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住宿(修)

身形颀長但沒謝嶼這麽高,冷着臉,不怎麽講話,其實非常符合傅遲的形象。

傅遲雖然出身不錯,但從沒仗着家裏有錢搞叛逆,往常只有兩個愛好。

一,和林秋宿一起玩。

二,在傅遲看來,沒有哪個青春期男生能抗拒扮酷。

由于與朋友共處時,傅遲很難耍帥,嘗試過擺高冷架子,卻從沒有成功堅持超過兩分鐘……

所以第二個愛好盡管令自己欲罷不能,但只有在他獨處時才能實現。

附近有一群學生在吵鬧,引得不少人循聲張望,場面非常熱鬧。

而他單手插兜,似乎全然不關心,拽得與畫面格格不入,裝了好大一個逼。

然後他認真偷聽半天,覺得那群人說的內容太無聊,随即把注意力放回了朝自己走來的林秋宿身上。

——沒錯,林秋宿在糾結中,鼓氣勇氣選擇了面對現實。

畢竟最壞的巧合已經發生,事已至此,總不能假裝不認識竹馬吧?

而且正如謝嶼所說,自己和謝嶼又不是見不得光的關系!

于是,林秋宿打完飯菜之後,就佯裝鎮定地走向了等候已久的傅遲,還故作自然地說了句“這麽巧呀”。

“我還準備等下和你聯系呢。”林秋宿解釋,“今天是我哥上司送我來的,順帶請他吃中飯……”

謝嶼跟在林秋宿身後,朝傅遲淡淡地笑了下。

傅遲打量這個比自己高、臉長得帥、看着也挺拽的青年,默默抿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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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內心堤防指數的最高分值是一百的話,此刻測量表在傅遲身上使用一下,大概已經剎那間破百失靈。

“他就是謝嶼?林觀清的上司?”傅遲應着林秋宿的介紹。

他扭過頭,彬彬有禮地與謝嶼道謝:“有勞你周末送小秋來學校。”

以常理來看,上司照顧下屬的弟弟,總是有點奇怪,傅遲想着,暗落落地瞥了謝嶼一眼。

謝嶼似是看破了傅遲的念頭,慢條斯理地開口。

“沒關系,最近朝夕相處,我早就和小秋是朋友了,送朋友一趟沒什麽麻煩。”

傅遲說:“哦,之前閑聊的時候,我有聽小秋提過你……”

談到這個,他感嘆:“林觀清太不靠譜了吧?害得你們被迫住一起,好在現在開學了。”

字裏行間充滿了同情,以及暗落落的劃分親疏界限,将林秋宿撥到了自己這邊。

“還好,也沒有太被迫,小秋昨晚想到開學要搬家,失眠到大半夜。”

謝嶼回複完,狀似體貼地安慰:“他在我這兒很樂在其中的,不用多擔心。”

林秋宿:?

這是在當面造什麽謠?

自己只不過迎接開學心潮澎湃,在床上翻滾了太多回,害得肚子餓了,半夜爬起來吃蛋糕而已!

傅遲聞言捏緊了餐盤,不由看向林秋宿。

夾在中間的林秋宿怔了怔,無辜地朝他眨眨眼睛,終究沒有拆謝嶼的臺。

之後林秋宿找到空位,謝嶼坐到了他的身邊,傅遲則安靜地在他的正對面落座。

這樣頗有一種被審判的架勢,教林秋宿不自禁往旁邊瞄了眼。

謝嶼神色淡淡,毫無被當場抓包的窘迫,還朝林秋宿燦爛地笑了一下。

完全就是在袖手旁觀看好戲!

林秋宿咬牙切齒,馬上瞪了謝嶼一眼。

對面,傅遲見這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互遞眼神,情緒有些微妙地出聲。

“小秋,你這三個月過得開不開心?”

他補充:“你看上去和這位謝先生相處得不錯。”

謝嶼說:“同學,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

怕傅遲有負擔,他還說:“之前小秋說過你比他大了半歲,那就是和我差三歲,用不着尊稱。”

傅遲一開始就琢磨着貌似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又講不上來,被這麽一說,突然有了頭緒。

看到謝嶼的時候,他就疑惑,這個人真的是林觀清的上司?

之前在倫敦,他單方面與林觀清打了照面,對方氣場強勢沉穩,且能很明顯地讓自己感覺到閱歷上的差距。

然而謝嶼卻全然不同。

不是對方有多麽親和,但謝嶼給人的距離感,來自于他棱角分明鋒芒畢露,而非任何世事打磨過的沉澱。

現在得知了謝嶼的年齡,傅遲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還以為林觀清的上司只是看上去很年輕而已,居然真的比林觀清年紀小了三四歲?!

怎麽會這樣啊??

不用傅遲提問,謝嶼就說:“我讀書早,跳過幾次級,同齡人應該還在當你們剛應屆畢業的學長。”

原來不是林觀清太廢柴,而是眼前人太恐怖……

天啊,那林秋宿落在這個男人手裏,豈不是被穩穩拿捏?

傅遲想到這兒,右手握緊筷子,一點一點地戳盤子裏的白米飯。

幾顆飯粒噴香飽滿,被筷尖戳得稀爛,被撥到旁邊去,再慢吞吞地摁住了攪弄兩圈。

“這樣啊。”傅遲說,“其實小秋去滬市的時候,我特別不放心,和他從小到大沒分開那麽久過。”

被咽下的後半句話是,生怕自己的好朋友在不留神時,就被突然冒出來的其他人拐跑了。

不止愛情具有強烈的獨占欲,一段穩定長久的友情也容易發展出排他性。

盡管傅遲沒有幼稚到幹涉林秋宿的正常交友,但謝嶼的出現,讓他有種別扭的不安。

而林秋宿完全不知道傅遲的小心思,輕快地回應。

“嗯嗯,但我們不是很快見面了嘛!”

他低頭吃紅燒雞翅,感覺味道不錯,下意識打算給謝嶼夾了一點。

就在筷子挪向謝嶼的那瞬間,林秋宿察覺到傅遲注視着雞翅的視線,登時心想不好。

動作硬生生在中途扭轉了九十度,眼見就要放在傅遲的飯菜上,耳邊傳來謝嶼短促的一聲嗤笑。

林秋宿:“……”

你們要我怎麽樣啊!

眼前場面實在是左右為難,未免對自己太殘忍,林秋宿眼睛一閉心裏一橫……

自己把繞了圈的雞翅吃掉了!

“你們想吃就來夾哦,我就不塞給你們了。”林秋宿硬着頭皮說。

傅遲給林秋宿夾了兩片酸菜魚,說:“有個室友前天就到了,我們買了點公共用品,等下拉個群AA。”

“他到得這麽早嗎?”林秋宿驚訝。

傅遲說:“他要參加開學典禮的演奏活動,這幾天在彩排。”

兩人這麽說着,林秋宿餐盤裏又多出了幾塊番茄炒蛋。

這道菜放在食堂可以直接當素菜看待,難為謝嶼在一堆番茄裏,能挑出比較大的蛋塊。

林秋宿垂眼瞧了下,感覺這畫面有點熟悉,好像之前在某飯店包廂也上演過類似情節。

但好在食堂的菜量少,限制了面前這兩人的發揮,林秋宿逃過一劫。

不過,當他與謝嶼、傅遲一同踏進超市,生存難度猛地升級了!

本來風平浪靜,有些東西買起來方便,沒被打包帶過來,被自己列在備忘錄裏,去寝室附近的便利店采購。

林秋宿往購物籃裏放了洗衣液、抽紙巾和沐浴露,順着結賬的隊伍來到了零食區。

傅遲率先詢問:“你不是愛吃原味薯片嗎?要不要買點?”

林秋宿同意:“好啊,拿兩包吧。”

謝嶼說:“看你最近經常吃燒烤味的,吃膩了麽?”

林秋宿糾結:“一包原味一包燒烤好了。”

在林秋宿準備換薯片時,傅遲神色複雜地瞥了謝嶼一眼。

這個眼神被翻譯一下的話,大概可以理解為:

“究竟是你這個短暫相處三個月的男人更懂林秋宿,還是我這個朝夕共處十多年的竹馬更懂林秋宿?”

注視持續了半秒不到,傅遲望向了具有最終決定權的好朋友。

“燒烤味有那麽多沒賣出去的存貨,一看就知道很容易吃膩吧?”傅遲道。

林秋宿:?

謝嶼笑了下:“可十年八年的,總吃同個口味也不行啊,有時候突然換一下,新鮮勁能有很久。”

林秋宿:??

總感覺某個人講話不僅有挑釁意味,甚至開始有言外之意了?!

救命啊,快讓自己離開這家超市吧!!

他不敢擅自吱聲,求助般看向效率緩慢的收銀臺,祈禱着能快點離開這一片處處充滿了雷區的地方。

可惜沒能挪動幾米,傅遲又開始講話。

“記得你早飯喜歡吃面包,我看到前面貨架上有,好像是剛補了貨。”傅遲踮了踮腳尖。

随後他建議:“你買一袋明天吃?省得再來一趟了,最近超市會很擠。”

謝嶼好奇:“林秋宿之前真的是喜歡吃面包,而不是為了節約時間多做題嗎?”

不僅如此,謝嶼翹起嘴角,朝着林秋宿講話。

“诶,我沒有不建議你買,只是覺得吃面包營養不好。”

然後他還嫌不夠,慢悠悠地補充。

“不過可能是我管太多了,我們這才認識多久,也不了解你以前是什麽狀況,确實你自己喜歡就好。”

面對謝嶼看似貼心實則惡劣的微笑,林秋宿堪堪壓抑住了扶額的沖動。

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個人能茶裏茶氣的?!

“最近剛開學,我們嘗嘗食堂的早飯吧?我也想和你在F大到處走走。”

林秋宿如此試探着傅遲的态度,見對方沒有反對,松了一口氣。

接着,他從旁邊抽了三袋果凍,丢進不知不覺滿滿當當的購物籃裏。

謝嶼随之被分散注意力,以他對林秋宿近來的認知,這些果凍八成會在兩天內被掃空。

他忍不住提醒:“總吃這個對胃不好。”

林秋宿怔了怔,想想也是,近期有一點沒節制了。

他伸手打算把東西放回去,剛碰到包裝袋,同行的另一個夥伴就進行了阻撓。

傅遲輕笑:“喂,小秋你這套十八歲的消化器官,就多吃幾顆果凍,再壞能壞到哪裏去啊?”

風暴眼裏的林秋宿:“。”

這兩個人似乎基于“誰更了解林秋宿”産生了對峙,誰也不肯妥協,誰都想獲得認可。

林秋宿心力憔悴,心說自己好像不是什麽特別挑剔的人,薯片是哪個口味,果凍吃與不吃,其實無所謂。

好不容易離開超市這個是非之地,他來到寝室,有種解脫的感覺。

傅遲幫忙拎了一袋行李,放在屋內的過道上,再将寝室鑰匙遞給林秋宿。

他剛被同學詢問有沒有空搬書,現在要趕過去,讓林秋宿慢慢在這裏收拾東西。

林秋宿說:“我到時候來陪你一起?”

“應該沒多少,用不着那麽多人。”傅遲說。

他仔細囑咐:“等下不方便套被子的話,先放在床上,晚上我回來了幫你。”

被忽視的謝嶼:?

而傅遲走前也頓了頓,用餘光重新掃視了一遍俊秀的青年。

顯而易見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沒有任何一處能讓自己相信,對方可以在家務活上出力,而不是給林秋宿搗亂。

看來最終還是自己略勝一籌,對林秋宿更加重要。

思及此,響了半天危機警報的傅遲終于雀躍起來,以優勝者的姿态将寝室讓給了二人。

這間屋子是上床下桌的布局,附帶了放行李箱的儲物間,以及小型的衣帽櫃。

陽臺上有個迷你水池,夠一個人使用,洗手間和浴室則做到了簡單的幹濕分離。

整體的面積還沒有謝家客卧大,但勝在布局精巧,盡力地折疊了使用空間。

并且另外兩位室友已經整理好行李,收拾得十分幹淨,所以看上去不是非常局促,至少出乎意料的清爽。

林秋宿看了一圈,再發現謝嶼靠在床鋪的扶梯前,皺着眉頭盯手機。

謝嶼極少會露出這樣認真又茫然的表情,似乎屏幕裏的內容非常棘手,超出了他的基本認知。

“你有工作?”林秋宿問。

謝嶼說:“沒,我在看套被子的教程。”

林秋宿:“。”

在林秋宿的耐心指揮下,沒有麻煩傅遲事後支援,兩個人當場成功搞定了被套。

林秋宿東西不多,很快就全部弄好,再将超市買的飲料分給謝嶼一罐。

因為嫌拎起來太沉了,林秋宿剛才只買了兩罐,準備之後再補充。

謝嶼注意到這點後,揶揄:“對我這麽好?你把剩下的飲料給我了,傅遲會不會跟你鬧脾氣啊?”

林秋宿欲言又止,再說:“我覺得你最近洗澡的時候該小心點。”

謝嶼疑惑:“為什麽?”

“綠茶溶于水,怕你直接被沖沒了。”

林秋宿解答着,又親昵地湊過去,拉了下謝嶼的衣角。

“我上午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算是臨別禮物?你回家就可以看到啦。”

謝嶼說:“能劇透麽?”

“這是來自小林同學的良苦用心,擔憂你一個人太孤單,在家也容易害怕,所以特意布置了一下。”林秋宿說。

謝嶼聽着他的描述,總有不祥的預感:“……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林秋宿說:“你在想什麽呢?我才沒有這麽做!”

他還教育謝嶼:“從本質上脫離單身群體要靠自己努力,別人幫不上你的忙。”

謝嶼喝了口飲料,淡淡道:“你沒做就好。”

“诶,不過我說,現在我這個拖油瓶也搬出來了,不是随時都方便邀請別人來約會或者做客嗎?”

林秋宿分析着,別扭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尖。

“家裏的雙人用品都有別人現成送的,那什麽,你就是……也可以抽空考慮一下?”

他從沒有催促過別人談戀愛,連起哄和調侃都很少。

當前話題都跨越到都市情感欄目了,他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這一層面,提一嘴也很正常。

可是面對着謝嶼,他講出來後,卻莫名覺得很別扭。

就在林秋宿心裏七上八下,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唐突,想要用道歉來掀篇的時候。

謝嶼撩起眼簾,漆黑的眼睛望向他,慢慢地笑了聲。

謝嶼打趣:“雙人用品不是有你的一份麽?怎麽能占用小林同學的東西,有點不好吧?”

林秋宿愣了一下,原來自己都擁有了獨屬于自己的事物?

這對于常年寄人籬下的少年來說,實在很新鮮。

因為以前在叔叔家接觸到的一切東西,使用時往往要看別人的眼色,自己沒有對此表達好惡的權利,也沒有資格挑選。

至于他藏不住的必須帶回家的東西,學校分發的文具獎品,或者朋友贈予的心意禮物,進門的那刻就注定要與人分享。

但在謝嶼這裏,當事物打上了林秋宿的烙印,林秋宿就可以永遠自由地選擇珍惜或者棄置。

即便他不再需要,即便他無意領取,也被默認地、縱容地歸他所有。

“再說了。”謝嶼散漫地出聲,“人家過來一參觀,發現廚房三個燈泡壞了倆,豈不是當場就走。”

林秋宿回過神來,嘟囔:“不會的。”

這麽喃喃着,他還改了主意,态度頗為霸道,黏在謝嶼旁邊确認。

“那我的東西不會被別人碰?真的假的啊,可是我也不用?就這樣放着不動也可以嗎?”

他好像剛獲得心儀玩具的某類幼獸,察覺到此物僅供自己取樂,就想一遍遍去碰,碰不到就要一遍遍地确認主權。

這種堅持實在是很稚氣,但謝嶼似乎被鬧得沒有辦法,還慣着他,給出了回應。

“我這裏吃灰的東西還少?”謝嶼反問。

林秋宿很滿意他這次的答複,眼睛亮晶晶的,舉起飲料與謝嶼碰了個杯。

由于提到了臨別禮物,又沒透露更多詳細信息,謝嶼猜了半天,沒有琢磨出來林秋宿到底會準備什麽東西。

和上次赴約趙居竹的生日會差不多,類似于自己做了一瓶DIY的香水?

可是根據林秋宿提及時的反應,貌似還要更隆重一些。

謝嶼從F大出來後,本來想直接回家一探究竟,但被工作上的瑣事絆住,不得不往公司繞了一趟。

新的主策劃不是他指定,總辦從穗城調來了人,白天開了商讨會議,讓謝嶼來聽個收尾。

“Island,久仰。”來人哈哈大笑,舉手投足非常圓滑。

他寒暄:“我這些年一直在做FPS游戲,也是《燎夜》的開服玩家,很喜歡你們組的風格,沒想到有機會能參與開發。”

聽到對方這麽客套,謝嶼差點以為自己進的不是互聯網公司,而是老牌企業外出談生意的推拉現場。

謝嶼簡潔地說:“謝了,你是?”

部門助理做了基本的人員介紹,這位生面孔叫做唐律然,按照從業履歷來講,是一位游戲圈的大前輩。

在助理介紹謝嶼的時候,唐律然打斷:“雖然Island不認識我,但我對他很熟了,就是有點意外,居然真的這麽年輕!”

他再恭維:“不過想想也是,天才嘛,讀書的時候拔尖,進了職場也冒頭快。聽說你今天有事,那我來的真是不巧,是不是打擾了你和對象約會?”

短短幾句話,從公事到私事,全都扯了進來。

謝嶼冷淡道:“送弟弟開學而已。”

“噢,在本市讀大學,還要特意送啊?那你可真疼你弟弟。”唐律然順着說。

沒打算和對方聊家常,謝嶼只是勾了勾嘴角,一聲都不吭。

助理察覺謝嶼表情平靜,不怎麽想搭理別人的攀談,很快插嘴進來,将重點引到了正事上。

漫長的會議裏,大半時間都是唐律然發揮過人口才,大聊特聊接下來的自我規劃。

俗稱向領導畫大餅。

等到謝嶼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公寓裏安靜得出奇。

明明林秋宿前腳剛離開,後腳自己就好像回到了三個月前的狀态。

他擡手打開玄關處的燈光,忽地察覺到有哪裏發生了變化,随即将屋內的燈全都打開了一遍。

——每一盞都被成功點亮了。

其實謝嶼遲遲拖着不肯修電燈泡,除了平時用不上那麽多燈,還有別的原因。

這些是設計師們根據裝修出圖,特意獨家定做的款式,所以它們一個個外形美觀,且造價格外高昂。

但由于不是流水線生産,導致沒有現成的可替換零件,成本用料和制作工藝又極其離譜,教普通的維修方不敢接單。

以至于它們需要修理的時候,必須漂洋過海地回到原有設計師手上。

當然,這件事也有很直截了當的解決辦法,就是幹脆摘下來,連燈泡帶殼子全都換掉。

聰明的小林同學在告別這棟房子時,就是這麽做了。

不過他沒有太過草率,還很上心地對其特意進行了篩選,換上去的燈多種多樣。

謝嶼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仰起脖子瞧着廚房的燈,被刺眼的光一照,眯起了狹長的眼睛。

他心想,就算商場裏沒有其他款式了……

為了能夠別出心裁,也不應該用夜店的球形、激光、旋轉、七彩氛圍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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