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什麽時候勾搭上我大哥的?

盛晚從見到陸遠詞的第一面開始,就對他很有印象。

原因無非是第一次去陸家,她陰差陽錯的很狼狽,正無計可施的時候,陸遠詞幫了她一把。

雖然說只是舉手之勞的一件事,但也讓盛晚覺得這人挺細心的。

在陌生人面前要衛生巾,如果不是她實在緊迫,是萬萬不好意思張這個口的。

但陸遠詞的處理,一下就能讓人意識到,他是一個很成熟的男人。

前來給她送衛生巾的阿姨并不是只送了一片,而是送了一包。

顯然是還顧及到自己之後會不會去別的地方,還會用到。

只是一個小小的細節,但往往就是這種細節給人的印象更為深刻。

盛晚愛喝冰水,也愛吃涼的東西,每個月例假都是要遭點罪的。

催着靳予離開陸宅,女孩兒就有些恹恹的模樣,靠在他肩上鬧着要回學校。

靳予也是知道她來例假時候是不舒服的,立刻好聲好氣地答應:“好,這就回去,晚晚,要不要給你煮湯圓吃?”

盛晚喜歡吃湯圓。

而肚子疼的時候吃上一碗熱湯圓,估計會很不錯。

“嗯……”盛晚被他摟着肩,興致缺缺地應:“行吧。”

其實也沒什麽想吃的。

“啧啧啧,你倆夠了啊。”在前面開車的陸奕寧直呼受不了,呲牙咧嘴:“哪有這麽秀恩愛的?煩不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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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晚肚子疼也絕不放棄和他鬥嘴的機會,立刻嗆聲回去:“嫌我們煩你也找一個呗,別羨慕嫉妒恨。”

“……”

陸奕寧真的說不過她,磨了磨牙。

靳予被逗得直笑,看着盛晚嬌嬌氣氣的明豔模樣,就忍不住想低頭親她——只是被擋住了。

女孩兒難受着呢,當然沒心思和他親熱。

盛晚來大姨媽的時候總是煩躁的很,充分表現了什麽叫‘作精本精’。

但本質原因還是因為疼。

每到這個時候,盛晚就會很後悔她總喜歡吃涼的這件事,但例假期過了,又沒皮沒臉的再犯。

這麽屢教不改下去,她也逐漸習慣疼痛了。

就是如果趕上天氣涼的時候,總不免疼的更厲害。

後來還是跟了陸遠詞後,他找到一個老中醫幫着自己調理好這個毛病。

盛晚才真正體會到不用忌涼,肆意妄為,也能免除疼痛的感覺。

雖然嘴上不說,但她不是不記得陸遠詞的好的,他對自己究竟是不是頂頂的真心盛晚還是不是那麽清楚,但她知道他對自己總歸是頂好。

盛晚從小就是在愛意裏生活和被養大的孩子,她不缺愛,也不缺別人對自己好,但有人關心和愛她,她都會記得。

包括靳予。

她記得自己那天回到了宿舍,又不想吃湯圓了,便仗着例假期更加任性,非要他給自己買‘佳期’家的栗子蛋糕給自己。

佳期甜點店在城南,和寧安大學距離幾乎半個城市,又因為純手工制作限時限量,沒有外賣只能自己去買。

但靳予只是笑了一下,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晚晚,你先上去。”少年迎着驕陽,邊跑邊和她揮手:“我去找陸奕寧借車。”

靳予的微笑近乎晃眼,是那個時候盛晚所看到的,所能想象到的,最為美好的模樣。

她無比喜歡眼前的少年,就像他喜歡自己一樣。

盛晚也是那個時候才意識到,原來談戀愛的意義是一個人真的可以徹底的依賴另一個人。

她自小就挺獨立的,直到和靳予戀愛,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麽喜歡和另一個人撒嬌。

那個瞬間,連肚子疼都不覺得有什麽了。

雖然臉色蒼白,但盛晚的唇角一直是挂着笑的。

佳期甜品太遠,快要九點鐘的時候,靳予才開車回來。

女生宿舍男生止步,他又不舍得讓身體難受的盛晚下來取,只好把蛋糕交給宿管阿姨讓她幫忙送上去。

蛋糕盒子一打開,濃郁的栗子香味就彌漫在封閉的宿舍裏。

再配上盒子上鮮明的logo,任誰都看出來是佳期家的了。

“哇塞,這麽晚了,哪個騎士給你送蛋糕過來的啊?”程鳶鼻子嗅了嗅,随後就忍不住笑着調侃:“寶貝,你們家靳予真聽話。”

“啧,什麽叫聽話。”另一個玩的好的室友也繃不住笑,跟着開口:“這明明是二十四孝。”

盛晚沒說話,只是翹着唇角把蛋糕切成四份,給另外三個室友分掉。

雖然這栗子蛋糕不算大,但她一個人肯定是吃不了一個的,僅一塊就正好了。

佳期的甜品向來是這座城市的招牌,味道和口感都是香濃醇滑,一頂一的沒得說,今天這麽晚了能買到都屬于僥幸。

幾個女孩兒吃着甜品,追星入魔的室友趙琳琳就感慨了一句:“靳予可真是個好男生。”

“晚晚,你們倆太配了,我都有當你們cp粉的沖動了嗚嗚嗚。”

盛晚被她逗的忍不住笑:“我們又沒有糖給你嗑。”

“可你們是真的啊,真情侶就是最甜的!”趙琳琳追星的時候看似瘋魔,實際清醒,眨着大眼睛小嘴叭叭的:“娛樂圈嘛,我們就追個人設,傻逼兮兮的看到糖就尖叫,其實也就是滿足我們自己心裏的美好展望罷了。”

“娛樂圈cp十對裏面九個假,有一對是真的就很不錯了——但就算真情侶百分之九十九也不會在一起的!”

“可你和靳予可不一樣,你們這麽般配,未來肯定會結婚在一起的。”

盛晚彎了彎眼睛,對趙琳琳的話很受用。

雖然年紀還小,但她和靳予還真商量過關于結婚的問題。

商量的結果很一致,他們未來會結婚,一定會結婚的,沒有任何不結婚的理由不是麽?

只是這世界上的東西,終究都沒有‘永恒’兩個字。

盛晚曾經那麽相信他會和靳予結婚,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然而還沒等到大學畢業,他們就分開了。

而且不是因為那俗套的‘畢業季就分手’的原因,雖然靳予比她大一屆,但他們都是本地人,并不存在異地戀的這個障礙。

他們會分手,是因為靳予出軌了。

在盛晚最愛他的時光裏,他帶着喬語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是靳予用柔情蜜意把她變成了一個‘戀愛腦’,卻又用最無情的方式結束了這段戀愛。

那個時候,盛晚真的是想不通也走不出來,每天活得都像一具行屍走肉。

程鳶說她像個瘋子,是最為真切恰當的點評。

也就是在人生中最為低谷又絕望的時候,盛晚在大雨天裏遇到了陸遠詞。

雨真的很大很大,堪稱瓢潑,砸下來的雨滴如豆大,砸在身上都發疼。

但盛晚卻覺得不疼,她頭疼欲裂,只想讓這雨狠狠的澆滅自己心頭的火。

可是不想被熟人當作走火入魔的瘋子,她只能在學校外面一圈一圈地走。

可無論淋了多久的雨,渾身濕透,卻還是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找不回片刻的清醒和理智。

盛晚都不知道她的暈眩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的。

她只知道他在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刻,面前停了輛黑色的車,眼前是西裝褲和灰色的皮鞋,男人的腳停在她面前,頭頂的雨也被傘遮住了。

宛若驚濤駭浪中被人為給予的偏安一隅。

随後,她就倒在了一具寬闊溫熱的胸膛裏。

等盛晚在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陸遠詞的房子裏了。

她是識得陸遠詞的,不光是因為初次見面——因為靳予和陸奕寧關系很好的緣故,她後來又跟着靳予去過陸宅幾次。

也是遇到過陸遠詞的,雖然他們的交流并不多。

見到身形修長的男人漸漸走進,盛晚回過神來,就很是意外:“……陸大哥?”

她被雨淋過的聲音沙啞透了,像是用磨砂紙在粗糙的牆面上磨一樣。

盛晚聽到自己難聽的聲音,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

“吃藥。”陸遠詞倒是沒有半句廢話,上來就說正事,托盤上遞過來藥和水,他聲音帶着股冷調的平靜:“你發燒了。”

盛晚被提醒,這才意識到自己腦袋,身上都是熱熱的。

“……謝謝。”她遲疑地道謝,接過藥吃掉,才問:“陸大哥,我怎麽在你這裏?”

“路過寧大,看到你在淋雨。”陸遠詞垂下眼睛,淡淡道:“既然認識,就不能不管。”

盛晚眨了眨眼,有些懂了。

陸遠詞不可能看着他認識的人倒在雨中孤立無援,所以他出手幫忙。

她咬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謝:“謝謝,我……”

盛晚說着話就想起身,結果剛剛擡頭,就覺得頭暈目眩,纖細的身子不自覺的一個晃悠。

陸遠詞眼快手疾,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肢體接觸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是一愣。

“我還有事情。”陸遠詞放開她,站了起來:“你先休息一下吧。”

“這件屋子不會有人随意進來,你放心。”

說完,男人就走了。

盛晚看着他修長的背影,有些恍惚。

那是她第一次和陸遠詞有私下的單獨接觸,除了意外也沒什麽太多的情緒。

哪知道後來,會産生那麽多的交集和糾葛。

讓盛晚真正覺得可笑的倒是陸奕寧。

她和陸遠詞在一起本就是為了讓陸老爺子開心,那自然不會藏着掖着,關系向來是公開的。

既然公開,作為陸家人的陸奕寧當然也會知道。

第一次以公開女友的身份陪着陸遠詞出席陸家家宴時,盛晚就碰見陸奕寧了。

可她居然在那家夥的眼睛裏看到了指責。

“盛晚,你可真厲害。”陸奕寧嗤笑,眉梢眼角裏帶着滿滿的諷刺:“和靳予剛分手半年吧,居然就找下家了。”

“還他媽是我二哥,你什麽時候勾搭上我大哥的?不會在你和靳予沒分手的時候……”

‘啪’的一下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陸奕寧的話。

在男生不可置信的眼睛裏,盛晚甩了甩手,淡淡道:“陸奕寧,我知道你和靳予關系好,但你別來我這兒是非不分的犯賤。”

“靳予出軌,先提的分手,我憑什麽不能找下家?”

她又不是王寶钏,還得為了一個渣男苦守寒窯。

陸奕寧看着她,長眉皺起,半晌才冷笑一聲:“你們女人也夠心狠,嘴上說着多愛多愛,肢體行動倒是真實。”

“比不上你們男人更狼狽為奸。”

都這德行了還沒立場的護短,盛晚冷笑一聲,提着裙擺走開。

自那以後,她就沒怎麽和陸奕寧見過面。

‘嗡嗡’的咖啡機聲讓盛晚從回憶中抽身。

而之所以會回憶起過去那些事,還是因為今天收到的一部劇本。

自從把自己要拍戲這件事放出風去,這兩天陸陸續續遞上來的劇本更多了。

盛晚推掉了一些拍攝工作,這些天一直在看。

她想趁着自己還年輕貌美,多接幾部戲,也就意味着多賺點錢。

而今天這個劇本講的是一個破鏡重圓的故事。

男女主從大學起談戀愛,因為一些誤會慘烈分手,等到多年後又重逢在一起的俗套劇情。

現實生活裏,哪有那麽多‘重圓’?

破掉的鏡子是很難粘在一起的,始終都會有裂痕。

“蘇姐,我對這個劇本沒興趣。”盛晚把看了半天的本子扔掉,淡淡道:“還是接那部古裝劇吧。”

雖然剛剛那個都市愛情劇給她的角色是女一,古裝劇只是女三。

但她本能反感那個故事構造,還是相信自己一開始的眼光。

“好,那就接,現在古裝也挺有市場的。”

自從盛晚打算接電視劇又被‘批準’了之後,宋蘇每天都很開心,立馬笑呵呵的端上來一杯咖啡遞給她:“喝吧,提提神,晚上還有一個封面拍攝。”

“嗯。”盛晚接過來抿了一口,被苦的直皺眉頭。

她始終都不怎麽喜歡咖啡的味道,就是怕苦。

之前喝中藥調理身子,也是被陸遠詞慣着哄着才不情不願喝下去的。

“對了,你之前要家那條裙子,今天送到了。”宋蘇拿起沙發上擺着的大盒子:“早春新款,打算什麽場合穿?”

她打開盒子,裏面的墨綠色緞面布料隐隐散發着奢靡的光澤感。

宋蘇光是看着,都忍不住啧啧咂舌。

 的早春高定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衣服,全球限量就那麽幾件,有的甚至就一件,結果盛晚這種‘三十六線小明星’弄來一件也不比吃飯難什麽。

這要是穿着走紅毯,輕而易舉的又是一個熱搜。

但其實,盛晚也不打算穿着這件衣服走紅毯。

她只是掃了一眼,淡淡笑了笑:“嗯…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宴吧。”

陸奕寧那個家夥讓人讨厭。

他覺得自己是‘高攀’了他哥,那她就偏偏要讓他看看自己和陸遠詞之間是多麽的琴瑟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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