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
花茂這麽一說, 魏叔方心中一動, 十分自然地将玉佩收了回去, 朝重明道：“你說得對, 這是我祖父送給我的, 我不能辜負了他的心意, 不如我們交換, 玉佩不能給你，我送你一個東西相抵如何？”
重明本來就沒想要回玉佩, 畢竟是師兄的爺爺花了那麽多錢買的，連忙道：“不用不用, 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甚至還松了口氣, 千萬啊, 這可是移動的千萬啊, 這麽貴的東西, 就算真給了他他也接不起。
魏叔方卻沒有再多言，不過看神情心裏是打定了主意。
重明本來還打算再推拒, 可師兄不開口, 他也沒法接茬，張了張嘴，沒有再多話。
花茂看看兩人, 胳膊肘撞了撞荊海，得意地揚了揚眉毛，瞧見沒，本少爺之前說什麽來着！
荊海認輸, 行行行你厲害，轉頭道：“先吃飯吧，菜要涼了。”
這一提醒，都才從玉佩事件中回過神來。
吃飯間花茂跟他們彙報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柯年年的事好解決，我直接找了張老二，說親眼見了傭人虐待他女兒，反正誰也不能證明我沒看見不是？張老二先不信，我管他信不信，直接帶他上門，将柯年年抱出來去了醫院檢查，這一檢查果然跟祁昊說的一樣，身上掐痕不說，還有拿針紮的，證據确鑿，張老二不信也得信！”
他說到這聲音憤怒：“你說那老太婆怎麽就下得去手，才四歲的小孩子，居然這麽狠毒，被拆穿了還狡辯，想賴到柯曼青頭上，看着長得挺老實的，沒想到心腸黑到了家！”
“然後呢？”重明喝了口魚湯，這魚湯炖的濃而不膩，他非常喜歡，秉着喜歡就要分享的意識，他給師兄也盛了一碗。
“張老二當場就怒了，轉頭就給了柯曼青一個耳光，要我說柯曼青也是該！自己的女兒被虐待，她這個當媽的卻一點都不知道，你說這像話嗎，再說柯年年還有自閉症，本來就該精心照顧，這麽一來，這孩子病的更嚴重了。”
重明嘴巴鼓鼓，只能點頭表示贊同。
花茂繼續說：“不過其實這事我做的沖動了點，忘了應該先拍下證據再說，不過實在不忍心讓孩子再受一次罪，反正有本少爺在，還能讓那女人跑了不成？就算法律不認，也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嗯，說說你怎麽做的？”荊海道。
花茂趁着荊海說話的間隙迅速夾了幾塊糖醋魚塞到嘴裏，含混道：“不是我怎麽做，是張老二，一個傭人而已，張老二自己就出手解決了，他可比我心狠多了，直接将那王媽弄進了局子裏，也不說問罪，先找人讓把柯年年受的全在她身上來了一遍，人現在還是局子裏關着呢，等出來我估計夠嗆。這還不止，張老二還非要連坐，找人将那王媽家裏人也整治了一番，把之前從他這裏賺的，讓全吐出來了。”
這重明就不贊同了：“她自己做的壞事，跟她家人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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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茂道：“這沒辦法，張老二要報複，我也攔不住。”
“她既然做這種事的時候沒想過還有家人，也別怪別人事後報複，難道她不知道張老二的身份？”荊海難得跟花茂站到了一邊，幫他說話。
這倒也是，重明想了想，問：“她為什麽要虐待年年？”
“問得好。”花茂擦了擦嘴，“我正想說呢，其實還是柯曼青造的孽，誰知道她腦子怎麽長得，還真把自己當封建社會的姨太太了，對傭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把人家真當下人使喚，一來二去，這不心裏懷了恨，不敢對着她撒氣，只能拿柯年年開刀了。”
重明對王媽的做法不能理解，因為別人欺負了你，你就去欺負別人，甚至還是比自己更弱小的人，這是什麽道理？
尤其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出手，只能說明她本身也不是什麽好人。
荊海也搖頭道：“再怎麽說，對孩子下手，手段實在太下作了。”
花茂道：“柯曼青當時自己也傻了，雖然說她沒腦子了點，但柯年年畢竟是她親生的，當時在醫院就上去撓花了王媽的臉，差點沒打起來，不過晚了，張老二直接将柯年年抱走了。”
“抱去哪裏了？”重明擔心，“他能好好對年年嗎？”雖然他沒見過張老二，但聽花茂的描述，顯然是個不靠譜的。
“他将年年認回了張家，給他妻子帶了，你放心，張老二的妻子是個明白人，不會對年年怎麽樣的，其實年年給她帶比給柯曼青更好。”
重明不知道要怎麽說，雖然覺得這有錢人家都怪怪的，但他相信荊海和花茂的判斷，既然他們都認為這樣是最好的，那就是最好的。
“再來就是祁城和霍硯的事。”花茂話音一轉，“我叫人仔細查了查，霍硯藏得是真深，愣是沒有抓到半點證據，再加上他們一年大半在國外，更難了。要不是祁昊明明白白聽到了霍硯的名字，又指出了他的長相，我都要懷疑他說的霍硯是不是另有其人了。”他皺了皺眉，“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打聽到了，過幾天祁城會回國來G大做一場講座，這是個好機會，可以好好合計合計。”
G大？不就是小芳的學校嗎，重明怔了怔。
魏叔方一直沒有出聲，這時道：“霍硯這人表面謙和，實際為人偏執霸道，心胸狹隘，做事手段狠辣，我雖然不知道他與祁城的糾葛，不過當年他與他妻子江蓉的事我倒是知道一點。”
魏老大一開口，大家齊齊放下筷子端好小板凳聽他講過去的故事。
“霍硯是霍老的幼子，霍老在時，霍家如日中天，霍硯作為幼子，衆星捧月長大，當時但凡只要他要的，沒有得不到，直到後來霍老出事，他才收斂一些。”他說到這頓了頓，“說起來，我與霍家也算有些關系，我母親的表妹，是霍家老大的第一任妻子，小時候我去過幾次霍家，親眼見過霍硯欺負別人，他繼母的弟弟被他當着衆人的面欺辱，只因為霍老誇了他一句，還有趙家的那個私生子，因為他跟趙江關系好，就幫他打斷了那個私生子的腿。”
荊海似乎想到了什麽，驚疑道：“當初是不是他……”
魏叔方沒有回應，但看神色似是默認。
花茂有心想問，但又不敢問，暗暗戳了戳重明。
重明倒是不懼，直接問：“當初什麽？”
荊海看了眼魏叔方，見他沒有阻攔，組織了下語言，道：“老板小時候出過一次事故，被人從三樓推了下來，之後身體才會變得不好，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霍硯。”
什麽？重明心裏冒火，雖然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是不安地上下打量魏叔方：“師兄沒事吧？”
魏叔方享受他的關切，卻不想讓他擔憂，安撫道：“沒事，我身體變差倒也不全是因為他。”
當年的事，與其說是推，不如說是扔，當年他才六歲，那個時候他的命格雖然還沒有完全顯現，但已經有了影響，又有宋蘭的推動，誰都知道他是個克母的災星，霍硯比他大八歲，許是有人在他耳邊提過，對他起了好奇心，想試驗試驗傳言的真假，抓着他從三樓扔了下去。
“我的體質，你們也都知道，霍硯碰了我，自然要倒黴，跟我一道跌了下去，骨折躺了半年才好。”
從此再沒人趕着來招惹他，當然也沒有人會理他。
“果然禍害遺千年！”重明憤憤道，霍硯這種人，說他是禍害都輕了。
魏叔方繼續之前的話題：“霍硯肆無忌憚慣了，在婚事上卻栽了個大跟頭，最初與他訂婚的是江懷楠，可惜江懷楠長大後根本瞧不上他，哪怕不惜離開江家也不願嫁給他。”
“這個我知道！”花茂舉手，“得虧江懷楠沒嫁給他，不然能有現在赫赫威名的鐵娘子？不過不是說霍硯也根本不喜歡江懷楠嗎？”
魏叔方淡淡道：“霍硯之前喜不喜歡江懷楠我不知道，但江懷楠退婚之後，他肯定是不喜歡的，江懷楠前腳離開了江家，他後腳就表示自己也不喜歡江懷楠，一直不贊同這門婚事，并且開始瘋狂追求江懷楠的妹妹江蓉，當時他為了江蓉，做足了姿态，各種你能想到的方法他都做了，光盛大的求婚就進行了三次，終于打動了江蓉，同意嫁給他。”
“所以其實這一切都是假的？”霍硯跟江蓉的感人愛情故事花茂從小到大沒少聽，尤其江蓉難産去世後，霍硯守着兒子十幾年不再娶，擺足了深情的架勢，如果不是這一次知道祁城的存在，他還真要信了。
他不禁感慨：“霍硯真的太可怕了。”
重明不由好奇：“既然他這麽厲害，為什麽還要跟祁城遮遮掩掩？”反正都過去十多年了，想必大家也能理解，就算不結婚，談個戀愛也行啊，何必藏得這麽深。
魏叔方颔首道：“這就是我要說的，這是當初江蓉臨終的遺言，讓霍硯發誓此生不能再娶，不論男女。”
“不論男女？”花茂挑眉，“這麽說來，其實江蓉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荊海若有所思道：“所以，霍硯是以為江蓉知道了什麽，甚至很有可能留下了把柄，導致他不敢光明正大跟祁城在一起，再加上這些年霍家漸漸式微，江家後來居上，他更不敢貿然将祁城推到臺前了。”
“這麽瞧着，他對祁城倒是真愛了？”花茂嗤笑一聲。
“可他的真愛傷害了這麽多人。”不管是霍硯還是祁城，這兩個人重明都不喜歡，甚至讨厭，打着真愛的旗號就能傷害這麽多人？甚至喪心病狂做出殺人的事，什麽真愛，簡直有病！
花茂摸着下巴：“這麽一說，我突然想到怎麽收拾他了。”他眼珠轉啊轉，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有點事，這一章瘦了點，只能争取明天多碼點。
從霍硯這裏，差不多慢慢要引出小方的身世經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