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亡道1

葉鈞遲還在笑,笑得紀垣頭皮發麻。他的聲音也是磁性溫柔的:“阿垣?”

紀垣:“……”大佬我錯了。

葉鈞遲慢條厮禮地捏了捏手裏的腳,覺得不那麽冰涼了,才放開手,重新欺身将紀垣壓回去,幽幽道:“那夜你是在找金蠶?想要為何不直接同我說?真是不規矩,好在我定力不錯。”

只是回頭親夠了本,權當收取點利息。

紀垣被他毫不掩飾的滾燙目光盯得耳根發紅,不甚自在地移開目光,簡直欲哭無淚,恨不得剁了那天控制不住到處亂摸的手。

原本那樣肆無忌憚是因為知道葉鈞遲醉着,怎麽ooc都随他高興,而且近來系統越來越大度,對于一些小細節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在葉鈞遲醒着的情況下這樣那樣,就不是輕微ooc的問題了。

紀垣越想越心慌,逼迫自己不再多想關于那一夜自己做過什麽,心驚膽戰地問系統:“我要被粉碎了嗎?”

系統沉默了一下:“……不會。這件事也是我的工作失誤,忘記探查葉鈞遲是否醒着,沒有做警告提醒,揭過吧。”

頓了頓,系統的聲音冷冷的:“只此一次。”

紀垣瞬間覺得系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非生物。

他忙不疊應下,回過頭來,又不得不面對眼下的窘境。

葉鈞遲幾乎全身都貼在他身上,膝蓋有意無意地頂開他的雙腿擠進一條腿來,一手貼着他的腰摩挲着,一手捏着他的臉作惡。清淡的松香将嗅覺占領得滿滿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散落下來的長發也同他的纏繞着,胸膛相貼,兩具身體的心跳都在加快,仿佛在進行靈魂的問答。

紀垣恍惚了一下。

就說葉鈞遲怎麽會那麽無害地躺平任摸,敢情是裝醉……那後來他過來解決了那個散修後抱着他又親又啃的,是發酒瘋?

紀垣想了想,立刻拍板肯定了這個猜測,眨眨眼睛,和湊得極盡的那雙幽邃眸子對視片刻,看出裏面越來越危險的色彩,連忙想掙紮下床,葉鈞遲卻突然低下頭,聲音沙啞:“閉眼。”

紀垣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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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緊閉的雙眼就被親了親,耳邊傳來輕輕的呢喃:“你的睫毛好長……”

不能繼續下去了!

紀垣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長睫一顫,輕抽了口氣,猛然發力,蓄積全身的力氣,一拳砸到了葉鈞遲毫無防備的小腹上。

魔族的身體一向堅韌得仿佛神兵利器,不像人族一樣容易受傷,特別是像葉鈞遲這個等級的魔族,等閑法寶都傷不了身。紀垣爆發了全身力量的一拳下去,按理說葉鈞遲應該也不痛不癢,甚至還能繼續閑适地調戲他。

沒想到葉鈞遲悶哼一聲,直接倒在了紀垣身上,輕嘶着冷氣,牙齒有些打戰,身體緊繃了片刻,才緩了口氣,咬牙切齒:“說你沒良心你還真沒良心,居然下得去手。”

紀垣看他痛得蹙眉,額上布了冷汗,有些懵逼,不知道葉鈞遲是裝的還是真的,猶疑了一下,還是抓住機會将他推開,跳下床就想跑回房間,手卻被一把抓住。

葉鈞遲沒好氣地道:“穿上鞋再過去。”

他的手不複方才那般溫暖,有些冰涼。紀垣無意識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愣了愣:“……真的很痛?”

葉鈞遲臉色發白:“你說呢?”

紀垣問了問系統,才謹慎地坐回床邊:“給我看看。”難道魔族的身體有多強韌都是世人胡吹?

葉鈞遲低垂着眸子,忽然笑了一聲,将紀垣一把拽到懷裏,蓋上被子,“不折騰了,明日你還要去會場打幾場,睡吧。”

果然是裝的。

沒想到只是過來說個事就發展成了這樣,紀垣郁悶地掙紮,葉鈞遲抱得更緊,下颔蹭蹭他的發頂,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想不想好好休息了?再動一下,我們就一起動一個晚上吧。”

紀垣識趣地安靜下來。

耳邊是系統幸災樂禍的笑聲,紀垣面無表情地繼續思考事情到底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

系統道:“近彎者彎。”

紀垣連翻個身都不行,在心中對着系統豎了中指:“一切都是誤會,葉鈞遲一個魔族怎麽會喜歡上我,他不過仍有一種我是女人的錯覺,那夜也不過是因為喝了酒。”

系統啧:“你是在對我解釋,還是在給你自己解釋?”

紀垣不置可否,嘟囔了一聲“我是要回去幹大事的人”,放心地将眼一閉,很快就睡着了。葉鈞遲不在的這幾天,他防火防盜防雲承,就沒一天松懈,早就累得不行了。

系統很想把這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家夥拖出去揍一頓。

※※※

翌日清晨,睡得迷糊的紀垣醒來,看到半裸着胸膛、斜靠在床上盯着他的葉鈞遲時,吓得魂飛魄散,差點從床上滾下去,逮着系統崩潰地啊啊啊起來。

“系統我是不是把葉鈞遲給睡了?!”

系統:“……你沒被他睡了都是你運氣好。”

紀垣沉默了一下,果斷不理會,雙目呆滞地和葉鈞遲對視片刻,終于從懵逼狀态中覺醒,冷着臉準備下床。

葉鈞遲保持着那個姿勢,眨眨眼,眉眼帶笑:“哎喲,大人真是無情,快活了一夜醒來就翻臉不認人了。”

紀垣掃了眼他赤裸的胸膛,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葉鈞遲明明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最近卻越看越順眼……絕不能讓葉鈞遲發現他身體的變化。

快速捂好了衣袍想下床,又被葉鈞遲扯住了後領:“穿我的鞋過去,待會兒送回來。”

紀垣有些郁悶,悶悶地應了一聲,幾乎是有些慌亂地穿上鞋就跑回了房間,關上門的瞬間,他才長長地松了口氣,心有餘悸:“系統,溫柔體貼真是種可怕的武器。”

系統深有同感:“是啊,是啊,你再主動湊上去幾次,八成就要被吃幹抹淨了。”

紀垣嗤它:“怎麽可能,葉鈞遲親親抱抱時不會有什麽感受,真擦槍走火了他看到男人的身體八成會吓萎,都說了是誤會……嘶,嘴唇怎麽這麽痛。”

系統默不作聲。

紀垣疑惑地湊到銅鏡前看了看,嘴唇似乎變得很紅腫。

紀垣:“……啊,秋天怎麽還會有蚊子。”

系統冷冷道:“你就裝吧。”

紀垣當什麽都沒看見,打理好自己後還了鞋,正好掌櫃的派人送飯上來,小二哥目光奇異地盯了會兒了紀垣的臉,帶着詭異的笑容下去了。

紀垣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也弄個面具來戴着。

葉鈞遲在旁邊哧哧地笑,随意伸手撸了把他的頭發,道:“紀家的人也會參加仙劍大會,你會碰上熟人,這雙眼睛太顯眼了……閉上眼睛,我給你遮掩一下。”

紀垣警惕地看着他,眼睛瞪得溜圓。

葉鈞遲忍不住戳戳他的臉:“……我不會做什麽的。”

見他依舊一臉警惕,葉鈞遲嘆了口氣:“真的。”

看他面色誠懇,紀垣決定勉強給予他一點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将信将疑地阖上雙眸。少年的長睫微微顫動,随時可能睜開眼,有些紅腫的唇輕抿着,方才喝了幾口粥,沁潤得唇色水光微微。

葉鈞遲心中一動,伸手覆住紀垣的眼睛,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一親,在他發作前悠悠道:“別動,眼睛還要不要了?”

人與人之間果然不存在最基本的信任。

紀垣暗暗咬牙。

待葉鈞遲的手再離開時,紀垣的眸子顏色已經變了,從淺淡變為了潤黑,像浸在水中的黑珍珠,溫和柔亮,僅僅是眸色的改變,他整個人的氣質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若不是板着臉,俊秀的面容甚至稱得上是“溫和乖巧”。

就算是紀家的人,湊近了觀察紀垣,也只會覺得和他們觀念中的“紀垣”長得有點兒像。

葉鈞遲托着下巴觀察了一下,笑了笑:“果然這樣更好看了。”

紀垣也不在意眼睛發生了什麽變化,暗暗決定以後将葉鈞遲說的話都當耳旁風,這三句不撩就嫌不爽的習慣真是太可怕了。

去會場的時候,葉鈞遲居然還記得糖葫蘆,順手買來一串,笑眯眯地遞給紀垣:“旗開得勝。”

紀垣搖搖頭,沒有接,斟酌了一下,輕聲道:“有歸遲在,這幾日魔君便在晉河四處走走吧,聽聞晉河多美人,若是入了眼,你魔宮中也不會再空了。”

葉鈞遲的動作一頓,淡淡道:“美人?哪個有阿垣美?”頓了頓,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難道阿垣也喜歡那些所謂的美人?”

“自然。”紀垣臉色平靜,“男人有幾個不喜歡美人的,解決這些麻煩事安穩下來後,我定然會娶妻生子。”

他每說一個字,葉鈞遲的臉色就冷一分,說到最後,連系統都忍不住發聲了:“寶貝,你再說葉鈞遲就要鬧了。”

紀垣渾不在意:“……所以你盡管去四處看看,說不定真能碰上喜歡的。不必擔憂,我不會暴露身份的。”

葉鈞遲冷笑一聲。

紀垣默默抱緊了歸遲。

葉鈞遲性子裏本來就有幾分身居高位的傲氣,被紀垣這樣毫不留情的一通嫌棄,臉色冷然地盯了他一會兒,低聲說了聲“如你所願”,轉身便走。

長街上人來人往,不過幾息他的身影就沒入了人潮。紀垣轉頭看了一會兒,慢吞吞地往會場走去。

系統道:“你太過分了。”

紀垣正要說話,系統就用冷冰冰的機械音充滿了抑揚頓挫的感情道:“你無情,你冷酷,你蠻不講理。”

紀垣:“……”

系統恢複正常:“估計葉鈞遲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紀垣笑嘻嘻:“這不是沒掐死嗎?趁現在他還沒真以為自己喜歡我了掐滅念頭不是挺好,我說我喜歡女人,他應該就不會再那樣了。”

“你當他是什麽好人?惹急了來個強制捆綁囚禁,有你哭的。”

紀垣依舊不在意。

仙劍大會的篩選昨日差不多已經完成,有正式參加仙劍大會資格的還剩幾百個修士,大部分是散修,少部分是各大小家族和門派的年輕修士。

大會前期是抽簽決定對手,依舊是連贏十場可晉下一場,輸的人可以繼續輪流鬥法,或者挑戰贏的人,獲取下一場比試的資格。從現在開始,散修就極有可能碰到那些背後有勢力的修士,大部分都顯得有些緊張。

畢竟散修無論是法寶還是修煉心法,都沒有人家的精,很容易吃虧。

紀垣記憶力不錯,人又靈活,觀察了幾場比試,結合一下自己學過的散打架勢,揮起歸遲來也有模有樣的,至少不會被輕易看出來是劍在禦人,而不是人禦劍。

輕松贏了幾場後,紀垣遇到了第一個麻煩。

看到對面提劍上陣、一臉躍躍欲試的紀深,紀垣臉色深沉:“系統,你說我要輸還是贏?”

系統還在生悶氣,語氣冷冷的:“随你,葉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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