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是哪?我為什麽會在這?

蘇子言一睜開眼睛,就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

他才剛睡醒,瞳眸中還帶着一層濃濃的水霧,像覆了一層輕紗。

揉了揉眼睛,看着身上極盡奢華的大紅色被褥和床頂那不知道什麽材料做成的淺色雲紗,眼中滿是迷茫。

他勉力翻爬起身,手腕卻受到了制肘,随着他的動作更是響起了鐵制品清脆刺耳的叮當聲。

他低頭,一根大拇指粗的銀色鐵鏈緊鎖在床角,另一頭牢牢的扣在他的手腕上。

蘇子言:“???”

這什麽情況?

“哥哥醒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床邊傳來,晃動的淺色雲紗被一只雪白修長的手輕撩開,露出紗後一張俊美異常的臉來,來人一身紅衣,豔得像冥途河畔的曼珠沙華一般,仿佛剛染了血。

“你哪位?”蘇子言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打了個寒顫。

那人垂眸看着被鎖住的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大拇指粗暴的壓上了他的唇,将原本嫩嫩的粉色揉成了豔麗的秾紅。

他咧嘴輕輕一笑,低低道:“哥哥記性真差,又把阿羽給忘了……該罰。”

說完緩緩低下頭。

蘇子言見着驀地放大的臉,掙紮着往後退去,“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給哥哥一點教訓啊。”緊接着唇瓣便被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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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言被他掐腰捆手吻得天花亂墜,這會兒神志都不清楚了,只迷迷糊糊“嗯?”了一聲。

那人将他圈在懷中,惡意的用牙齒在他耳垂處慢研輕磨,把他逗弄得黑眸濕潤,眼尾發紅,才輕笑道:“阿羽終于找回哥哥了,這一次,再也不會将你弄丢了哦!”

***

“啊啊啊啊……滾開……你滾開……”蘇子言閉着眼睛尖叫着,手腳一陣亂揮之後,落在肉衍蟲上的身體越陷越深。

“蘇蘇,你醒醒……別睡了!”一條泛着淺金色近乎透明的蠶,趴在蘇子言的耳邊搖頭晃腦。

見他不醒,張口對着他耳尖就是一口。

“疼……”

夢魇中的蘇子言終于被小金毛叫醒。

“疼……啊……疼疼疼……毛毛松口,再咬耳朵要掉了……”

小金毛是蘇子言的本命蠱,本體是條漂亮的異種金蠶,能與他無障礙交流。

小金毛松開嘴,瞧着他臉頰上詭異的緋色,和眼尾處透出來勾人心魄的妩媚,問:“你咋?臉紅成這樣?”

還不等蘇子言說話,它就仰着頭動了動觸須驚訝道:“……卧槽!什麽味?”

空氣中彌漫着奇異的麝香味,淡淡的,可架不住小金毛嗅覺靈敏。

它循着味兒,爬到蘇子言的褲腰上聞了聞,頓時驚訝道:“蘇蘇,你這是……洩了?卧槽!你做春天的夢了?”

“嗯!”蘇子言點頭,臉色不太好,語氣也很喪:“做了個無厘頭的春/夢。”

“多無厘頭?”小金毛很好奇:“難不成是咱苗寨寨花主動獻身?”

“屁!”蘇子言惡狠狠的磨了磨牙,越想越來氣。

“我夢到被人強上了,我還是下面的那個,日!”

想到夢中的種種,蘇子言氣得指尖都在發抖。

“敲,敲裏瑪!這輩子都沒這麽憋屈過,那小畜生別被我抓到,否則我得切了他的兄弟。”

某直男臉一黑,硬生生地說出了一口髒話。

小金毛:“少小離家老大回,菊花變成向日葵?”

蘇子言:“……”

“毛毛你閉嘴!”

他用力深呼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夢中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似乎還歷歷在目,讓他驀然紅了臉,想伸手搓搓滾燙的臉,卻發現自己穿的衣服不對勁。

擡手準備瞧個仔細,又覺得身/下軟又粘。

不由低頭一看,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竟然睡在一窩低階蟲類——肉衍蟲堆中間,醬青色的軟體動物在身下翻滾蠕動。

艹!

蘇子言忍着頭皮發麻,快速的爬了出來,身為馭蟲師,在他眼中衆蟲平等、皆是真愛。

但就算他愛蟲如命,也對肉衍蟲欣賞不來,這玩意兒軟乎乎的,還會産生那種惡心的粘液。

“毛毛,看看哪裏有水,我得洗個澡……”

身為靈蠱類,小金毛的嗅覺、聽覺都異于常人,它閉眼查探了一會說:“左拐二十米,蟲洞中間有條小溪。”

蘇子言二話不說,照着小金毛的指示尋到水源後,一頭紮進了齊腰深的水裏。

洗幹淨身上肉衍蟲的粘液後,瞧着這四處無人,蘇子言又脫下了褲了。

小金毛趴在他頭頂,看着那團白/濁,嘻嘻笑道:“強上你那人長得怎麽樣?帥不?”

一想到夢中那紅衣人,蘇子言就一陣惡寒,但不得不承認,那人長得是真的好看。

唯一的缺點,就是那俊臉左額額角有條猙獰的疤,不影響容貌,反而呈現一種殘缺的美感。

小金毛倒是想得開,它安慰道:“只要帥,你就閉眼享受嘛!這年頭處處飄0,有一個帥哥為你做1,你得知足……”

“況且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絕對是腦中有肉、心中有車才會夢到那……”

“閉嘴!”蘇子言瞪了它一眼。

“毛毛都怪你,平時看什麽不好,非要去看什麽耽美,你說你一條蟲子,公母都不分,滿腦子的黃色廢料真的好嗎?”

小金毛哼了一聲,不滿道:“咱要不去看那本耽美小說,怎麽會知道咱穿越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啊!什麽……穿越?”

“嗯吶!咱穿書了,穿進了昨晚看的那本書裏頭?”

蘇子言:“……”

“逗我呢?”

“是真的。”小金毛指着他身上怪異的服飾道:“咱們在南疆摔下白塔山的時候,穿的不是這種衣服吧?再說了,那麽高的懸崖摔下來咱還不死?相信我,咱真越穿了。”

蘇子言看着身上不屬于他那個世界的服飾,沉默片刻後,一些模糊的記憶在腦中浮現。

懸崖邊,一個跟他穿一樣弟子服的人,将手搭在他的頭頂,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睛裏是扭曲的妒忌和惡毒。

“蘇子言,青雲派這次內門弟子選拔的第一名,只能是我顧未寒的,所以……你去死吧!”

鑽心的疼痛從頭頂一直竄往背脊,身體裏某一根重要的東西,被殘忍摧毀……

“疼……”

疼痛似乎有記憶,扯得蘇子言腦內神經腫痛不已,他摸着頭喃喃道:“青雲派?顧未寒?”

“是!顧未寒……”小金毛是小說終實愛好者,這本小說它剛看完,對書中內容了如指掌。

《黑心男主是如何練成的?》是晉江剛上架的一本純愛小說,主角顧未寒不走尋常路,人設冷漠、自私惡毒、黑到了骨子裏,為了問鼎大道不擇手段,其間殘害同門,坑死朋友無數。

而書中第一個被殘害的炮灰同門,就是與顧未寒一起在外門掃地的原主。

青雲派的規矩,弟子入門前統一去外門做苦力三年,三年後再進行選拔,資質優者方可入內門,學正式的功法。

原蘇子言靈根精純,資質聰慧,早就被顧未寒妒嫉。

于是他假意與其修好,而後趁其不備,封住原蘇子言的穴道,廢了他的靈根之後,從後山斷崖推下了蟲洞。

青雲派後山的蟲洞兇險無比,連入神境大能都不敢一試。

這一推,原主定會屍骨無存,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遇上的是我!一個馭蟲師。”蘇子言笑了笑,疼痛散去後,留下的是刻骨的仇恨。

顧未寒是吧?咱倆的仇算是結上了。

他沉默片刻,又問:“江夜白呢?”

江夜白是他的好友兼死黨,為了摘懸崖邊那株野石斛,他倆一起掉下的山崖。

小金毛搖頭:“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只有咱。”

“我和他一起掉下的懸崖,我穿越了,那他也一定穿越了。”蘇子言的語氣從猜測逐漸變得堅定。

一想到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可能會有自己的好友,蘇子言的心情從迷茫瞬間就變成了欣喜。

他說:“毛毛,我得去尋他。”

“好,”小金毛點頭,稍一思考又道:“但這本書太黑暗了,主角和配角都自私又惡毒,咱們得在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後,才可以去尋他。”

“我知道,這蟲洞裏的蟲子,就是我變強的後盾。”

這個蟲洞裏,什麽蟲子都有,普通的肉衍蟲、一階的吸血虻、二階的火蚧蟲……

這些在洞穴裏随處可見的低階蟲子,原本都只能在他家世代留下的古籍上才能看到,至少他橫跨南疆那麽多年,曾一只都沒見過。

而眼前的蟲子,顯然還只是蟲洞中的一小部分,冰山一角而已。

對蟲子極度敏感的蘇子言,他能感覺到這洞穴的深處有無數高品階的靈蟲,因為那裏面傳出來的氣息,讓他這個馭蟲師,都能感覺到興奮和顫/栗。

……

蘇子言和小金毛靈魂契合度極高,毛毛想的也确實是他想的,這種事情不能盲目,他得計劃好了,一步一步來,首先得尋到自保之本。

在蟲洞裏呆了三天,費盡精力馴服了幾十只火蚧蟲後,他才坐在小溪旁邊啃野果邊休息。

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小金毛聊起天來。

“毛毛,我其實還挺不甘心的,你說咱好不容易穿越進了修真界,還沒來得及呼風喚雨,就被人廢了靈根。”

“我也想試試禦劍飛行的滋味啊!”

可惜了……他這輩子永遠也別想再提起靈劍了。

“一氣破萬軍,禦劍九重天,這是多少男人的夢想,唉……”

小金毛在他頭上滾了滾,突然想到了什麽,跳到他肩上說:“蘇蘇,你別氣餒,我記得原書中就有重塑靈根的丹藥,叫做洗髓丹,洗髓後,靈根會被重塑。”

它搖頭晃腦道:“而原主在的青雲派,就有煉制洗髓丹的方法。”

“那看來咱得重回青雲派了。”蘇子言狠狠咬下最後一口果肉,扔掉果核,洗完手後,果斷站了起來。

“除了洗髓丹外,顧未寒廢我靈根這事,我記仇了。我得回去報仇,奪他機緣,搶他氣運,再廢了他靈根……”

“那現在正是機會。”小金毛道:“我記得青雲派外門入內門選徒大會又開始了,咱僞裝一下,如果選上了,不但離顧未寒更近,或許還能騙個好師傅,做咱靠山。”

“好,”蘇子言說幹就幹,回頭看了看,也沒什麽可收拾的,幹脆徑自出了蟲洞。

身後是遮天蔽日、漫天的蟲海,他迎着光大步走了出來。

金色的陽光溫暖又刺眼,他伸手遮住眼,只覺恍如隔世!

“江夜白我來了!等我!”

“顧未寒,洗幹淨等死吧!”

……

青雲派禁地裏,一黑衣冷峻男子驀地睜開眼睛,幽黑的眸裏仿佛透不進半點光,那深處卻是濃郁到翻騰的情愫。

他薄唇輕啓,用聽不出喜怒的聲線道:“他……終于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一日為師,日日為師》求收

蘇白離穿書了,穿進了一本修仙文裏。

原書中,反派和男主同時被蘇白離收為徒弟,蘇白離卻只對男主親如兒子,對被苛刻的另一個徒弟視而不見,任同門欺壓虐待他。

受過太多的壓迫屈辱的那個徒弟,被人廢去修為推下了無妄谷,最終黑化入魔歸來,把欺負他的人和他師尊,砍了手腳做成了人彘。

……

蘇白離穿進這本書時,還只有十三歲的反派和男主剛送到他的離雲殿。

蘇白離為了不被做成人彘,決定把主角和反派都帶在身邊好好教導。

可是有一天,蘇白離發現他把兩個徒弟都給養歪了,看向他的眼神,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害!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可前腳剛走,他的主角徒弟就抱着他的大腿,裝作委屈巴巴道:“師尊要去哪兒,可別又把徒兒給弄丢了……”

而反派徒弟挑着他的下巴,溫柔一笑:“師尊,徒兒給您用金子打造了一個鳥籠,你住住看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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