,便也動了心思。她這半個月晚上下班淨陪着葉女士四處轉,酒吧這種地兒,她已經很久沒去過了,也有些心癢癢。
她看了眼正低頭收拾鞋盒的葉女士,打商量:“葉女士,我出去玩會兒?”
葉女士正對着燈,看她那雙閃閃發光的金色高跟鞋,聞言頭也不轉:“我們家什麽時候有門禁了?你哪次想出去玩,我還攔着了?”
玲珑想想也是,轉身回了房間便去換衣服。
新開的酒吧在三裏屯一條街上,位置極好找,那巨大閃爍的燈牌隔着10米,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從大門進去,一路燈光閃爍,五光十色,強勁的DJ聲音震耳欲聾,大廳裏也不少人在舞動着腰肢。玲珑擡頭往中心舞臺上看了眼,有些了然,怪不得這個網紅酒吧剛開就能大火,合着是有跳鋼管舞的辣妹。
三個姑娘,穿着短褲吊帶,靠着根金屬圓管,一翹臀,一伸腿,一舉一動都隐隐露着春色,掀起一陣又一陣的高潮。
琉璃給的位置是靠近吧臺的卡座,玲珑順着吧臺轉了一圈兒,便看到琉璃和小歡兒。
她在倆人旁邊坐下,見小歡兒身前放着的是椰奶才松了口氣,問他:“陸少離怎麽沒陪着你,他也敢讓你一個人來這種地兒。”
小歡兒笑眯眯的彎起月牙眼:“他今天飛上海,明天才回來。我便偷跑出來的。”
琉璃在旁邊嘆了口氣:“我覺的,等陸少離回來後會扒了我的皮,竟然帶你來這種地方。”
“還說呢,”玲珑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也跟着她鬧。”
大概是有什麽新節目,幾人說話的功夫,酒吧裏忽然一陣吵鬧,像是掀起了最高潮。玲珑轉頭往舞臺看去,便見5個穿着抹胸吊帶的姑娘上了臺,那穿着清亮,極為惹眼。
也難怪一群男人叫出聲。
她興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靠在沙發上,眼神四處游離着。
然後下一秒,她便坐直了身子,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某個軟件看了眼。接着嘴角便彎了起來,那弧度冷厲又薄涼,比二月冰雹都凍人。
琉璃和小歡兒對視一眼,皆往後退了退,不敢出聲了。
玲珑點開陸少言的微信,問他:“在哪?”
那邊回的慢,好一會兒才看到正在輸入中的字,然後屏幕上冒出兩字:“公司。”
玲珑笑的更開心了,她撫了撫長發,眨着一雙媚眼如絲的眼睛問兩人:“一個男人若是騙了你,将他閹了過分麽?”
琉璃想說不過分,但腦子一轉,怕又是陸少言做出混賬事兒了,想着還是救他一命,便改了口:“雖然是不過分,但是辯解的機會還是要給人家的。”
玲珑紅唇勾起,彎了彎眼睛:“這樣啊。”
然後她站起身,對兩人揚了揚下巴:“在這等我一會兒。”
兩人哪敢在這等着,當下跟在她後面去看戲了。
離吧臺不遠的另一邊卡座,坐着一群男男女女。個個顏值都不錯,其中最出色的當屬中間的男人,一雙斜飛肆意的桃花,輕佻慵懶,漫不經心中也透着股矜貴。那張臉更是俊逸絕色,比女子都好看,卻丁點兒不顯女氣。
他坐在一堆美女中間,神色慵懶,垂直眸子把玩着手裏的手機。他旁邊的女人,穿着低胸的連衣裙,胸前一大片雪白豐滿,大抵說了什麽,他輕佻的笑了笑,卻一眼沒看她。
涼歡和琉璃跟着過來後才看到這副場景,當下都猛的吸了口涼氣。
腦子同時蹦出同一種念頭。
陸少言完了!
第 65 章
陸少言雖低着頭,但眼角餘光瞥到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個女人,神情越發不耐煩和冷漠。他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漆黑的屏幕,沒有半點兒信息。
就在他有些等不急打算起身去看一眼時,眼裏驀然闖入一抹纖細的紅色身影,然後他身子僵住,半分不能動彈。
玲珑嘴角噙着抹笑意,細碎明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着讓人摸不清的意味。
她的表情丁點兒看不出生氣,反而笑的百媚多嬌,生生勾人魂兒。
陸少言天不怕地不怕,這一刻是真的有些心虛又害怕。
可偏偏,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他往後靠在沙發裏,将自己全部陷了進去,努力克制那顆慌亂到快速跳動的心髒。
他移開視線,像不認識她似的,繼續低頭把玩着手機。
等那抹身影走了後,他才似漫不經心的打開手機,快速點開微信,回了她幾個字:“等我回去解釋。”
玲珑三人出了酒吧,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讓三人都冷的哆嗦了下身子。
琉璃和小歡兒跟在她身後,看着她纖細單薄的背影沒敢說話,只是互相使着眼色。
小歡兒:少言哥不是那種人,他絕對不會背着玲珑出來鬼混的。
琉璃:證據确鑿啊,他剛剛都懶的理玲珑了。
然後琉璃目光黑沉沉,有用口型比了句:“更何況,他是有前科的人。”
一句話,瞬間将小歡兒的所有辯解都壓回了肚子裏。
玲珑緊了緊外套,然後神色不變的轉回頭看兩人:“有開車來麽,需要我送你們回去麽。”
琉璃挽着小歡兒的胳膊,仔細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開口:“玲珑,陸少言……”
玲珑雙手插在口袋裏,嘴角揚起的笑容肆意又嚣張,跟陸少言平常挂在嘴角的笑意有七分相像,她語氣平靜,眼裏淡然無波:“沒事兒,先回去。”
她目光看向遠處的霓虹,清媚的嗓音裏透着股堅定:“他,我還是了解的。我相信他。”
即使在剛剛那種混亂又惹人遐想的場合。
小歡兒和琉璃都是開車來的,但畢竟有個孕婦,玲珑不太放心,便跟在兩人的車後面先回了金鼎別墅,然後自己開車回了公寓。
她回家時,已經将近12點,公寓裏靜悄悄的,葉女士大概也已經睡了。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手機。屏幕上是陸少言的微信,界面還停留在他晚上給她發的那句信息,等他回來解釋。
其實她大抵能猜到,他大概是遇上事兒了。
要不然,剛剛他也不會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
這條信息還是在她離開酒吧後半小時,才發給她的。
她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對他的脾性還是很了解的。他不會渣到腳踏幾條船,會先體體面面的跟她分手,才去沾染別的姑娘。
而且他不是縮頭縮尾的性子,若他剛剛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他也不會不屑于承認。
他一向就算錯,也錯的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下半夜2點多,客廳的燈依然明亮輝煌,玲珑靠在沙發上,腿上搭着一本書,随意翻着。
琉璃公寓裏最不缺這種言情小說,不管是文筆還是情節都屬上作,她看着也不無聊。
将近3點時,她放在腿上的手機有了震動,陸少言問:睡了麽。
玲珑将書放在一邊,起身往玄關處走。大門被打開,穿着黑色毛呢外套的男人靠在牆邊,嘴角挾着煙,眉頭微皺。大抵是沒想到門會突然被打開,下意識的看過來的視線帶着一瞬間的驚訝,接着将煙頭熄滅,嬉皮笑臉的道:“在等我?”
玲珑側身讓開,讓他先進屋。
陸少言随手将外套扔在了一邊,沒等玲珑轉過身,便先一步将她抱緊了懷裏。
他頭抵在她肩上,聲音沙啞,帶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玲珑沒動,任他抱着。
察覺到她并沒有抗拒,陸少言心裏一喜,眼裏也冒出了笑意。
他在她頸邊蹭着,語氣歡快:“小狐貍,你是不是沒有不相信我。”
玲珑嘆息一聲,環上他的腰身:“那你也給我解釋清楚了。”
陸少言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将她抱在腿上坐着,大手把玩着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我可能過年前後要去趟敘利亞。”
玲珑身子一僵,轉頭看他:“陸少言和安煙在敘利亞出事了?”
“那倒沒有,只是我跟顧南起他們前一陣兒送過去的物資被劫了。”陸少言語氣清淡,卻帶着股危險:“敢劫我的東西,自然要吐出來的。”
“那跟你今晚在酒吧左擁右抱有什麽關系。”
“我可沒有左擁右抱,你別潑我髒水,”陸少言低頭去吻她的唇,又深又重的,帶着懲罰的意味:“我那是去找人去了。”
他話音頓了一下,猶豫了幾秒才開口:“我今晚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位敘利亞的黑黨組織。我若是沒有猜錯,這次劫走物資的人便是他指使的。”
“我當時不敢認你,是怕……”
“我知道,”玲珑截了他的話頭:“你是怕我有危險。”
她手裏攥着他的毛衣的下擺,有些不放心的問:“你這次去,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兩字,他在口裏轉了一圈,對上她那雙通透幽深的眸子後,又咽了回去:“有一點,不過從美國那邊調了人手,沒什麽大事兒。”
“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最多一個月。”
陸少言揉着她白嫩的指尖,嗓子裏那句話噎在那裏,半響沒舍得說出來。
他是想說,回來就領證的,可那句話猶豫半響,到底是沒敢講出來。
第二天一早,玲珑醒來的時候,陸少言已經離開了。桌上還放着木制的餐盒,裏面擺着好幾張樣式精致的早點。
葉女士下午要走,玲珑也沒去上班,跟葉女士吃了午飯才起身去機場。不過兩人還沒出門,陸少言便趕了過來。
他應該是一早回金鼎別墅換過衣服,一身淺白色的毛呢大衣,裏面搭着白色高領羊毛毛衣,看起來暖和厚實,整個人更是溫潤如玉,如同謙謙公子,半點不沾風塵氣。
玲珑靠在門上看他:“你怎麽來了?”
她以為,這幾天他會很忙。
“我送你們去機場。”陸少言礙着葉女士在,只是捏了捏她的手:“這點兒時間,肯定要有的。”
樓下陸少言停了輛邁巴赫,四座的寬敞車型,帶着一後備箱的滿滿的禮物。
到了機場,他先把所有禮品去托運,這才去了貴賓室。
葉女士看着他來回勞累的樣子,臉上帶着些笑意:“累着了吧,快坐會兒。”
陸少言坐在玲珑身旁,謙遜溫和的搖頭:“就一點兒東西,不累。回頭阿姨和叔叔還想要什麽,直接給我講,我讓人送過去。”
玲珑對陸少言這種裝模作樣的模式已經很習慣,眼皮都不帶擡的。
倒是葉女士很是熱情高興:“有錢也不能那樣亂花,回頭你跟你助理說一下,不用每次香奈兒和古馳家一出新品就往我家裏送,我就一雙手,背不了那麽多的。”
自從上次葉女士生日,知道她喜歡包後,陸少言為了讨好未來岳父岳母,便跟助理說了一聲,只要兩家奢侈品店一出新品便将各式各樣的包都打包送過去。
也托他的福,每次都能拿到新包的葉女士每天都笑容滿面的,葉爸的日子因此也格外好過。畢竟葉女士一高興,他的零花錢就多了。
“不算亂花錢,我在他們兩家有投資,這些包本就是我每個月應拿的。”他微揚唇角,一張清風俊逸的臉帶着晃眼的笑容:“以前沒有岳母孝順,這些包也便沒有拿,以後正好都給岳母送過去。”
玲珑也拍了拍葉女士的手:“你就放心拿着吧,這些東西不要白不要。”
葉女士瞪了她一眼:“怎麽說話的。”
不過到底也沒再說什麽,他想孝順,她便受着。
退一萬步江,兩人以後若是分手了,大不了她貼現還回去,葉家又不是沒錢。
下午2點,葉女士上了飛機,陸少言帶着玲珑回了TK。
玲珑跟着他進了辦公室,剛進門,陸少言便壓着她發瘋似的親着。又急又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玲珑也沒拒絕,反而攬着他的脖子,任他折騰。
畢竟兩人也半個月多月沒親近了,她也有些想要。
察覺到她的柔軟和配合,陸少言反手将門給上了鎖,抱着她去了裏間的休息室。
30平米的休閑室,雖然格局小,但只有一張大床和一張衣櫃,也足夠兩人翻雨覆雲。
幾分鐘後,玲珑便被陸少言給剝了個幹淨。
下午7點多,玲珑才揉着腰從休息室裏出來,然後便離着陸少言2米遠,打死不讓他碰。
玲珑整個人赤着腳窩在沙發裏,一邊揉着腰,一邊罵他:“你就不能節制點麽,是趕着去投胎麽,讓你輕點兒慢點兒,你不聽,我腰都快被你捏斷了。”
陸少言摸了摸鼻子,讨好的給她剝了個葡萄遞到嘴邊:“我這不是忍不住麽,我已經半個多月沒碰你了。”
第 66 章
玲珑其實也只是生自己的悶氣,剛剛她也有些把持不住,從頭到尾熱情分外沒減少。甚至前幾次,還是她纏着他,先要的。
越想越沒立場,玲珑幹脆轉了話題,擡起腳尖踢了踢他,揚着一張紅潤魅惑的小臉,理直氣壯的道:“我餓了,你快訂外賣。”
陸少言自然不敢餓着她,立即給厲家菜館打了電話,讓人送些菜過來。
等餐的功夫,陸少言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再亂來後,這才被允許靠近她身邊給她揉揉腰。
冬天的夜晚來的比較早,8點左右已經徹底黑天。整個天空黑壓壓的,烏雲又底又厚,像是在醞釀着一場極大的風雪。
整個TK大摟卻燈火通明,還有不少人在加班。個個跟打了雞血似不知疲憊的狀态,到不是有多熱愛自己的工作,而是陸少言向來對自己公司的員工大方,加班費補貼費,幾乎與工資持平。因此大多數人在沒完成工作的前提下,對加班都沒什麽怨言。
外賣在半個小時後送了過來,三菜一湯,帶着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香味,讓人食欲大開。
玲珑被折騰了4個多小時,早已經筋疲力盡,拿過他遞過來的筷子便低頭吃飯。
陸少言到還好,慢悠悠的吃幾口,還一邊喂着她。那臉上眼裏是藏不住的笑意,似乎喂她吃飯這件事,比賺錢還開心,讓他很有成就感和滿足感。
等玲珑吃完飯後,兩人才回了金鼎別墅。
玲珑半個多月沒回來,突然一進門,還有種恍惚感。明明才在這裏沒住多長時間,卻有種将這裏當成了家的感覺,回來後,一顆心都踏實安定了很多。
晚上睡覺時,陸少言也不敢再多折騰她,老老實實的抱着她睡了一晚。
玲珑一覺睡的格外踏實,她洗漱好出了卧室,便聞着廚房裏一陣香味。
陸少言正在熬小米粥,大約是倒的牛奶來煮的,空氣中飄着淡淡的奶香。
他站着的地方,面朝着通透潔淨的窗戶。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陸陸續續逐漸飄下的雪花。他一身黑色休閑居家服,斜靠在流離臺邊,漫不經心的攪拌着鍋裏的粥。
陣陣香味也徐徐飄出,像是給他打了一層暖光,遮蓋了幾分狂妄不羁,多了幾分居家閑适。
陸少言到底是很忙,明明是周六,卻是吃完早飯又跟陸少離兩人開車走了。
玲珑在家沒事兒,便約着琉璃去找小歡兒,三人在家裏吃水果玩麻将,玩的也開心。
這場大雪一直陸陸續續持續了一個周,整個路面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除了坐地鐵便只能走路,開車都不方便。
陸少言大手一揮,便提前放了年假,讓所有員工都回家過年。
玲珑買的27號的票,因為提前放假,還能在北京玩5天。
她想着改簽,早點回家,不過還是先問了一下陸少言。
“你什麽時候去敘利亞?”
那邊回的很慢,玲珑上午發過去的信息,直到她下午睡醒了,那邊才回了過來。
“我可能,明天就要走。”
玲珑靠在床頭,細長的手指摩擦着屏幕,定定的看着那一行字。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回了句:“好,那我飛機改簽,明天回家了。”
晚上9點。
冬天的北京本就冷的刺骨,化雪的時候溫度更低。因此即使這幾天雪已經停了,馬路上也依舊沒什麽人,就連道路兩邊的路燈都有些無精打采,光芒暗淡。
陸少言一身黑衣,嘴裏叼着根兒煙,跟陸少離并肩靠在中老胡同的一條巷子裏。從兩人的位置往東邊看去,還依稀能看到故宮那顯眼的黃色。
琉璃瓦,金玉檐,一磚一瓦,一筆一畫,都藏着華貴與歲月,見證了無數個朝代的更疊與興衰。
陸少言吐出一口煙氣兒,往拐角處那門口看了眼,低聲道:“他們進去也快3個小時了吧,孩子都生出來了,到現在都沒商量出點兒有用的信息,一幫廢物。”
陸少離将煙頭摁在身後的牆上,嗤笑道:“你什麽時候見過政府官員辦事兒效率快了,磨磨蹭蹭的,跟誰最會拿喬誰便是大爺一樣。”
陸少言擡手撩起額前的碎發往後順,露出飽滿的額頭。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不耐煩:“說了我自己帶人過去就行了,偏偏找那群老東西幫忙,磨叽磨叽的,操蛋了。再有半個小時,還不出結果,我就直接走人。”
陸少言也有些煩,不過想到自家老爺子還在裏面呢,又将人勸住:“有國內政府這邊通氣,總比你自己帶着一群人去單挑地頭蛇的好。況且,中國軍人的實力,難道你還不相信麽。”
陸少言沒吭聲,只是頗有些煩躁的往後靠了靠,一瞬間,清脆的頭嗑在牆上的聲音,便清晰可聞。
陸少離樂了,故意揶揄他:“你要是想早死早超生就提前說聲,玲珑我保證幫你照顧的好好的。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還有男人,保證樣樣都給她找最好的。”
“最好的?”他嗤笑,眼裏漾淌的是絕對自信的光芒:“她除了我,誰也看不上。”
這話陸少言也不是随便說說,四九城中人才濟濟,但像陸少言這種不管是樣貌能力,還是情商情趣都萬裏挑一的,還真是鳳毛麟角。
男人年少時的魅力在于皮囊和成績,可長大後在于見過千山萬物的眼界和歲月沉澱的從容自信。
很多人在踏入社會後,都會被摧殘的筋疲力盡,眼裏毫無半點鬥志,一片昏暗。卻把種種原因都歸結于父母家庭。埋怨他們不是有錢人,埋怨他們階級太低,埋怨他們壓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和束縛太重,以至于自己不敢孤注一擲,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說到底,最根本原因不過是自己沒有浴火重生的勇氣,稍微努力點,就覺得用盡了自己全部力氣,稍微碰到點坎坷,就覺得人生昏暗無望。
然後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松,然後最終一事無成,低落塵泥。
可陸少言呢,說到底,陸家對他的幫助微乎其微,從小被虐待,然後被送去了美國。
他從美國底層爬起,一步步走到現在,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兒。
最早期的時候,在美國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連骨灰末都不剩。
可他從沒放棄,眼裏的光芒沒有一天熄滅。他是對自己有強大自信的人,堅信自己會站在頂峰位置,堅信自己的人生不會這樣落魄不堪。
他經歷過人生最低谷,而後站在頂峰。他理解做窮人的落魄無奈和暗暗無望,所以從沒對底層人民投過嘲諷不屑的眼神。
後來他身後家財萬貫,坐擁金山銀山,雖有驕奢淫逸的脾性,但慈善事業卻沒有一年落下。
別人都捐給紅十字會,然後官方通報落個好名聲。可他卻是不屑一顧,直接自己成立慈善部門,讓人将每一分錢都落在實處。
這是事兒他從不往外講,別人也不知道。然後便有敵對公司牽動媒體組織,大量污水往他身上潑,他也依然懶的解釋。看着他們蹦跶,仿佛在看跳梁小醜,眼裏除了漠視就是不屑。
陸少言身上有股子勁兒,雖然風流,卻恰到好處,不讓人厭煩。
君子風流而不下流,知情知趣而不聒噪顯擺。
他身上的氣度和從容是從言談舉止、一舉一動中漫不經心的流露出來的,而不是拼命往外嚷嚷,我見過世面,我有錢,讓人嫉妒的同時又心生厭煩。
這樣的陸少言的确萬裏挑一,與衆不同,大千世界裏怕很難找出第二個與他并肩的人。
玲珑見過這樣的絕色,又豈會對那些平平凡凡的庸人而動心。
陸少離本想打趣幾句,但到底沒昧着良心怼回去。
他捏了捏後頸,也看了眼拐角處的大門,右腳後靠在牆上,語氣帶着股嫌棄:“一群老頭就是磨叽,還不如早點退休回家養老。”
陸少言也正想附和兩句,便見那扇紅色木門終于被打開,陸老爺子首當其沖,拿着拐杖就大步走了過來。
兩人都聰明的跟人精似的,看陸老爺子的樣子也沒多問,跟在他身後便往旁邊停着的軍綠色越野車方向走。陸少離扶着老爺子上了車,陸少言上了駕駛座,門一關,油門踩到底,車子便唰的一下沖了出去,沒有半分停留。
等車開出去幾分鐘後,老爺子才滿臉笑意,帶着明晃晃的得意對兩人道:“你們猜猜,我給小一争取到什麽權力了。”
陸老爺子有個愛好,在外人面前一般叫幾個孫子少言、少離、少群,可當關起門來就自家人時,他便會直接叫排行。
小一,小二,小三。
陸少言對這個叫法到無所謂,畢竟小一比起後兩個要好聽許多。可陸少離和陸少群卻是每次聽到這個叫法都一臉怨念,又不敢反駁。
小二,聽起來跟客棧小厮一樣。
小三,他堂堂中國軍人,被別人聽到,這不是招人笑話麽。
第 67 章
陸少離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可又不得不配合自家老爺子,便扯出抹笑:“能允許他帶炸/彈進敘利亞了?”
“腦子落門外了?”老爺子怼起人來毫不含糊:“是要引起兩國戰争麽。”
陸少離摸摸鼻子,不太想說話了。
老爺子也不賣關子,自己說道:“小一可以帶着1萬士兵過去與小三會和,并且與敘利亞政府搭線,代表中國政府,将所劫物資悉數追回。”
陸少離翹着唇角樂了:“這權力是挺大。”
他眼裏露出幾分揶揄,也不太敢明顯:“怪不得你老剛剛走的時候急匆匆地,跟後面有鬼追似的。原來拽下這麽一大塊權力。”他靠在老爺子耳邊,用氣音說話,跟做賊似的:“你老這是強壓下來的吧,剛剛走的急,也是怕被拽回去取消這個決定吧。”
“啪”的一聲,老爺子一巴掌打在他頭上:“你一天天的怎麽淨抓人小辮子。能不能去做點兒正經事。”
陸少離揉揉被打的頭,一臉委屈。他好歹也是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怎麽就不做正經事兒了。
老爺子又擡頭看向駕駛座的陸少言問:“明天就得走,今晚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別丢三落四的。”
陸少言應了聲。
老爺子又道:“這件事兒就不要跟玲珑說了,以免她擔心。”
聽到這兒,陸少言才彎唇笑了笑:“她已經知道了。”
他語氣裏透着股自豪:“她膽子不小,也明白和了解我做的事情。去了那邊,我也會經常跟她聯系的。”
老爺子就見不得他這一副嘚瑟的模樣,跟天上地下沒人能管的了他一樣。也虧得玲珑能忍受得了,願意跟他在一起,要不然,這輩子,他就自己一個人過吧。
軍綠色越野一路往軍區大院兒方向疾馳,也虧車子防震性能好,車裏感受不到半點颠簸。要不然老爺子一把老腰能颠散架了。不過就是這樣,老爺子也恨不得一拐杖打過去。
車外川流不息,擁堵的跟過年下餃子似的。
他可倒好,仗着軍牌,一路喇叭響到底,從兩邊車流讓出的道路中穿梭而過。更過分的是,紅燈也敢直接開過去。
老爺子一輩子做到這個位置,特殊待遇極少享受,看着陸少言這麽理直氣壯的當街飙車而過,手裏握着拐杖蠢蠢欲動,就想着狠狠砸下去。
想着陸少言若是出了事兒,這是一車三條命,陸少離極不情願的阻止了他的挨打,把着老爺子的拐杖笑着道:“你老理解他一下,明天玲珑就回家了,他也得去敘利亞,這将近一個月不見,他當然急着回去敘敘舊了。”
聽他這麽說,老爺子那一口氣才放了下來,手裏的拐杖也放到一邊兒。
要不是看着玲珑的面子上,他一定敲他三拐杖。
晚上10點半,陸少言将老爺子送回了大院兒,他開車跟陸少離回了金鼎別墅。
冬日蕭索寒涼,小區裏的樹木都挂上了冰晶,路燈也蔫噠噠的,垂着大吊燈,沒什麽精神。
那小小的一圈光芒從高處射下,照亮的也不過是方寸之地。陸少言站在路燈下,輕輕呼口氣兒,都是一圈清晰可見的厚重白霧。
他後背靠在路燈上,手裏拿着煙,也沒吸,就讓它自己燃着。徐徐上升的煙氣,霧蒙蒙,模糊了他那雙上挑的桃花眼。眼裏似藏着千山萬水,眸色濃郁厚重,只是定定瞧着面前的別墅。
那是他跟玲珑的家,正燈火通明,看起來溫馨又溫暖。
他知道玲珑在等他,可他忽然有些不敢進去。
兩人在一起時,時間總是快的跟飛似的,眨眼就會第二天,兩人便見不着了。
半個小時後,等煙味兒散的差不多了,他才直起身,慢悠悠的往別墅裏走。
嘴角噙着絲散漫的笑意,看起來跟沒心沒肺似的。
屋內暖氣充足,地暖鋪遍家裏的每一個角落,從腳下升起的暖氣蒸騰的整個人都暖和和的,瞬間掃去一身寒涼。
客廳裏正放着綜藝節目,主持人嘻嘻哈哈的聲音,燥的整個空間跟過年似的熱鬧。
從玄關處看過去,能看到她的頭頂,黑漆漆的頭發,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又黑又亮。
大約是聽到聲音,玲珑轉過身,趴在沙發上看他,笑着道:“怎麽不進來。”
陸少言将外套脫掉,随手挂在玄關處的衣帽櫃上,這才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然後一把拉着她的手腕,環着她的腰身,将她抱在腿上。
他低頭,在她頸邊兒蹭了蹭,語氣又低又柔:“吃飯了?”
“還沒有。”玲珑轉個身,跨坐在他腿上,兩只細嫩白的胳膊攬在他腦後,親昵又自然:“在等你,你吃了麽?”
“也沒吃,”他拍了拍她的背:“先起來,我去給你下碗餃子。”
陸少言晚上跟幾個領導人吃過飯,不過不喜那個氣氛,便沒什麽胃口,只吃了一點。
現在将近11點,他不吃到沒什麽事兒,但不能餓着玲珑。
廚房冰箱裏,滿滿的食材,是家政今天剛送過來的。陸少言也沒做別的,只是從冷凍櫃裏拿出一包三鮮水餃,下了一袋。
大概是臨近年關的分別,玲珑破天荒的有些粘人,跟着他一起去了廚房。就跟個尾巴似的,站在他身邊,看着他燒水,撕開袋子,然後又将餃子倒進了鍋裏。
出鍋時,玲珑給他遞過盤子,看着白色飽滿的餃子被一股腦兒的倒進盤子裏,頓時香氣四溢。
兩人一人端着一個盤子往餐廳走,陸少言還順手拿了罐鹹菜,就着下飯。
玲珑也是真餓了,也沒多說什麽,拿着筷子低頭吃飯。不過餃子盛的多,她也吃不了。到最後,還剩了5個。
陸少言吃的塊,一口一個,一盤滿滿的餃子,被吃的幹幹淨淨。
玲珑擡頭,眨巴着一雙狐貍眼,眼神又軟又乖,無辜的同時又帶着天生的狡黠。
陸少言彎唇笑了笑,朝自己盤子裏點了點下巴。
然後玲珑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