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周末，莫壹難得一睜開眼睛就到了十點半，沒有計劃的周末，她也不着急起床，躺在床上刷微博，刷到一個美食博主，看到心動的甜品時，她就有了起床的念頭。
從超市拎着購物袋回家，把東西擺放好，再拿出兩個芒果和雞蛋，澱粉，莫壹打開微博一邊看視頻教程一邊動手開始做芒果班戟，第一遍看了個大概，第二遍才開始着手。也許是有廚房動手能力強的緣故，第一次嘗試就成功了，莫壹心滿意足地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挑一張顏值高的發給韋美。
惬意慵懶的周末下午，莫壹慢慢品嘗完一個芒果班戟之後才收到韋美的回複，
【好想吃啊，回到家我要看到它的身影！】
莫壹笑着打下字，
【好呢。】
漂亮的甜品是女孩子的最愛，莫壹也不例外，但容易發胖，莫壹強忍着幹掉第二個的念頭，把剩下的幾個收拾好放進冰箱裏，心情愉悅地跑回房間看會綜藝再睡個午覺。
醒來的時候手機上彈出韋美的微信，
【壹壹，在家不？】
時間顯示十分鐘前，【在，怎麽了。】
莫壹沒說自己剛午睡醒，不然會遭到韋美這個為醫學日夜貢獻的女人的憤憤不平。
把眼睛稍微睜大些，才知道房間已經陷入了黑暗，莫壹嘴角向上一挑，有些無奈地笑了下，從白天睡到黑夜，不用看時間都知道她睡了幾個小時的午覺。周末長達三四個小時的午睡是莫壹的特性，夜晚經常性失眠也是她的特性。以前只要下午沒課，她都能睡一下午的午覺。
【哭唧唧，我的實驗報告放家裏了，盧老師突然來個@全體成員，通知今晚要把報告交上去，我現在還在實驗室出不了門。太難了jpg.】
學生時代最害怕的就是群裏的@全體成員了，每次都能把同學們殺個措手不及，莫壹能想象得到韋美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
【我給你送過去，你在哪間實驗室？】
【好噠，小女子大恩不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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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了總能三番五次地跑回母校，莫壹心頭有一種自己依然是在校生的感覺。腦子裏突然響起鋪導員在一次會議上說過的一番話：你們很多已經畢了業的學長學姐們啊對母校總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房子租在學校附近，下了班總往校園裏逛，不知道是舍不得學校，還是真的離不開學校。我希望你們畢業不要總是故地徘徊，盡量地往遠處走，世界真的不只有學校。
想到這，莫壹莫名有一種戳中心窩的羞愧感。她不是不想往遠處走，而是她暫時只能走這麽遠，更甚地是她從未走出去過。畢了業，順理成章地找到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水到渠成地和朋友合租了一間小房子，自然而然地在這座城市裏過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她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BBC的紀錄片裏，一位年長的女人問一個年輕女人：你想要什麽？
年輕女人回答：美好的生活，
很棒的公寓，
有趣的工作，
有一個一起看電影的人。
莫壹嘴角扯起一個弧度，似是自嘲。她現在的狀态是，平淡的生活，簡單的出租房，應付的工作，一個人看的搞笑綜藝。
到了韋美的實驗室，韋美還在做實驗，莫壹也沒叫她，站在門口處等她。過了一會兒，韋美難得抽出幾秒的時間轉頭看了眼站在門邊的莫壹，莫壹只見她小聲地和旁邊一位同樣穿着白大褂的男生說了句話，就向門口走來，莫壹把手上的資料遞給她，韋美則把她拉到旁邊一點的位置，才開始說話：
“壹壹，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幫我把報告交到陸老師那裏去。我有個實驗還沒完成，不能半路走人。”
“陸老師？”莫壹總覺得是那晚見到的陸老師，陸瓒。
“嗯，對。”韋美快速地點頭，繼續解釋道，
“盧老師今早飛日本了，他怕我們偷懶，要我們把報告先交給陸老師，還非得今天之前。”
莫壹猶豫了下，最後點了點頭，
“行吧。”
“謝謝你啊，壹壹，下次請你吃好吃的。”韋美心安地走回實驗室，還沒踏進門口，就轉過頭來，
“對了，陸老師在基院的五樓辦公室，你還記得他吧，你看到特別帥的那個就是，再不行你就看他桌上的名牌，千萬別交錯了，不然我就白寫這麽多天了。”
莫壹似乎還沒和韋美說過她記得陸瓒的樣子，特別是雙眼眸對她來說還是過目不忘，或者是深不可測，還有那身氣質，莫壹朝她點頭，
“知道了，你趕緊進去吧。”
韋美朝她眨了眨眼，比個愛心就灰溜溜地鑽回實驗室。
實驗大樓裏基院大樓并不遠，隔着兩棟教學樓就到了。基院大樓并不是很安靜，幾乎每間教室都亮着燈，坐滿了要複習期末考的醫學生們，每學期的期末，都是醫學生們頭涼的考試月，莫壹除了感慨和佩服之外毫無其他之情。
朝五樓走上去，莫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緊張，在510室外站定，莫壹輕輕吐了口氣，然後伸手敲了敲門。室內傳來請進兩個字撓在了莫壹的心裏，癢癢的，像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慌，第一次有了落荒而逃的念頭。也只是想想，她不敢拿韋美的成績開玩笑。
莫壹打開門走進去，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正在低頭辦公的男人身上，男人今天穿的是黑色長袖襯衫，顯得十分成熟和穩重，莫壹故狀心平氣和地喊了一聲陸老師，
男人聞聲擡起頭來對上她的眼睛，看到她人，像是愣了一下，眼神只是凝視着她。
莫壹把手上的資料遞過去，嘴角微微笑，“陸老師，我來替韋美交報告。”他沒有接過，莫壹以為她不認識韋美，花了兩秒鐘才想起韋美導師姓什麽，解釋了句：“韋美是盧老師的研究生，我、是韋美的朋友，她、.現在還在實驗室。”
陸瓒視線從她臉上挪開，看了眼她手裏的報告，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随手翻了幾頁，然後眼睛定格在某一頁認真看起來。莫壹□□晾在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見男人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她猶豫了幾秒才下定決心開口，“陸老師，那我先回去了。”
“先等一下。”
莫壹停住腳步，轉回身來，小心翼翼道：“陸老師，還有什麽事嗎？”莫壹瞄了眼男人手上的資料，眼神不受控制地瞥了眼男人面無表情的臉蛋，以絕對認真的語氣再次開口：“那個，實驗報告真的是韋美寫的，我一個字都看不懂，我真的只是跑腿的。”
陸瓒看着女生如臨深淵的表情，突然笑了下，想起自己叫住她的理由，問道：“你喝奶茶嗎？”
“什麽？”始料不及的莫壹驚訝不已。
“如果你喝的話，能不能幫我解決掉這杯，其他老師多買的，我不喝。”
男人手上資料已經換成了一杯星巴克包裝的奶茶杯。莫壹愣愣盯着看了幾秒才緩緩接過，然後道謝，
“謝謝陸老師。”
“不客氣。”
出了基院大樓，莫壹直接去了圖書館，到門口才後知後覺自己沒有校園卡，也不可能跑回實驗樓去找韋美拿了，索性就按着韋美的信息登記一下就進去。
考試月很難在圖書館找到一個位置，莫壹也不打算荒廢力氣來回幾圈找一個可以坐下的位置，就站在書架前随意翻開一本書看了起來。
十點一過，韋美就發來微信說她到圖書館外邊了，莫壹合上書拿上她喝掉一半的星冰樂就往圖書館一樓走去。韋美眼尖，莫壹一出門，就瞧見了她手裏拎着的奶茶，
“學校附近什麽時候開星巴克了？”
“你陸老師給的。”
韋美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陸老師送你奶茶？為什麽啊？”
莫壹含着吸管又吸了一口，口腔裏彌漫着抹茶的甜味，過于甜了，她喝奶茶習慣了喝三分甜的。莫壹拿起奶茶遞到韋美面前，示意她看裏面的抹茶色液體，“也許是男人都不喜歡喝甜的。”
兩人往回家方向走去，想起這杯東西的來歷，莫壹追問：“陸老師說這是其他老師多買的，我猜是女老師，欸，你說會不會也有女學生送東西給他。”
韋美停住腳步，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你關心那麽多幹嘛，難不成陸老師真的對上你的眼光？”
莫壹吞吞吐吐，“算是吧，但也不算。”
“演講廳那次一見鐘情？見色起意？”
莫壹說起在那之前她和陸瓒的前兩次相遇，其實也不算相遇，只能算她單方面的遇見，甚至有一次也只是她遠遠地看幾眼。
最後，韋美總結：“陸老師吧，可遠觀不可亵玩，雖然說很女學生花癡他這種類型的男人，但是學校不支持師生戀，那些女學生也不敢怎麽樣，關鍵是陸老師刀槍不入，不易接近，我們盧老師經常說他是一個無趣的人，我和他幾次接觸下來好像也沒差，不過你要是追陸老師的話，可沒有那麽容易，但是呢我支持你哈哈哈，難得在有生之年見你情窦初開啊莫壹同學。”
是不是情窦初開，莫壹不得而知，看對眼一個人的幾率有多大，也不得而知。不可否認人都是視覺動物，在任何一個地方，看見一個人顏值高，衣品好，品德優，那個人自然而然就印在了腦海裏。而像陸瓒那種，盡管不知道他的性格、情史、人生閱歷，就已經長在了莫壹的心裏，也并不是非得開花結果，對上眼總是讓她有些過目不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