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逃離衆神游戲

等到鐘樓羽心滿意足的離開湖心島, 隊伍的新家地址已經被印在一張絹布上落在了岸旁。并非是第三隊亦或是第一隊的‘家’, 而是他們從未涉足的一片區域。

這座島嶼的面積頗大, 靠近海岸的沙灘自然也是不少的。一行九個人,除了贏得免死牌的卡密,其餘八人皆是心事重重的走向新的駐紮地, 可到了地方, 一個個也不免心頭一跳。

無人海灘便真的是無人的地方, 沒有這些天已經習慣了的簡易帳篷,好不容易升起的火堆, 那些在一百多天的時光中慢慢建造的各種物件,就是他們想要下手,也有些不知從何下手。

“總之, 先建個帳篷吧。”

這個提議立刻被衆人接納了, 畢竟沒有人想要直接躺在海灘上睡覺,縱然對于晚上的衆神審判頗為擔憂, 但游戲者們還是三三兩兩的散了開來。

鐘樓羽被分配了一把砍刀,這是第一隊某個人的私人物品,也是少數幾個留下來的物件。他走進樹林裏, 負責尋找能當作帳篷支架的樹木。

才走進去不多時, 便見瑜妍拖着幾片大葉子, 從另一條道走了過來。

“闫卿大人!”她叫道,眉眼間有着一絲凝重,“庵其尾在游戲中襲擊您了,他是否已經不可信?”

鐘樓羽搖搖頭:“庵其尾的精神狀态從最開始就不好, 我也未曾相信過他。但現在并不是把他投出去的時候,我們應該要對付的,是葛莉斯和澤學。”

“葛莉斯?”瑜妍有些不解。

從表面上來看,第一隊只有四個人,其中一個還得到了免死牌,而第三隊有五個人,他們占據了絕對的人數游戲。但葛莉斯只加入第三隊很短的一段時間,便經歷的隊伍融合,本身就沒有什麽代入感。而且在原著中,澤學和葛莉斯這對情侶可是一路隐瞞着衆人,直接走到了最後的。

情侶組合的堅固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而他們為了自己的安全一定會盡其所能讓其他人走上祭祀臺,無論如何,都要先将他們拆散開。

更何況,這也是原身的願望。

勸走了瑜妍,鐘樓羽繼續着他的工作,很快就鎖定了一顆合适的小樹,便将手伸到背後去摸那把砍刀。

他确實摸到了金屬制的東西,随之一種極為冰涼的感覺順着手掌快速的向上攀爬,近乎瞬間便占領了鐘樓羽的半邊身子,随後護體靈力被激發,帶着炙熱溫度的力量又将那冰寒之氣逼退。

這可不是普通砍刀能有的能力!

鐘樓羽一發力,他将手裏的東西抽出,放在眼前,方才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通體銀白的長劍靜靜的躺在手心,劍柄上繪制着玄妙而神秘的圖案,精美的仿佛雪花,冰冷的猶如冬日。

這不是他在游戲裏得到的那柄長劍嘛,怎麽會跟出來的!

好歹也是參加過兩次游戲的人了,鐘樓羽自然已經對衆神游戲有所了解。無論游戲設備如何豪華,規模如何大,等到游戲結束,便會統統消失。大到火山平臺,小到一根針,什麽都不會剩下。

既然是游戲中的物品,那麽這柄長劍也應當如同其他裝備一樣,随着游戲的結束而消失。就算沒有消失,鐘樓羽可是跟着八個人一路走到這地方的,長劍就挂在他的背後,怎麽會沒有人發現?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除了他,沒人能看見這把劍。

游戲者不能,衆神不能,甚至連卡密也不能。

鐘樓羽彈了彈劍身,清脆的聲音躍入耳中,正如同他最初所評價的,這是一把好劍,比起靈器都不輸的好劍。

想不通,便暫且将長劍重新背回背後,左右也沒人看得到。鐘樓羽再度抽出砍刀,一揮手,刀刃還未觸及到樹幹,一股涼風襲來,那小樹竟然就此斷了。

鐘樓羽眨了眨眼睛,他扔開砍刀,也不去管那小樹,只将長劍解下來放在身前,一手覆在其上,沉下心神将神念送進去。

仿佛闖入了冰天雪地的雪原,一切都是寒冷的,仙魔級別的神念并不畏懼這寒冷,選定了靈力走向,便順着那方向不斷地深入。

一層,兩層……

從雪原變為冰川,再從冰川成為整塊的寒冰。突兀的,一絲熱量從這寒冷的冰塊中心傳出,橙紅色的微弱火焰在世界的中心靜默燃燒。

就是這個!

大腦不斷地發出歡呼的信號,鐘樓羽小心的驅使着神念,不斷地向前深入,終于來到了那小從燃燒着的火焰周圍。

鐘樓羽方才所站的位置并沒有其他任何人在,這島上更不可能有能吹斷小樹的風,方才那股涼風必然只是這柄莫名出現的長劍造成的。

而那風中竟是蘊藏着一絲微弱卻極為精純的世界法則,若非剛剛在游戲中因為逮到衆神的疏忽,而無意間闖入世界核心,大大增加了對法則之力的理解,鐘樓羽也不會發現這道法則。

那麽他眼前的這從火焰,便是世界法則嗎?

神念在周圍徘徊了一陣,鐘樓羽終于下定決心,他一咬牙,強悍的神念立刻沖向那火焰。

幾乎是觸碰的瞬間,強大的拉力将鐘樓羽卷入那火焰之中,有那麽一瞬間,鐘樓羽幾乎喪失了對這世界的一切觸感。

無上無下,無天無地,蒼茫一片。

然後大火燃燒了這片虛無,某個慈悲而強大的存在将這火焰撲滅,灰燼鋪成大地,火焰聚攏在一起,形成耀眼的太陽,這太陽不斷地上升上升,天空便因此出現。

從虛無到存在。

從荒涼到繁華。

他似乎看到了全部,又似乎什麽都沒看到。

只是林中微風吹過,卷起滿地樹葉,将那仿佛失去生命的身體掩蓋了起來。

“要投出闫卿?”葛莉斯皺起了眉頭,“沒有必要吧,他不是你的朋友嗎,也會成為咱們的盟友。”

澤學将手裏的樹幹深深的方才挖出的坑裏,然後将土填回去:“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我才想快點解決他。”

“為什麽?我不能理解。”

拍了拍手,澤學左右打量了一下,其他人都有着手裏的活計要做,就算離這裏最近的人也有百米,根本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這才放心的說道:“你在第三隊呆着的時間裏,感覺誰是第三隊的領袖?”

“庵其尾?或者是闫卿。他們兩個人似乎在争奪領袖的位置。”葛莉斯凝眉,“如果你想要把第三隊的領袖投出去,那還不如投走庵其尾,今天的游戲中,他可是堅持到了最後三個人。”

澤學搖頭:“庵其尾的精神狀态已經不正常了,他在尋找裝備的時候第一個攻擊隊友,在水下閉氣的時候也是第一個動手的,就算我們不把他投出去,他自己遲早也活不下去。和他相比,闫卿的威脅更大。”

回憶起記憶中的好友,澤學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和闫卿認識的時間并不比和葛莉斯認識的時間短,不但是大學中的好友,就是在工作之後,也時常一起出來旅游。

闫卿這個人,脾氣很好,講義氣,懂的東西也多,總是能夠很輕易地獲得別人的信任。這在原來也不過能得到個人緣好的稱呼,但是在衆神游戲中,被人信任就意味着別人不會投票給他,人緣好就代表着他能活下來更長的時間。

生還的名額只有一個,澤學不想賭他們的友情是否牢靠,他只想要将這樣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立刻送上祭祀臺,以除後患。

“我們現在有五個人,第一隊的四個還有你。”澤學分析道,“但我不能保證卡密是否會跟着我投,所以至少我們還要拉走一個人。”

“那就露斯安吧。”分析完利弊,葛莉斯也非常果斷,“她之前曾經很多次背叛了自己的聯盟投票,這一次未嘗不會再次背叛。”

“你們在說什麽!”一聲雷鳴般的吼聲在兩人背後響起,葛莉斯身體一僵,她立刻站直向那聲音過來的方向看去,庵其尾正從十幾米外快速走過來,他臉上帶着笑,眼中卻是驚疑和懷疑。

“我們試圖把這東西埋得更結實一點,畢竟晚上大家都要睡上去。”澤學若無其事的說道,他的模樣仿佛剛才震得只是單純的在造帳篷。

可是庵其尾卻顯得更加暴躁:“我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是不是想要把我投出去。別想了,我絕對會活着從這裏出去的!”他大聲的叫罵道,臉上表情奇異的變換着,卻又從暴躁轉變成了哀求,“我在游戲裏這麽做也是因為想要活下去,你們不也是嗎!你們不也是動手了,和我有什麽區別!”

葛莉斯顯得有些尴尬,庵其尾的這種表情顯然并不正常,她也只能盡力安撫:“你誤會了,我們兩個今天才認識,怎麽會私下裏搞什麽聯盟。”

庵其尾仍舊惡狠狠的盯着他們,嘴唇蠕動着不知道在講些什麽,那眼睛中的情緒不斷變化,顯然對于葛莉斯的解釋根本意思都不信。

“你們想要投誰,我就一起投誰,我向你們保證,我是可以信任的。”庵其尾最終還是恢複了他往日裏的形象,他轉頭走進森林,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澤學兩人的視野內。

“我們還是投闫卿?可庵其尾這個樣子,我覺得很不安。”葛莉斯擰着眉頭,咬着下唇道。

澤學眯起眼睛:“正因為他是這副模樣,我們才不必擔心。一會我去和第一隊的人說,你去說服露斯安。就這麽定了。”

他們到達這裏的時候已經偏向中午,不過因為沒有什麽吃的東西,再加上要修建帳篷的緣故,一直是忙碌着的,因此等到下午的時候,卡密從海裏抓來兩條魚準備開飯,衆人才發現闫卿已經消失很久了。

“他不是說去找木頭了嗎,應該還在樹林裏,島上沒有什麽兇獸,他那身手也不可能有危險。”庵其尾道。

“我還是去樹林裏看看,這麽長時間不回來,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卡密擰着眉頭站了起來。

“我也去!”信仰的神明不見了,瑜妍也沒有什麽吃東西的心情,她站了起來,拉過自己的背包,“我也去找找看好了。”

眼見着兩個人都要起身,葛莉斯也跟着站了起來,卻是第一時間看向了露斯安:“闫卿不在我也是不放心的,咱們兩個也去找人吧。”

葛莉斯和第三隊的人關系并不是那麽好,這話一出,露斯安自己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反應過來這必然是葛莉斯想要與自己探讨一下接下來的衆神審判,也便從善入流的站起身來。

大半的人都走了,澤學自然不打算放過這個名正言順的好機會,他邀請了第一隊剩下的兩名男人,選了與兩隊人都不同的方向,離開了岸邊。

守着火堆和那些即将烤熟的魚的,最後只剩下一個庵其尾。

這人呆呆坐着,那雙眼睛神色變換不定,最終落在了厭惡之上。

“你們都避着我,你們都偷偷的說我的閑話,你們都想把我送上祭祀臺……”

庵其尾渾身一抖,似乎想到了祭祀臺上的慘狀。

“不……沒有那麽容易……我不會叫你們得逞的……我要活着回去……”

他的眼睛在周圍瘋狂的看着,最終停留在某個地方。

那是臨時打造出來,放置各種工具的木箱子。

“所以,你們今天都要投闫卿,你也是?”露斯安眼神閃爍不定的看着葛莉斯。

“對。”葛莉斯胸有成竹的笑着,“我們這裏有着絕對的人數,足以将闫卿投出去。你應該為自己想想,闫卿身邊有瑜妍,有庵其尾,他們要是把第一隊的人都投出去了,下一個目标絕對是你。語氣這樣,不如先把闫卿投走,把所有的聯盟都打亂,我們才能渾水摸魚。”

露斯安看樣子已經被說服了,只是心裏還有些猶豫,只是道:“我還沒決定,等到衆神審判上去說吧。”

“說什麽……”

一個一場冰冷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葛莉斯回過頭,去看見庵其尾站在他們身後,手裏拿着一把砍刀,額頭上都是冷汗。

“就是在讨論闫卿去哪裏了啊。”露斯安笑道,她可不想叫自己與葛莉斯之間的談話被第三個人知道。

庵其尾的嘴角扯了扯:“闫卿?”他念道,語氣越發的怪異,“又在騙我,又在騙我!”

“你們是想要把我投出去吧!”

他豁然舉起了砍刀,眼中竟布滿了血絲,瘋狂在他身上一覽無餘,那刀連一點猶豫都沒有,瞬間砍向兩個女人。

“妄想!妄想!別想把我投出去!”

庵其尾瘋了一樣揮舞着砍刀,盯着兩個女人的眼鏡就像盯着仇敵。

“殺了你們!我就不用上衆神審判了!”

“啊啊啊!”

露斯安尖叫起來,然後她感到手上一股力道,葛莉斯拉着她開始往林子的深處跑去!

“什麽聲音?”澤學擡起頭。

“是女人們在尖叫?”另一個男人皺起眉頭,他撿起根樹枝,道,“過去看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便都站起了身,朝着那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嗯……”

輕輕的聲音在安靜的樹林中響起,緊接着地面上那樹葉有了些許的動靜,驟然一個人從中坐了起來。

鐘樓羽緊緊抓着手裏的銀白長劍,他扶着腦袋,輕輕按揉着太陽穴。

這把長劍幾乎是帶着他觀看了整個世界的起源和發展,那超過任何一種智慧生物認知的漫長歲月任是他也吃不消,但收獲卻是更大。

能夠觀看世界法則的形成和成熟,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有的經歷。

太陽已經微微西斜,他看上去睡了幾個小時。這具孱弱的身體已經饑餓難耐,靈力在經脈中會轉一圈,勉強緩解了饑餓,才站起身拖着那小樹往回走。

帳篷只是打了個基礎,大批的材料散落在附近,火堆上烤着兩條魚,但已經被烤成焦炭,沒法吃了。

人都去哪裏了?

鐘樓羽甩開魚,站直身體向四周看去,突然間從林中傳來呼救的聲音。

“聽起來好像是澤學?”疑惑更深,鐘樓羽摸了摸背上的銀色長劍,手裏拿着砍刀,快速的往那聲音發出的地點沖去。

越靠近,聲音便越是雜亂,男人的叫喊,女人的尖叫,還有不斷響起的呼救聲,都顯示了那裏的急迫之處,可等到鐘樓羽看見那副場景的時候,還是詫異了一下。

庵其尾揮舞着一柄砍刀,像個瘋子一樣,不斷地進攻着周圍的人。他強壯的身體和衆神游戲鍛煉出來的技巧,叫身旁三個拿着木棍做武器的男人無法近身,一次次揮舞着砍刀,也令女人們更加驚恐。

鐘樓羽和他手裏的砍刀對于這群陷入混亂的人而言,如同救星一樣,葛莉斯幾乎是瞬間便喊了出來:“打他!他瘋了!他要殺了我們!”

這叫聲顯然提醒了庵其尾,他立刻回過頭,手裏的砍刀頓時對準了鐘樓羽。

“還是乖乖躺下吧。”

鐘樓羽哪裏會給她反擊的機會,腳下用力,身體頓時騰空而起,在一旁的樹上點了一下,頓時在半空中轉折,恰恰到了庵其尾的後背。

砍刀反過來,那刀背狠狠的咋在庵其尾的後頸,幾乎可以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瘋狂的男人身體頓了頓,搖搖晃晃的還想往前走幾步,卻驟然躺在地上,昏倒了。

“他……他死了?”露斯安顫顫巍巍的問。

“沒有,只是昏過去了。”

“那……”露斯安深吸口氣,讓自己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我們今天把他投出去吧……太危險了……”

“誰知道,哪天晚上起來,他會不會再瘋一次。”

“出了什麽事!”這時候樹林中再次傳來人聲,卻是瑜妍和卡密跑了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庵其尾,又看看一旁還心有餘悸的五個人,視線最終停在了鐘樓羽的身上,“怎麽了?”

鐘樓羽踢了踢庵其尾的身體,他明顯感覺到世界法則正在這具身體中形成,他眯起眼睛,不怒反笑:“有人想殺人自保。”

“衆神審判,這次的祭品我會投庵其尾,你們什麽想法。”

澤學看了眼那昏迷的男人,他與身邊的同伴對視兩眼,點了點頭:“我也不想時刻擔心自己的命。”

庵其尾的發瘋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鐘樓羽早就看出來庵其尾的情緒不對,他也知道遲早這個人會頂不住壓力,但沒想到會是這麽快,而且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即使他不在意,其他的游戲者也不會留着一個随時犯病的殺人犯在身邊。

衆神審判終于在衆人或焦慮或期盼或恐懼之中來臨了,幾乎是時間到達的同時,眼前的景物迅速變化,一個巨大的房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九個人九個座位,圓盤一樣圍繞着中央。神秘繁複的圖紋從圓盤中心向外蔓延,一路爬上圓盤外那幾乎看不到頂端的高大柱子,沒有門窗,只有九盞燈挂在他們的座位之前。

“歡迎你們,來到衆神的審判所。”

“為了向衆神顯示忠誠,你們将要獻上同伴中的一人,以祭祀偉大的神明!”

半空中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鐘樓羽只覺得渾身不适,仿佛被諸多飽含着層層惡意的目光注視着,逮到他的一絲破綻就要将他拉入地獄。

“你們可以選擇最有智慧的,最英勇的,甚至可以選擇你們的領袖,向着衆神戰士你們的忠誠!”

“寫下那個名字!”

“你将會得到衆神的賞賜!”

一張薄薄的絹布出現在每個人面前,鐘樓羽注視良久,他轉頭看向庵其尾。

眼睛赤紅,形如惡鬼,仇恨的盯着在場的每個人。

他收回視線,手指在絹布上寫下了名字。

絹布化為點點碎片,消失在面前,那些光片擴散在四周,等到所有人都寫完,才如同河流一般,彙聚在中央。

“哈,讓衆神來看看你們的選擇!”

沒有任何懸念,庵其尾成了走上祭祀臺的那個人。

這是鐘樓羽第一次看到衆神審判,房間的最中央浮起一個雕刻着反複花紋的長方形臺子,拼命掙紮的庵其尾被漂浮到這臺子上,從虛空之中伸出無數只手,紛紛抓向祭祀臺上的男人。

黑影一般的手,帶着掠奪生命的陰影,牢牢的抓住男人的身體,稍稍撕扯,那身體便輕易的被撕裂,鮮血噴濺到臺子上,滲進花紋之中。

庵其尾猙獰的慘叫着,可他的叫聲卻仿佛被凝固在那一方祭祀臺上,站在外界的人什麽都聽不到。可在這死寂中看着那張完全扭曲的面孔,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便爬上背後。

身體被撕扯完,最後殘留在臺子上的只有半透明的靈魂,庵其尾的臉上還帶着迷茫,似乎并不适應這具靈魂的軀體。

但沒有關系了,下一刻,從房間的正上空,兩只有着長而尖銳的黑影一般的手,牢牢的抓住他的頭尾,輕輕用力,編輯将這脆弱的靈魂扯成兩瓣,拖入房間上空人類所看不見的區域。

咀嚼的聲音随之響起,然後便是半空中那個聲音,帶着飽腹的滿足。

“游戲者庵其尾。”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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