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咬我

一輛自行車從她身邊駛過, 留下一陣冷風。她跺跺腳，手虛捂在嘴邊，呼出的白氣, 帶來短暫暖意。

遙遠地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 林叁七擡頭, 望見遠處朝這邊跑來的少年。

黑色的羽絨服，被風吹開, 露出裏面的連帽衛衣, 亮眼的橙色。但比不上他臉上的笑。

還沒能多打量幾秒, 陳戌懿已經沖到她眼前，帶來一陣冷風, 和一個溫暖緊實的擁抱。

“謝謝聖誕老人。”他說。

“我女朋友好甜。”他又說。

林叁七止不住笑，知道他又在聞, 她特意噴上的香水。話梅和奶糖的甜味, 她知道他很喜歡。

她拍了拍他的背，羽絨服的布料摩擦出窸窣的聲響, “好啦, 松手，還在外面呢。”

大庭廣衆的擁抱, 她感覺太高調。

陳戌懿卻不肯動，反而把她往懷裏摟得更緊, 像跟她争辯，“我女朋友, 我多抱一會兒怎麽了？”

林叁七有些好笑，開玩笑地說他, “光天化日, 你也不害臊。”

陳戌懿一點兒不動搖, 還是抱着她，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肩上蹭，“我抱我女朋友，我害臊什麽？”

他振振有詞，一句話強調一次“我女朋友”。

林叁七拿他沒辦法，只好說，“回酒店再抱個夠，好吧？”

緩兵之計有所成效，陳戌懿總算肯松開手，但還是靠着很近，雙手搭在她肩上，嘴裏沒有消停，“餓了嗎？想吃什麽？冷不冷？是不是穿得有點少啊？”

邊說，邊把她的外套衣領扯嚴實，拉鏈拉到最高，甚至還想給她戴上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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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叁七忍不住笑，也把他敞開的羽絨服外套拉好，“又開始念，你是我媽媽嗎？”

“瞎說，”陳戌懿嚴肅地糾正，“我是你男朋友。”

她到底笑出聲音來。

已經過了兩點，林叁七先去酒店辦理入住。來他學校的主意定得有些晚，在聖誕節這樣的高峰期，她沒能訂到他學校附近的酒店。

入住的酒店離得有些遠，但環境很不錯，能看到江景。

辦理入住，林叁七把身份證遞過去，前臺的姐姐提醒，“要兩個人的身份證哦。”

陳戌懿即刻紅了臉，解釋時的肢體語言豐富，“我、我不住，她一個人住。”

林叁七卻吩咐，“一塊住，把身份證給她。”

陳戌懿瞬間僵住，不自覺睜大一些眼睛，耳根紅得像要滴血。

林叁七故意逗他，“想什麽呢，男大學生，雙床房。”

酒店離他學校太遠，為了讓待在一起的時間更長，她訂的是雙人套房。

陳戌懿愣了愣，鴉羽似的眼睫扇動兩下，後知後覺恍然大悟，“哦……哦！”

盡管頓悟地點頭，臉卻還是紅的。前臺的姐姐都被他逗笑。

拿着房卡打開門，房間裏光線明亮，客廳還有投影儀，倒也算方便。

林叁七先去卧室看了眼，和網上的圖片一樣，敞亮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江景。

她先把空調打開，要去開行李箱，剛轉身就被陳戌懿抱個滿懷。

“說好了的，讓我抱會兒。”他埋在她肩上，低喃的嗓音磁性悅耳。

林叁七沒好意思說，她進屋就把這件事給抛在腦後，還故意問，“一會兒是多久？”

陳戌懿閉着眼睛，難以滿足地攫取她身上的香甜氣息，“多抱會兒，很久。”

她又故意帶着不耐煩問，“很久是多久？”

聽出她玩笑的語氣，他壓着笑埋怨，“你怎麽這麽煩人？”

“哦！”林叁七裝出誇張的，受傷的語氣，用他曾經說過的話，回敬他，“我才剛來，就嫌我煩了？見完就嫌棄？渣不渣？”

陳戌懿也記得，趴在她肩膀上笑，身體跟着抖，“我煩人我煩人，你讓我多抱會兒。”

頓了下，補充一句，“求你了。”

林叁七這才滿意，“這還差不多。”

總算安分，安靜地和他擁抱，溫暖的體溫，無聲地傳達，這幾個月的思念。

但，總有人不識好歹，手機鈴聲打破片刻寧靜。

陳戌懿邊從兜裏拿出手機，邊嘟囔着罵，“誰這麽煩人？”

掐着點來煩人的，是他的室友。

林叁七離開他的另一條手臂，掀開被子，坐上床，看他不耐煩地跟人打電話。

“我人在哪？在我女朋友這。……都說了我有女朋友，活的，真人！……誰網戀？你才網戀……你愛信不信！”

他嘴上說着愛信不信，卻臭着臉走過來，把手機遞她眼前，說，“快說句話，他們竟然說你是假的！”

對方顯然是在逗他，他卻十分較真。林叁七無奈又好笑，但誰讓這幼稚鬼是她男朋友。

她接過手機，打開免提，沖電話那邊的人打招呼，“你好，我是陳戌懿的……爸爸。”

她故意停頓，在他露出得意表情時，把沒說完的話改口。

電話那邊的人發出爆笑，電話這邊的人氣得爆炸。

“林叁七！”

陳戌懿挂斷電話，朝她撲過來，沒意外地，她被撲倒在床上。

林叁七被他撓癢癢，抵住他壓下來的身體，笑得肩膀直抖，他停下了，她還在笑。不經意間，對上他的目光。

房間裏的光線明亮，少年的臉愈發輪廓分明，他沒在笑，也沒在生氣，根根分明的睫毛垂下，視線經過她的眼睛，停在她玫瑰色的嘴唇。

太安靜，于是聽見他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她眼睫扇了幾下，卻沒等到他的吻。

他的視線，落回她的眼睛。讓人無法拒絕的濕潤眼睛，望着她，熱切卻緊張的眼神，在無聲詢問，在可憐請求。

“你想親我？”最後是她問出來。

陳戌懿點頭。

她又問，“為什麽不直接親？”

“想親很久，怕你不喜歡……”

他的聲音沒有底氣，明明平時是那麽坦然直白的人，在這時候，卻過分謹慎。

他真的在怕，怕又做錯什麽，被她讨厭。

林叁七突然覺得心疼，擡手，輕輕撫摸他微涼的臉頰，溫柔地說，“你是我男朋友，我不會不喜歡……”

最後一個字，被他吞進口中，卷入舌底。

得到允許的小狗，沒再有顧慮。熱切的親吻撲面而來，不是單純的嘴唇輕碰。

唇瓣被他含住，他的舌頭伸進來，有些青澀，笨拙地碰到她的牙齒，卻不容拒絕，撬開牙關，纏住她的舌尖，奪取她口中的空氣。

她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身體像癱軟，陷進柔軟的床。無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什麽，反而被他攥住，修長的手指，鑽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安靜的房間，剩下交纏的呼吸聲，和攪動的水聲。

晶瑩的水澤從嘴角溢出，又立刻被舌尖舔去，細密的吻印在唇角。

她的呼吸有些許不太順暢，出于本能地，發出像小獸一樣的輕哼。

并不知道，這樣的聲音，會激發他更大的侵占欲望。唇舌的交纏，更加緊密，十指相扣的手，更加收緊。

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

但沒人去看，沒人去聽。

一個小時後，發消息的人，才終于收到回信。

林叁七坐在床頭，黑着臉回複了姜莉絲的消息。打開前置攝像頭，毫不意外地看到，被吃得所剩無幾的口紅，和紅得不正常的嘴唇。

麻了。

她嘴唇都被親麻了！

這真的是初吻嗎？誰家初吻親一個小時！

林叁七瞪着床尾的罪魁禍首。

他被勒令坐在那邊，離她遠點，分明做了過分的事，這會兒卻抱着枕頭，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說你不會不喜歡的……”

他竟然還拿出她的話當擋箭牌，林叁七一聽更來氣，“你親我親了快一個小時！”

陳戌懿很無辜，“我說了想親很久。”

其實還沒親夠，如果不是被她強行推開結束，他還能繼續。

林叁七恨自己，低估他得寸進尺的程度，想着親再久，也就多個幾分鐘，誰能想到，他的“久一點”，是以小時為單位。

她的嘴都快腫了！

也怪她，一時松懈，被他那雙無害的眼睛給迷惑，幾次想結束，幾次被他看得心軟。這樣的錯誤，絕不會再犯。

林叁七暗暗記下教訓，又沒好氣對他道：“把我的包拿過來，我要補妝。”

陳戌懿卻沒動。

她催促，“去呀！”

他沒敢看她的眼睛，紅着臉小聲說：“再等等……”

林叁七疑惑，“等什麽？”

他沒說話，但她卻注意到他弓着腰，不自然的坐姿，從剛才開始，懷裏就一直抱着個枕頭，原來……是為了擋住某個地方。

“陳戌懿！”林叁七又氣又羞，“你還說自己不是發|情的猴子？”

陳戌懿紅着臉辯解，“我我這是自然反應！控制不了！”

林叁七面紅耳赤地下床，拿着包闖進衛生間，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她背靠門上，捂着發燙的臉，後悔答應他的親吻，後悔來到這個城市，後悔今晚引狼入室。

窗外的天，顯出暮色，夜晚的影子在地面收縮。

市中心的商業區，霓虹燈五彩缤紛，空氣裏飄着耳熟能詳的聖誕歌，大廈的LED屏幕，在祝所有人平安夜快樂。

晚餐吃的是當地的特色美食，和平安夜聖誕節并不相幹。飯後在街邊小逛，權當消食。

林叁七感覺到身旁人的視線，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又很快離開。

他們并肩走，身體卻留着一拳距離，她從溫暖的衣兜抽出手，垂在身側，手心被風吹得冰涼，還沒等來動作。

被臭罵一頓的人，這會兒又變得畏縮。

林叁七嘆了口氣，說，“我沒生氣了。”

顯然她的信用也不怎麽好，陳戌懿小心翼翼開口，“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指的是她在酒吧回複他的那次。

他又說，“上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指的是暑假的時候，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那次。

林叁七幾乎要扶額，瞥見路邊的招牌，說，“那你去給我買冰淇淋，我就消氣，好吧？”

陳戌懿卻猶豫着說：“現在是冬天，吃冰淇淋太冷。”

給他臺階，他竟然還不知道下。她恨鐵不成鋼，“冬天不就是吃冰淇淋的季節嗎？不然為什麽叫冰淇淋？”

她的歪理，讓他十分糾結，有所動搖，“那我買一個，你只吃兩口。”

她體質差，在這麽冷的天吃冰，怕要感冒。

“兩個，”林叁七執着于招牌上的那行字，“第二份半價诶。”

可惜，她的腦回路沒能得到理解，陳戌懿堅持，“一個，又不差這點錢。”

林叁七沒忍住輕打了他一下，“你這傻狗，第二份半價，你跟別人一起吃過第二份半價的冰淇淋嗎？”

他竟然點頭，“吃過啊，和江浪。”

“女生！”

陳戌懿要搖頭說沒有，卻想起之前小組聚餐，好像跟學姐湊了個單，于是改成點頭，如實說，“和學姐吃過。”

“學姐？哪個學姐？”

原來女生的聲音能一瞬間變得這麽低沉。陳戌懿即刻感覺大事不妙，連忙解釋，“是小組聚餐的時候吃的！”

“哦，”林叁七語氣平平地說，“跟學姐吃過，就不用跟我吃了，是吧？”

“我這就去買！”

他立刻去排隊。

看在冰淇淋的份上，林叁七勉強原諒他，又故作兇狠地命令：“下次不許和別的女生吃第二份半價的冰淇淋！”

陳戌懿十分配合地立正回應，“好的長官！”

她總算笑出來，消了氣。

吃完冰淇淋，陳戌懿又拉着她去奶茶店，買了杯燙手的熱奶茶，亡羊補牢也要做足工夫。

排隊時，林叁七瞧見前排情侶，女生頭上的聖誕頭飾，又起了心思。

街邊很多臨時小攤，她拉着陳戌懿，停在其中一個攤子前，挑了個鹿角頭飾，朝他招手，示意他彎腰。

陳戌懿搖頭，不肯戴，她一個眼神警告，他瞬間折腰，乖乖低下頭。

把鹿角頭飾戴在他腦袋上，付款，拍照，一氣呵成。

見他擡手要去摸，她出聲警告，“不準摘，長官送你的。”

陳戌懿立刻收回手，問她，“你不戴嗎？”

林叁七煞有其事，說：“我不戴，我是聖誕老人。”

“哦，”他點點頭，牽住她冰冷的手，被她目光詢問，他也煞有其事，“聖誕老人不是牽着麋鹿的嗎？”

牽個手還要找借口，林叁七笑，“你破理由怎麽這麽多？”

他一本正經，“管它破不破，有用就是好理由。”

還是太冷，林叁七沒跟陳戌懿逛很久，坐車一塊去了他學校，拿他的換洗衣物。

在他宿舍樓佚?下，林叁七目送他風風火火跑進樓。

以為要等上一會兒，沒幾分鐘，就看見他出現在視野中，拎着個包朝這邊跑過來，身後還跟了個陌生的男生，頭發有點濕，腳上蹬着雙棉拖，連襪子都沒穿，看上去像剛洗完澡。

“江浪，我室友，”陳戌懿跟她介紹，劇烈跑步後，說話還帶着明顯的滞澀感，“他非要跟過來認識你。”

叫江浪的男生喘得更兇，聽到這話，一臉無語。

究竟是誰突然沖到宿舍，踹他的屁股也要把他踹下樓，說要帶他去見他女朋友，是狗嗎？是狗吧！

所幸他有善心，給好兄弟留了點面子，沒說出真相。

江浪看向面前的漂亮女生，不愧是把陳戌懿治住的人，光看面相，就是大姐大。跟她打招呼，他都不自覺恭敬。

林叁七聽說他就是江浪，露出些驚喜，“噢，你就是江浪！”

江浪面露驚訝，又聽她說，“你在陳戌懿朋友圈出現很頻繁，你們倆的互動很好玩。”

江浪瞬間懂了。

難怪陳戌懿從某天開始，突然頻繁發朋友圈，還逼着他一塊想段子，原來是為了哄女朋友開心。

他呵呵一笑，陳戌懿拍兩下他的肩，在他耳邊壓低聲音，“下次請你吃飯。”

“幾頓？”

“……吃到你滿意。”

江浪滿意了，朝林叁七露出懂事的笑容，“嫂子，我就不打擾你們的甜蜜約會，我滾了，你們玩得開心。”

他滿意地滾走。

林叁七被他的稱呼喊得臉熱，但還是佯裝無事地問，“他比你還小？”

她和陳戌懿跳過級，又是下半年生日，同級生裏年齡算小的，她在宿舍就是最小。

陳戌懿有點驕傲地揚起下巴，“我們宿舍誰厲害誰當哥。”

林叁七問，“哪方面厲害？”

他答，“游戲。”

林叁七無語，“這你也能嘚瑟。”

陳戌懿又說，“我還有一點，比他們都厲害。”

她沒什麽期待，但還是捧場地問，“哪點？”

他神秘兮兮地湊近，在她耳邊，悄悄說，“女朋友。”

林叁七好笑地說，“那你是不是要好好謝謝我？”

陳戌懿抱拳，十分俠氣地說，“大恩不言謝，在下只能以身相許。”

林叁七笑，“不怕我把你賣了？”

他對答如流，“那我的心還是你的。”

她笑得不行，順手挽上他的手臂，“油不油啊你，你跟誰學的嘴貧？”

陳戌懿握住她的手，揣自己兜裏，耳朵有點紅，沒好意思說，在網上看了很多怎麽哄女朋友開心的東西，于是把鍋推給別人，“江浪，他天天挂嘴邊呢。”

再多請江浪吃頓飯好了。

即使奔波千裏來找男朋友，林叁七也沒忘記期末考的現實。她是帶着書來的，晚上洗完澡，把書拿出來看。

她坐在卧室的窗邊背書，側頭就能望見外面的夜景，江面風平浪靜，對岸萬家燈火。

醫學有太多東西要記，拗口的醫學術語，冗長的名詞解釋，她背書背得認真，沒注意浴室裏和房間裏的動靜。

背完最後一個名詞解釋，她想稍作休息，不經意間，在玻璃窗的倒影中，看見坐在床上的陳戌懿。

他不知什麽時候洗完了澡，盤腿坐在床上，手肘撐着腿，托着臉，眼巴巴望着這邊，一臉渴望，卻不過來。

林叁七想起那只喜歡讓人陪着玩的小狗，也總是這麽看着人。

她轉過頭，看向他，好笑地問，“你怎麽不過來？”

陳戌懿十分乖巧地說：“怕打擾你。”

林叁七放下書本，朝他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擡手摸着他帶着些許濕意的頭發，“你怎麽這麽乖啊。”

他眼神茫然，卻不知這樣的眼神，更讓人起壞心。

林叁七又戳了戳他的臉，語氣柔軟，“乖得讓我很想欺負你。”

“怎麽欺負？”他懵懂地問。

林叁七爬起來跪在他身前，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同時低頭湊過去，輕輕咬了下他的嘴唇。

她很快地退開，嘴角挂着壞笑，“這樣欺負。”

她松開了手，陳戌懿卻還保持着被她強迫着擡頭的姿勢，臉和脖子都蒙上一層粉紅，微微張着嘴，發出無意義的音節，“啊……”

像是懂了，又像是懵了。

林叁七好笑地問，“你大腦cpu壞了？”

他總算回神過來，低下腦袋，眼睫垂着，像只溫馴乖巧的小狗。

“還想要。”他低聲呢喃。

“要什麽？”

林叁七剛問出口，他修長的手臂，有力地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入他的懷裏。另一只手，擒住她的手腕，教她搭上他的肩。

她被迫跪在他身前，雙腿之間，身體倚在他懷裏，屬于他的氣息，霸道侵入她鼻間。

陳戌懿擡眼，眼底的溫順褪去，露出攻擊性的獠牙。

“咬我。”他如是命令。

作者有話說：

他A起來了！小狗美夢成真（不是（誰還記得小狗做過的夢（忘記的可以回看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