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榮景寧沒等來譚林碧，卻等來了婆婆秦霜，約她去逛街。
秦霜雖然年近五十，但是保養得當，氣質優雅，看着頂多四十出頭。據說，秦霜年輕時，可是江城有名的大美人，無數男人為其折腰，遍布商政兩界。
秦霜卻只傾心于與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最後修成正果，那人正是譚林碧的父親譚文耀。
到了商場，早有熟識的銷售迎上來。秦霜逛的通常都是那幾個高端品牌，也提供□□，但是秦霜更喜歡逛商場。
“秦夫人又帶着小夫人來了，您二位的感情可真好。”銷售察言觀色。
秦霜莞爾一笑，“這次就是來給她買衣服的。”秦霜指着榮景寧說：“按照她的身材找一些，要美豔性感的。”
“好的夫人，您稍等。”
銷售對這些高端客戶的身材都是熟記于心，秦霜這麽一吩咐，她再掃上一眼，心裏就有數了。
只是奇怪這位小夫人性情溫婉柔和，氣質也是清風徐來弱柳扶風。以往穿衣打扮都是溫婉雅致的，這次突然要性感的……
銷售腦筋一轉，突然就明白了。
榮景寧不奇怪秦霜給她買衣服，卻不明白秦霜為什麽要給她買性感的衣服，“媽，性感的就不要了吧，我穿不慣……”
秦霜自己看中了一條黑色的綢緞長裙，銷售找了合适的尺碼帶着她去試衣間試穿。榮景寧跟着，聽隔間後秦霜說：“年輕人多嘗試一下，沒什麽不好。”
換上裙子出來，在鏡前前後端詳，榮景寧贊道：“小魚尾設計還挺好看的，帶着點俏皮，又不失端莊。”
秦霜前後看看，也覺得滿意。又挑了幾件衣服試穿，都比較合心意。銷售一看兩位夫人的表情，就知道這個月的提成是少不了，嘴角掩不住的笑。
給榮景寧準備衣服的銷售回來，拉着一個劃動的貨架，足有二十幾件衣服，一眼掃過去布料少的有些可憐。
榮景寧臉都熱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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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拍拍她的肩膀，“去試試。”
“這實在太……”
秦霜看她，眼神柔和卻不容置疑。無論榮景寧怎麽掙紮都無濟于事，最後只得去了。
等她換上出來，秦霜還有在場的銷售眼睛募地亮了。
銷售有些語無倫次：“小夫人身材太好了，這衣服穿的真是……”銷售本想說“人間尤物”，又怕這些貴婦人不喜歡這種形容，改口說：“真的是玲珑有致，太美了。”
榮景寧膚白，面容是柔和婉約的美。圓眼，濃睫，我見猶憐。妝容向來素淡，黑發，雪膚，顯得楚楚動人。
她平時穿着保守雅致，看着瘦弱，竟不知衣物掩蓋下的身姿如此纖秾有致。
幾人的視線太過濃烈，榮景寧愈發手足無措。一手捂着過于暴露的胸口，一手拉扯過短的裙擺，“媽，這……能行嗎？”
“怎麽不行？”秦霜反問：“再試幾件。”
榮景寧一連試了幾件，每次出來都讓人移不開視線。秦霜最後大手一揮，也不試了，通通打包。
榮景寧這一口氣還沒松，就被秦霜要求直接穿着那件黑色的吊帶連衣裙。
一件很簡約的款式，不該露的一點都沒露，可就是被榮景寧的身材稱的讓人想入非非。榮景寧不自在，終于還是問秦霜：“媽，怎麽突然給我買這種衣服？”
“你有沒有想過，榮景顏回來以後，會是什麽樣？”
榮景寧一窒，榮景顏回來？
她沒想過，或者說，她不敢想。
榮景顏離開的太突然，榮景寧從當時大家的反應猜測，即使是她最親近的譚林碧和榮景臨都不知道內情。
婚後幾個月，兩家也沒少派人去找，都杳無音信。消失的如此徹底，可見榮景顏也是有意為之。想通了這一點，兩家找人的心思就都淡了。
那期間，榮景寧很不安寧。害怕榮景顏一回來，她和譚林碧的婚姻就變成一場空。
漸漸的，就不想了，麻痹自己榮景顏不會回來。也暗示自己，在她回來前就會抓住譚林碧的心。
如今秦霜這一問，戳破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懼。
對于榮景顏逃婚，譚林碧到底是怎麽想的？是恨她，還是仍然愛她？
對她呢？譚林碧有沒有愛上自己？如果榮景顏回來，譚林碧會選擇誰？
榮景寧暗淡的臉色都被秦霜瞧在眼裏，她又問：“榮家還沒有榮景顏的消息麽？”
榮景寧搖頭，“我不知道。”
秦霜勾了勾唇角，“也是，就算有，也沒人會告訴你。”
“媽……對不起。”
“你說什麽對不起？是你逃婚？還是你背信棄義，在聯姻後背刺譚家？”秦霜情緒有些激蕩。
榮景寧握住秦霜的手，秦霜慢慢撫平情緒，問：“你愛林碧嗎？”
榮景寧垂下頭，輕聲應了一聲，“愛。”
秦霜拍拍她的手，“你和林碧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應該了解他的性子。他內心很柔軟，很善良。可是景顏逃婚了，他爸爸……”
提到譚文耀，秦霜有些哽咽。緩了一會兒才說：“他爸爸死了，留下一個日落西山的企業給他，而他一直信賴的榮家卻選擇這個時機搶奪譚家業務——”
“媽，我知道，我都知道。”
也正因為知道，榮景寧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她看不慣榮家的做法，可她到底是榮家人，這一點無法改變。
“但你要記住，那些恩怨都是商業上的，你現在和我們才是一家人。你愛林碧，就得去争取。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不會無動于衷。”
至此，榮景寧總算明白了秦霜的苦心。
她一點就通，路過一家男裝店時，便拉着秦霜進去。
譚林碧的衣服通常是品牌方按季往家裏送，但是妻子親自挑選的又要另當別論。
譚林碧的身材她清楚，精挑細選了兩套衣服，從外衣到襯衣都囊括在內。畢竟從小在豪門長大，眼光足夠，秦霜看了也覺得滿意。
挑袖扣時，撞見熟人——榮景臨的秘書劉寧。
劉寧一眼看到她，走過來恭謹地同兩人打招呼。視線滑過榮景寧的打扮時，心裏詫異又吃驚，她還是第一次見榮景寧這種打扮，真招人啊。
“你這是？”榮景寧問。
劉寧手上拎着大袋小袋十多個袋子，一掃品牌都是男裝。
劉寧言簡意赅：“給小榮總買的。”
榮景寧瞬間就明白了。榮景臨今天三十歲，比她大了四歲。長相比起譚林碧不遑多讓，能力又出衆，多少女人趨之若鹜。
可不見他有半點心思，對女人完全絕緣。以至于個人生活的這些瑣事，通通由劉寧這個秘書包辦。
榮景寧對這個大哥一直是敬重又畏懼，但既然碰到，她也不好空着手。正好在給譚林碧挑選袖扣，便一個品牌挑了兩個款式。
銀色的圓形袖扣雅致溫和，留給譚林碧。黑色的方形袖扣淩厲沉穩，更适合榮景臨的氣質。她叫人包好讓劉寧一并拿給榮景臨。
多的她不敢送，怕送了榮景臨也不喜歡，徒增厭惡。
劉寧回到公司，對這個精致的盒子左右為難。榮景臨不喜歡這個妹妹，全公司上下有目共睹。
因此，進去送衣服給榮景臨時，劉寧顯得格外警惕。榮景臨沒有多說什麽，讓她把衣服送到車上，下班時司機會一并帶回家。
劉寧猶疑着不走，最後咬咬牙，還是把盒子拿出來放到榮景臨面前。
榮景臨看她，以前有秘書向他獻過殷勤，都被他開掉了，劉寧一直本分才被他留到現在。
看到他不悅的神情，劉寧忙解釋：“不是您想的那樣，是榮副總……是大小姐送的。”
“榮景寧？”
榮景臨擰眉，打開盒子看到裏面一對黑色寶石袖扣，捏在手間把玩，神情讓劉寧捉摸不透。
劉寧老老實實地把在商場撞見榮景寧和譚家夫人的經過說了，榮景臨聽了漫不經心地問：“她都買了什麽？”
“遇見大小姐時，她在男裝店。看助理拎的袋子，之前應該也買了不少。”
“男裝？”榮景臨冷哼一聲，劉寧心下緊張，“她都買什麽了？”
“一些衣服吧。挺性感，不是挺好看的。”
榮景臨擰眉。等了一會兒，才說：“行了，你出去吧。”
劉寧如蒙大赦，轉身就跑了。
榮景臨看着手上的袖扣，眼睛冒着絲絲寒氣，最後往盒子裏一扔，扔到抽屜裏。
回到家，榮景寧翻看新買的衣服，心裏有些羞，又隐隐帶着期待。
躍躍欲試地想要打給譚林碧，一看時間才下午兩點，正是上班時間，只能作罷。百無聊賴間翻看朋友圈，看到榮景亦和同學的自拍照，順手點了個贊。
沒一會兒，榮景亦直接打電話過來。
“姐，你幹嘛呢？”
“沒什麽事，你沒課嗎？”
“這節沒課，你明天有空嗎？”
榮景寧想了想，“上午有網課，下午有空，怎麽了？”
“那正好，你下午來我學校吧，我下午打籃球賽。”榮景亦的聲音聽上去很雀躍，“決賽。”
“這麽厲害？那我一定過去。”
榮景亦是榮家最小的孩子，今年剛大二，比她小了整整四歲。榮景寧看着他長大，他待榮景寧也親近，姐弟倆關系相比和榮景臨要好很多。
次日，榮景寧打車去榮景亦的學校。途中，前方車輛出了連環車禍，把整條路堵得一塌糊塗。等她趕到學校時，籃球賽已經進入尾聲。
榮景寧從人群中費力擠到前排，身上出了不少汗，輕易就看到了長相很惹眼的榮景亦。
他和榮景臨有五分相像。因為年輕，比榮景臨多了些少年氣，飛揚灑脫。
榮景寧看榮景亦進了最後兩個球，一個跳投，一個三分，比賽正式結束。榮景亦所在的隊贏了對手二十多分。
籃球場上一群年輕人互相又是握手，又是擁抱，吵吵鬧鬧地往看臺上走，意氣風發。榮景寧都不由得跟着雀躍。
榮景亦看到榮景寧，撇下幾人就跑了過來，人群的目光跟着他一起聚焦在榮景寧身上。
“我以為你不來了。”
榮景亦一邊埋怨，一邊拿了礦泉水擰開遞給榮景寧。
榮景寧喝了水，嗓子舒服好多，這才解釋：“路上出車禍了，塞車塞了好半天。”
“車禍？”榮景亦急了，握着榮景寧的肩膀左看右看，“傷到哪裏了？”
榮景亦力氣大，榮景寧被他晃得頭暈，“不是我出車禍，是別人……別晃，晃暈了。”
“吓我一跳。”榮景亦這才放心。
打球的隊友跟了過來，看見溫柔可人的榮景寧，眼睛都直了。
“太不夠意思了，什麽時候找的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榮景亦笑，“別鬧，什麽女朋友。”去看榮景寧，榮景寧也覺得好笑。
榮景寧是圓眼，一笑起來，有些微彎，猶如梨花綻放，沉靜柔美的氣質上多了些俏皮。
趙軍平時和榮景亦玩的好，不依不饒地追問他和榮景寧的關系，這麽柔美清純的美人在學校都不容易見到了。
他越問，榮景亦越不說，吊足了他胃口。
榮景寧看他們鬧得歡，打斷道：“好了，別鬧了，我是她姐。”
幾人都不信，趙軍在兩人臉上看來看去，“不可能，一點都不像。”
榮景亦敲他的頭，“別胡說，我親姐。”
趙軍這才作罷，嚷嚷着幾人和榮景寧一起合影。一群校園裏的男孩子笑的龇牙咧嘴，熱烈張揚，襯的中間淺笑的榮景寧淡雅溫柔。
幾個年輕人還要纏着榮景寧一起玩，被榮景亦一腳一個踹開，自己帶着榮景寧在校園裏逛。
兩人超高的顏值惹得不少人明裏暗裏的看，讓他們覺得很有趣。
逛的差不多，正要去吃飯的路上，電話響了，竟然是譚林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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