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2)
，“找你這麽高的确實不太妥，我應該找一米八的大帥哥，中和家族基因才占優勢，到時候生的小孩像我一樣矮就遭罪了。”
說着，陳佳靜又擡頭看了她一眼，“長得像你這麽高也遭罪，這身高優勢硬生生把異性緣吓跑了。”
“我還沒那麽慘吧？”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訂好的位置，陳佳靜拿起菜單沒看，轉而看着對面的人，“怎麽沒有，大學四年指望你脫單，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陳佳靜輕了下嗓子，學了她當年拒絕人的語氣，“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麻醉學的。”
“哎，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個麻醉學男朋友是吧，你還不如說臨床5+3至少是醫大的優質學霸。”想起以前，陳佳靜說着自個都笑了起來，“好傻啊你當時，現在麻醉醒了沒？”
“……”莫壹默了半晌，沒說話。
“什麽麻醉？”江漓剛來就聽到她們在聊什麽麻醉，饒有興致的問。
“啊漓漓想死你了。”陳佳靜看到來人，站起來湊到人面前抱了抱，看到身後走來的人又湊上去，“啊杏子，也好想你啊。”
莫壹往裏坐去給江漓騰位置，杏子則坐陳佳靜旁邊，江漓坐下沒忘剛剛的話，再次問道，“你們剛剛再聊什麽麻醉？”
陳佳靜頭也沒擡，看着菜單脫口而出，“壹壹的男朋友啊。”
江漓疑惑:“壹壹男朋友不是老師？”
“嗯？你說什麽老師？”陳佳靜停住手裏的動作，擡頭看前面的兩人。
“壹壹的男朋友？”驚訝的還有周杏。
“就……”江漓剛剛嘴快，現在倒是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了，求救地看向莫壹。
三雙聚焦過來的眼睛，莫壹也無意隐瞞，提到了就大方承認，“我交了男朋友，不是麻醉學的。”
知情人士江漓補充道:“是老師，也是醫生。”她頓了一下，看着對面兩人驚訝的表情，又加料道:“我們學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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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靜自我聯想一通，瞪大了眼睛，“什麽！？”拉着旁邊杏子的手，又自我懷疑道，“是我想的那樣嗎？”再次開口聲音都不利索了，“師、師生戀？”
“……”
莫壹翻了翻白眼，簡單解釋了一通。不管傻掉的兩人還有傻樂的江漓，自己點起菜來，一起生活了四年，都互相知道對方的口味，莫壹一一勾起以前她們愛吃的菜。菜品是一次性送上來的，杏子烤東西在行，主動攬起了活，莫壹也加手一起幫忙。
第 43 章
吃飯間話題不間斷，從以前往事聊到現在的生活，都是一起成長了四年的好室友，想說的話永遠也聊不完。
飯吃得差不多，準備撤場續下一攤的時候，陳佳靜擦着嘴又堪堪來了一句:“你男人知不知道你有個臆想了四年的麻醉學男朋友？”
莫壹正在喝果汁，差點被嗆着，忍着勁吞完，臉蛋也有些發紅了，嗆勁給弄的。
“好像知道吧。”
腦子裏閃過一些回憶，那天從他家裏跑出去是知道他生氣了。她不知道他當時生氣是因為對他的稱呼還是因為她那個不存在的男朋友，後來也沒再提過這茬，畢竟是不存在的人……
“有照片嗎？好想看你男人長什麽樣啊”
“我們學校的老師，年紀大嗎，你資深大叔控真不會找了個大叔吧？”
“教醫學生的，我們有沒有上過他的選修課啊？”
陳佳靜一堆問題抛過來，莫壹鬧得頭疼，一個也沒回答，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輕聲道:“能出去再說嗎？”說着朝周圍看去，示意她看去，“我怕擾民。”
一旁的江漓爽朗的笑起來:“哈哈哈哈，堵風口還是壹壹在行。”
“……”好像更擾民了！
四人走出燒烤店，還不到九點，本來續場說好去唱K，江漓有了個想法，四人開房一起喝酒聊天暢想未來，居然三票同意了，莫壹也只好同意了。開房聊天多無聊啊，陳佳靜那八卦的勁指不定把她那點戀愛的事兒都扒出來了。
四個小姑娘買了一堆酒，就近找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雙人房，小吃是開好了房才叫的外賣。莫壹趁着空隙給陸瓒打了電話，沒有人接，估計還沒下班回酒店。
玩鬧到中途，陸瓒才打來電話。莫壹怕這邊嘈雜，拿着電話走到窗邊才說話，
“你回酒店了嗎？”
“剛回，在哪，我去接你？”
“我今晚不回去了。”莫壹靠在窗邊，回頭看着朝她看過來的室友們，這會兒都默契的安靜下來聽她講電話。莫壹有些不習慣，朝她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該幹嘛幹嘛去，見她們不再盯這邊看了，莫壹才轉回身，又問道:“可以嗎？我和舍友們住一起，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出門之前她也以為晚上會回去，開房留宿一晚是臨時起意，大家都有興致留下來嗨一晚，她也不可能掃大家的興，而且畢業了四個人很難得再一起住。
陸瓒也沒看得那麽緊，笑道，“嗯，明天回來？”
莫壹本來以為他會不答應，準備撒個嬌什麽，就聽到他的同意，眉眼笑開:“明天當然回啊。”
身後陳佳靜嚷嚷着在喊她，莫壹也不好意思再聊下去，囑咐道，
“那你晚上不要工作太晚，早點睡覺。”
回去那天，莫壹沒讓陸瓒送，到了N市，自己坐大巴回去。初試成績二月中上旬出來的，查成績那天，莫壹除了緊張也沒什麽情緒了。查之前做了很多心理準備，握着手機，守着點，登入網址，填身份證和名字的時候手還有些顫抖，鼠标一點，網絡意外的好，沒有任何意外，三個數字的分數坦然地落在第一眼，只比去年國家線高了十幾分。握着鼠标的手松了松，睫毛也跟着顫了顫，內心突然平靜下來了。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輕笑了一聲，打破了一室的安靜，這個成績真的挺好了，起碼還有一點期待了不是嗎。莫壹很快把成績坦然地告訴關心的室友和朋友，在陸瓒那兒卻遲疑了一會，幾秒過後還是把截圖發了過去，開玩笑道：【這個成績你會打我嗎？】
莫壹發完沒再理手機，知道他還在忙，把手機丢到一邊就跑去廚房給自己做了煮了碗面條，安靜地吃完，又去隔壁找了小侄女。再次摸回手機是晚飯的時候了，看到陸瓒的回複，剛好飯桌上父親問起她的成績，她沒有遲疑，收回手機，坦然道：“可能有點懸，等國家線出來再說。”
莫爸爸沉默了兩秒，細聲道：“也不要多想，給自己加壓力。”
“嗯，”莫壹點頭，扒了一口飯，細嚼慢咽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回N市了，複習資料都在那邊。”
她本來也是打算在家待到初試成績出來就回市裏，這個成績确實讓她沒有信心，她也是想好好準備複試，萬一有幸過了複試線呢。
莫壹回到房掏出手機看，屏幕上彈出了兩條未接電話，都是陸瓒的，莫壹很快回撥過去，“喂。”
“剛剛在吃飯？”
“是呀，知道你還打了兩次過來。”
聽筒傳來他的輕聲低笑，溫柔的，舒心的，莫壹心裏一暖也跟着笑。
“那你吃了嗎，是下班回家了嗎？”
“嗯，回了，再煮面條。”
“你一個在家吃得這麽随便呢？”莫壹說這話也想起來自己中午也是這麽随便應付午餐的，她輕咬舌。
“嗯，在等你回來。”
“我媽還讓我多待兩天呢。”莫壹仰躺在床上，無聲的笑，撒了個小謊。突然想起來正事兒，沒等他回答，莫壹試探地問：“你沒有想問我的？”
“問什麽，成績啊？”
他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莫壹捏了捏被角卷在手裏，又放下來，幽幽道：“你生氣嗎？我是不是你帶得最差的學生。”
莫壹沒忘記她的苦讀少不了陸瓒的鼓勵和陪伴，每次她做題枯燥到情緒崩潰時他都會幫他一點一點拾起初心，說起來這成績也有他的功勞，雖然不盡人意。
“氣什麽，氣你不争氣？真把我當你老師了？”他像是笑了一下，“沒生氣，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莫壹輕輕咬着下唇，眼眶已經濕了，順着眼角溢出來一些，莫壹拿手背擦了擦，緩了一下才開口，語氣恢複自然，緩緩道：“才不要你接，我自己認識路。”
“好。”
莫壹回N市那天天氣很好，氣溫漸漸回暖，傾灑大地的陽光并不熱烈，徐徐微風拂過肌膚很是舒服。莫壹身着淡黃色的長裙，腳踩黑色的馬丁靴，露出的小腿又細又長，叫了一輛車回合租的公寓。車上師傅從後視鏡看她一眼，找她唠嗑：“姑娘你們學校這就開學了？”
莫壹微愣，從手機上擡起頭來，想起來她剛剛地址報的是醫大後街，她解釋道：“不是，我畢業了的。”
“那是在一附院工作咯，小姑娘學醫很辛苦吧，能進一附院很厲害啊。”
醫大後街就是一附院，師傅誤會也正常，以前讀書的時候，說到在醫科大讀，沒少把她認為學醫的，對一面之交的陌生人莫壹向來不解釋，淡笑着往前面的後椅背看，順着師傅的話，“每一行都辛苦。”
師傅呵呵笑，誇她幾句，莫壹也順着笑了下。見師傅不再和她搭話了才低頭看手機，接着和陳國丹聊，陳國丹向她讨訴欠她的那餐飯。莫壹彎嘴笑，敲下字，【你回律所那麽快，等下次咯。】
陳國丹在中午休息時間，很快回過來，【行了，拖着拖着就到你婚禮上了，兩頓抵一頓消了。】
【那你慢慢等。】
【？你家陸老師不着急啊】
【不知道，他沒提過。】
兩人又互侃了幾句才作罷，滑着兩人聊天界面的信息。莫壹忽然想起年前陸瓒提議搬去他那住的事兒來，打開他的對話框，腦子沒過完就發了句：【陸瓒，你想結婚嗎？】
發送成功，剛好師傅喊到了，莫壹收好手機下車，拉着行李箱上樓。她是比韋美先回來的，房子還是她離開前的模樣，只是空氣中多了些淡淡的薄塵味。莫壹先是把自己卧室打掃收拾好了才把客廳衛生間拖一遍。忙完一切躺在沙發上休憩了半個小時才出門。
微信上一直沒收到回複，估計一直在忙沒空看手機，莫壹盯着聊天板的那句話，有些懊悔，現在撤也撤不回了，自我譴責了一番，才往超市入口走去。
拎着超市購物袋打開門，鞋櫃裏還擺着她的黃色海綿寶寶的拖鞋，那麽多天沒人穿也沒積灰，莫壹穿着去衛生間沖了下水才把購物袋裏的東西搬到廚房，冰箱裏的空落，能猜出陸瓒一個人的生活是有多随便，一盒純牛奶，幾瓶礦泉水，一包開封過沒煮完的挂面，幾個雞蛋，連根蔬菜都沒有。
莫壹把買來的東西一一塞進冰箱裏。看了眼時間，快六點了，淘米煮了飯，回到客廳邊看電視邊等人。
電視看到接近七點，手機上沒消息，莫壹心思就飄在了門口處，一心留意着門口的動靜，聽到稀碎的聲音就立馬站起來跑到問口處。在貓眼出看清了來人就裂開一個大大的笑臉，
陸瓒一打開門身上就挂着一具柔軟的身體，愣住了幾秒，反應過來，擡手托住了她的臀部，意外之喜露出表面，彎嘴笑道：“回來了？”
“嗯。”莫壹摟着他的脖子，點了點頭，看着他的眼睛，又輕聲埋怨，“你沒看手機。”
“莫壹妹妹你們待會在繼續行嗎，我們這拎着東西挺重的。”
“啊……”
突然出現在門外的兩人，把莫壹吓了一跳，蹭地從陸瓒身上滑下來，尴尬地站在旁邊，耳後根霎時紅了，被撞見也太羞恥了……
陸瓒倒是自然地拍了拍她的頭，“先進去吧。”
第 44 章
盧源和鄧卓仁看着兩人笑，很是客氣拎着東西往廚房裏走，在餐桌上張羅起來。莫壹也是才知道他們是過來一起打火鍋的，買來的東西有點多，莫壹也沒在剛剛那茬上糾結，進廚房一起幫忙。
盧源看電飯鍋裏煲着飯，忍不住朝人打趣：“莫壹妹妹知道我們來事先煲好了飯？挺懂事啊。”
莫壹在洗菜池裏洗着菜，聽到他的打趣耳朵又發起燙，小聲嘀咕：“知道你們來我剛剛就不會丢人了。”
陸瓒回房換身衣服，順便把手機接上電源才出來，聽到盧源的揶揄也沒啃聲，走到小姑娘旁邊接過她手裏的娃娃菜，親了親她隐隐發紅的耳朵，“手機沒電關機了，原諒我？”
盧源和鄧卓仁正在飯桌上搭鍋擺東西，沒聽到他們的話，倒是注意到了兩人的動作，有些看不下去了，拎着牛肉，毛肚，魚丸，能洗的都朝他們拎過去，往洗菜池邊一擺，“陸瓒您忍忍行嗎，趕緊洗肚子不餓啊。”
飯吃着沒多久，沈婉就來了，盧源中途喊來的，本來沒打算叫來，三個大男人胡吃侃大山話題随便開，女人在場算個什麽事兒，也是不知道陸瓒家裏藏了女人，他才把沈婉叫了過來。
莫壹跑去開的門，又找了副碗筷擺上，讓沈婉坐下，沈婉抿嘴笑，朝陸瓒道:“你這小媳婦挺懂事的啊。”
莫壹剛坐下，聽到這一句臉上又發起熱，不知道是火鍋冒出的熱氣給熏的，還是被她這句話給鬧騰的。
鄧卓仁笑着插話:“媳婦還是年紀小的好啊，乖巧聽話。”
“你倒是找一個啊。”沈婉聽着這話感覺有被內涵到，頗有些不服氣。
“像你這強勢的女人也多虧盧源會看上，女強男弱配一臉啊。”鄧卓仁說這話沒輕沒重，好在也是玩得開的好朋友。盧源冷橫了他一眼，沒跟他計較，弱不弱自家老婆知道，自若的貼心服務起自己老婆。
鄧卓仁左瞧一對右看一對，頓時覺得沒眼看，啧了一聲，收回視線，不鹹不淡地燙起菜，沒人可服務還不能自我服務嗎！
鄧卓仁這人說話挺逗的，莫壹抿着嘴笑，忽然又傳來鄧卓仁的話，笑容頓時卡住，
“莫壹妹妹你還有沒有什麽同學朋友，年紀小不小無所謂主要是像你一樣乖巧聽話的。”
沈婉噗呲笑出聲來，對莫壹道:“莫壹你可別給他介紹啊，別把小姑娘給他禍害了。”轉而又朝他道:“我研究生所裏有單身姑娘要不，年紀嘛大我個兩三歲，聽不聽話不知道估計你應該是挺聽話的。”畢竟她研究所的那幾個同事訓起學生來臉是挺冷板的。
“你那算了吧，大好時光是用來享受的。”鄧卓仁看着莫壹不死心道:“真沒有？室友什麽的。”
莫壹腦海裏把陳佳靜她們幾個的臉蛋過了遍，終究是假裝誠懇的搖搖頭，她不喜歡給人介紹對象。
旁邊的陸瓒坐不住了，不愠不火道:“得了啊，收回你那些亂七八糟心思。”
鄧卓仁也沒真打算讓她給介紹，說着玩呢，誰像他一樣口味獨特喜歡學生妹啊。心裏腓腹着他又朝莫壹打量了幾眼，說是學生妹，她這也挺乖的。
一頓火鍋将近十點半才結束，人走完後，莫壹和陸瓒兩人才開始收拾殘桌。一室的火鍋味，連身在都是，莫壹嗅了兩下，跑去把陽臺的門打開讓風灌進來，回到廚房時陸瓒已經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池裏了，莫壹才袖子挽得半高，手還沒碰到池子裏的水就被捏住手腕，
“我來洗。”
莫壹仰頭看他，“嫌我洗得不幹淨啊。”她說着幫他挽起衣袖，手腕處露出一塊表，和她手上的那塊是一對兒，莫壹拇指劃了劃表面，才放開他的手。
陸瓒下巴往洗碗池擡了擡，“這麽多油漬，你要抹多少護手霜？”沒等她回答，他做下結論:“抹多少也沒用，出去坐着吧。”
“那我洗第二遍，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還能快些。”見他沒動，莫壹拿肩膀輕撞他，“快點呀。”
第二遍過水總比刷碗快些，那邊遞過來一只，莫壹就接過一只，一左一右的流水線，一池子的碗刷完洗幹淨不到半個小時。
走出客廳，莫壹沒忍住又低頭嗅起身上的火鍋味，味道沒散去多少，她有些嫌棄。
“去洗澡吧。”
莫壹捏着衣袖，轉頭看她身後的人，擡頭問:“我今晚住這嗎？”
“不然？”陸瓒挑眉，“只是今晚？”
莫壹知道他說搬過來住的事兒，猶豫了幾秒，道：“我還沒準備好。”
莫壹進去洗澡的時候還在想着同居的事，伸手去擠洗發水時看到鏡子下邊擺着她幾罐大大小小的護膚品，洗發水往頭上打出白色泡沫，對着這些瓶瓶罐罐發了一會呆，回家之前也基本上都是住在這兒，要說準備也沒什麽可準備了。
門外，陸瓒正在打開微信，果然有小姑娘的幾條微信，時間最晚是問他什麽回來，然後是她回來了，再往上一條問他想不想結婚。忽然想起她剛剛說沒準備好猶豫的樣子，似是明白過來，看着浴室笑了。
莫壹洗好澡全身抹好身體乳，擠了點護手霜放手心上，一邊抹一邊走出浴室。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莫壹看到陸瓒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手機，自然對他道。突然想起下午她發的那條微信，抹護手霜的動作停下，頓時面紅耳赤，看着他的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你……那個我的意思是……”
“想結婚了？”陸瓒直白地打斷她的話，看着她似笑非笑。
洗完澡本來就白裏透紅的臉蛋，現在被他的語氣弄得更是熱燥了，她把手心裏擠多的護手霜抹到手臂上，随意搓了搓，“那個……我突發奇想問一下，你、應該也到适婚年齡了，你家人……怕你有壓力。”
陸瓒朝她走去，擡起她的手臂，幫她胡亂擦到手臂上的護手霜抹均勻了，看着她笑，“嫌我老了？”
他身上還有的火鍋味，莫壹剛洗完澡不想再沾上那味，稍稍往後退些。
“嫌棄了也沒用，”他低頭湊近，溫熱的氣息逼近，“這輩子就我了，沒有适婚年齡只有适婚的人。”
面上一熱，腰身被扶住，迎面而來是他的吻，沿着唇線一點一點的吻着。身體相貼，周遭的火鍋味飄忽不定，莫壹拿手推開他，嫌棄道:“都是火鍋味臭死了。”
陸瓒笑了笑，又親了親她的唇，去洗澡之前湊到她耳旁悠悠說了句，“嗯你很香，不能讓你的澡白洗。”
搬家的那天，剛好韋美收假回來，雙手抱胸倚在門口看着她收拾，瞄了眼窗外，感嘆一聲：“真是天要下雨，姑娘要家人啊。”
“你亂說什麽，”莫壹還在看着她的書櫃糾結，一些考研的書籍資料。韋美見她猶豫的樣子，走過去，挑出其中一本，随意翻着，問她：“帶不走？”
“可能。”莫壹往旁邊敞開的行李箱看了一眼，裝下估計得占半個行李箱。
“不是陸老師來接嗎，到時候往他車後座一扔，也沒多少。”韋美建議道。
“我是在想帶走不知道還用不用得上。”
“這麽沒信心？”韋美把書合上，雙手撐在書桌上側臉看她。
“有點，”莫壹看着眼前書，輕輕笑了下，“要是不行不想再來一次了，換條路走，搞錢去。”
晚上依舊是綿綿細雨，毛毛雨下了一整天，清明沒到，天氣總是會突然冷起來。莫壹一整天待在室內裏收拾東西，沒什麽感覺，出門就感受了寒意。
兩個行李箱和一箱書，認真撿起來要收拾的東西也不是很多。莫壹把房間清理幹淨了方便韋美的下一個室友，畢竟一個人租房對學生來說還是有些壓力。
“上車去，你穿得少。”陸瓒把箱子放到後座，回頭看她傻站着，叮囑道。
莫壹把手裏的行李箱遞給他，搓了搓手臂，鑽進車裏。
尴尬的分數徘徊在G大往年複試線上，莫壹每天看書複習的心情有些複雜。一直到了三月中旬，國家線和G大的院校線相繼出來，與學校自劃線相差幾分，複試無望，雖然已經做好了很多次的心理準備，當失敗的結果□□裸地打下來的時候，她心情依然沉重，也有些遺憾，但是并沒有特別難過，因為自己真的已經盡力了。
像是初試成績出來那天的心情，似乎比那次更難過了些。她還是平靜下來回複了同學朋友的關心，陸瓒還是像那天一樣沒有主動問她結果，或許在忙，或者已經知道了，莫壹也沒有把結果發過去，就這樣盯着屏幕發起了呆。
人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幾個月不算很長的時間，還是成為不了一個做什麽看起來都胸有成竹、沉穩的大人。一開始選擇走上考研這條路或許是因為求職碰壁，或許是想尋回那份隐藏起來的初心，或者是為了證明什麽，或者是為了讓自己有足夠的底氣和勇氣去追求某種看起來很好的生活。現在追究起來，也好像不過是不甘于人生。可是，要到達哪種境界哪種人生層次才算得上滿意啊？
從小到大，沒什麽真正的夢想，小學作文裏寫的都是想當老師，因為老師批改會給高分。考研圓自己一個理想高校的夢，追求自己的人生理想，對她來說也太虛假。可是，那幾個月付出過的都是真切的，失去的得到的追究下來誰都對不起，特別是父母。到現在為止，即使結果很失敗，不後悔也是真的。她有些累了，就這一次她就累了，想換一種輕松的生活了。
第 45 章
中途陸瓒發來微信問午飯吃了沒有，莫壹看到信息的時候已經将近兩點，想着不打擾他午休就沒有回過去。肚子确實餓了，打開外賣平臺，劃了幾頁沒有找到特別想吃的，猶豫了幾秒，退出平臺換了身衣服就出門。
今天沒有下雨，天空很白，沒有看到藍天，那也算是一個好天氣。只要不是狂風暴雨就是好天氣，只要生活房梁沒有把人壓得只剩喘息的那一口氣就不會有頹廢的理由。
停住腳跟，就走到了一家粉店，是上次和陸瓒一起來的那家。過了飯點時間，店裏沒有顧客，莫壹走進去的時候，前臺收銀員和一位服務員還在聊天，看到她人，馬上轉化出标準的微笑問她想吃什麽。
莫壹點了一份招牌原味的，和上次一樣。因為不用排隊等號，螺蛳粉很快端上來。上次來是剛考完筆試，是如釋重負的感覺，今天應該也會是那種感覺，而且是完全的徹底的。她輕輕呼了一口氣，一邊吃着一邊把結果發微信告訴父母。
在附近逛了一圈，又去菜市場買了菜，莫壹回到家，已經是做飯的時間點，像平常一樣埋在廚房裏忙活。兩人一起生活以來，莫壹待在家時間多，通常都是她做晚飯，陸瓒做早餐。她早上起來熱一下就可以吃，晚上陸瓒下班回來就可以開飯，小日子很舒适惬意。今天這頓，莫壹也算是精心做的，放着冰箱裏的食材不用，特地去菜市場買了新鮮的。
陸瓒回到家的時候，廚臺前的小姑娘背對着她，頭發挽成丸子狀，身上不是平時的居家服，應該是出過門了，白襯衫半收到牛仔褲裏，雙腿筆直修長，衣袖挽起，露出半截手臂，小手握着鏟柄翻炒着鍋裏的菜，胸前挂着黃色的圍裙，不用猜也知道是海綿寶寶圖案的，她對這個四方形的黃色小人物情有獨鐘，睡衣，拖鞋，抱枕，毛巾都是這黃色的小東西。想起她的奇怪趣味，他勾着唇低不可聞地笑了下，倚在玄關的牆壁上安靜地看着她，空氣裏飄浮着菜香味，他突然想把這樣的生活一直過下去。
莫壹把小青菜炒至顏色變深，加入蒜蓉再翻炒半分鐘，關火收汁裝盤，轉身看到倚站着的男人，吓了一跳，驚呼了一口氣，“吓死我了，走路怎麽沒有聲音。”
陸瓒笑着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盤，“都好幾回了怎麽還不習慣？”
“……”好像是她的錯！？莫壹找出兩副碗筷，擱到餐桌上，拿起一個碗給他盛飯。
“那你怎麽還不習慣走路出聲，每次回來都吓我。”
陸瓒認錯，“好，我的錯，下次直接過去抱你就不會吓着了。”
“……”
今天的做的菜好像是多了些，一條清蒸鲈魚，苦瓜炒牛肉，蒜蓉炒小青菜，還有一個蓮藕排骨湯，莫壹垂眸看着這些菜，就兩個人好像也吃不完，做的時候完全靠興致，倒是沒想那麽多。
晚飯結束，陸瓒主動抱攬刷碗的活，莫壹靠在邊上聽爸爸的微信，莫父微信上一直都是用語音聊天，莫壹貼到耳邊放了出來。習慣打字莫壹也沒有用語音回過去，直接用文字回了過去，來回兩三條，莫父就直接打了電話過來，莫壹看了眼陸瓒，摁了接聽，一邊走向陽臺，把在微信說的話再次向他複述:“考慮清楚了，想先工作着。”
“我在網上了解了，你那個情況可以調劑什麽的，我也不懂那個，要是想念下去，別的學校也可以啊，離家遠也沒關系，不用擔心家裏。要是就想讀G大，今年好好努力，再來一次。”
夜風吹起，打在皮膚上有些涼，莫壹把挽上去的衣袖放下來，聽着她爸的話，像是催淚彈，濕潤瞬間鋪滿眼眶，今天花了一個下午說服自己會堅強，不能再讓父母擔心，她寧願聽父母的責罵也不要聽到這些安慰的話直戳着心底的情感繃線，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一觸即塌。也許是愧疚心使然，莫壹拭去眼淚，緩了幾秒才開口，“不想考了，人生規劃有很多種，我還很多方向可以選擇，爸您不用擔心。”
與夜晚的無聲對話，是傾訴情緒最有用的方式。漆黑的夜空，挂着零零散散的星星，與它們對望的時候，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人滿懷的沉重一下子松懈下來。
“冷嗎？”
莫壹轉頭的時候，陸瓒已經從後背擁住了她，搓了搓她抱在胸前的雙臂，才握住她的手掌。
“剛剛有點，現在不冷了。”莫壹目光追随着夜空上一顆正在一邊閃爍一邊移動的星星，直到消失了才收回視線，遠望萬家燈火，莫壹輕輕喊他:
“陸瓒。”
“嗯。”
“我失敗了。”
陸瓒把她裹緊了些，撫摸着她的手背，溫聲道:“沒有失敗，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嗯？”
“我說，莫壹永遠是我的第一。”
莫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嫌棄道：“逗小孩。”
“你受聽了就行。”陸瓒沒反駁。
“還想繼續考嗎？”
“不想。”
“嗯。”陸瓒親了親她的耳朵，沒再說話，靜靜地、緊緊地抱着她。
過了好一會兒，陸瓒叫她，“莫壹，”
“嗯。”
“想結婚嗎？我想了。”
莫壹驚愣地轉頭去看他，心跳了一下，像是心底的柔軟有些歡躍，聲音也不利索了：“你、說什麽？”
陸瓒把她身體轉過來，看着她，“今天回家看到你在廚房忙碌，就想這樣一直生活下去，我和你。”
“你說你考研失敗了。”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望着她的眼笑了，“這裏，你一直是第一，永遠不會失敗。”
她回望着他眼睛，是和當初一樣幹淨美好，眼底淺藏了一樣東西，是對她的溫柔，也是她的寄托，是她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