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張妤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 剛要說什麽,陸谏就倒吸一口氣:“疼。”

他語氣隐忍, 不似作假。

這話一出, 瞬時引得張妤的手放了下去。

而她原本要站起的動作, 也變成了勾在了他的脖頸, 以防自己掉下去。

當然,在張妤未看見的地方,陸谏嘴角扯了抹笑, 眼底狡黠。

“是真的疼, ”他語氣沉悶, “不過,我就抱抱你。”

他後頭一句像是解釋。

張妤未應聲。

雖然陸谏抱着她抱的有些緊,有些難受, 但只要一想到他膝蓋上的傷,是由于那日在前殿跪了一夜留下的,張妤便什麽氣都生不出來了。

甚至, 心裏的那些愧疚,就像潮水般,猛的撲騰着上來, 要将她整個人吞沒。

她曾聽聞,有人犯痹症時, 會痛疼難忍。

那感覺,據說宛若刺骨的刀,一下一下, 切割人的骨肉,非常人難忍受。

現在,陸谏雖然嘴上說的輕松,但是他蒼白的臉色,還有略微濃重的呼吸,以及繃緊的身子,無一不在說明,他在強烈的忍耐痛感。

“對不起。”

張妤咬着唇,十分羞愧的道。

她聲音悶悶的,喉嚨猶如梗了魚刺,郁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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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谏楞了一下,蒼白的嘴角扯了一抹笑:“說什麽呢。”

陸谏現下确實不好受。

一邊膝蓋上是真的疼,然另一邊又軟玉在懷。

陸谏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的自制力在崩潰邊緣。

兩廂抵抗,內腹的火燒的更厲害了。

他将懷中的張妤抱緊了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

然而女子的細腰,就像是能夠一把被掐斷似的,惹得他眸子沉了沉。

細腰不盈一握,陸谏十分後悔,覺得方才的話,似乎說的早了些。

于是,陸谏不得不開始想其它的事,以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想起幼年,第一次見到張妤的時候。

因為自覺被駁了臉面,對她甚是氣惱。

幾次三番,只想從她身上,讨回臉來。

但一直順風順水的他,卻次次在她面前落了下乘。

此後,招招敗退。

不知不覺間,這份情感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都是因着我的錯。”

張妤自顧自的道,邊說邊将手撫到了陸谏的膝蓋上。

陸谏膝蓋上,錦繡的衣料冰冰涼涼的。

他那日跪在雨中一夜,想必不知該多難受。

羞愧感更重。

張妤纖長的五指覆住他的膝蓋,搓揉着,似是想要用自己的溫度,來以此減輕他膝蓋上的痛感。

殊不知,這般溫情蜜意的動作,及時隔着衣料,對于陸谏來說,都是折磨。

膝蓋上是酥酥麻麻的觸感。

而懷裏,又是自己一直以來肖想良久的人,撩撥的人心迷神亂。

此刻,似乎低個頭就能一親芳澤。

“嗯?”陸谏含糊的應聲,然心裏的心思早就亂了。

那邊張妤仍舊沒察覺出什麽:“若不是我的話,你便不會遭這些罪了,若不是我的話,沒準今日你還能在府裏好好養傷。”

“知道就好。”

他真的這般說,張妤卻不太适應了。

她從重生開始,就帶着滿身的刺,只想着帶着張單好好活下去,然想來想去,也沒有做多大的事,現今看看,還是陸谏救的自己。

“我……”

“不過現在有個法子,能讓我原諒你。”陸谏摩挲了兩把她的細腰。

“什麽?”張妤蹙眉,擡頭看他。

精致如畫的臉上,眉目如黛。

她杏色的烏黑眼珠子,比月色更亮。

帶着幾分迷茫的瞅人,惹人垂憐。

随後只見陸谏笑了笑,下一刻,直接捏住了張妤的下巴,覆在了那張殷紅色的唇上。

張妤睜大着眼驚愣住了。

杏色的眼底,是沒料到陸谏這般突然動作的驚呵。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正跟着說話呢,這人怎麽突然吻了下來。

雖然因為突然而僵了僵,但張妤心底到底沒有從前那般抗拒。

陸谏察覺到她放軟的身子,似是知道了些什麽,攬着她的腰肢的手緊了緊,翻身一轉,将她壓至在了床榻上,呼吸加重。

不若前兩次那般,這一次,陸谏十分小心翼翼。

但輕柔中,又帶着一股強烈的隐忍之态。

“可以嗎?”

陸谏覆在張妤耳邊粗重的呼吸問道。

他眼底猩紅,語态暧昧。

張妤氣息也跟着有些亂。

她面色薄紅,原本陸谏以為她不會回答,卻沒想到,聽到她輕顫着眼簾,小聲道:“你現在,身子不好。”

雖是拒絕,可是這是陸谏第一次聽見她關懷自己的話,心底的暖流噗呲噗呲湧了出來。

陸谏覺得,若是錯過此次機會,怕是下一次,也并不會有這般好的時機。

他雙臂撐在她兩側,與張妤的臉,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阿妤,”他嗓子很幹,“我難受。”

這句話,比外頭的雨還惹人心煩。

她擡頭看去,陸谏額際上,還有方才因為膝蓋而疼出的汗水。

桃花眼裏,滿是情.欲之色,克制又隐忍。

他眸子極深,比外頭夜色還要濃。

張妤覺得自己這一刻也不知怎的,像是被鬼迷了心竅,鬼使神差的,就将手圈上了他的脖頸。

陸谏眼底染了笑意。

他俯身,咬在了她白皙的脖頸上。

蔓延而下,松開了緋紅色的衣裙,露出了白嫩的肩上,那一塊牙印。

低頭,吻上。

期間,張妤因着疼痛,一口咬在陸谏肩上。

而始作俑者,在她耳邊沙啞道:“一會就好,就一會……”

雨聲混着他低沉暧昧的音色,交織在張妤此刻已經有些不太靈清的腦子裏,就像是攪進了一團春水。

淅淅瀝瀝的雨,下的惹人清靜,也讓人意亂神迷。

張妤醒來的時候,渾身酸楚的厲害。

想到昨日發生的事,她瞬時睜開了眼。

陸谏并不在榻上。

今日早間,她實在昏的厲害,只聽見似是有人來找,陸谏便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随後便出去了。

但這會想想,也想不起他到底說了些什麽。

不過這般也好,昨日裏生了這事,若是今早見了,必是尴尬。

張妤這會想起昨日晚間的事,深深嘆了口氣。

她昨日裏昏了頭,而今想想,總覺得哪哪不對勁。但想想,到底是自己應了聲的,事已至此,再想也不能如何了。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再想也無用了。

張妤再次嘆了氣。

後頭想下床的時候,發現不光身子軟的厲害,接連咳嗽了幾聲,暗道,不會是陸谏風寒的病給她得上了吧。

這麽一想,又罵了那厮幾句。

就這麽一下子,外頭門也被推開了,是采禾。

采禾一見到張妤醒了,立刻便急步走了過來:“姑娘!”

張妤點了點頭。

采禾給她置了個墊子,扶着她靠在了床上。

過程中,采禾臉一直紅彤彤的,不敢多看張妤身上。

張妤起初還沒明白,待照了鏡子才知道,陸谏那是跟阿八學的吧。

她氣的放了鏡子。

而後換了幾件衣裳,換了件高領的衣裙,才遮住。

從采禾口中,張妤也知道了,今日一早,她就被陸世子的侍衛吩咐着,從福興宮帶過來了,伺候一直在外頭守着。

“世子吩咐奴婢,若是姑娘醒了,就跟姑娘您說一聲,他去嘉帝那了,待會回來。”

采禾雖然性子憨了些,但有一點好,不該問的絕對不會問。

張妤咳了咳,故作淡定的點了點頭。

她也不知道,陸谏這病還沒好呢,怎麽又會問嘉帝給叫着去了。

話說,他昨日裏這麽一遭,真休息夠了?

“咳咳。”

張妤發現自己越想越偏了,趕忙拉回思緒。

“行,我知道了。”

張妤沒等多久,用早膳沒一會,陸谏就回來了。

他神采飛揚,看樣子比張妤這個沒病的人還精神奕奕。

瞧的張妤十分嫉妒。

一臉怨氣的沖着他扒拉了兩下碗,沒動。

陸谏不知她怎麽了,有些小心翼翼的挨着她坐下,然後給她夾了幾筷子她愛吃的菜:“你怎麽了?是不舒服?要叫太醫嗎?”

擔憂的話一句接着一句。

他面色不若昨日蒼白,倒真是一幅風寒好了的樣子。

張妤涼涼的瞥了眼他面前未動的碗筷。

陸谏注意到了,扯開眼笑:“我很飽。”

應該是句平常的話,張妤卻有些想岔了,而後悲憤的戳了一筷子粥。

“今日很忙?”

陸谏以為她這是因為自己忽略她了,而如此,邊給她布菜邊解釋:“今日真是不得已,你別氣,忙完這幾日,往後我都陪你。”

張妤知道他理解錯了,也懶得解釋。

陸谏這人平日裏傲氣慣了,他能說出這般話,張妤就已經覺得難得了。

因為身子不适,張妤撐着冷臉,淡淡的回道:“哦。”

有些事,陸谏不想說。

比如今日早起去見嘉帝,真是不得已。

他早知嘉帝對張妤心懷殺意,不然的話,那日在前殿,也不會仍由百官被殺。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撒花。

改到吐血,花都撒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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