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鄭洵拍婚紗照的時候一直心神不寧的。
他的手機放在梁潇的包裏,而包在梁潇媽媽的手裏。
他們只是簡單的在攝影棚拍幾張到時候婚禮要用的照片,不過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也不能太應付。
拍照的時候鄭洵一直支楞着耳朵,生怕錯過了餘恪白的電話。
他總覺得對方最近怪怪的,雖然從一開始餘恪白對他就不冷不熱的,但最近尤甚,就好像對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馬上就可以結束了,對他這位金主的冷淡和排斥也愈發的不加掩飾。
對于這個,鄭洵是有些不開心的。
他很喜歡跟餘恪白在一起時的感覺,毫無壓力,随心所欲,甚至平時不能讓別人聽到的話,他都可以對餘恪白說,因為他可以完全信任餘恪白,毫無來由的。
只是鄭洵覺得餘恪白好像越來越刻意地将他往外推,之前有一次甚至問他最近有沒有遇到合心意的男孩。
鄭洵的回答是沒有,然後壓着餘恪白痛痛快快地做了一次,并且表示現在餘恪白就是最合他心意的人。
鄭洵說的是實話,他這段時間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跟餘恪白商量繼續這種關系。
五百萬睡兩年,其實價格相當高了,他那會兒只是不想收着這些錢,所以順水推舟做了這麽件事,現在就算再出五百萬,只睡一年,他都可能會點頭。
餘恪白的迷人之處在哪兒呢?鄭洵琢磨了很久。
不可否認的是,餘恪白很聰明,而且把這份聰明完美的用在了他們的床事上。
鄭洵對做愛其實沒有多高的追求與興致,只是為求解解乏,後來他被餘恪白給寵得有些挑剔了,除了對方那張冷冷淡淡的臉以外,看誰都沒有那麽舒服。
餘恪白很懂得在床上迎合鄭洵,他不是一味的被動,也不會過分讨好,他能準确地拿捏住鄭洵,能根據鄭洵當天的狀态來确定自己應該飾演一個奔放的情人還是一個腼腆的青年。
這些是鄭洵以前遇見的那些人無可比拟的。
鄭洵想着餘恪白,身體稍微起了點兒反應。
雙手搭在他肩上的梁潇輕輕拍了拍他,鄭洵回過神兒,聽見攝影師正在說話:“來,新郎慢慢低頭吻新娘。”
鄭洵看向梁潇,對方正微笑着看他。
梁潇長得很漂亮,清清淡淡的那種美,化上新娘妝,更動人。
他們不是沒有接過吻,所以,這樣的舉動對他們二人來說毫無障礙。
鄭洵按照攝影師的指示,慢慢地湊過去,跟梁潇的嘴唇輕輕觸碰在一起。
那嘴唇濕潤微涼,湊近的時候能聞到淡淡的唇膏香味。
鄭洵又想起餘恪白,那個人每到冬天嘴唇就會變得幹燥,于是每次他們見面,鄭洵都要先把他壓在車裏接吻,美其名曰“潤唇”。
想到這裏,鄭洵突然嘴角上揚,緊接着就是一陣快門聲,然後攝影師心情大好地喊了聲“OK”。
一直到鄭洵拍完結婚照,餘恪白的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他拿回自己手機的第一時間,就撥給了對方。
其實沒必要這樣的,他們之前也從未有過“到家一定要告訴我”的約定,只是這次,鄭洵就很想玩這麽一個游戲,對方沒有打來,他就有一種不被重視的挫敗感。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鄭洵開始有些煩躁。
“小洵怎麽了?”未來的岳母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背說,“你爸爸定了飯店,我們直接過去吧。”
這個“爸爸”,說的是梁潇的爸爸。
從兩個月前兩人開始籌辦婚禮并準備領結婚證開始,梁家就已經當兩家人是一家了。
鄭洵也不太在乎這些,順着他們的意思叫“爸爸”“媽媽”。
他去換了衣服出來,又等了一會兒梁潇才走出更衣室。
梁潇過來,自然地挽住鄭洵的手臂,三個人往停車場走去,看起來就像一對兒幸福的新人和一個滿臉喜悅的長輩。
鄭洵開車帶着未婚妻和岳母去吃飯,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沒有新消息也沒有來電。
餘恪白一覺睡了三個小時,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看了好半天的天花板。
他這些日子睡眠質量實在太差了,以至于剛剛的那三個小時的睡眠讓他突然間整個人都有了活力。
他拿起手機,發現有五個未接來電,都是鄭洵打的。
他皺了一下眉毛,從床上坐起來,靠着後面的牆,想了半天,給鄭洵回複了一條信息:我剛剛在睡覺,有事嗎?
鄭洵收到這封信息的時候正在吃飯,一看是餘恪白的信息,趕緊打開。
看完之後,鄭洵跟岳母說了一聲,拿着手機出去了。
梁媽媽嘆氣說:“這也太忙了,吃個飯都吃得不消停。”
坐在另一邊的梁潇笑了笑,也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