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哪有大佬會關心金絲雀第一次拍戲是什麽樣子?

可第二天來的人卻不只是宋蘇。

大概是因為盛晚第一次拍攝的緣故,這天在陸遠詞心裏是有紀念意義的,所以他也過來了。

瞞着所有人,悄悄過來的。

陸遠詞真的無意打擾任何人,甚至他連盛晚都沒有告知。

男人戴着口罩,一身休閑的米色西裝,只打算默默來悄悄走,來看盛晚一眼就作罷。

只是就算再怎麽低調,口罩外露出的眉骨和高挺鼻梁都太過優越了。

或許連陸遠詞自己都沒發現,他刷了工作證卡片走進搭好的景這一路,有多少人在悄悄打量他。

大部分人都覺得他也是某個明星,畢竟橫店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明星了。

陸遠詞按照之前在周知靡那兒打聽到的路線,有些半懵的的找到了《念奴嬌》劇組。

耽擱了些時間,索幸到那兒的時候,盛晚的戲還沒開拍。

離得老遠,隔着三層工作人員的阻隔,陸遠詞優越的視線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盛晚的身影。

大概總是因為心心念念。

盛晚已經穿好了戲服,正坐在旁邊的搖椅上看劇本。

她顯然是有些緊張,細長的手指緊緊攥着那幾張紙,骨節發白,殷紅的唇瓣念念有詞,不知道是不是背臺詞。

陸遠詞看着有點想笑。

盛晚今天這場戲不是什麽好拍的戲份,也沒什麽華麗的布景和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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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演出來公主是從大部隊裏逃出來的落魄感,女人身上的戲服是特意做舊的破,撕裂了好幾道口子。

就連她的妝造也是烏突突的,臉上沾着灰塵,發絲散亂只戴着一根素釵。

但……荊釵麻布不掩天姿國色。

盛晚是第一次正經穿古裝戲服,而且是根據朝代很考究的古裝戲服,和之前拍攝小打小鬧穿着玩兒的都不一樣。

而她英氣又明豔的一張臉,即便是穿着這樣破爛的服裝都很好看。

盛晚的對手戲演員,也就是男主房竟出來後看到她這副打扮,輕輕一愣。

“呵,像模像樣的呢。”他嗤笑一聲,大刀金馬地坐在她對面,戲谑着問:“臺詞念的怎麽樣了?”

他用的是‘念’這個字,甚至不是背,鄙視的态度可見一斑。

盛晚看都沒看他一眼,專心致志的繼續背。

房竟眨了眨眼,有些郁悶。

他今天的妝造也甚是英姿飒爽,男主作為王爺家的公子,能文能武氣度非凡,裝扮上自然也是十分貴氣的。

一身黑色勾金邊的騎馬服,緊收的設計讓腰身更顯得勁瘦,整個人都身長玉立,意氣風發。

結果他這樣的優越的外貌,竟然引不起眼前這女人的絲毫興趣???

房竟郁悶過後就是窩火,看着眼前的盛晚更是恨的牙根癢癢了。

要知道他就是以演技在這批新生代小生裏脫穎而出後有站穩腳跟的,結果她昨天居然說自己沒演技。

這口氣房竟想了一晚上也沒咽下,連女朋友趙姿苒安慰也不好使,滿心想着都是‘複仇’的事兒。

他今天就要好好教教盛晚,什麽叫做演技。

一群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肚腸,盛晚準備很久的初場戲就在這樣的氛圍中開拍。

一開始,就是一條ng。

“艹。”陳執坐在攝像機後,忍不住罵人了:“房竟,盛晚,你倆怎麽回事?我不是說了麽姿态要美一點!你倆和木頭樁子有什麽區別?!”

這場戲是房竟跳下馬去救被人圍堵追趕的盛晚,在這種淩亂的場景裏,肯定是有一些肢體接觸才會讓公主這角色動心的。

而影視劇通常的手法,就是摟在一起轉圈圈。

初見,光鮮華貴的少爺毫不嫌棄的摟住街頭被人追趕的破爛少女,還幫助她逃過那些追趕者地耳目。

拍的如果好,能讓電視機前的觀衆都合理代入公主動心的場景。

只是,盛晚和房竟兩個人都有些不給面子。

他們一對視就是明擺着忍不住的嫌棄對方,甚至是有些鄙視,怎麽拍出情意綿綿的效果?

“導演,對不起啊。”房竟率先開口,似是有些抱歉地笑笑:“第一次和盛晚合作,我還不太适應她眼神和說臺詞的接走,抱歉抱歉。”

盛晚:“……”

甩鍋大法用的好。

雖然她演技和臺詞确實不咋地,但剛剛那次ng,分明是因為他表情冷硬,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那種上位者拯救落難人的惋惜和同情。

可因為她是新人,所以她的錯處就一定比已經成名了的‘成熟’演員要大。

估計劇組裏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盛晚深吸一口氣,勉強笑笑:“抱歉,是我的錯,再來一條吧。”

自己不能和房竟明面上的鬧掰,這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攬鍋是最好的選擇。

誰讓成年人的世界裏總是充滿了各種妥協呢。

房竟笑了笑,英俊的眉眼輕挑,目光裏充滿着奚落。

——但這只在盛晚能看到的地方。

“沒事,新人嘛都會有失誤。”在大家都能看到的畫面裏,他像個溫文爾雅的前輩:“我們再來一次好了。”

……

盛晚真想給他一巴掌。

男人茶起來,還有女人什麽事兒?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陳執也沒繼續批評,不耐煩的把劇本卷起來的筒子一敲:“繼續。”

這場戲一共分為三個大鏡頭——

公主被追逐,男主下馬救人,摟在一起轉圈圈,鏡頭推進表現出女主心動的效果。

男主拉着女主上馬,兩個人在嘈雜的市集中疾馳,同時使用暗器攻擊身後追着的人。

最後則是不約而同的隐藏了真實姓名,告別。

每一場都不是很容易拍的戲,尤其是對于盛晚這種新人來說。

陳執自然是沒有心思和他們廢話,只想趕緊速戰速決。

一天需要拍的戲很多,沒時間在這兒耽誤太久。

房竟知道陳執焦心的點,正好也利用這個‘拿捏’住盛晚。

一個新人初拍戲最怕的是什麽呢?當然是自己不停ng耽誤劇組進度啦。

他充分發揮了自己橫店老油條的特質,不動聲色間讓盛晚準備好的情緒破功,接連ng了三次。

“盛晚!你怎麽回事兒?!”

第四次ng的時候,陳執終于繃不住的發火了,氣得直拍桌子:“臺詞說的沒那麽好也就算了,反正後期有配音!”

“但你那眼神是怎麽回事?怦然心動的情緒表達不出來麽?你不能用看仇人的眼神去看着男主角啊!”

盛晚無話可說,尴尬的恨不能鑽進地縫去。

畢竟活了二十七年,還是第一次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人指着鼻子批評。

但她确實反駁不了,她知道自己演的很爛。

可面對着房竟那張臉,她實在很難表現出‘含情脈脈’。

宋蘇在布景外面看着這一幕幕,都快被氣死了。

“草泥馬的傻/逼房竟。”她聲音低而快速的默默罵着:“大腦進水了來這些陰招,傻/逼傻/逼。”

“他用了什麽陰招?”

正罵的起勁兒,旁邊突然插/進來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宋蘇差點吓的心髒驟停。

她立刻別過頭,映入眼簾的就是男人戴着口罩的精致側臉。

眉骨的輪廓宛若雕刻,延伸至高挺的鼻梁,渾若天成的英俊。

宋蘇一愣,遲疑地問:“……陸總?”

她是跟在盛晚旁邊見過陸遠詞幾次的,而一旦見過,就很難忘記這張臉,就算戴着口罩也認得。

陸遠詞淡淡的‘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他雖然在和宋蘇說話,但雙眸自始至終都是看着片場內的女人的。甚至,低聲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那位男主角耍陰招?”

他不懂這些,也看不出來房竟是如何耍的陰招,只能問。

“啊…是我猜的。”宋蘇回神,連忙把昨天盛晚和房竟發生口角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末了才說出自己的推測:“房竟和趙姿苒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同時又是這部片子的男女主角,兩個人又都看晚晚不順眼,所以……”

實際上房竟今天的‘陰招’做的極其隐蔽,鏡頭前的陳執都看不出來,宋蘇又哪裏能看得出破綻?

她只是猜測罷了。

但一個猜測,已經足以讓陸遠詞的眉眼沉下去。

周身的氣氛都好像降了幾個溫度,他一語不發,黑眸繼續淡淡的,有十分富有壓迫性的看向片場內。

宋蘇默默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也不敢多說什麽,默默的繼續看。

經過又幾次的ng,房竟終于大發慈悲,主動領着盛晚入戲,兩個人才終于過了第一條。

——其實也是陳執要求終于沒那麽嚴格了的緣故。

他也不硬是要求她演出‘怦然心動’和一眼千年的感覺,而是把要求變成了讓盛晚想着她所經歷過的美好戀愛經歷,弄成腦海裏投影的模樣,從而折射成眼睛裏,有輕微波動就好。

別說,盛晚做的還蠻到位的。

表情沒有太誇張的變化,但眼睛裏的情緒破碎中帶着一絲依戀,很符合‘心思沉重’和一心想複仇的公主的心境。

陳執頗為滿意,第一條鏡頭過了後允許休息十分鐘。

散場的一剎那,盛晚和房竟摟在對方腰上的手立刻拿開,飛速的動作裏都有一絲嫌棄的痕跡。

雖然有不少肢體接觸,但兩個人心靈交流基本為零。

而且,房竟才不會承認剛剛在最後一個對視的瞬間,他有被擊中的感覺呢。

錯覺,都是錯覺。

盛晚才沒興致去關心房竟心裏在想什麽,分開之後,她就立刻跑到休息區那邊拿劇本,準備下一場戲。

第一場戲ng了六次,丢死人了,下一場絕對不能這樣。

女人抱着這樣的想法,愈發奮發圖強起來。

宋蘇見到盛晚下戲,立刻想過去慰問一下,只是腳下剛動,就想起旁邊站着的男人。

“陸總,晚晚下戲了。”她頓了下,遲疑又小心翼翼地問:“您要不要過去看看?有一會兒休息時間的。”

陸遠詞當然知道,因為他的視線始終都随着盛晚的身影在走。

然而沉默片刻,他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陸遠詞平靜道:“別告訴她我來了。”

盛晚是那麽要強的一個人,肯定不想讓他看見她狼狽的一面。

自己來這一趟,本身也沒想着讓她知道。

宋蘇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莫名感覺被蘇到了。

她本來一直覺得陸遠詞對盛晚是上位者對金絲雀的那種寵愛,可現在看來……遠遠不是這樣。

哪有大佬會關心金絲雀第一次拍戲是什麽樣子,還特意過來看的?

而且冰冷的聲音難得染上一絲缱绻,分明像是對愛人的态度。

宋蘇一邊想一邊走到盛晚旁邊。

“蘇姐,快來快來。”女人一見到她就像見到救星,連連招手:“快幫我滴一下眼藥水。”

她自己不敢滴,生怕把眼妝弄髒了。

宋蘇接過,笑着問:“沈向向那丫頭呢?”

“我讓她去給我買一杯美式,提提神。”盛晚滴了眼藥水,就開始閉目養神,嘀咕道:“要不然這戲真難拍下去。”

她說的很小聲,顯然是不想被人聽見在吐槽房竟。

宋蘇忍着笑,認真建議:“要不再帶一個助理吧,要不把方簡叫過來?”

“算了吧,一個小小的女三號還帶兩個助理?”盛晚自嘲的嗤笑,搖頭拒絕:“本來看不慣我的人就夠多了,何必再落人話柄?”

到時候在給她安一個‘耍大牌’的罪名,多得不償失。

沈向向一個人足夠用了,反正她戲份也不多。

宋蘇見她把‘排場’之類的這些身外之物看的這麽淡,一時之間又是欣慰她懂事,又覺得她有點可憐。

——本是陸遠詞手心裏捧着的一顆明珠,還得在劇組裏這麽被欺負。

盛晚沒注意到宋蘇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拿着沈向向踩點買回來的咖啡喝了幾口,便着急忙慌的又上戲了。

有了第一個鏡頭的‘經驗’做鋪墊,拍第二條就算不得是純粹的新人。

盛晚還是挺有自信能把第二條拍好的,畢竟,這條鏡頭終于和房竟沒什麽感情戲了。

劇本裏是穆危把公主拉上馬,兩個人共乘一匹,疾馳中雙雙放暗器擊退追趕的人。

挺帥氣的一個鏡頭。

古裝劇裏騎馬的鏡頭一向多,盛晚扮演的又是自幼偷偷習武擅長縱馬的公主,自從決定接這部劇之後,其實就已經拜托了宋蘇幫她找騎馬老師。

進組之後,也是一直練的。

她現在的騎馬水平不說精進,但在鏡頭前面通過剪輯糊弄一下事兒還是沒問題的,不需要替身。

陳執昨天特意去詢問,聽說她準備自己上的時候,登時也發出了贊賞的目光。

盛晚心想,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無論做什麽,她無比努力就是要別人的認可。

“你會騎馬?”房竟做好準備,上馬之前還不忘戲谑的譏諷她:“看不出來啊。”

盛晚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淡淡地回:“剛學不久。”

“呵,馬場裏學的和拍戲真的騎馬可不一樣。”房竟挑釁道:“到時候可別吓的尿褲子。”

……

幼稚死了。

盛晚真的懶得和他說話,但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沒辦法,她只能扯扯唇:“我不會,倒是你……”

她話說了一半,故意欲言又止。

房竟果然好奇,連忙問:“我怎麽了?”

“這場戲是你在人群中拉我上馬吧?”盛晚嗤笑:“就算有人在下面拖着,我也懷疑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拉不動我。”

“我會拉不動你?”房竟被她這話氣的鼻子冒煙,連連冷笑:“等着看吧,我一下就能把你拉上來。”

話說沒兩句,場務就提醒要準備好開拍了。

盛晚和房竟停止了鬥雞一樣的互不相讓,都收斂了心情準備拍攝。

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但在拍到房竟縱馬到人群中,精準的找到盛晚并且把她拉上馬那一幕,意外卻出現了。

不知道是馬太急控不好缰繩還是房竟馬術不行,那匹經過專業訓練的棕色駿馬在飛奔到人群中間時,竟毫無停下的意思,直直的奔着盛晚跑過來。

馬就像是一輛轎車,人在車子突然撞過來的時候,也是會腳底生根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應對的。

此刻盛晚就是這樣。

她怔怔地看着那匹面目猙獰的馬向自己沖來,大腦一片空白,更別提做表情了。

“上來!”房竟那個二百五還覺得自己騎的很好,在馬快到盛晚旁邊的時候帥氣的俯下身子,按照自己設計好的動作伸出手——

“快點上來!”

這是劇裏的臺詞,盛晚怔怔地伸出手去。

“不好!”

可下一秒,專門在旁邊防止出現意外的馴馬師卻突然開口:“快閃開!”

他說話的一瞬間,房竟也抓住了盛晚的手腕。

恍惚間,她幾乎能感覺到馬鼻子裏‘呼呼’噴出來的氣。

“松手!”旁邊的人七嘴八舌的開口,面色驚慌:“快點松手?”

“啊?”房竟被喊蒙了,愣愣的松了手。

基本屬于懸在半空中的盛晚手腕被松開,猛地一脫力,感覺手臂都要斷了。

“嘶——”她痛呼一聲,整個人往下墜。

一定很疼,盛晚緊閉着眼睛,有些絕望的想。

只不過她都已經做好迎接摔在地上了,但預料之中的痛苦卻并沒有來。

盛晚沒有摔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片溫熱的臂彎裏。

一只長臂牢牢的扣緊她纖細的腰身,她的背貼在一具清瘦但很結實的胸膛上。

嗯???

盛晚愣住,回過神後立刻回頭。

入眸是男人戴着口罩的臉,俊美的長眉緊緊皺着,黑眸垂下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跑過來的,竟比旁邊的工作人員還要快。

盛晚整個人都驚呆了,怔怔開口:“陸……”

她說出第一個字就知道不對,連忙咬了下唇閉上嘴,伸手抱住他。

“你沒受傷吧?”她聲音甕聲甕氣的。

劫後餘生,盛晚并不好奇陸遠詞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她只關心他有沒有受傷。

敗給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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