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亡道3

葉鈞遲默然了一下,咬牙輕聲道:“有時候我真想直接把你抓回去關着。”

系統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囚禁,捆綁,小黑屋。”

紀垣道:“系統,你真是個重口味的系統。”

葉鈞遲黑着臉倒了兩杯酒,推到紀垣身前,擡起酒杯抿了一口,又看向窗外的明月。月光清冷,鍍到他俊美的側容上,看得紀垣心跳漏了一拍,心虛地擡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酒是掌櫃特意準備的,溫和醇厚,喝下去也不辛辣,暖洋洋的,回味悠長。

上輩子酒精中毒而亡,紀垣的心理陰影還在,不敢多喝,抿了兩口就将酒杯放下,斟酌了一下,輕聲問:“剛才我說的事,你好像知道點情況?”

葉鈞遲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斜斜睨他一眼,幽邃的眸中閃動着某種不知名的火熱光芒,抿抿唇,向他招招手:“過來。”

紀垣謹慎地挪了兩步,就被葉鈞遲伸手拉進了懷裏。正想掙紮,背後受傷的地方就被一只溫熱的手覆住,紀垣的腦袋靠着葉鈞遲的胸膛,感受到他說話時輕輕的震顫。

“別動,給你檢查一下。”

紀垣有些尴尬:“輕傷罷了,放開我吧。”

葉鈞遲沒說話,細細檢查了一下,低聲道:“想要甩脫我,就不要讓自己受傷。我問過洛修意,可以渡給你一些靈力,今晚就渡給你。”

紀垣一愣,他隐約記得洛修意說,除了交合外其他辦法對葉鈞遲的身體都有傷害……

紀垣騰地紅了臉,聲音有些顫抖:“……不必了。”

有沒有修為都無所謂了,找出兇手後他就會離葉鈞遲遠遠的,找個小地方安靜地做任務,不多生牽挂地離開,對誰都好。

“想到哪兒去了?”葉鈞遲似笑非笑,“阿垣要是想和我用那個法子,也可以,我很期待。”

紀垣:“……閉嘴。”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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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中剛冒出流氓二字,背後的衣服就呲啦一聲被撕開了。驟然襲來的冰冷空氣讓他打了個冷戰,差點跳起來:“你想幹什麽!”

葉鈞遲把他按回去,摸出傷藥,一手按緊了懷裏掙紮的人,一邊給他背後的傷上藥,嘴上也不饒過:“我倒是想幹點什麽,可惜阿垣不準許。放心,沒有你的應諾,我不會做到那一步的。”

意思是除了本壘其他的都可以做?

紀垣為自己的機智打了個寒戰,掙紮得更歡了。

“手上的淤青是怎麽回事?”

紀垣一頓,猶豫許久,還是把紀山說了出來。

葉鈞遲眸中寒意一閃,冷笑一聲,将衣衫不整的紀垣抱得更緊,蹭蹭他的發頂,低聲道:“想把你搶走?不識好歹,阿垣,我可以殺了他嗎。”

紀垣皺皺眉頭,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今日去逛花樓了?”

葉鈞遲一愣:“如你所願,去了。”

“抱過花娘沒?”貼得這麽近,紀垣能嗅到一股甜膩的胭脂水粉味道。

葉鈞遲臉色一喜,笑了起來:“抱了。”

“感覺如何?”

“很軟。”

紀垣道:“和抱我的感覺不一樣?”

“……不一樣。”葉鈞遲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然,紀垣擡起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弄清楚了吧,葉鈞遲,我不是女人,那些女子才是你應該喜歡的。放開我,我累了。”

明顯感到環在腰間的手一緊。

紀垣心驚肉跳:“系統,我說錯什麽了嗎?”

系統冷冷道:“沒一個字是對的。”

葉鈞遲臉色發黑,沉沉地和紀垣對視片刻,忽然伸手提起酒壺,往嘴中灌了一口,低下頭捏起紀垣的下颔就貼上他的唇吻上去,紀垣猝不及防下被灌了一口酒,差點嗆到,齒列毫無防備,瞬間就被攻城掠池。對方火熱的唇舌不留情地進行掠奪攻占,舌尖纏上他的舌毫不退讓。

醇厚的酒香和淡淡的松香席卷了嗅覺,唇舌都在被用力發狠地吸允,紀垣腦中發暈,本來于這方面就沒什麽經驗,綿長的一吻下來,全身都軟下來,無力地靠在葉鈞遲懷中,只剩喘息的力氣。

葉鈞遲的手指在他唇上摩挲着,冷冷道:“明白了?”

這種動作無端帶了種調戲的味道,紀垣還有點懵,呆呆地看着葉鈞遲,眸中泛着水光,唇上微腫潤澤:“……什麽?”

葉鈞遲腦中一炸,喉嚨發緊,深吸一口氣抑制住身體的沖動,直視着紀垣的眼睛:“我是喜歡你這個人,不是因為你曾經扮作女裝而誤會了什麽。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阿垣。”

這還是葉鈞遲第一次親口說出喜歡,紀垣被他看得手足無措,腦袋才轉開,又被強硬地扭回來,不得不直視他。

兩人對視片刻,葉鈞遲忽然從懷裏摸出一條手鏈,低頭給系到手腕上,紀垣想躲開,就聽到葉鈞遲淡淡的聲音:“躲一次親一次。”

紀垣:“……”大佬你怎麽了!

手鏈是由幾顆看不出材質的深藍色圓珠串成的,散發着幽藍的光,映着少年細白的手腕,分外好看。葉鈞遲滿意地點點頭,揉揉紀垣的頭發:“不許摘下來。”

紀垣默默點頭。

“生氣了?”葉鈞遲捧起他的臉,“你跟只烏龜似的,戳你一下你就縮回殼裏,我不主動,怎麽讓你喜歡上我。”

“……嗯?”紀垣再次懵了一下。

葉鈞遲唇角含着笑意:“我才不信你那些鬼話,你不是不讨厭我嗎,那我争取讓你喜歡上我吧。”

紀垣艱難地動了動唇,望着葉鈞遲熠熠生輝的雙眸,卻狠不下心說絕情的話了。

紀垣絕望:“系統,怎麽辦?”

系統道:“友情提示,宿主如果選擇留在這個世界,完成所有任務後即可自動解除ooc禁止限制。”

“誰要你這個提示了!”紀垣掙紮了一下,腦中忽然冒出一張沾滿了鮮血的臉,那個死在他記憶力多年的青年沉默地看着他,明明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卻到死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他叫紀思,為了擋了兩槍,随後被車撞得支離破碎。

紀垣無聲打了個冷顫,他欠得最多的就是紀思,活下去的目的也是為他報仇。

重新鞏固了一下回去的念想,紀垣又鎮定下來,淡淡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葉鈞遲皺皺眉,抱起他走到床邊,低聲道:“阿垣,你這個樣子真叫人讨厭,以後你要在床上給我還回來的。”

紀垣面無表情:“是嗎。”

葉鈞遲覺得這輩子最多的氣和寬容都給了紀垣,有些無奈,上床後盤腿坐好,手握住紀垣的手,輕聲道:“準備開始吧。”

紀垣皺眉:“洛修意也說過,這樣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

“心疼我?”葉鈞遲笑起來,“可你不讓我碰,我有什麽辦法。”

紀垣輕輕撤回手:“所以不要把修為給我了,那些血先壓制住,等尋到兇手,你回魔界後可以慢慢煉化它們。”

葉鈞遲的手指捏得青白,臉色微沉:“你什麽意思?”

“找到兇手後就分道揚镳吧。”紀垣無所畏懼,回視葉鈞遲,心中卻慫到不行,瑟瑟發抖地問系統自己會不會被掐死。

系統要是有臉這會兒也該黑了:“你還真是敬業,既不ooc還能拒絕葉鈞遲。放心,人家現在寵着你,把你捧在手裏,放在心尖,你就是捅他幾刀,他也不會真的動怒。”

紀垣沉默了一下,笑不出來了:“系統你別這樣說啊,我會很難辦的……”

“放棄去報仇不行嗎?”

“不行。”紀垣斬釘截鐵地說完,擡眸看向葉鈞遲,見他臉色難看得不行,識趣地轉移話題。

“對了,那個孩子是什麽情況?”

葉鈞遲幽幽地盯着他,随口道:“魔族有一種功法,需要修煉資質上乘的人類孩子的精血,這些孩子被稱為‘血罐子’。這種功法太過邪門,容易讓人喪失心智,變得癫狂,一般不會有人修煉……十三年前身隕的魔尊修煉的就是這個功法。以前人界有一個專門抓‘血罐子’的組織,和魔尊合作,每年都送去魔界幾百個孩子。”

紀垣沉默了一下:“……那些孩子呢?”

葉鈞遲淡淡道:“被吸了精血的都死了,也有被虐待死的,病死的,餓死的,冷死的,中毒死的……都是些五六歲七八歲的孩子,在魔界那種地方,很容易就會夭折。這些死去的孩子都會被魔尊拿去煉藥或者喂食蠱蟲,煉出來的毒藥就逼剩下的一些孩子吃下。”

紀垣實在沒想到傳聞裏喪心病狂的魔尊真的那麽喪心病狂,一想到葉鈞遲是他的兒子,就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葉鈞遲大部分時間都是淡漠的,但他從不嗜殺,也不殘暴,真的常年浸在血腥氣裏的人,身上會沾染上一股一輩子也洗不去的戾氣,可葉鈞遲沒有。

在有那樣一個父親的情況下,葉鈞遲居然沒有長歪,實在是可喜可賀。

系統卻覺得有點不對勁:“……我怎麽覺得,大佬說得像是自己經歷過?”

紀垣輕抽一口涼氣,感覺全身都是一冷:“別胡說八道。”

系統反過來安慰他:“我随口說的,別在意。”

可能是紀垣的眼神太過奇怪,葉鈞遲頓了頓,露出個有些奇怪的笑容:“放心,我沒有被他虐待過,也沒有去學他那些手段。你不是一直很奇怪我三年前為何要屠明虛道觀嗎?”

“那個組織就是明虛道觀?”紀垣再次受到沖擊。

“嗯。”葉鈞遲沉默了一下,修長的手指在紀垣臉龐上輕輕撫動,“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沒必要知道真相。白日我上花樓時打探到一些消息,聽說近年來晉河一帶經常有孩子失蹤的事情,江家派出許多人手也沒查出眉目,當時我就懷疑了,果然……”

他的聲音冰冷:“這些人,都該死。”

紀垣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有懷疑系統說的是真的。葉鈞遲眼底的痛恨實在太過明顯,若只是單純的讨厭父親那些做法,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吧?

兩人沉默良久,葉鈞遲按住紀垣的後頸,低聲道:“好了,不說這些,我會處理,閉上眼睛,我給你渡靈力。”

紀垣張口想拒絕,嘴唇便被堵住了。

葉鈞遲眸中浮動着笑意:“和之前一樣,拒絕一次,我就親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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