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就加入了他們,可是後來當我接觸了越來越多的血腥暴力時,我開始做噩夢。
我去看心理醫生,醫生建議我去和孩子接觸,我去了醫院,看見那些躺在保溫箱裏的嬰兒,他們睡得安穩,一派天真,一副完全沒有被污染過的模樣,那一刻,我得到了平靜。
那天晚上我沒做噩夢,睡了一個安穩覺。
最後我辭了那份工作,去當了幼教,同時我還在繼續經營那個公衆號,我想把這個社會黑暗的一面展示給世人,告訴他們一個道理——我們所看到的一片光明是處于黑暗中的人為了我們撐起的,請珍惜。
我們所處的社會就像是包裹了毒藥的糖果,大衆只是停留在表面,只能獲取甜味,但總有一部分人,拒絕品嘗欲蓋彌彰的甜味,率先挖掘到深處,以死亡述說真相。
這個社會如此,人性如此,政府只能用蜜糖一層一層包裹謊言,他們與謊言鬥争,讓在不過百年的壽命的我們見到的是光明,得到的是希望。
我想我也可以略盡綿薄之力,幫助那些在黑暗裏苦苦掙紮的人們。
這本本子裏記錄了方恕在這個期間承受的痛苦,他無人傾訴,唯有通過文字宣洩情緒。
宋桎發現日期截止在他住進來的那天,他想大概是因為他可以向自己傾訴,有可以依靠的對象,不用再獨自承受苦痛。
宋桎合上本子,摩挲着封面,心裏油然生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他也沒有沉浸其中多久,突然響起的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
“你把本子扔了嗎?”方恕等安頓了那些小孩子,才有機會開始回憶那本本子,也才意識到本子上寫了什麽東西。
“我看完了。”
“……”
“今晚我想給你做飯。”宋桎無處安放的甜蜜唯有通過這個渠道宣洩。
“乖,我給你做,要是燙傷了怎麽辦?”方恕脫口拒絕,宋桎做的飯實在是難以形容,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只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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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你就是不想吃,今晚你別回來了。”
宋桎毫不留情地挂了電話,誰叫方恕讓他一懷柔情似水被滿腔怒火蒸發得一點都不剩了。
電話那頭的方恕在被媳婦兒毒死和不讓上床間權衡利弊,選擇了妥協。
最後方恕晚上回來,賠罪帶賠人,把宋桎從餐桌伺候到了床上,伺候得舒心了,宋桎才勉為其難地原諒了方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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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在說完結太倉促了,所以如果你們覺得哪裏不可以就說一下,我可以再修。如果是學校其他欺淩者的問題,有些人認為要以牙還牙,我覺得絕無可能,這個世界上的黑暗是漫無邊際的,即便解決了這個學校的問題,校園暴力依舊存在。
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個長久的堅持,就一個短篇而言是做不到的,只能說給一個想象的空間,方恕當黑客,宋桎提供法律上的幫助,夫妻搭配幹活不累嘛。
以後如果有機會我想我會以這篇短篇作為前傳,寫一篇有關于讨論社會問題的文,現在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思考案情什麽的,感覺這一類的好難寫啊(擡頭望天
番外三
宋桎有個壞習慣就是啃指甲,心情不好啃,考試緊張啃,作業不會啃,睡不着也啃,走的是沒事瞎啃的路子。但他不敢明啃,只敢暗中觀察,等沒人了再偷偷摸摸地啃,宋桎說他這是為了不敗壞社會風氣,帶壞小孩子,實則為了一張臉,好歹在大學也是個班草校草級的人吧,要是讓人知道自己跟小孩一樣啃指甲,那可就不要做人了。
他最近喜歡窩到靠落地窗的懸挂式躺椅裏 ,一邊咔嚓咔嚓地啃指甲,一邊背律法書,方恕每回叫他吃飯,遠遠望見鳥巢式的仿藤椅裏窩着一只團成球的宋桎,在傍晚溫和的陽光籠罩下,給臉頰勾勒出柔和的曲線,格外賞心悅目。
方恕做西子捧心狀,恨鐵不成鋼道:完了。方恕這輩子都想養一只倉鼠或者貓,可惜他對動物毛發過敏,既不能把鼠也不能撸貓,方恕一度懷疑人生。此時面對一只軟軟小小的宋桎,試問方恕怎麽能不淪陷?感覺自從養了宋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搞宋桎也有勁了。
方恕心都化成了一池春水,連語調都忍不住放軟了,“過來吃飯了,吃完了再看好不好?”
宋桎對于方恕少女心泛濫已經習以為常,“老師,我今年大二了,不是幼兒園的小孩子。”
方恕不是科班出身的幼教,幼兒園都不收他,唯有一個幼兒園說缺個保安,問他要不要來,方恕認命了,兢兢業業地工作,與此同時還兼修了營養學,兒童心理學等等。後來有個老師要辭職,方恕順理成章地接替那個老師了,榮升小班老師一名,也算一出勵志故事。
方恕這個曾經也算名震學校的黑客,網上校內走的是高冷路線,偶爾的玩笑都能讓一衆粉絲奔走相告,熱淚盈眶。然而曾經只能是曾經,在幼兒園待久了,周遭都是小孩子,耳濡目染的,現在他已經是個日常撸宋桎的幼教一枚了,還時不時突然以老師的溫柔口吻和宋桎說話,宋桎常常寒毛直立,不是吓的,是惡心的。
“咳咳……一時沒調回來。”方恕頗為尴尬。
宋桎微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老師你過來。”
“怎麽了?”方恕被融融的笑給迷惑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還是到了宋桎跟前。
宋桎惡劣地扔了書,抱住方恕,使足了勁往下拽,讓方恕跌入藤椅裏,宋桎反身一壓,方恕便躺進了裏側,而藤椅經一番大動作,搖搖晃晃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平穩下來。
“老師,我們在這裏做吧。”
宋桎的投懷送抱方恕向來不拒絕,不過往往被搞得不成人樣的是宋桎。
于是藤椅又晃悠起來。
“嗯啊……”宋桎情難自禁,攀住方恕的肩膀,以尋求平衡感,“慢一點……太快了……”
方恕的好字剛出口,緊接一聲慘叫,宋桎心虛地收回了手,不去看指縫間的血。
方恕控住了宋桎的手,壓在宋桎頭頂,咬牙切齒道:“啃指甲的事我們好好談談吧。”
說起往日,方恕總是縱容宋桎,宋桎啃指甲的毛病也當成了優點,所以他的指甲永遠參差不齊,咬下的碎渣七零八落,方恕每天都要清理毛毯間細碎的碎屑。
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但是在翻雲覆雨的時候,被撓一爪子,任誰誰都忍不了。
自此,宋桎踏上一條戒指甲的不歸路,即便他撒嬌賣萌,撩騷耍賴也沒有用。
番外四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指節輕叩木桌,演奏者與之輕和,即便沒有練習,即便沒有鋼琴,即便沒有聽衆,也能随心所欲地敲奏出一章完美樂曲,可惜差一個翩翩起舞的舞者,借由身體展示樂曲的美妙旋律。
演奏者的動作雖随着節拍不曾間斷,但思緒早已百轉千回,走馬燈似地回憶完自己現有的人生。
演奏者在思索,他是如何淪落到這般地步的,良久才理順了脈絡——父親被捕入獄,母親的家族企業因涉嫌偷稅漏稅接受調查,演奏者因為校園暴力而成為衆矢之的,春風得意的假象分崩離析,演奏者再度返回學校時,接受的是全校師生譴責的目光,仿佛人人都忘記了他們也曾參與,也曾坐視不理,現在倒反過來成為以正義為名的劊子手,理所應當地懲戒演奏者。
我要成為下一個“宋桎”嗎?
絕無可能,與其忍氣吞聲,坐以待斃,不如率先成為持刀的劊子手。
當盛橋回到學校時,迎接他的是一張刻滿賤`人,敗類字樣的桌子,那是他們的“賀禮”,課間他被拽到廁所,被迫接受他們尚且收斂的“饋贈”——把他按到水裏,直到窒息的臨界點才拽出來,如此周而複始。
熬到放學,校門外是憤怒的群衆,他們通過人肉把盛橋調查得一清二楚,盛橋能看見他們揮舞的無形屠刀,他知道時機成熟了。事實上,他并無惶恐不安的情緒,與現實大相徑庭,他隐隐有些興奮,網絡比他想象得更為兇殘,野獸遍行的時代,荒原狼的嚎叫比他想象地更為悅耳。
指節叩擊桌面的聲音消失,盛橋一邊輕哼調子,一邊啓動電腦,翻看網絡上對他的謾罵,還有人肉出的相關資料,其中不乏捏造出的虛假的真的內容,荒謬絕倫。
盛橋捧腹大笑,氣息自被擠壓的肺腑而出,再經由嗓子的傳送,演化成為森冷的笑聲,這就是公衆自以為是的正義,以暴制暴,以相同野蠻的冷暴力開始新一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