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酒

“小美人,你直愣愣地看什麽?”調酒師笑着問,“不會這樣就喝醉了吧?!”

她見林秋宿好似靈魂出竅,一頭霧水地伸出胳膊,在林秋宿眼前上下擺動了兩個來回。

林秋宿剛才喝了大半杯的烈酒,被辣得嗓子難受,眼前也浮着水霧,泛紅的眼尾看起來很可憐也很誘人。

周圍不少人在暗中打量他,低聲議論着他,但他好像全然沒發現。

此刻外人眼裏,他是不将嘈雜放在眼裏,氣質清新出塵,在迷亂的景象中純淨得格格不入。

實際上小林同學裝逼失敗,在當場無聲崩潰。

立了一個刻苦的小可憐人設,還沒保持多久,直接被對方當面戳破,林秋宿受不了這個挫折。

随後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強自鎮定地轉回了吧臺。

他滿臉不可思議,慢吞吞地說:“我可能出現幻覺了。”

調酒師納悶:“你是嘗了雞尾酒,不是嗑i藥,也沒瞎吃菌菇,怎麽會這樣?”

林秋宿被斷絕退路,幹脆趴在吧臺邊,把整張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裏。

調酒師以為他身體不舒服,想去摸一下他的額頭看看體溫,但被其他動靜轉移了注意力。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膚色偏淺指節修長,手背上有隐約凸起的青色筋絡,腕間佩戴了鉑金款式的百達翡麗表。

它輕輕地搭在林秋宿身側的桌沿上,幾乎是瞬間,調酒師明顯感覺得到,幾個正在擦拭酒杯的同事也看向了這邊。

綠漆的表盤和金質的時标很顯眼,手也非常好看,但大家被吸引而來的重點并不是這些原因。

而是這雙手的主人擁有很特別的氣場,只要他一出現,即便沒有聲張,別人就能察覺到他強烈的存在感,輕輕松松地得到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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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鋒芒凜冽的氣場甚至暫時蓋過了他出挑的相貌,調酒師足足愣了兩秒左右,才開始感慨這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這是哪個學校的小同學?”謝嶼沒有在旁邊的高腳凳坐下,而是倚靠在林秋宿身邊的吧臺前。

他說話時還微微前傾,與林秋宿離得不近不遠,手指在桌上漫不經心地敲了兩下。

這種姿态風度得體,卻給人一種侵占領地的氛圍感,好像少年就這麽被他圈了起來。

那些落在林秋宿身上的注視明顯少了一些,有些不滿地望向謝嶼,卻沒得到對方的任何回應,連個眼神都沒有。

謝嶼只是饒有興致地看着林秋宿,見林秋宿真的準備裝暈到底,還頗具挑釁性地一笑。

“看來攻克微積分的途中遇到了一點意外打擊,害得同學這麽痛苦,頭都擡不起來了。”他感嘆。

林秋宿:“……”

這個人真讨厭!

不過他任由謝嶼找茬,就是不肯理睬。

這架勢是準備硬扛到底,等謝嶼沒了逗趣的耐心,要人自動離開。

可謝嶼沒有要走的意思,語氣更加溫柔,也更加讓林秋宿覺得嘴欠。

“真的不理我啊?聽說探尋真理的這條路很孤獨,哥哥也是想替你排解一下,兩個聊一聊總比你獨自憋着好。”

這人是把林秋宿發的消息內容記得清清楚楚,搞得林秋宿此刻非常想找條縫,鑽進去了就再也不出來。

林秋宿心想,誰有你這麽煩人的哥哥了?

我哥要是知道你在夜店這麽拿我作樂,肯定揍你一頓!

“好吧,我其實沒那麽樂于助人。”謝嶼慢條斯理地說,手指還戳了戳林秋宿的胳膊。

他再道:“我就是想搭讪你,這樣可不可以?”

林秋宿依舊不擡頭,但細微地挪了挪胳膊,右手食指指甲輕輕刮過桌面,有點忍不住想開口。

可惜在自己回答之前,有外人搶先一步,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你和小林認識麽?”調酒師撩了下波浪卷的長發,出聲詢問。

她笑着說:“他同學還在舞池裏呢,我可不能讓你把人帶走,他朋友如果沒接到人,跟我算賬怎麽辦?”

盡管林秋宿和謝嶼看樣子認識,但調酒師不敢确定,擔心鬧出事情。

想到這兒,她看着桌上已經見底的酒杯,補充:“而且我和這弟弟做過保證,肯定不讓他被野男人帶走。”

林秋宿原先很确定自己頂多不太舒服,遠遠沒有醉到迷糊。

聽到調酒師說出自己毫無印象的三字詞彙,他不由恍惚,難道真的喝多了?

如果他堅定一點的話,會回憶起調酒師最開始明明說的是壞人,然而他現在腦子裏一團亂,懵懵懂懂地沒提出質疑。

謝嶼被扣上了“野男人”這頂大帽子,見林秋宿還能忍着不替自己解釋,随即嗤笑了聲。

“當然咯,帥哥你長得蠻符合我閨蜜口味,說不定可以順利帶另外一個人。”調酒師打趣。

林秋宿:?

“怎麽好像聽到有人喊我?”随即有聲音在耳畔響起。

被稱呼為閨蜜的是個男人,嗓音偏向成熟,又透露着林秋宿陌生的、妩媚勾人的風情。

“不過你這次說得沒錯,算是懂了我的審美。”他道,“帥哥一過來我就在打量啦。”

林秋宿:??

長發調酒師回應:“我覺得這個不算懂你審美,只是客觀地覺得,gay圈天菜應該長這樣。”

林秋宿:???

天哪,最近自己身上是裝了什麽吸鐵石麽,為什麽可以接二連三遇到gay啊?

但他這時候顧不上震驚,只聽到那位突然殺出來的調酒師又開口。

“是喔,可是天菜一般行程很滿吧?”他道,“今晚能有留給新人的空檔嗎?”

他說得熱情又主動,态度則非常大方,好像在談論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并不值得自己臉紅心跳。

同時他也覺得這麽近乎露骨地詢問,對于謝嶼來說也很正常,肯定算不上驚訝。

而謝嶼确實反應平淡,很多次自己來到類似的場合中,經常少不了被攀談。

有的因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逢場作戲借機讨好,有的因為喜歡他的光鮮皮囊,随性發揮試探态度。

謝嶼疲于應付這類事情,拒絕得太冷漠了不夠體面,用詞偏向委婉又容易惹人糾纏。

然而這次沒等他想辦法推拒,身旁的林秋宿慢吞吞地直起身。

“哥哥,你要是抛下我一個人走了,我就告訴家長,在你背後說你的壞話!”他悶悶不樂地威脅着。

不光如此,林秋宿還握住謝嶼的手腕。

他強烈要求:“而且你今晚跟着其他人厮混,我怎麽辦?要去必須一起去!”

他以為多出一個胡攪蠻纏的電燈泡,對面肯定會打退堂鼓。

但在看清楚林秋宿那張臉後,那位男性調酒師驚喜道:“好啊好啊,你們一起來啊!”

林秋宿一時竟不知道該震驚還是該疑惑:“……”

“這位漂亮弟弟,我剛換班上崗,之前都沒注意到你。”那人解釋。

他再細聲抱怨:“好端端的幹嘛一直趴着啊?剛才我以為你喝得不清醒了呢。”

林秋宿:“…………”

本來林秋宿故意兇巴巴的,裝出一副讓人避之不及的樣子,想讓這人知難而退。

不料被對方三言兩語地說完,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躲在謝嶼後面難為情。

謝嶼扶住身體不禁發晃的林秋宿,說:“他喝多了不舒服,我們不繼續打擾了。”

擔心林秋宿學校裏的朋友回頭找人,謝嶼多講了一嘴。

“我會聯系好他的同學,你們要是有問題,可以直接找孫總。”

謝嶼提到的是酒吧合夥人之一,也是之前來門口迎接自己的經理,在這裏工作的都清楚這個名字。

這麽交代完,他帶着林秋宿上樓。

林秋宿以為謝嶼肯定會把自己抓出去嚴厲審問,沒想到謝嶼往樓上的包廂走,不禁“咦”了聲。

謝嶼說:“趙居竹給我點了碗面,都快涼了,他在手機上催了我大概三百條。”

林秋宿暈乎乎地說:“你來酒吧吃夜宵?”

“那是我的晚飯,我之前是真的在加班。”謝嶼道。

林秋宿不甘示弱:“那我也真的去圖書館了!”

他步伐不穩,沒辦法走太快,謝嶼特意放慢了腳步,兩個人一起走到趙居竹開的包廂。

今晚趙居竹約的都是熟人,有一大半去過郊外別墅裏辦的生日宴會,對林秋宿有點眼熟,能叫得出名字。

“這不是小秋嘛!”趙居竹說,“孫總跟我開玩笑,說謝嶼搞豔遇去了,合着是和你邂逅啊?”

謝嶼很謙虛地否認:“可別亂說,他晾了我半天,這屬于我倒貼。”

林秋宿掙紮道:“你突然冒出來,我這是驚吓過度,屬于正當地保持沉默。”

“就酒吧這光線,你倆還能把對方認出來也算是牛逼,擱我的話,就算知道謝嶼在這兒,我估計也找不到他人影。”趙居竹說。

那面已經被後廚重新換了一碗,此時熱氣騰騰,成了謝嶼一延再延的晚餐。

食物下肚,謝嶼疏離地謝絕其他人的敬酒,自顧自吃了兩塊果盤裏的哈密瓜

其他人對他很客氣,見他敷衍地用開車當借口,又在手機上處理公務,也收了心思沒再繼續勸。

另外一邊的林秋宿就沒這種待遇了,幾個宴會上和他認識的男男女女接連起哄,鬧着要讓林秋宿補上宴會裏沒喝成的香槟。

幾杯香槟過後,他們喝起洋酒拼冰紅茶,林秋宿好奇味道,又稀裏糊塗嘗了半杯。

再過了會,包廂裏開始玩骰子,林秋宿在摸索明白規則之前,被下套輸了兩局,這下又灌了幾杯啤酒。

當謝嶼從手機裏擡起頭來時,林秋宿已經歪在沙發的角落不吭聲。

最開始的時候,謝嶼就有開過口,讓大家少去灌林秋宿,十八歲的男生沒喝過酒,第一次喝別折騰出心理陰影來。

不過林秋宿對他的叮囑很不滿,提醒謝嶼不要看輕了十八歲,這未嘗不是年齡歧視。

現在好了,沒受歧視的林秋宿很雀躍,和一群少爺和千金玩鬧半天,雙方均是意猶未盡。

後者這群人混跡各種酒局多時,喝完了一桌還在商量着去隔壁續攤。

而林秋宿面頰酡紅,令謝嶼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時間點已經有宿舍門禁,謝嶼只能把林秋宿安置到其他地方。

上車的時候,謝嶼幫不省人事的林秋宿系好安全帶,還妄想與醉鬼商量。

“你是想回我家,還是開一間酒店湊合住?”他問。

林秋宿好像在拍喜之郎果凍:“我要當太空人!”

謝嶼深吸一口氣,沒有再問他,反正也套不出一句正經話來。

返程路上不是很太平,林秋宿的手機還響了,來電顯示撥號方是傅遲。

謝嶼代替他接通之後,簡短地講了下情況。

“有勞你幫忙照顧一下小秋,要是晚上有哪裏麻煩,可以聯系我這個號碼,我翻牆出來很方便。”

傅遲說完,再嘆氣:“梁楓說喝了一杯雞尾酒,怎麽會醉成這樣?”

實際上林秋宿不僅喝了高度的特調,還另外喝了至少三種酒,這麽混合着下肚,不醉才奇怪。

謝嶼怕他半夜酒勁上湧,八成會難受得厲害,走之前特意問經理要了解酒藥,當場就讓林秋宿喝過一碗。

然而解酒藥在林秋宿身上效果欠佳,被暈乎乎扶進熟悉的大平層後,捂住胃得輕聲哼唧。

“還知道我是誰麽?”謝嶼問。

林秋宿想了想,說:“野男人。”

謝嶼聞言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把林秋宿柔軟的臉蛋。

“那你還敢跟着走?你哥沒給你上過安全教育課?”他問。

林秋宿站不太穩,勉強坐在玄關的實木長凳上,任由謝嶼半蹲下i身,替他解開鞋帶又換上拖鞋。

他沉默半晌沒有答話,謝嶼還以為他被問住了,但林秋宿忽地喃喃:“不要林觀清管。”

謝嶼沒聽清楚:“什麽?”

林秋宿又嘟囔了一遍:“我才不用林觀清管。”

謝嶼怔了怔,雖然覺得林秋宿和林觀清之間,相處模式确實有點問題,但也在正常範圍內。

相比于許多為了利益形同陌路的家庭,他們兩個相依為命,甚至還算溫情……

謝嶼問:“為什麽不要他管?”

林秋宿抓住謝嶼的袖子管,扯得有點用力,讓謝嶼不得不靠得近了些。

“他只想把債還幹淨,他說這輩子再也不想回來了。”林秋宿說,“我還要待十年八年的地方讓他覺得很傷心。”

謝嶼任由他攥緊衣服,問:“傷心?”

不過這麽講可以說得通,在那個小鎮接連失去了父母,高中時期的林觀清經歷了一場家破人亡,還留下一屁股債。

未來還沒開始,就被變故壓得喘不過氣,林觀清讀大學時靠的是助學貸款,課間時間到處打零工,過得還算能湊合。

但這人念大學之前過得怎麽樣?林秋宿被寄住在叔叔家,那林觀清自己呢?

謝嶼回憶了下,之前對方說過一些家庭情況,但從沒提過一開始的那幾年。

不過這個答案都不用多想,反正肯定不怎麽樣。

謝嶼也沒心思去想象林觀清的高中生活,因為林秋宿現在這副樣子,吸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林秋宿眼前霧蒙蒙一片,小聲和謝嶼說:“他不想回去,我也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他自己回國都難,還敢想回家養老?”謝嶼說,“你還有四年本科要念,好好研究微積分吧。”

謝嶼萬萬沒想到,玄關處的這段對話,居然是林秋宿今晚最清醒、最安靜的時刻。

林秋宿走路歪歪扭扭,沒走幾步就要謝嶼抱,然後像樹袋熊一樣挂在對方身上。

他體重很輕,謝嶼很輕松就能把他托起來,但不敢與林秋宿貼得太近,姿勢有些別扭。

把林秋宿抱到浴室後,謝嶼幫他洗了一把臉,奢望對方可以自己洗澡。

遺憾的是林秋宿神志模糊,沒辦法一個人完成這麽困難的工作。

何況醉酒後洗澡本身就很危險,謝嶼看着滿身酒氣的男生,實在沒有辦法。

他給浴缸放好溫水,然後打開淋浴頭,胡亂地讓人泡在裏面,擰着脖子幫忙簡單沖洗了一番。

林秋宿盯住滿浴缸的溫水,思緒已經飄向了丹麥,紅着眼眶說:“《海的女兒》好可黏。”

謝嶼覺得他喝多了以後舌頭捋不直,口音變得很好玩,像在撒嬌。

但他現在沒力氣在意這些,道:“你的小謝也很可黏,這輩子還沒伺候過人,拜托你給點面子,站起來行不行?擦幹了就去睡覺吧。”

林秋宿認真地說:“當然不行啊,我只有尾巴,又沒有腿,要抱抱!”

謝嶼沒想到他已經沉浸式體驗人魚公主,退無可退地将他抱起來,被濺起來的水珠沾了一身。

之後是操心操力的弄幹頭發,謝嶼怕林秋宿感冒,林秋宿卻很抗拒吹風機,要牢牢箍住了才肯被打理。

做完這一步,謝嶼已經筋疲力盡,渾身濕透地将人抱到了主卧後,幫忙換上了自己的幹淨睡衣。

他怕林秋宿摔下床,自己洗漱的時候,連門都不敢關,刷牙都是在床邊進行。

林秋宿好像眨眼間換了個劇本,側躺着看了看謝嶼,又翻過身背對他,着急地抽泣了兩聲。

謝嶼問:“你怎麽了?沒變成泡沫的公主殿下?”

秋秋公主說:“南希之前和我講,人面對心儀對象的時候就會硬。”

謝嶼喉頭一緊,問:“所以呢?”

“做排除法的話,首先我不喜歡Island。”林秋宿嚴肅地說,“因為我現在硬不起來。”

謝嶼:“…………”

他快要被氣笑了,深吸一口氣後,過去薅了把林秋宿的頭發。

“你現在對誰都沒辦法有反應。”謝嶼殘酷地說出事實。

已經喝成這樣了,怕是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明白,還想有什麽生理沖動?

林秋宿被這麽一說,态度立即轉為委屈和茫然,扭過臉驚恐地看向對方。

“我陽痿了?”他難以啓齒地抿起嘴唇。

見林秋宿滿臉錯愕,謝嶼真是要給他跪了,捂住臉堪堪憋住了笑意,忍得有點疲憊。

謝嶼無證行醫:“沒事,不應該,你等酒精作用下去吧。”

林秋宿俨然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表情非常沮喪,看得謝嶼忍不住想多摸摸他腦袋。

這麽折騰完,謝嶼只留了一盞壁燈,再掖了掖林秋宿的棉被,示意讓人早點睡覺。

而他給林秋宿留夠了空間,默默睡在床腳,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

剛才的鬧劇太多,有點消化不過來。

謝嶼剛擡手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覺林秋宿撲騰了下,床墊連帶着晃動。

“我怎麽這麽撐呀?”黑暗中,林秋宿蜷縮着吸了口涼氣。

謝嶼說:“那麽多酒,當然差點被撐死。”

林秋宿依舊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出來:“我有寶寶了。”

謝嶼:“……您能無性繁衍?”

與此同時,林秋宿一邊慌張地說,一邊挪到謝嶼身邊,握住謝嶼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柔軟又溫熱的觸感搞得謝嶼一激靈,差點翻身摔下床。

耳邊,林秋宿苦惱地傾訴:“可是寶寶為什麽讓我這麽撐,自己又那麽小?”

謝嶼低下頭,看着林秋宿單薄又平坦的肚子,随手抽出小毛毯,卷了卷塞到林秋宿的睡衣底下。

這下成功鼓出來一大團,林秋宿驚訝:“好多啊。”

“至少三胎吧。”謝嶼也開始離譜,肉眼做産婦彩超。

林秋宿立即換了個睡姿,靠在謝嶼的心口上,也幫對方分析身體狀況。

“你心跳好快,是不是心律不齊?”他道。

謝嶼麻木地說:“對,被你吓的。”

林秋宿腦回路清奇,雀躍地問:“我有這麽重要哇?”

謝嶼學着他的語調應聲:“對哇,你再不睡的話,說不定我心髒幹脆停跳了。”

趕在謝嶼身體器官尚且安好之際,林秋宿就保持着趴在謝嶼身上的姿勢,呼吸輕緩地睡着了。

謝嶼猶豫了大概半分鐘,沒敢動手調整林秋宿的睡姿,怕把人吵醒以後又是一場折磨。

于是,當林秋宿第二天頭腦昏沉地醒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

他親昵地貼在謝嶼胸膛上,肚子前面還頂着一團揉皺的毛毯。

謝嶼好端端的衣服被他壓得亂七八糟,而他身上的衣服甚至自己的,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林秋宿瞬間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打算偷溜,希望連人帶球(毛毯)從此和謝嶼不相見。

可他偷偷地直起身,好不容易挪到了大床的邊緣,手腕就被謝嶼一下子握住,然後軟着身體被拉回了床上。

謝嶼眼神清明,不知道已經醒來多久,似乎精心布了個圈套等在陷阱邊,此刻終于得以收網捕捉獵物。

他一副要算賬的架勢,笑着問:“你準備抱着我們的三胎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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