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好兄弟
“……你不知道？”李梓華驚訝。
林叁七一頭霧水, “我該知道什麽？”
“……”完了，捅婁子了。
李梓華閉了嘴，大腦飛速運轉, 急中生智說, “我的意思是, 陳戌懿很羨慕你跟伍伊可的感情，也想跟你像閨蜜那樣相處。”
林叁七一臉莫名, “什麽玩意兒？”
男大學生的腦回路, 竟然是這樣的嗎？
她搞不懂, 也不太想去搞懂，沒再和李梓華多聊, 去後排的貨架挑選零食，拿着挑好的零食和棒冰, 回到收銀臺這邊時, 卻沒見藍馬甲的人影。
她朝門口看過去，陳戌懿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回來了, 正和李梓華站在玻璃門外, 說些什麽。
他皺着眉，表情似是苦悶, 又像是無奈，不經意間朝她這邊撇過來, 瞬間僵住，盡管飛快收回視線, 但還是暴露了一瞬間的心虛。
林叁七愈發疑惑，這兩人, 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她？
兩個男大學生沒再聊下去, 一前一後推門進來, 一個擡着頭，一個低着頭，沒一個敢看她的眼睛。
越是這副做了虧心事不敢說的模樣，林叁七越想問，“你們倆剛剛在聊什麽呢？”
兩人異口同聲：“什麽也沒聊！”
……鬼信。
林叁七懶得逼問，把視線落在陳戌懿臉上，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說。
陳戌懿火速看向李梓華，李梓華火速走回收銀臺，“我來給您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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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同林鳥，大難各自飛。
陳戌懿眼角一抽，頂着壓迫感十足的視線，流着冷汗，在說與不說之間掙紮，“我們剛剛在聊你的……”
“生日禮物！”李梓華突然良心發現，幫好兄弟解決眼前危機，“陳戌懿說不知道該送你什麽，找我出主意呢。”
他得到好兄弟一個感激的眼神。
“哦，這樣啊。”林叁七沒多懷疑。
陳戌懿趁機問：“你有什麽想要的？都可以！”
他這麽一說，林叁七忽然想起購物軟件，給她推送到首頁的某個東西，來了興致，“真的什麽都可以？”
陳戌懿信誓旦旦點頭，“只要我能辦到。”
她立刻笑了，“好，等生日那天，我再告訴你。”
他疑惑，“不會太晚嗎？”
“不會的，”林叁七笑眯眯地說，“你只需要聽我的話就好。”
……陳戌懿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這種語氣，和聖誕節看電影那時候，很像。
太陽下了山，星星冒出來，唯獨蟬沒有換班，仍在樹上嘶鳴。
林叁七霸占了藍色的房間，在書桌前，把冰涼涼的面膜敷上臉。
而書桌主人靠在床頭，一條長腿屈着，一條長腿伸直，ipad架在屈起的腿上，在看她推薦的動漫。
她将粘在面膜下的碎發撩開，紙巾擦幹淨手指，拿出手機，給好久沒聯系的狗狗發消息：[在幹嘛呢？]
消息發過去，另一個人的手機響起。
林叁七一側過腦袋，就看見男大學生表情僵硬的臉。
“怎麽了？”她問。
陳戌懿手忙腳亂把手機關成靜音，若無其事地搖頭，“沒事，沒事。”
林叁七狐疑瞧他一眼，但沒多問，低頭繼續給狗狗發消息：[要打電話嗎？]
她和狗狗認識快兩年，交流僅限文字和表情包，還沒打過電話。她有時候覺得打字太累，就會發語音，但狗狗一次都沒發過。
之前也跟狗狗提議過煲電話粥，但對方都是以在忙不方便為由婉拒。
狗狗很快回複，這次也是同樣的理由拒絕：[我在忙，不方便，不好意思哦。]
他還發來一個“小狗磕頭”的表情包，卑微又誠懇地祈求她的諒解。
這在林叁七的意料之內，她笑了笑，倒也沒強求，善解人意地回：[那你繼續忙，我不打擾你。]
又刷了會兒手機，在微信裏待了幾分鐘，她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頭繩和另一片面膜，爬上床。
不用她說什麽，陳戌懿配合地低頭，放下平板，長腿伸直，給她騰出空間。
林叁七跨坐在他腿上，撩起他前額的頭發，給他綁了個蘋果頭。
他擡起頭，閉上眼睛，為她下一步做準備。
林叁七撕開面膜，手指捏住邊角，往他臉上貼。
“好冰。”陳戌懿反射性往後躲。
“別動。”林叁七勒令他不準動，把面膜敷到他臉上，仔細地捋得服帖，又把手上多餘的精華，抹在他脖子上。
陳戌懿配合地仰起頭，冒着尖的喉結随他的動作，更加突出。
林叁七頓了頓，手指在頂端處輕點，它便滑動一下。她笑出聲，仿佛得到好玩的玩具。
陳戌懿睜開眼，有些迷茫，面膜限制住他的臉部肌肉，只能含糊地問，“怎麽了？”
林叁七只是笑，并不說，從他腿上離開，在他身旁躺下，腦袋枕上去，這個角度，更方便看他說話時上下滾動的喉結。
“把手機給我。”她忽然吩咐。
“……幹嘛？”他瞬間警惕。
“找首歌來聽啦，”林叁七覺得他今晚時不時受驚的反應實在好笑，故意開玩笑逗他，“這麽緊張幹嘛？怕我查你手機？你手機裏還藏了第二個女朋友？”
“說、說什麽呢！”
陳戌懿假裝有底氣地反駁，磨磨蹭蹭地去拿手機，點開音樂軟件，提心吊膽地遞給她。
第二個女朋友沒有，但還瞞着第二個身份。
今晚怕是要難逃一劫，他已經在想該怎麽謝罪。
但林叁七并沒有去查他的手機，只是在音樂軟件裏搜了一首歌，點開播放，調整好音量，就把手機還給他。
他瞬間又松一口氣。
再過幾天是生日，生日再說，壽星的身份或許可以抵一些罪過。
林叁七瞧着他不停變幻的表情，不着痕跡地彎了下唇。
一驚一乍的臭小狗。
她擡起手，手指點了點他沒有防備的喉結。
陳戌懿配合地微微俯下身，方便她玩弄。
“我們好像姐妹哦。”林叁七感慨似的說。
“……兄妹。”陳戌懿糾正。
“姐弟。”她也改口。
“父女。”他甚至提高輩分。
林叁七笑出聲，“你不怕我爸打你？”
陳戌懿低頭瞧她，胸有成竹地反問，“你舍得讓叔叔打我？”
這時候，他又嘚瑟得不行。林叁七好笑地拍了下他，從他腿上起身，“你去給我拿盒冰淇淋，我考慮考慮幫你攔着。”
陳戌懿下了床，邊走邊問，“什麽口味？”
“草莓，牛奶。”戀愛的好處，一次能吃兩種口味。
陳戌懿轉身，向她立正行禮，“收到！”
她順便又被逗笑。
這會兒夜深，所有人都已經回了房間睡覺，樓下漆黑又安靜。
陳戌懿偷偷摸摸下了樓，沒開燈，輕車熟路摸到廚房，打開冰箱，借着冰箱的昏暗光線，挑出兩盒草莓味和牛奶味的哈根達斯。
才關上門，要離開，客廳的燈忽然亮起，他整個人一驚，反射性把手藏在身後。
陳媽媽被他敷着面膜的臉吓一跳，看清後，捂着胸口，又氣又好笑，“怎麽突然敷起面膜了？”
她可不記得自家兒子有這種精致的習慣。
陳戌懿繃着神經，不自然地信口胡謅，“一時興起試一試。”
陳媽媽瞧了他一眼，看到他背在身後的手，“晚上少吃點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上藏着什麽。”
“……就這一次！”
陳戌懿丢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往樓上跑，比兔子溜得還快。
陳媽媽看着他風風火火的背影，有些無奈，“這孩子……”
又頓住，不對，他手裏是不是拿了兩盒？
陳媽媽朝樓上的方向看了一眼，眉梢輕揚，無聲笑出來。
卧室裏，林叁七剛揭下臉上的面膜，就看見陳戌懿火急火燎地從外面鑽進來，反鎖房門。
“你這麽急幹嘛？”
“遇見我媽。”他說話的聲音還帶着滞澀感。
林叁七立刻戒備，“被發現了？”
“混過去了。”
陳戌懿擺擺手，也把面膜撕下，拿着冰淇淋朝她走過去，嘴裏還慶幸，“還好我跑得快。”
“……是阿姨懶得管你。”林叁七松一口氣，從他手裏接過草莓味的那盒，和他并肩半靠在床頭，一起吃冰淇淋。
兩人動作同步，用勺子在冰淇淋上畫一個象限，分成四格，吃完一格，交換一次口味。
看見牆上挂着的行星照片，林叁七想起往事，說，“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我在你房間吃冰淇淋，還記得嗎？”
“怎麽不記得？”陳戌懿提起這事還有些怨念，“我以為你那時是在生我的氣，擔心一天。”
林叁七忍不住笑，“我哪有那麽容易生你的氣？”
他驚訝地反問，“你沒有嗎？”
“……只是偶爾好吧。”
林叁七不肯承認，搶走他手裏的冰淇淋，跟他交換，繼續吃第三個象限。
吃了幾口冰淇淋，她突然感傷，“你會不會覺得我浪費了很多時間，明明從出生就認識，卻花了十八年才在一起。”
如果再早一點，他們可以每天一起上下課，可以在校園裏偷偷牽手散步，或許還能一起出演那部沒有吻戲的電影。
“不會。”陳戌懿沒有猶豫地否認。
他用肩膀撞了下她，指着床對面的牆壁，挂着的那幅照片，“還記得那個嗎？”
林叁七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那顆漂亮的愛心，點頭，“觸角星系。”
陳戌懿捏了下她的臉，笑着糾正，“是觸須星系。”
他看着那張照片，徐徐地說，“它們從吸引到碰撞，用了近九億年，和它們相比，我們的等待，算不上漫長。”
林叁七卻沒看照片，而是望着他認真的側臉。
看上去就很柔軟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長長密密的眼睫毛，漆黑似鴉羽，随他眨眼而扇動。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他的睫毛掃過她的指腹，指腹有些癢，心裏竟也一樣。
“你睫毛好長。”她無厘頭地提起和觸須星系毫不相關的事。
陳戌懿轉過頭，無奈又好笑地看着她，“你怎麽又不聽講？”
對上他視線，她眨了下眼，“那個時候，就想這麽說。”
她難得如此乖巧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幹淨清澈，像只毫無防備的天真小獸。
陳戌懿微怔片刻，舌尖舔了下犬牙，低聲問，“冰淇淋，你要吃完嗎？”
林叁七低頭看了眼，“還有一塊，你要吃嗎？”
他沒回答，端走她手裏的冰淇淋，擱上桌，手掌捧住她的臉，吻下來。
草莓的味道，牛奶的味道，冰涼的唇瓣，炙熱的呼吸。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急躁的親吻，仿佛要彌補這十八年來的漫長等待。
直到她呼吸急促，直到他胸腔裏湧出難以抑制的沖動，相貼的嘴唇，才終于分開。
陳戌懿額頭與她相抵，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翻湧的欲望。
長指輕輕撫過她微紅的臉頰，他啞着聲音說，“該睡覺了。”
在他松開手時，林叁七卻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前，小聲地說：“我房間左邊床頭櫃抽屜最裏面。”
“嗯？”
她把熱起來的臉埋得更深，“有一盒可以讓你繼續下去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關鍵時刻37打直球嘿嘿。
明天正文完結~明天不是八點整更新哦，明天最後兩章分別是八點三十七、八點四十四更新（給37和小狗一點儀式感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