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瘋傳的視頻(12)

“陳飛,有人來看你。”

一身囚服的陳飛帶着手铐從牢房走出來,他本以為是爸或者媽來看他,但是來的人他不認識。那人戴着一副無框眼鏡,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一條休閑褲,看起來斯斯文文。陳飛坐下來,拿起電話,隔着玻璃問:“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他輕笑起來,笑容讓陳飛莫名的有些毛骨悚然,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忽遠忽近,飄忽不定:“阿麗讓我來看看你,看你過得怎麽樣?”

陳飛的瞳孔瞬間收縮,他對着電話大喊:“你是誰,到底想怎麽樣?”

那人看了眼被陳飛大叫引過來的獄警,貼着玻璃窗飛快說了一句:“阿麗還說,她很快就會來找你。”

“啊!”陳飛扔掉電話,瘋了一樣喊起來:“你走開,別過來,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失控的陳飛很快就被獄警制住,押回了監獄。

那人看着陳飛被押回監獄,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頭一偏,看向牆角的那個監視器。

現在是下午六點,再有一個小時左右天就要黑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李穎的事情弄清楚,否則等入夜後,醫院裏的那些東西一出來,白竹溪要離開就有點難。

白竹溪帶上口罩和帽子,她不确定李穎有沒有将這件事告訴安尋。

她來到住院部6樓,6樓走廊盡頭的那間對着樓梯口的病房就是李穎老公住的私人病房,這一層樓沒有多少人,白竹溪遠遠看見李穎家的保姆張阿姨從病房出來,李穎站在門口對她說:“晚上熬點白米粥,做點清淡的菜送過來。”

等張阿姨離開後,李穎正要回病房,白竹溪叫住她:“李小姐。”

李穎擡頭看了她一眼,白竹溪跟着她進病房。

這間私人病房的外面是個小小的會客室,放了兩張沙發,和一個小圓桌。李穎把寶寶的搖籃車也推過來了,搖籃車的帳子放下來,孩子應該在睡覺。王鵬躺在裏面那間,他吊着點滴,昏迷不醒。

李穎站在王鵬床邊看着他:“中午回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現在卻躺在病房裏昏迷不醒。劉和偉為什麽不肯放過我們?”

“李小姐,不是它幹的,劉和偉從來沒有離開過我那兒。”

“不是它,還能是誰?他出事的時候,寶寶正好在房裏大哭,就和上次一模一樣,怎麽都哄不好,等我打開浴室門,他穿好了睡衣褲,人卻躺在浴缸裏,你覺得正常情況下,一個人會自己溺斃在浴缸裏嗎?除了劉和偉,我們從來沒有招惹過其他不幹淨的東西,只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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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劉和偉從鈴铛裏出來,看着李穎痛苦地說道,可惜她聽不到。

李穎看向白竹溪問:“你把它帶來了對不對?”

看她的神色,幾分疑問幾分希冀,白竹溪心裏一沉:“你通知安尋了。”

李穎沒說話,目光落在她身後。白竹溪轉過身,就看到安尋冷着臉站在門口,安尋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落在劉和偉身上,安尋眼裏閃過冷酷的光芒。

白竹溪退了幾步,劉和偉卻似乎并沒意識到危險,仍然站在李穎身邊看着她。

白竹溪低聲說:“快回鈴铛裏去。”

劉和偉卻求白竹溪:“你讓我跟她說幾句話,幾句就好了。”

“來不及了,你先回去再說,”白竹溪盯着安尋,摸了摸右手腕的弩,腦子極速運轉該如何脫身,要跑嗎?這裏可是醫院六樓。安尋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劉和偉,而且現在跑了,就很難有機會說清楚整件事。

“穎兒,”劉和偉顧不得那些人間和鬼界之間的規矩,突然出現在李穎面前,一身血污,和他死前一模一樣。李穎吓了一跳,她驚恐地說:“你,你別過來。”

安尋目光一寒,他右手一翻,一柄銀劍出現在手,安尋拿劍的手劃了個圈結下一個結界。

白竹溪嘆了口氣,走上前,擋在劉和偉身前:“你長話短說,我盡量幫你拖延時間,”白竹溪壓下帽檐迎了上去,但是她很不确定能拖延多久,她的武力值頂多夠對付幾個小流氓,但安尋可不是什麽小流氓,算起來,他是boss級別的人物。

“讓開,”安尋冷冷地說,他脖子上的紅疹還沒完全消退,但是此刻的神情早已和躺在醫院吊着鹽水的他不一樣了,那時候他柔弱可欺,但是現在……

白竹溪搖頭:“我不能讓,”如果求他,他會不會心軟?但是祈求的話語白竹溪說不出來,只能重複一遍:“在它沒有把話說清楚之前,我不能讓。”

“你打不過我的,只會受傷,為了它值得嗎?”

黑色的口罩裹住了一個無奈的笑容,白竹溪說:“打不過也要試試,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安尋搖頭:“冥頑不靈,”他收起銀劍,突然出手,左手夾着一張符紙朝白竹溪的左肩襲去,白竹溪身子一側,同時橫起肘撞向他的胸口,安尋左手擋了一下,順勢将她往前一推,然後閃身越過她朝劉和偉擊去。

白竹溪立刻回身拿住他的肩,安尋抓起白竹溪按在他肩上的手,回身将她手反扣在背後,順勢在她後肩上貼了一張符,念了聲:“定。”

白竹溪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貼了什麽,也沒聽清他念了什麽,只知道自己右手被制住了,她雙腳蹬上旁邊的白牆,然後身子用力往後空翻,掙脫了安尋。等她落地站穩時,看見安尋一臉驚訝,仿佛活見了鬼,白竹溪腹诽:莫非是自己身手太靈活,讓他意外了?

安尋何止意外,簡直是震驚了,但并不是因為她的身手,而是因為他剛才貼上去的符是定身符,無論人還是鬼,或者妖怪,只要是活的,會動的東西一旦貼上就會被定住,但為什麽對她沒用?安尋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你到底是什麽人?”

白竹溪沒回答他,而是看了眼身後的一人一鬼:“聊完了沒有?”

那邊的李穎已經處于三觀崩塌,大腦幾近停機的狀态,盡管她早就知道已經死了的劉和偉還以她從某些書面文字還有口頭語言所得知的鬼魂形态留在這個世界上,但在劉和偉真正出現之前,那都算是理論知識。但是現在……真是見鬼了!這輩子做的噩夢都沒有現在這麽可怕,盡管那張僵硬的臉上的五官還是她熟悉的樣子,那雙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試圖向她傳達:“我不會傷害你”還有“我很難過”這十個字。李穎還是扛不住,她只能緊緊的抱住自己,後背貼緊牆,不管劉和偉說什麽,她都像複讀機一樣不停的說:“你別過來,別過來……不要傷害他。”她身子往王鵬那邊挪了挪,像是要擋在王鵬面前。

“我沒有,我不是……”劉和偉的聲音滿是委屈和難受:“穎兒,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和寶寶,我只是,太想念你們了。”

就在這時,躺在搖籃車裏的寶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哭聲定住了劉和偉的腳步,他身子緩緩後轉,目光投向那個兒童車,劉和偉朝搖籃車走去。

李穎驚呼一聲:“不!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幾乎是本能的,李穎沖到搖籃車将寶寶抱在懷裏。劉和偉的五官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他的目光交雜着痛苦和溫柔,他想伸手去抱抱那個孩子,但一看到李穎驚恐的神情,想到自己現在的形态,就只是手指瘋狂而又克制的微動了幾下。

劉和偉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王鵬:“他對你好嗎?對寶寶好嗎?”

李穎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劉和偉轉身朝纏鬥中的安尋和白竹溪走去:“你不是要收我嗎?”

白竹溪差不多要頂不住了,如果不是安尋有意處處讓着她,不想傷了她,她早就被打倒了。白竹溪被安尋擊退了幾步,伸手攔住它:“你急什麽,又不是去投胎,解釋完了嗎?”

劉和偉搖頭,白竹溪看向那邊幾乎要暈倒的李穎,嘆了口:“既然解釋不清,那趕緊回鈴铛裏吧。”

“但是……”劉和偉望向安尋。

“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有我在這裏,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朋友,”白竹溪語氣堅定。

“朋友?”安尋看向劉和偉:“你把它當作朋友?”

白竹溪反問了一句:“不可以嗎?”

“與異類為伍,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了,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安尋右手一翻,銀劍直指白竹溪。

等劉和偉回到鈴铛裏,白竹溪終于可以實施自己的逃跑大計了,她擡起右手,露出腕弩對準安尋。

白竹溪連着射出兩箭,那兩支箭直直射向安尋,安尋一劍劈開兩支箭,但那兩支箭不僅沒有掉落,反而變成了四支,一齊射向安尋。安尋頓時明白這不是普通的箭,他連連後退幾步躲過那四支箭。就在他被四支斷箭纏住的瞬間,那個帶着口罩和帽子的女生輕而易舉地穿過結界,拉開病房門逃走了。

四支箭對他緊追不放,安尋用銀劍在掌心劃了一道,而後沾血的劍劈向四支箭,四支箭立刻燃燒起來,綠色的火焰過後,一點灰燼都沒留下。

安尋去看了看李穎,幸好她只是被吓壞了,安尋給了她一道符:“放在身邊。”

李穎點點頭,想說什麽,但似乎語言失靈,只能睜着雙眼看着安尋。

安尋拍了拍李穎的肩,便去追人了,剛才在打鬥中,他在那人身上放了追蹤符,希望這個符不會失靈。

白竹溪順着樓梯一路往下,也不知走了多久,這個樓梯仿佛沒有盡頭。白竹溪放慢腳步,從樓下上來幾個人,一個護士,一個三十出頭身材有些走樣的大姐牽着四歲的女孩,還有一個伛偻的老人扶着樓梯扶手慢慢往上走,樓梯轉角處的牆面上寫着一個大大“2F”,白竹溪往下走一層,轉個彎,她又遇到那四個人,之前走的急,她根本沒留意身邊經過的行人。走到樓梯轉角處,白竹溪又遇到那個“2F“,碰到鬼打牆了?

白竹溪看了看手機,已經七點十分了。

看來有東西不想讓我出去,白竹溪看了看那四個人?是誰呢?她沒有時間一個個去試,這個時候當然是叫同類出來相認。

“有東西不想讓我出去,你們都是同類,出來聊聊。”

劉和偉從鈴铛裏出來,他看了看那四人,最後目光定在那個小女孩身上。

“是她?”

劉和偉點頭,白竹溪朝那小女孩招手:“過來。”

小女孩掙脫了大姐的手,蹬蹬幾步跳到白竹溪面前,一雙大眼睛撲閃着看着白竹溪,乖巧問:“姐姐,你叫我?”牽着小女孩的那個大姐卻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仍舊往上走。

“為什麽要困住我?放我出去好嗎?”

小女孩理直氣壯地拒絕:“不要。”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尤其是那些純粹只是因為好玩的小鬼,只有玩夠了他們才會罷手,白竹溪想着這時候要是樂樂在就好了。

“姐姐有急事,晚點再陪你玩好嗎?”

小女孩搖頭,看來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白竹溪拿出一支箭,語氣變得冷淡起來:“馬上放我出去。”

小女孩乖巧的面龐瞬間變得陰沉可怕,她頭後仰張開嘴咬向白竹溪,白竹溪用力推開小女孩,小女孩撞在牆上,她“啊啊”叫了幾聲,張牙舞爪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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