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謝聞灼眼眸深沉,帶着隐晦的灼人意味。

燕稷對上他的眼,從前他不知道謝聞灼的心思也就罷了,如今心裏通透,再看着後者這般模樣,只覺着太傅簡直有心機。

一言不合就開撩。

燕稷眼尾稍稍一挑,心裏很快便有了想法,唇角勾起,聲音也壓低了幾分:“太傅想怎麽試?”

他模樣本就生得精致,往日靠在榻上眼眸慵懶一瞥便是風情,如今聲音稍啞,眉眼染上惑人味道,挑眉笑時眼眸微轉,落在旁人眼底,驟然沉澱為一點溫熱暗芒。

謝聞灼眸色一沉,視線在燕稷唇角弧度一頓,很快笑起來,身子又往前傾了些。随着動作,他身上原本就已經足夠松垮的裏衣更散了些,只要稍稍一動,肩上的衣料随時便能掉下來。

燕稷下意識盯着他肩膀看。

後者卻沒再動作,垂眸用那雙烏黑的眸子對上燕稷的眼,聲音喑啞:“不如一同按着這圖上做,手法與姿勢都能随着感覺來調,與枕邊人用沉溺其中是最好的體驗,陛下說……對不對?”

沙啞的聲音帶着呼吸的熱度拂過耳邊,再加着內容如此令人想入非非,燕稷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眼看着就要把持不住點頭,案上燈火突然一晃,燕稷回神,才發現自己方才差一些便又被撩了。

燕稷眯起眼睛:“太傅說的極是,但若是沒有枕邊人呢?”

話音落下,便聽着耳邊低沉笑意響起:“若是沒有,臣願暫且代之,只要陛下能覺着愉悅。”

不知是不是錯覺,燕稷總覺得他說這話時聲音帶了些沙啞顫音,在寂靜夜色中無端撩人。

燕稷看着他溫潤眉眼,半晌,神情慵懶靠在後面:“好啊,那便勞煩太傅了。”

說罷,他低聲笑笑:“說起來,朕也很是好奇太傅在身教這一方面……究竟如何呢。”

謝聞灼眸色一暗,眼底驟然添了幾分危險,燕稷勾着唇對上他的目光,許久,看到面前的人突然輕笑一聲,而後再次向前。

這次謝聞灼肩上搭着的衣服終于是沒能撐住,緩緩滑下去,落在腰間。他此時離燕稷的很近,近到燕稷擡頭能看到他的容顏和鎖骨,低頭便能窺見小腹及其下隐在衣物裏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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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撩得人心癢癢。

燕稷擡頭看向謝聞灼,後者垂頭,一縷頭發随着他的動作垂下,緩緩略過燕稷側臉,隐約癢意過後,上方覆上一層暗色,謝聞灼俯身靠近他耳邊:“陛下想要從哪一步開始呢?”

說着,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便落在了燕稷衣襟盤扣處。

看起來竟是要做真的。

燕稷手指一頓。

雖然謝聞灼人設早已崩得徹底,但在燕稷心裏高貴冷豔的影子到底還是留有一些,覺着太傅少年雲游熟讀聖賢書,當是不近風月,對這種事說說已經足夠,若是要真做,恐怕還是要多些拘謹的。

可現在看來,拘謹半點沒有,還很是向往。

想想真的十分很怕。

燕稷覺着這樣的尺度對他這麽一個歷經許多世還未有過枕邊人的人來說實在是大了些,心裏一時間有些退縮。

但是覆水難收。

見燕稷不語,謝聞灼眉頭微不可察一挑,眼底笑意更深幾分,手指便開始動作。燕稷下意識看過去,後者指尖靈活,一勾一挑,最上方的盤扣便被解開了。

看着很是熟練。

燕稷靠在榻上,身子稍稍一僵,看着他的手指滑到第二顆盤扣,解開,又向下。

夜裏風涼,裸露出來的皮膚被溫熱手指略過,滿是旖旎顏色。燕稷看着謝聞灼垂下的眼,再想到方才他眼底的暗色,覺着這次恐怕是要糟糕了。

扣子已經解到了第四顆,再一顆就要到盡頭。

謝聞灼靠得更近了些,溫熱呼吸輕輕拂過燕稷耳邊,眉眼微垂。四周燭火輕晃,搖曳間,第四顆扣子被解開,燕稷稍稍一頓,謝聞灼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手下動作沒停。

眼看着最後一顆就要被解開,燕稷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些,目光随着謝聞灼手指走,後者嘴角帶着笑意,手下稍稍一勾,再輕挑,盤扣便松了一半,他将手指按上去,就要徹底解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爪子撓門的聲音。

謝聞灼:“……”

燕稷:“……”

燕稷偏過頭,在謝聞灼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氣。

謝聞灼眯起眼睛,恍若未聞,便要繼續解盤扣,注意到他動作,燕稷稍稍後退幾分,若無其事道:“太傅,還是先去開門罷。”

話音落下,門外撓門聲很合時宜再次響了起來。

謝聞灼沉默片刻,站了起來,帶着燕稷看了都害怕的溫潤笑容轉身去開門,待他轉身,燕稷迅速将方才被解開的盤扣扣上,最後一顆扣好後,謝聞灼也恰好開了門,門外二狗子探頭看一眼,目光觸及燕稷時眼睛一亮,擠開門跑了進去。

燕稷靠在榻上看到它擠進來時謝聞灼的眼神,在心裏默默給二狗子點了根蠟。

二狗子對此渾然未覺,歡脫撒腿靠近榻邊,伸爪搭上去擡頭,燕稷這才看清楚它嘴裏叼着一封信。

這個時間會送信的,也就只有遠在江南的傅知懷了。

燕稷把信接過來打開,低頭一瞥,信上寥寥幾句,不過,是好消息。

他看完,面上出現幾分愉悅,将信給謝聞灼遞過去:“傅相這事辦得确實穩妥。”

謝聞灼看一眼,嗯了一聲。燕稷靠在榻上,神情和緩:“這幾日等着江南事情傳入京城,朝堂必定又要亂一次,朕看着他們就糟心……不過想想朕那位王叔會更糟心,也就不在意了。”

謝聞灼笑笑,目光浸滿溫柔。

他的眼神從前燕稷看不懂,現在一眼卻能清楚,心裏不由一跳,移開視線:“天色不早了,朕也倦了,太傅回去歇息吧。”

燕稷近來最慶幸的事情就是在謝聞灼偷吻他之前便讓後者回了偏殿,現在還能把持住。

聞言,謝聞灼看他一眼,沒說什麽,垂手将邊上散落着的書卷拿起:“确實不早了,臣便告退,陛下也好好歇息。”

說罷,他又低頭看看二狗子,笑的溫和:“至于二狗子,臣恐它打擾陛下休息,便帶走了。”

燕稷心底的一些小蕩漾還沒散,聽着他要走,松口氣,也沒太在意他之前說了什麽,颔首:“好。”

謝聞灼神色緩和下去,躬身行禮後垂眸示意二狗子跟上。二狗子蹲坐在榻邊看看燕稷再看看謝聞灼,最終嗚咽一聲跟了上去,一臉生無可戀。

殿門一開一合,燈火熄滅,殿內暗色沉沉。

燕稷躺下,伸手将被子拉起在榻上滾一圈,默默嘆氣。

一撩未成,擇日再戰。

……

大啓朝堂百官近日最放心上的,依舊是江南一事。

天災未平,巡撫察使又出了事,背後扯出從前平叛案件,牽連刑部,之後派出京的人一去數日,卻始終沒有消息。

如今連雨驟歇,晴了許多日,估摸着江南那邊怎麽也該有了消息,一些不安分的人心裏便開始蠢蠢欲動。

其中最按捺不住的,自然是臨親王燕周。

他近來有些着急,同江南那邊的聯系前幾日莫名就斷了,之後好不容易聯系到了秦同,後者傳來的消息卻突然變得極其不明确,讓他心裏瞬間就沒了底。

可是這不應該,想出這法子的并非只有他一人,籌謀甚是嚴密,并且念着強龍不壓地頭蛇,還特意還與江南望族林氏相交,不該出差錯才是。

燕周皺起眉。

雖然他如今在朝堂甚是順遂,遞上去的折子都被準允,大多也都成了事,但中間到底還是有一個缺口,只要江南這一事成了,便能填補上。

必須得穩妥。

燕周皺起眉,站在邊上的駱銘和陳之笑看着他的神情,低着頭不敢出聲。這樣沉默了許久,燕周擡頭,語氣有些煩躁:“怎麽樣了?”

駱銘猶豫一下,開了口:“還是……還是沒有消息。”

話音落下,眼前白影略過,茶杯在門邊炸開。

燕周面上盡是陰鹜:“這麽多天,什麽消息都沒有?秦同呢?那邊安插的探子呢?江南林家呢?!”

陳之笑頭更低幾分:“王爺,江南的消息像是被人刻意封鎖下去一般,遣去的探子和林家早些日子便聯系不上,而秦同那邊斷了幾天後,送來的消息都沒用,王爺,這……”

他停頓一下,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這計策,是不是早已被人得知,引着我們進了一個局中局?”

“不可能!”不等陳之笑說完,燕周愠怒出聲:“這計策天衣無縫,本王與赤方的書信除了你們也沒人知曉,若真的有人提前走露了消息,那也只能是……”

他話說到最後,自己的聲音先低了下去,陰鹜視線掃過面前二人。

駱銘和陳之笑心頭一驚,急忙躬身:“王爺,臣二人對您忠心如何,這麽些年您最當清楚啊!”

燕周卻沒說話。

二人見他沉默,心驟然涼下七八分,對視一眼剛要繼續說話,卻看着燕周上下打量片刻,而後慢慢将眼底的懷疑收了回去,聲音變得平緩:“你二人,本王自然是信的,莫要驚慌,方才只是着急了些,并無其他意思。”

說罷,他低頭看了看二人神色:“應當不會有人走露消息,不過這江南一事确實要當緊,你們回去繼續與江南那邊的人聯系,馬虎不得。”

駱銘與陳之笑對視一眼,點頭應下。

燕周面上又帶上慣常的溫厚神色,坐在桌後沉默不語。駱、陳二人在邊上小心翼翼看他一會兒,剛想着要躬身告退,書房門突然被扣響,門外響起一人驚慌的聲音:“王爺!”

聽出探子的聲音,燕周瞬間便坐起了身,沉聲道:“進來。”

話音落下,門被推開,一人跌跌撞撞走了進來,神色驚慌中帶着恐懼,目光在看到燕周時更亂幾分,聲音在顫抖中破了音:“王爺,江南,江南那邊,消息入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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