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1)
，心情好些了？”
莫壹輕輕應了聲嗯，因為羞恥又把臉蛋埋回枕頭裏，觸到一片濕潤，她又把臉擡起來，長長呼了一口氣，開始向電話裏的人訴說今晚的事，說完她問道，
“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他也過分。”陸瓒頓了一下，“怎麽辦，我不是有錢人，不能替你争氣。”
“嗯？”莫壹疑惑，突然想起剛剛她有提到大伯希望她嫁個有錢人，她小聲嘀咕着：“誰要嫁給你啊。”
說話間剛好莫壹這邊有人放煙花，陸瓒那邊沒聽清，“剛剛說什麽？”
莫壹笑了下，“我說大伯不是我爸，我爸又沒這要求”
“你爸有什麽要求？”
“……嗯沒什麽要求啊。”莫壹認真想了會，她爸對她的人生大事确實沒有說過什麽。
“這麽随便啊，那便宜我了。”
莫壹把被角卷在手指把玩，笑着附和他，“是啊，便宜你。”
陸瓒這邊剛好母親喊他開飯，他回頭朝母親點了點頭，突然想起電話裏的人剛從飯桌上跑出來的，“剛剛有吃飽了？”
莫壹也聽到有人喊他吃飯的聲音，也不管他看不到，就點了點頭，“吃飽了，不用管我，你去吃飯吧。”
“嗯，過幾天騰出時間給我。”
“幹嘛？你要來找我啊？”
陸瓒低笑了聲，聽筒裏又她那邊煙花盛開的聲音，笑道：“你那邊的煙花應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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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啊？”一問一答，有人還答非所問，莫壹覺得兩人說話會沒完沒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懂他到底吃不吃飯了，索性催他一聲就挂了電話。
對于後來發生的事莫奇跟她說過幾句，什麽大伯臉黑，堂哥責怪他多管閑事之類的，莫壹也沒細問什麽。倒是那晚之後大伯沒再說她辭職考研的事，偶爾碰上面也會簡單問兩聲。
裝作什麽事沒發生過，莫壹是熟練了。不過她也有過分之處，所以在家有空就會陪小侄女玩，教她念英語，好在小朋友對英語還有很濃的興趣，小嘴巴吐出稚嫩的英語可愛極了。
第 40 章
過年難免不了有同學聚會，當陳國丹提醒她時，莫壹正在教小侄女念英文，她讓小侄女先自己看會音頻，給陳國丹回了微信。
【真不去啊？】那邊回複得快，現在是早上十點，莫壹猜想陳國丹那女人肯定躺床上玩手機，不去這兩個字剛打完，就看到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等了兩秒，那邊發來，
【今年逃不掉了哦，大家都在群裏cue你呢】後附一張聊天截圖。
莫壹點開看，起初是有一個同學突然提到她，後來大家都來了興致，紛紛艾特她。莫壹有兩個QQ，上大學之後就換了個賬號，原來的那個很少上了，所以并不知道大家都在班群裏艾特她。沉默之中，莫壹想起高中往事，晃神中忘了回複陳國丹，直到她的語音電話打過來，
“怎麽樣，去不去啊看來大家對你的興致很大啊。”
小侄女剛好看完音頻，圓圓的眼睛正巴巴地望着她，等她發話，莫壹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讓她去客廳看會動畫片，小侄女消失在視線她才回答道，
“去啊，又沒有曾經喜歡而不得人在。”
陳國丹嘲笑她，“就你當初那高傲的姿态，沒把人吓跑就不錯了，也多虧了你這小臉蛋大長腿啊。”
莫壹酸她，“羨慕不來。”
“靠！”
要說高傲還真的是，照她的性子，別人只會說她高冷，後來高傲一詞是從班裏男生口中傳出來的。讀書那會莫壹很少和男生講話，傳到她耳中還是陳國丹告訴她的，男生喜歡在宿舍卧談會裏談論班裏女生，說到莫壹的時候，男生宿舍一致認為高傲，不多話，不愛笑，尤其是不愛搭理男生。那時的莫壹只是不擅長和男生打交道，班裏也只是和陳國丹一個人玩得好而已。到現在回想起來，莫壹覺得自己的人設是別人給立的。
聚會那晚，當莫壹和陳國丹牽着手走進包廂的時候，大家就朝她倆熱鬧起來，
“啧，咱班兩姐妹感情還這麽深呢？” 說話的是班裏最活躍的男生，大學學攝影的，莫壹從網上知道他和朋友合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他瞧着兩人的手，想起以前的趣事，招着大家唠嗑，“咱們以前沒少猜測這兩人是百合呢對吧。”
說這話就打開了大家的回憶，
“對對對，兩人天天黏一起，去哪兒都牽手一起走，我們真以為……”
“看這情況你們倆不會真走在一起了吧？”
莫壹給逗笑了，陳國丹則拿起小包包捶向那人，“怎麽，以為我沒男人要還是懷疑我家莫壹的魅力啊？”
男生抱拳求饒，“不敢不敢，還記得年級的一個體育生追了咱們莫壹一年多，我可是對莫壹的魅力很放心的。”
當初體育生追莫壹的事，班裏人都知道，後來還鬧了一些事。那體育生花心認識的人都知道，也膽大心寬，即使是高三沖刺階段對莫壹的追求也是沒個消停，莫壹不搭理人，他的攻勢也不讓幾分，送早餐，門口堵人。最後搞得他們班主任都知道，因為這事莫壹還第一次被老師請喝茶。
學生時代的那點事随便提上一點，都能扯上好久，氛圍一上來，大家都聊得很開懷。
陸瓒的電話來得巧，莫壹剛坐上車，就接到了電話，
“結束了？到家了嗎？”
莫壹往身後的椅背靠了靠，跟他報備行程，“還在路上。”
兩人若無其事的聊着天，陳國丹就吃了一路的狗糧，也不能打擾人家情侶傳情，她只好握着方向盤認真盯着路況。
“今晚早點睡，明天來接你。”
莫壹挂了電話，盯着旁邊的人看了好一會，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我認真開車的樣子很像你家陸老師？”被注視得太久，陳國丹抽空看了她一眼。
莫壹嘿嘿笑了兩聲，側身讨好道，“陸老師哪有你漂亮啊。”
陳國丹食指敲了敲方向盤，點頭同意，“确實，人家是帥氣，那你看我幹嘛？我又沒打擾你們甜蜜。”
“……幫我個忙？”
二月初的N市已經開始入春，天倒是不冷，空氣清爽，适合出游，難怪莫壹這女人都要瞞着家裏和男人去約會。陳國丹一只手肘抵在車窗，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盤，雙眼直視着前方，想起剛剛把莫壹帶出家裏的場景，不禁啞然失笑，“你就不能老實把陸老師供上？我看叔叔阿姨也不是不開竅的人啊，老兩口就巴不得你把人往家裏帶呢。”
“學習工作都沒着落我哪敢啊，再說我也不着急。”
陳國丹睨她一眼，“反正就拿我堵叔叔阿姨的口呗，你們玩幾天？”
“不知道啊，他也有工作。”去K市是陸瓒提出來的，反正她在家也不用走親戚，而且出了那檔子事，莫壹也不是很想面對那麽多親戚，就找了和陳國丹一起出去玩借口，莫壹沖她笑，“回來請你吃飯。”
“你請還是陸老師？”
“……我們不都一樣？那讓陸瓒單獨請你行吧？”
“啧，不敢。”風從窗口緩緩灌入，吹得久了，陳國丹突然覺得有些冷，她把窗搖上只留了淺淺的一條縫隙，過了好一會兒才提醒她，“你們別兩人去三人回啊，這個我可幫不了你，總不能跟阿姨說是我的吧？”
“……”莫壹突然朝她湊近，眨了眨眼睛，“也不是不行啊，別忘了昨晚大家都說我們是一對。”
“……好惡心。”陳國丹把頭挪開，突然想到什麽，“你們那個了？”說完她想了下，拇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自問自答道，“應該也有了，畢竟男人嘛。”
陳國丹說完還感嘆地點點頭，莫壹忍不住笑，“你很懂男人？”
“你不懂？”
陳國丹問完這話，莫壹腦子裏閃過那晚的畫面，霎時臉蛋的溫度蹭蹭往上升，她擡起雙手去貼自己的臉頰。陳國丹餘光瞧見她的動作，拍了拍轉盤，提醒她，
“啧，別回味了，你男人就在對面。”
莫壹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馬路對面陸瓒站在車旁等人，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風衣，雙手插兜裏，眼睛直視着前方，沒注意到車裏的她。
陳國丹不想跟過去吃狗糧，剛好手機有來電，就讓她下了車，在她下車前不忘叮囑了句，
“記得叫你家陸老師戴套啊，真懷孕我可幫不了你。”
莫壹無語了，“……別瞎操心。”
莫壹從後備箱取了自己的小行李箱，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則朝不遠處的那人揮手，走到人面前，莫壹頭直接把頭埋在人懷裏，鼻尖是她貪戀的味道。
陸瓒伸手抱她，“想我了嗎？”
“想啊。”她眼裏綴滿了笑意，靠在他懷裏，貪婪地蹭了蹭他敞開的衣領，“等久了嗎？怎麽不在車上等？”
陳國丹挂了電話，轉頭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低罵了聲，簡直要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方向盤，“老娘也要找男人！”
出門一周，女生東西多，莫壹索性帶了一個小行李箱，正在看陸瓒幫她把行李箱提到後備箱，就聽到了她名字，她聞聲回頭，
“真是你啊莫壹？”
是昨晚的緋聞追求者，莫壹愣了一下，她想不起來前面的人叫什麽名字，臉蛋倒是記住了，回憶了幾秒，愣是想不出什麽來，最後只能尴尬朝人笑笑，“好久不見啊。”
她這一笑，倒是整得人體育生不好意思了，追了一年多，他什麽時候看過莫壹朝他笑過，說上兩句話就讓他很驚喜了，他看了眼旁邊的男人，問道，“男朋友？”
“……嗯，對。”莫壹不打算介紹彼此，況且她連人名字都想不起來。
“這樣啊，帶回家過年？”
“……”
體育生也習慣了她的沉默，沒等她回答，說了句不打擾就離開了。
莫壹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些愣怔，陸瓒就在旁邊，怕是把那句帶回家過年聽到了。
“老同學？”
莫壹搖搖頭。
“……朋友？”
“不認識。”
旁邊傳來陸瓒低低的笑，莫壹瞬間感覺不自在，自我補救道：“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他是誰，啊不是，是不記得他叫什麽名字，臉還是記得的。”
陸瓒擡手摸了摸她的頭，“不要緊張，我随口問的。”
莫壹拍下他的手，面不改色“誰緊張了。”
陸瓒笑笑，“走了，帶我回家過年。”
“……”
莫壹打死也想不到陸瓒說的帶她出來玩會是去爬山。k市的某山，莫壹還沒爬到半山腰她就已經累得不行，從年前到現在，大半個月沒有運動，運動細胞早就埋在脂肪裏出不來了。
她長長呼了一口氣，仰頭望去，看不到終點，早在昨晚陸瓒和她說保密的時候就應該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不至于現在不僅失望還把自己累得半死。
“這就不行了？”陸瓒見她停下來喘氣，等她平複了呼吸才把手裏的水杯擰開遞給她。
“好久沒動了。”莫壹小喘着氣接過水杯，咕嚕喝了兩口遞回給他，水是溫的，幹涸的嗓子得到滋潤舒服了不少。早上出門前上看他把燒開的水裝進保溫杯的時候，莫壹還嘲笑了他，現在還挺有用處。
還沒休息個幾分鐘，陸瓒就拉着她重新上路，不知道是為了防止她跟不上還是怕她偷懶停下來休息，一路上硬是牽着她的手，從手掌相握變成他單方面拉着她的手腕。莫壹還真沒想再偷懶，來都來了，她自然不會半途而廢。為了讓轉移的吃力勁兒，莫壹拉着他聊天，
“為什麽想來這啊？”說完她仰頭看了眼隐隐約約能看到的終點，嘆息一聲，“好高啊。”
莫壹說話還有些喘氣，給累的。
“讀書的時候來過一次。”陸瓒側頭看她，“還能堅持嗎？快到了。”
莫壹咬牙，“能！”
路上陸瓒跟她說山頂上面是山廟，要是有興趣還可以拜拜佛啊求求簽什麽的，莫壹沒多大興致，倒是聽着他聊天，覺得兩人的速度快了不少。
第 41 章
然而，當站到山頂，莫壹還是給震驚到了，是被人頭給震驚的。
明明路上沒什麽人，怎麽到了山頂就蹦出了那麽多人！？她一臉疑惑地朝旁邊的人看去，顯然旁邊的陸瓒也有驚訝到，他很快恢複神色，淡然解釋，“他們應該是從另一條道開車上來的。”
“那我們幹嘛不開車上來，你還把車停山腳下。”莫壹捶向他肩膀，她簡直要被他給氣死了，她感覺自己的小腿酸得更厲害了。
沒來得及欣賞風景，莫壹得先安慰安慰她的小腿，陸瓒帶她找位置坐下，讓她把小腿搭在他大腿上，給她按摩。莫壹猶豫了一下，前後左右看了一遍發現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才放心地把腿搭上去。
“沒想到你這麽嬌氣呢。”陸瓒捏完左腿把她的右腿換上來，“之前爬山也不見你喊腿酸。”
他說的是和盧源韋美一起的那次，之前都不相熟就算累也只能憋在心裏，莫壹撇撇嘴，輕哼了聲，“現在發現了，你嫌棄了？”
“沒，誰讓是我寵的呢。”
莫壹心裏一絲絲的甜，但還是裝腔作勢的輕哼，“知道就好。”還地責怪了聲，“別把我寵壞了。”
“寵壞了我負責。”
“……”他說的情話，莫壹耳根子都紅了一半，沒再啃聲，抓起旁邊的保溫杯喝了口水，自己潤完喉，順勢朝陸瓒嘴邊遞去，他也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媽媽，哥哥沒有手嗎為什麽要姐姐喂？”
聽到突來的稚嫩的聲音，莫壹舉着杯子的手歪了一下，幸好她手握得緊沒有掉下來，莫壹朝向他們看看過來的兩人，臉上剛恢複的正常溫度又被原樣打了回去，神色尴尬無比，正想着該怎麽合情合理向小朋友解釋哥哥的手不方便就聽到了陸瓒淡然無害的聲音，
“哥哥的手在幫姐姐按摩，不方便自己喝水，姐姐怕哥哥辛苦才喂哥哥的。”
莫壹低頭，一條腿搭在他腿上，另一條好好的擱在地上，應該也不算兒童不宜吧……
她像做賊似的心慌地收回自己的腿，感覺自己的臉像炸了一樣發燙，當她再次擡眼看，好像尴尬的不止她一個，還有小女孩的媽媽……
“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別介意啊。”
“啊，沒有沒有。”莫壹心慌又尴尬地擺擺手。
小女孩小手撐着臉頰，單純可愛的小眼睛看着他們，“那哥哥姐姐是在互相幫助咯，老師說互相幫助的是好孩子。”
“……是……吧。”莫壹尴尬的笑道。
等小女孩媽媽把小女孩拉走，莫壹把臉埋在他胸膛裏，嗚嗚兩聲，“丢死人了，好尴尬。”
陸瓒輕笑了聲，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沒聽小女孩說嗎我們是互相幫助，沒什麽丢人的。”
莫壹捶他，“你也不害臊，那人家還誇你是好孩子你也認了？陸瓒小朋友。”說完後面的話，莫壹兀自笑了起來。
“嗯，莫壹小朋友，腿還酸嗎，還要互相幫助嗎？”
莫壹笑容頓時卡住，轉頭一想而後攬上他的手臂笑道,
“叔叔，莫壹腿不酸了，我們去走走吧。”
陸瓒給氣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尖，聲音又寵又溺，“小人精。”
陸瓒帶她從山廟後面走了另一條小路，穿過叢林還要往上走三百多米，是一座空中塔臺，能站十來個人，可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估計游客們還找不着上來的路。
“你怎麽知道這裏的啊？”莫壹從高處看到不遠處有三兩游客朝他們方向指過來，應該是也想上來看看，只是還沒找着路，她笑了笑。
陸瓒靠在欄杆上回頭看她，“高考畢業來這裏做過一個月的義工。”
莫壹有些驚訝，不知道這裏還能收義工，疑惑之餘視線不自覺飄向他後面，他身後就是一片空。
莫壹喜歡往高處眺望，所以即使她站在山頂的最高處也不會輕易向下俯視，原因是她有點恐高，她扯了扯嘴角，努力擡頭看他，“主要是做什麽？”
“幫廟裏師傅們幹些雜活。”陸瓒看她止步在塔臺中央，也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勾唇笑，“不過來看看嗎？山底下的風景還不錯。”
“我有點怕。”她說着快速瞄了眼底下的山山樹樹，坦誠道:“不敢靠在邊邊向下看，現在這個位置挺好。”
陸瓒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拉着你。”
莫壹猶豫了片刻，還是乖乖的走過去，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就緊緊拉着他的手臂，适應了好一會兒，繼續剛剛的話題，“在這裏一個月都是吃齋嗎？”
“嗯。”陸瓒伸手朝旁邊的山地指了指，“看到那片菜地了嗎，都是這裏的師父們種的，他們都是吃這些。”
莫壹随他的目光看去，她有點近視，只看見一片綠色，外面圍了一層圍欄，裏面還有一間年代久遠的小房子。
陸瓒把她往懷裏拉了拉，“臨走之前，我求了一個簽。”
後背貼着他溫熱胸膛，靠在他懷裏，莫壹居然不害怕朝下看了，只是她還是習慣性地眺望遠邊的天空，“什麽簽？”
他想了一會兒，笑道:“好像是高考金榜題名。”
“你還信這個？”莫壹躲在他懷裏笑。
“人生大事求個心裏安慰。”當時十八歲的小子，未經人事，三年只為做成一件事，高考對他們來說可不就是人生大事。
莫壹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道:“待會我也去求個簽。”
“求什麽？”
“金榜題名啊。”
陸瓒拇指搓了搓她的手背，有點涼，然後把整個手掌蓋上去，低頭湊近她耳邊，“考研啊。”
“嗯。”說實話，她心裏沒有什麽底，也不是沒有預知過結果，上岸就去順理成章地去讀，要是沒考上，她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加上回家發生的一些事，對這事心裏也亂，她偏頭看他，猶豫了幾秒，緩緩開口，“要是沒上岸，你覺得我還要繼續嗎？”
“這麽沒信心？”
“沒有。”她把心底都掏空了，也沒敢往裏面塞點可能性，一直以來她算是一個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對自己也沒什麽理想抱負，養活自己不讓家人操心就已經算是她的人生目标了。那天決定考研，好像也是爬山時看到他才決意的，不能說是因為一個人就把自己的未來方向做了決定，但确實是他，山間明月，讓她看到她追逐的方向。久久沒有聽到回應，她又問了一遍，“要是沒考上，你覺得我還要繼續嗎？”
“我不能替你做決定，得看你自己怎麽想的。”
“你也不行嗎？”
陸瓒挑眉，笑了聲，“想把自己的未來交給我啊。”
“什麽呀，就是一個決定而已啊。”
陸瓒嗯了聲，正經問她，“你呢，怎麽想的？”
“就……”她頓了下，聲音洩氣般的沒底氣，“不知道。”
陸瓒親了親她的耳垂，緩緩道，“考上了就讀，沒考上你要是想繼續考，我等你，要是不想我也支持你，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做自己喜歡的，不要有顧慮，我會一直在的。”
随着他話落下的，還有她的眼淚，只覺得心窩裏好暖好暖，被幸福填得滿滿當當。
兩人下了塔臺，莫壹沒忘記求簽的事兒。拉着陸瓒饒有興致的逛了大半圈，山廟裏很多人，熱鬧至極，受環境的影響，倒也沒有喧喧擾擾。周圍空氣裏漂浮着不濃不淡的檀香味，有絲絲的好聞，莫壹和陸瓒正排在隊伍中間，兩人在塔臺折騰的這會時間，太陽已漸升，日光不偏不倚的籠罩在人們頭頂上方，莫壹借着陸瓒的身高優勢，躲在他的後側方，正好能遮住向她刺射過來的日光，看着略長的隊伍，心裏有些郁悶。不過，頂着熱日等了那麽長時間搖到一個上上簽，也是值得了，莫壹張開黃色的紙條，上面除了上上簽三個粗體字外什麽也看不懂，還是傻樂了好了一會，把紙條遞給旁邊的人，“你看得懂嗎？解讀一下呀。”
陸瓒挑眉，睨她一眼，白皙的臉蛋被太陽曬得微微泛紅，按着她的腦袋往自己靠近些，照在她臉上日光被遮住了，才接過她遞過來的紙條，拉着人往旁邊走了幾步，從錢包裏抽出一張一百塊投到善款箱裏。
莫壹是第一次來上香求簽，不知道還有幫忙求簽的服務，滿眼期待地看着捧着他們簽紙垂眼斟酌的大師，莫壹看着他手裏劃着連珠的動作一停，眼眸稍擡，看向他們。
“二位，求姻緣還是求子？”
“啊？”大師這一問聽得莫壹愣愣的，大腦從錯愣中緩過來，剛想道出“學業”二字，耳邊就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姻緣。”
莫壹睜大了眼朝他看去，只見一張沉着淡定的側臉，一副真誠的樣子，她又默默把到嘴邊的二字咽回去，自我安慰道，佛主面前不宜說一又二。
大師接着徐徐道出一大堆莫壹似懂非懂的禪語，沒琢磨出什麽就被陸瓒拉着起來。
因為沒有開車上來，兩人只好原路返回，走了幾步，莫壹忍不住控訴，“我剛剛是要求學業的，你亂說什麽啊。”
陸瓒不以為意，“佛主講究先來後到，成家立業，你說佛主會幫你先實現哪一個？”
“……”所以，學業也是業哦！？
第 42 章
莫壹這一天累得不行，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玩手機。當陸瓒洗好澡上床，莫壹就自覺地關好手機放到一邊，還老老實實關掉燈，埋到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閉上眼，明明小腿已經隐隐酸痛了，給勞累的，腦子卻是清醒着的，清晰地劃過他溫柔的話，“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做自己喜歡的，不要有顧慮，我會一直在的。”
沒出息的鼻子又開始泛酸，莫壹無聲地自我嘲笑了聲，壓着聲音，輕聲呼喚他的名字，“陸瓒。”
“嗯。”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溫柔的暗啞的，好像還有點疲憊。
她靠緊了他些，鼓起飄散的勇氣，眉眼彎起，“我愛你呀。”
陸瓒微微愣住，疲憊随着小姑娘柔軟的觸動心底的話一掃而空，抵頭去看她，借着窗外昏弱的燈光，足以看清她的臉蛋，眉眼含笑地望着他，凝望了一瞬，他咽了咽口水，緩緩嗯了一聲。
莫壹握着的手心都要緊張得溢出汗來了，就聽到一個嗯字，到底是有些不滿，擡起小腳在他小腿處踢了踢，扭捏道：“什麽嘛。”
兩人身體貼得近，小姑娘溫溫軟軟軟的觸碰，在陸瓒的身上都在無限放大，他啞着嗓音，低笑了聲，“想幹嘛？”
莫壹擡眸就撞入了湛亮的眼眸，目光如炬，眼神灼熱，她吞了吞口水，瞬間低下頭推開他，卻又被重新撈回去，動作有些急，莫壹直接撞在他胸膛，硬的，鼻尖有些疼，她伸手揉了揉，惱怒的擡眼瞪他，“疼啊。”
“我揉揉？”
“嗯。”莫壹閉上眼睛，仰頭對着他，下一秒附在她鼻梁的是溫熱的親吻，她遲鈍地睜開眼，對上他的眼，是閉着的，睫毛自然垂下來，莫壹卻看出了他的溫情，她手臂一擡，手指揉摸着他的耳垂，也不知道觸碰了那個點，陸瓒溫熱的帶着情愫的氣息在她身上越來越強烈，莫壹雙眼眯眯笑，“陸瓒，你要……？”
“你怎麽給？”他打斷她的話，雙眼盯着她，輕笑了聲，說話時才發覺口幹舌燥。
“就……”就了半天也就不出來，感覺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說也不是做更加不行，莫壹幹脆閉上眼睛裝死。
耳邊傳來他低低沉沉的笑聲，莫壹更是羞愧難堪，有氣發不出，握拳打落在他胸口，接連着幾下。陸瓒沒再逗她，直奔主題。
再次被抱回床，莫壹大腦一片空白，睜着眼看他，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對着她笑，莫壹使不上勁地掐了掐他的腰，“我累。”
柔軟滿懷，可不滿足，陸瓒吻吻她的額角，眼裏笑意濃濃，柔聲哄她，“睡吧。”
陸瓒來k市是有研讨會的，只不過提前來了兩天。陸瓒去工作的時候，莫壹就自己一個人待在酒店，她是宅得住的人，一個人也不會嫌悶。終于在第二天晚上大學舍群裏蹦出說要一起聚聚會的時候，莫壹才想起來陳佳靜老家居然是k市的，莫壹把位置共享到群裏，陳佳靜這丫頭激動得嗷嗷叫，也甩了位置過來，【啊啊！壹壹，我們離得很近啊，明天一起耍不？】
【請你吃杏仁餅：壹壹你跑靜子家鄉幹嘛？過年走親戚？沒記得你有親戚在那邊啊。】
莫壹朝旁邊正在捧着筆記本辦公的人看了眼，打下字，【就過來玩啊。】
怕她們不信，莫壹又巴拉巴拉敲打下字，【這裏風景還不錯，前兩天我去了那個什麽山廟，老高了，求了個上上簽運氣不錯吧。】
【漓江美人：求姻緣？求子？】江漓記得家裏老人迷信，過年都會帶着兒子女兒去廟裏求姻緣求子之類的。
【壹百億：……求學業。】
【我是你想的靜靜呀：你說的是禪林廟？那不怎麽靈，上次高考我就求得了上簽，一樣沒去成重本然後就和你們成了沙雕舍友。】
【漓江美人：那可委屈死你了。】
沒過幾秒，陳佳靜又補了一條，【但是我表哥求姻緣挺靈的，去年年初求的，年末就結了婚。】
【壹百億：！？這婚姻成了也要歸功于那什麽廟？】
【請你吃杏仁餅：靜子的意思是說，你要是求姻緣沒準能成。】
【我是你想的靜靜呀：懂我者杏子也。】
群裏鬧了好一會，陳佳靜回到最初的正題，【要不要出來聚聚啊，你們要不來我就和壹壹私會了哦。】
大家都是省內的，鄰市之間來回乘高鐵很方便，剛好都在放春節假，大家也都同意了，正在k市游玩的莫壹更加沒有意見了。
群裏聊完，莫壹放下手機，朝正在辦公的陸瓒走去，繞到他身後，雙手沒輕沒重地在他左右肩敲打着，眼睛湊到他耳旁看他的屏幕，等在他停止打字了才開口，“你不用說話，力度可以就點點頭，不可以我再調。”
“要是兩邊的力度拿捏得一樣就還行。”陸瓒從來沒有被這麽随意得按摩過，哦是敲打，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倒是不痛不癢。
“好的，保證讓你滿意。”莫壹自我調控了力度，見他沒再出聲，就按着這個力度繞着周圍上下左右敲打着。
莫壹就等着他關掉網頁，見他露出點結束工作的跡象，連忙開口問道:“我能出去玩嗎？”
“現在？”
“不是，是明天晚上想和舍友出去玩。”她們約的是晚上見面，莫壹怕他不答應才事先讨好了他，她接着道：“反正我已經答應她們了，你同意嗎？”
陸瓒轉頭看她，被她的語氣弄笑的，“你這問句問得是不是有點奇怪，都先斬後奏了還來問我？”
莫壹看着他，突然起了玩心，手插入他的發間，胡亂地揉了揉，語氣像是威脅道，“那你同不同意？”
陸瓒也不阻止她，轉了個身把她拉到懷裏，“威脅我啊？”
莫壹此時還捧着他的頭，就被拉坐到他大腿上，也不服氣，笑眯眯道：“對啊，你同不同意？”手上的動作又亂撥了幾下，也蹭掉了腳上的一次性棉拖。
“還亂動？”
看着亂蓬蓬的發型，莫壹傻傻地笑起來，雙手換了個□□物，去揉他的耳朵，“同不同意啊？”
陸瓒的視線正好對上她一張一合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翹，彎成柔美的弧線，一張一合間吐出溫和的氣息，撩撥人心，陸瓒雙手撐着她的腰肢輕松抱起來往床上走去，“行啊。”
聚會地點是陳佳靜選的，大家都不熟悉k市，陳佳靜選的地方還算好找，下了地鐵再走兩百多米就到，是一家烤肉店。因為就在k市，莫壹和陳佳靜同時到店門口的，兩人一見面，以前的熟悉感就上來了。陳佳靜還是以前每次收假回校時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壹壹，你不會又長高了吧？”
說來也挺神奇的，一米五的陳佳靜大學四年一厘米沒長，倒是本來就一米六八的莫壹長了四厘米，剛入學那會兒，一米六八标準的女神身高，後來大一長了兩厘米，大二那年體測又高了兩厘米，當時一米五的陳佳靜當場放下狠話以後每晚跟她去跑步，後來也沒堅持一星期。對于突然之間的長高莫壹也很無奈，她也覺得一米六八的身高剛剛好。
陳佳靜說完還踮起腳伸手測了測，莫壹莞爾，“沒有啊，到點了長不高了。”
“再長高就沒天理啊，我上哪找你那麽高的男朋友。”
讀書那會兒陳佳靜整天嚷嚷着找男朋友要和她一樣高的，是陳佳靜擇偶标準的最低标準。後來自從體測她的立定跳遠能跳到一米七五之後，擇偶标準才往上升了升。想到這，莫壹噗呲笑出了聲。
陳佳靜攬着她往裏走，聽到她的笑聲，擡頭睨她一眼，改變了自己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