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瘋傳的視頻（11）
離開醫院，白竹溪問道：“你跟安尋怎麽認識的？”
“他是我們隊長請來協助破案的。”
“就是最近發生的那兩件分屍案？”
楊啓桦點頭：“大晚上的跟我聊這個，你不怕嗎？”
白竹溪笑道：“我膽子比較大，而且我平時挺喜歡看一些懸疑恐怖的電影小說，所以有點好奇。”
“這跟電影小說可不一樣，都是實實在在的人命。”
白竹溪自覺說得不太妥當，只好尴尬笑了：“是的。”
楊啓桦的職業病又犯了：“你跟安尋又是怎麽認識的？你是做什麽的？”
白竹溪不由得警覺起來：“因為一些私事認識的。”
楊啓桦追問道：“什麽私事？”
白竹溪語氣淡下來：“這個不方便說。”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要審問你，”楊啓桦嘆了口氣：“都是安尋鬧的，其實他的來歷我一點都不清楚，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也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是我們隊長，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他，讓他插手這件案子，但是他做什麽又通通不跟我說，所以我才習慣性地追問跟他有關的人和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關系，所以你今天帶他去酒吧，是打算灌醉他，套話嗎？”
被人看穿心思的楊啓桦不好意思笑了笑：“是啊，明天隊長知道了，肯定會臭罵我一頓。”
楊啓桦把白竹溪送到樓下，等他走了，白竹溪就給安尋發了條微信：【我到家了】
馬上，安尋就回複：【好的，那你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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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溪想了想，回複道：【你上次不是說要再送一個符咒給我嗎？什麽時候？】
【等我出院？】
【好的，那我們再約，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白竹溪抱着手機倒在床上，閉上眼，忽然覺得心裏某個角落甜絲絲。但這種感覺持續沒多久就被一個讨厭的聲音打破：“果然，感情這種事還是騙不了自己，你現在的樣子和談戀愛沒啥區別。”
白竹溪睜開眼，戈涅抱着雙臂浮在半空中：“你和安尋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吧，這麽快就淪陷了？”
白竹溪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突然，她想起了什麽從床上坐起來，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
白竹溪思索了一陣：“你剛才提醒我了，兩個人在現實生活中可能交集很少，但是在網上或許有什麽交集呢？”
“你的意思是？”
“我看有必要查下兩個死者的各個網絡賬戶。”
“但是他們的電腦都被警方收起來了，如果不連接網絡，我根本查不到。”
“你查不到，有人可以，不過一個人可能擁有幾十個網絡賬號，警方那邊估計需要一點時間，而且賬號密碼什麽的，也要花時間去破解。我們要讓警方意識到從網絡賬戶下手，查死者之間的聯系，只要連上網絡，不就到你該行動的時候，”說到這兒，白竹溪臉色變得更凝重。
“怎麽了？有眉目了臉色還這麽難看？”
“網民千千萬，如果真的有聯系，我怕很快會出現第三個，第四個，甚至更多的死者。”
白竹溪的擔憂很快就實現了，第二天，宥城出現三起分屍案，并且幾乎是同時在晚上十二點左右，在不同的城區受害者的家裏發生。新添的三名遇害人，一位是大三的學生，一位是中學的語文老師，還有一位是一個普通的白領上班族，三人之間找不到任何共同點。
同時發生的三起命案，讓警局鬧翻了天，各路新聞記者都圍在警局門口争相報道警方無所作為，任由兇手大行其道，殘害無辜市民。
上午局裏緊急開會，成立專案小組，任命老李為總負責人。跟安尋聊過之後，老李知道這根本就是一件破不了的案子，他幾乎把頭皮都撓破了，煙灰缸裏堆滿了煙蒂。
白竹溪翻着關于三起命案的網頁資料：“三個案子發生的時間間隔都很短，看來那個東西的力量似乎變強了，已經可以瞬間轉移到不同地點作案，我們行動要快，你要時刻監視警方那邊的網絡，一旦死者的電腦連上網絡，就得立刻行動。”
法院。
“全體起立，現在宣判本案嫌疑人陳飛，因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十年。”
審判結果比原先預料得要好，王鵬心情很好地走出法庭，一對老人在門口給王鵬跪下來：“謝謝王律師，謝謝王律師，保住我兒子一條命，謝謝。”
王鵬趕緊扶起跪在地上磕頭的老人：“別這樣，快起來，也不全是我，陳飛的認罪态度良好，所以才有這個結果，快起來。”
陳飛的母親抹着淚說：“王律師，要不是你，我兒子可能就要被判死刑了。上次他還弄傷了你，我，我這心裏真的是太過意不去了。”
王鵬摸了摸額頭沒愈合的疤：“沒事，他估計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也多虧他上次突然發瘋一樣，讓精神病科醫生診斷陳飛可能有心理疾病，為他最後的判刑争取到了同情分。
陳飛的父親說：“王律師，你是個好人啊，大大的好人，你會有好報的。”
王鵬回到家，聞到一股飯菜香。他放下公文包，扯松了領帶，攤在沙發上，每次上庭就像是上戰場一樣，他感到從心到身的疲憊。
“你回來了？”李穎帶着圍裙從廚房出來：“案子怎麽樣了？”
“結束了，法院判了三十年有期徒刑。”
“你先歇會兒，馬上就能吃飯了。”
“張阿姨呢？”
“阿姨請了半天假。”
王鵬跟着李穎進到廚房，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抵在李穎肩膀上：“等我弄完案子的收尾事情，就去事務所請假，我們一起去歐洲玩幾天。”
“好啊，你做主吧，”李穎擡了擡肩膀說：“你先出去吧，廚房都是油煙。”
“嗯，我去洗澡。”
王鵬泡在浴缸裏，放在一旁手機正播放一些輕緩音樂，他閉上眼，一直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
輕緩音樂慢慢出現嘈雜聲，剛開始很小，慢慢的，嘈雜聲越來越大，一直到完全覆蓋原來的音樂聲。
王鵬看向挂在牆壁的手機，猶豫着要不要跨出浴缸拿過來看看。
嘈雜聲裏有了人聲，一開始聲音并不清晰，分辨不出男女，只能隐約聽到幾個詞“綠帽子”、“出軌”、“原諒”。
聽了一會，王鵬覺得聲音有點耳熟，那個男聲不就是陳飛嗎？他想起來了，這聲音就是陳飛和周麗吵架的視頻，被人拍下來放到網上。陳飛在自首時曾說過，他當時看了這個視頻，又被視頻下的留言給刺激到了，所以才一怒之下殺了周麗。王鵬還記得陳飛抱着頭痛苦內疚地說：“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覺得有口氣憋在心裏，不出了這口氣，心就一直梗得慌。等我清醒過來，一切都來不及了，那個視頻……事情的經過不是那樣的，不是的，阿麗沒有背叛我，是我，是我沒用，嗚……阿麗，我對不起你。”一個大男人縮在角落裏哭得嗚咽不止。
王鵬幾乎是從浴缸裏“噌”地起身，跨出去拿手機，誰知剛跨出浴缸，他腳底一滑，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後腦勺被浴缸邊緣狠狠刮了一下，刮得他後腦勺像被燒着了一樣，頭顱內“嗡嗡”作響。
王鵬扶着浴缸慢慢站起來，他的腰似乎也扭到了，他一步一步走到牆邊，套上睡衣褲去拿手機，剛一碰到手機，手機裏嘈雜聲忽然就變成尖利的笑聲，一個女人瘋狂地說：“該死，你們都該死，該死……”
王鵬驚得手一縮，手機直接掉地上，但那個笑聲、說話聲卻越來越大，充滿了整間浴室。王鵬趕緊去拉浴室門，想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但門卻拉不開……
李穎在廚房聽到寶寶的哭聲，趕緊去嬰兒房把寶寶抱起來哄，卻怎麽都哄不好，寶寶哭得聲音嘶啞，李穎去浴室門口拍門：“老公，你洗完了嗎？”
“老公，寶寶又哭了，你快出來幫我哄哄。”
“老公？”
浴室裏沒有應答，李穎心裏奇怪，用力轉了門把鎖，門從裏面鎖上了。
“老公，你聽到沒？快開門。”
依然沒有動靜，李穎心裏緊張，翻出備用鑰匙打開了浴室門。
門一開，她看到浴缸的水龍頭一直開着，而王鵬整個人都沉在浴缸裏，水沒過了他的臉，水下的他臉色慘白。
“老公！”李穎幾乎是沖到浴缸邊，使出全身力氣将王鵬從水裏拉出來，拍打着他的臉說：“老公，你醒醒。”
寶寶還在大廳不停哭鬧，李穎整個人都亂了，腦子只閃出“120，打120”，她哆哆嗦嗦地撥打急救電話，手指發軟一直按不到正确的鍵，她一看到王鵬的臉，眼淚就流出來。
好不容易打完電話，李穎跪在浴缸旁捧着王鵬的臉不停的喊：“老公，你醒醒，醒醒。你不要有事，不要丢下我和寶寶。”
等到急救人員上門，李穎幾乎是無意識的抱着寶寶坐上救護車，看着王鵬被推進手術室。李穎緊緊盯着手術室門口的紅燈，心尖上像懸着一把刀。
等到燈滅了，醫生走出來，李穎才稍稍回過神：“醫生，我丈夫怎麽樣了？”
“病人肺部積水已經排出了，幸好送得及時，沒什麽大礙。”
李穎松了口氣，懷裏的寶寶哭得累了，睡着了，李穎看着還沒醒過來的王鵬想：是他嗎？他又回來了嗎？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們母子？
李穎打開通訊錄，翻到“安尋”的名字。
沒多久，電話就接通了。
“小師傅，它又回來了。”
溪年書店
挂在角落裏的鈴铛忽然響起來了，白竹溪目光掃向書店，正好撞上白麒探詢的目光，白麒這陣子都帶着他的女朋友小雯在書店自習，準備考試周的沖刺。
白竹溪快步走到角落鈴铛前低聲問：“怎麽了？”
劉和偉的魂魄出現，神色焦急：“孩子出事了，我感覺到有東西在騷擾孩子，那東西怨氣很重。”
難道和近期幾件案子有關？白竹溪心裏一沉，昨天她已經暗示安尋和楊啓桦，從幾個受害人的網絡交集下手，現在戈涅應該還在那邊查他們的之間關系一時來不了。
劉和偉說：“竹溪，你幫我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好嗎？看她們現在是不是安全。”
白竹溪拿出諾基亞舊手機，翻到李穎的電話號碼撥過去。還沒開口，電話那頭的李穎就說：“你不用再跟我說什麽，這次我絕對不會原諒它。”
白竹溪一愣：“出什麽事了？你現在在哪兒？”
李穎的聲音很冷淡：“我在醫院，出事的不是我，是我老公，如果他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是不會原諒劉和偉的。”
“不管發生什麽事，這都跟劉和偉沒有關系，你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馬上過去。”
劉和偉在旁說：“我也去。”
“不許去，”白麒突然出現在身後，盯着白竹溪說道。
“白麒，別鬧了，今天你幫我看會兒店，我馬上回來，”白竹溪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安撫，但話裏卻是沒有轉圜餘地的堅定。
白麒簡直想找根繩子把她捆起來，她怎麽就那麽不聽勸呢？就在白麒要暴跳的下一秒，白竹溪看向他身後笑着喊了聲：“小雯。”
小雯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姐弟倆：“怎麽了？”
白麒憤憤地盯着白竹溪說：“想打人！”
白竹溪取下鈴铛，直接越過他向小雯走去，笑着說：“小雯，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和白麒幫我看會兒書店，如果有人要買書或者其他東西，按标價賣就可以了。”
小雯點頭：“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