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逃離衆神游戲
瑜妍死死的盯着鐘樓羽, 她的眼睛裏帶着異樣的狂熱, 那說出的話足以叫任何穿越者心驚膽戰。
但鐘樓羽并未驚慌, 他停下腳步與這人對視,那雙因瘦弱而向外凸起的眼睛裏藏着的情緒并非是抓住旁人把柄的興奮,而是帶着種虔誠的信仰。
鐘樓羽知道這一問問的是什麽了。
衆神游戲的游戲者們來自任何國家任何時代甚至任何星球, 唯一的相同點只有外貌相似。這也就造成了游戲初期, 游戲者之間頻繁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發生巨大的沖突, 當然,過不了幾個游戲, 這些人就能意識到,比起打架搗亂,還是團結幾個盟友, 讓自己不會在衆神審判中被隊友送上祭祀臺重要的多。
瑜妍就是最早清醒的一批人之一。她來自文明相當于中世紀的未知星球, 是某個造物主神明的忠實信徒。在游戲的初期,她一直以能娛樂衆神而驕傲, 甚至在為走上祭祀臺而努力。
但這種天真的思想終于毀在了她第一次看到同伴在祭祀臺上的遭遇,那種血腥的,惡毒的, 泯滅人性的行為, 絕非一個博愛的神明所能做出的事情。
在那之後, 瑜妍便閉口不談信仰的問題,她開始學習每個隊友的優點,努力令自己表現的親切可靠,才一路走到了現在。
但不談并不代表不信仰。她方才摔在死亡跑道上, 絕望之下大聲吟誦的那幾句話,若是沒猜錯便是她那世界的祈禱文。
“這是個秘密。”鐘樓羽眯起眼睛,輕飄飄的笑了起來,那張消瘦的臉龐上煥發出別樣的風姿,絕非這些天已經被周圍的一切折磨的絕望的人所能擁有的。
瑜妍的眼睛更亮了,游戲者特有的絕望從她身上褪去,某種希望在眼底浮現。她顫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着鐘樓羽的衣角,卻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是的是的!我知道,這是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瑜妍神經質的喃喃着說着,她蜷縮着背部,似乎想要就地跪下,又因周圍人的視線而不敢輕舉妄動,“神啊!我就知道您沒有背棄您的子民!叫您踏入這罪惡的土地,實在是我的罪行。”
她神神叨叨的念叨着,用最炙熱的目光死死盯着鐘樓羽,在他的身後亦步亦随的跟着。
但無論怎麽說,鐘樓羽知道,從現在開始,瑜妍就是他的忠誠盟友了。
或許是見證了第二隊幾乎全隊都被抹殺的慘狀,又或許是因為隊裏來了一個新人,在回到‘家’的途中,衆人都鮮少對話,最多也就是像瑜妍這般自言自語一下,還要擔心着會被旁人聽到。
等到了‘家’中,鐘樓羽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這根本算不上是家。
所有小隊都居住在小島邊緣靠近海洋的位置。衆神從來只在進行游戲的時候稍稍關注他們,其餘方面則是什麽都沒有。可想而知這群沒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人們生活會有多麽簡陋了。
第三隊的‘家’指的便是一個由島上植物葉子和木頭搭建成的帳篷,以及一從燃燒着的火焰。帳篷很大,足以睡下十餘人,一旁挂着些衣物和石刀木制品等物,只有一把砍刀以及一口鐵鍋顯得還像個樣子。
這就是游戲者們的生活水平,他們不但要面臨着死亡游戲,還要在這惡劣的環境中活下去。
“還有能吃的東西嗎?”
葛莉斯被隊裏另外的女人拉走熟悉附近的環境去了,瑜妍試圖在自家神明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她翻找着用來儲存食物的木箱子,裏面卻是空空如也。
“早上都吃完了。”從游戲場離開,所有人的情緒都開始平靜下來,鐘樓羽便看到那個暴虐的的男人在帳篷裏躺了一會,又打起精神走了過來,“去裏面找點吃的回來?”
他指了指島上的樹林裏,這是個很正常的提議,但顯然,做這樣一件事,用不了三個人一起出動。
瑜妍最快反應過來,她的眼睛立刻看向鐘樓羽的方向,分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那就走吧。”
衆神游戲絕不僅僅是一個武力的游戲,它的比賽規則中,輸了游戲的隊伍要在衆神審判中獻上一名隊員,而這名隊員則是由隊伍中的所有人共同投票選出,票數最多的便會上祭祀臺。這也就代表着,即使隊員本人的力量非常強大,足以通過任何游戲,但若是隊伍輸了哪怕一次,他也可能被隊友集中投票,成為衆神的祭品。
為了應對這種危險,聯盟随之而起。
兩名或數名隊員相互效忠,組成一個可以堅固的小團體,他們将票數集中起來,投走小團體之外的隊員,以此确保自己的安全。
顯然第三隊也是有自己的小團體的,只不過系統資料是圍繞着主角和他的女友所寫,對于第三隊中重重錯雜的關系,根本沒有描述。
男人領着兩人穿過樹林,走上了一條比較寬敞的小路,他不斷向左右看着,直到确認了自己的安全才停下了腳步。
“如果下一場咱們輸了,就把葛莉斯投出去。”
瑜妍凝眉道:“葛莉斯的體力很好,她能夠幫助咱們贏得比賽。”
男人沒有争辯:“但她知道自己在第三隊是什麽位置,如果叫她留太久了,對我們的聯盟而言是個威脅,更何況露斯安的體力也不比她差。”
露斯安便是第三隊的最後一個女人,她在原著中的分量不多,相當于一個隐形人的地位。而顯然,在第三隊中,她已經被排擠出闫卿,瑜妍和這男人的三人聯盟,倘若葛莉斯沒有突然的加入進來,她肯定便是下一個被送上祭祀臺的人。
鐘樓羽看了他一眼,這男人此時顯得冷靜而睿智,與他在游戲中那種癫狂的形象相差甚遠,或許常人會認為這是被死亡游戲所逼出來的差別,但鐘樓羽卻已經辨認出這人眼底那種過度的焦慮和急躁。
這個人恐怕不能信任。
在心中下了結論,但鐘樓羽并沒有直接拉開兩者關系的打算,他自己也想要直接将葛莉斯投出去,便點了點頭:“那下次就投葛莉斯。”
他一開口,瑜妍自然也沒什麽意見,男人見這邊已經談妥,便轉身走進樹林,這次才是真正去找食物了。
瑜妍看着那男人的背影逐漸隐沒在黑暗中,唇角頓時帶上了冷笑,她轉頭看向鐘樓羽道:“神啊,這個人并不可信!”
這位虔誠的信徒一開口便叫鐘樓羽有些不适,雖說曾經信仰他的人也不少,但這番做派卻是寥寥:“不必叫我神,直接叫我闫卿便可。”見瑜妍雖有些不認同,還是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他才道,“我并不信任他,很顯然,今天我的表現已經叫我成了他眼中的靶子。”
“因為一直以來他才是隊伍裏最強壯的人,您的到來一定程度上取代了他的位置。”瑜妍低下頭,不愧為能夠走到現在的游戲者,她的情商絕對不低,“那麽我們現在就只有兩票,他的一票随時可能發生變化,若是想要将葛莉斯投出,我們需要争取露斯安的一票。”
鐘樓羽點點頭,但他并不急着立刻去說服露斯安,畢竟現在他們還是安全的,這樣做只能令那個神經本就已經繃緊的女人更加緊張,也會給他的計劃帶來一定麻煩。
“走吧。”看了一眼空曠的樹林,鐘樓羽轉過身,朝着海邊走去。
“神……闫卿,您要做什麽?”瑜妍跟在他的身後,問道。
“去捕魚,這島上能吃只有一些水果之類的,不如去海裏找一些肉食。”鐘樓羽輕描淡寫的說道,他不明白分明是挨着海邊,為何沒有一個人想到下海捕魚。
這個疑問很快便被解答了,瑜妍猶豫道:“您可能并不知道,這裏的海洋生物和原本世界的并不一樣。有那麽幾次,衆神還曾經将潛水當做一場游戲的題目。”
這樣的解釋很形象,鐘樓羽立刻就理解了水下是什麽情況,但無論是他還是這個隊伍中的任何一個人,都需要補充一些肉食了。
折下一根兩指粗的長樹枝,用靈力将頭部削成幾個尖刺,鐘樓羽褪下身上多餘的衣服,叫瑜妍代為保管,便帶着這根臨時制作的魚叉下了海。
無法用靈力徹底改造身體給了他不少的麻煩,這也是鐘樓羽穿越旅程中被世界法則壓制的最嚴重的一次,世界法則被掌控在衆神手中,而衆神則以此來控制所有的游戲者,除非打破世界法則,鐘樓羽是不可能肆意使用力量的。
沒有肉體的支持,靈力的恢複無疑多了許多繁瑣的步驟,而這該死的世界,幾乎處處都需要靈力的支持,鐘樓羽必須合理的使用靈力。
潛入海中,他靈活的像是一尾魚,肆意的在海底穿梭。
與死亡游戲的名聲比起來,這裏的景色卻并不相仿,大片的海水透明的如同翡翠一般,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美妙。陽光透入水底,又形成了奇異的光芒,從水下看,簡直如同來到了某種仙境一般。
鐘樓羽在某處岩壁的附近發現了一條魚,他靈活的游了過去,手中的漁叉猶如死神的鐮刀,頃刻間插了過去。
咔嚓!
仿佛撞上了鋼鐵,漁叉的尖端瞬間折斷,而那魚的身體表面卻是絲毫沒有破損。鐘樓羽詫異的睜大眼睛,便見這條魚一個擺尾,将正面露在他的面前。
猙獰醜陋的面部,魚唇之間流露出金屬光澤的尖銳牙齒,這條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魚,竟然還是一條食人魚。
這可就有趣了。鐘樓羽握緊漁叉,盡管剛剛削尖的頭部已經折斷,但他以靈力附着其上,暫時取代了遲鈍的木刺,就在那魚朝他沖過來的時候,頓時将漁叉插去!
似乎只差了一毫米,那魚的動作突兀的頓住了,一個尖銳的鐵質魚叉穿透了食人魚的腹部,一股鮮紅的血液在水中爆開,緊接着從岩石的另一側轉過來一個男人。
不是第三隊的人!
鐘樓羽眼神一凝,他已經認出了對方,這是第一隊的一名男隊員,也是今天游戲中最後一關的投矛手,最後一關雙方時間相差并不大,而這人能緊緊跟在他後面完成任務,看出是個極為強力的對手。
男人指了指水面,兩人一同向上游去,方一出水面,鐘樓羽便問道:“你怎麽跑到我們這裏了。”
那男人笑了一下,他長得極為英俊,五官恍若被偏愛他的造物主細細雕琢了一番,英俊到有些虛假的地步,而身上那流暢的肌肉線條和結實的八塊腹肌即使衣衫破舊卻仍舊極具誘惑力。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他的笑容了,僵硬的像是八百年沒有笑過一次似得。
“不是我闖進你們的地盤,咱們兩隊的位置本來就挨的近,恰巧跑到一片海域捕魚而已。”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笑容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他收斂了笑容,擺出了一張似曾相識的冰塊臉,“你的魚。”言罷,便将手裏的漁叉遞了過來。
鐘樓羽關注的卻并非一條魚而已,他回頭去看岸邊,視線被高大的岩石遮擋住了,瑜妍是無法看到這裏的。然後才轉過頭,将視線放在男人手裏的漁叉上:“這是從哪裏來得?”
男人順着他的視線落在鋼制漁叉上,道:“某次游戲獎勵的,那次你們隊是最後一名。”
氣氛一下子僵硬了下來,話說出口,那男人才察覺到有些不妥,連忙試圖補救:“你很幸運,沒有被投出去。”
好像更僵硬了。
索性鐘樓羽并不在意這些,他伸出手,道:“我是闫卿。”
按照系統的資料,下一場比賽結束後,游戲者僅剩九名,衆神直接将小隊取消,從此兩隊合一,游戲從團體轉為個人,而只有取得個人游戲第一名的人,才可以确保自己不會被送上祭祀臺。
這種情況下,發展個第一隊的盟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那男人愣了一下,緊接着眼底閃過一絲喜悅,忙伸出手握住了鐘樓羽:“卡密。”
“卡密你好,很高興認識你。”鐘樓羽挑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容。似乎總是這樣,無論什麽樣的軀殼,只要落入他的靈魂,總能煥發出一種異樣的美感。
而這種美感,也切實的被卡密捕捉到了。
他楞楞的握着鐘樓羽的手,眼底深處閃過驚豔,手裏的力道不自覺的抓緊,又怕弄痛了對方,趕緊松開。
可這番複雜的心理運動,卻并沒有被鐘樓羽所捕捉到,他示意了自己過來的方向,笑眯眯的說道:“我的同伴還在等着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對了。”他指指卡密手中的魚,道,“謝謝你的魚,但是咱們兩個的漁叉差太多,我是不能拿回去的,就再送給你好了。”
他笑了兩聲,像一條美人魚一般,再次潛入水底,雙腳輕輕一打水花,整個人便箭也似的游了出去。只留着卡密一個人站在岩壁背後,愣愣的看着人消失在視野中,才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
輕輕握了握,似乎那人的溫度還殘留在掌心裏。
捕魚這種事情自然是難不倒鐘樓羽的,盡管這裏的海洋生物正如瑜妍所說,個個都極具危險性,表皮還一個比一個堅硬,但在靈力面前,還不能算個事。插了六七條魚,天色也逐漸晚了,鐘樓羽才上了岸,在語言的帶領下回了‘家’。
這是一頓頗為豐盛的晚飯,隊伍中的每個人都顯得頗為興奮,但鐘樓羽卻注意到,隊裏另外的那個男人的眼神有些不對。
他盯着鐘樓羽,像是盯着什麽仇敵一般。
能夠提供食物,尤其還是肉食,鐘樓羽在隊伍中的重要地位已經遠遠大過他了。但要叫他拿着那種木頭做的簡陋漁叉下海捕魚,男人卻是不敢的。
此後的日子裏,便常見男人跑到樹林裏,試圖帶一些野味回來,以提高自己的重要性。可這附近已經被鐘樓羽被神識掃描過了,能吃的野生動物實在少得可憐。
鍛煉,大部分時間是不存在于游戲者的計劃之中的,畢竟由于食物的缺少,他們僅僅能夠維持日常的生活。大量的消耗體力去鍛煉,很可能會導致在游戲中體力不支而死亡。
但這種情況在鐘樓羽開始捕魚之後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有了充分的食物,第三隊終于有體力進行一些基本的鍛煉,這也令鐘樓羽的地位越發的鞏固,等到下一場游戲的通知傳達到隊伍內之時,他已經成功的取代了之前那個暴躁的男人,成為了隊伍中實權的領袖了。
“前往島嶼中央。”鐘樓羽念出了記載在不知名綢布上的文字,他皺起眉頭回憶起這幾天了解到的島嶼地形,很快得到了結論。
島嶼的正中央,能被衆神選作游戲場地的,只有一個待噴發的火山!
“第一隊!你們可以入場了!”
“第三隊!你們可以入場了!”
“新的一天!新的游戲!新的驚喜!對于這個美好的清晨,游戲者們感覺如何?是不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一次的游戲內容了?”
半空中的聲音激情洋溢的說着,他分明知道這些游戲者真正的看法,卻偏偏要做出這樣的一副姿态,平白叫人惡心。
當然,衆神也根本沒有想過要讓游戲者回答問題,而是非常幹脆的宣布了比賽的內容。
兩支隊伍正站在火山的底部,他們将要跑到火山頂,在火山口處集合。衆神将一枚鑰匙擺放在了火山內部中央懸浮着的平臺上,鏈接着平臺和火山口的則是一根根鐵鏈。在火山口的附近有一個水池,游戲者需要用水池中的水來為鐵鏈降溫,等到鐵鏈足以令人通過時,每隊要派出一名隊員下到火山口內部取走鑰匙。
得到鑰匙的隊伍需要立刻返回出發點,打開裝着拼圖的箱子,第一個完成拼圖的隊伍,便能得到隐藏在拼圖中的免死牌。而另外的隊伍,則要在今天晚上,進行衆神審判,選出一名隊員送上祭祀臺。
鐘樓羽仔細聽着規則,隊友們進行了簡單的交流,決定由鐘樓羽第一個去取鑰匙,倘若他死在了取鑰匙的途中,那就由葛莉斯代替他。
簡單的策略讨論完畢,那邊的第一隊基本也準備完了,鐘樓羽投過去一眼,正好看到了那天捕魚時遇見的卡密。
他今天穿着一件短袖襯衫,襯衫雖然已經破舊掉色,卻被洗的很幹淨。站在他的隊友裏面,這樣一個幹淨而且精神的人倒是頗為顯眼。
看到了鐘樓羽正在與他對視,卡密的臉色似乎更加僵硬了,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但随即對着鐘樓羽點點頭。
半空中的聲音當然不知道這一場小插曲,但他總能輕易的破壞任何人類的交流:“比賽……開始!”
一聲令下,兩隊頃刻間跑了出去。在這方面便能看得出來吃飽和沒吃飽的差別了,擁有三個女人的第三隊,竟然跑到了四個男人的第一隊之前,他們快速的在樹林中穿梭着,很快樹木褪去,眼前一片開闊,大片的熱浪襲來。
他們接近火山口了。
溫度開始叫人難以忍受,好在在得知了比賽場地之後,每個人都臨時給自己遍了一雙有着厚厚鞋底的草鞋,雖然難受,但還是能夠行走。等到了火山口,往下一看,就是最鎮定的鐘樓羽也不免皺起了眉頭。
鐵鏈确實有,平臺也确實有,但那平臺是否是懸空卻不好說。從上面看,它幾乎就是漂浮在翻滾的岩漿之上的一小片空地,縱然看上去很是平常,但任何一個游戲者都知道這絕不簡單。
鏈接着平臺的鐵鏈當然也是炙熱之極,鐘樓羽能夠看到,越靠近底部,那鐵鏈便被灼燒的愈發炙熱,鏈接着平臺的地方甚至已被燒紅。
這樣的高溫根本不是能用水可以降溫的。
但鐘樓羽不再猶豫,他已經看到了衆神所說的那個水池,拿起一旁的桶,跟随着隊友開始為鐵鏈降溫。
杯水車薪這個詞用在這裏可是再貼切不過了,那水才澆到鐵鏈上,便直接化成蒸汽,想要将其下降到人類能适應的溫度根本不可能。即使将那水池中的水全部澆上去,恐怕也僅僅是燒不死人的程度。
鐘樓羽伸出手試了試上面的溫度,他抓起鐵鏈,翻身便要直接下去。
“你們繼續降溫,我先下去。”
灼熱的氣息頃刻間包裹着他的全身,靈力附着在身體表面抵抗着這股熱力,下一刻,那種被衆神操控的世界法則之力便裹挾着熱浪而來,鐘樓羽一個不慎,那護體的靈力竟被打破了一瞬。
便是這一瞬,他的手掌上便飄出烤焦的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