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述給他聽的情形去找,找不找得到全憑運氣,但他必須得去碰一碰運氣。
祁安身上的傷反倒不嚴重,最深的便是他替謝小公子攔刀那一下,幾乎見骨,看着十分可怖。
傅馳不知祁安為何這樣護着這位小公子,心下詫異但卻不敢多言。
郎中退出去後,傅馳才開口:“殿……”
“傅馳,”祁安攔住他,雙眼卻依舊看着躺在床上的謝洛白,他有些疲倦地問道:“你說我利用紙鳶給你傳消息是不是錯了?”
傅馳不敢回答,如果不是看到了紙鳶上的圖騰,他沒那麽容易找到祁安,而那幫殺手或許也正是因為那圖騰才……
祁安吩咐道:“你親自去,替孤查清背後究竟是誰,三番兩次要取孤的性命。”
傅馳道:“是,屬下遵命。”
謝員外因納小妾一事成了富寧鎮一筆不小的談資,王家姑娘暴斃之後,流言更盛。
謝員外決心出門避一避風頭,于是連夜收拾包袱出海做生意去了。
再回來時,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謝洛白。
謝員外雙腿一軟,險些落下淚來,這是他尖上的寶,他心疼。
他見到謝洛白之前,七福早已講此事的來龍去脈一并講與他聽了,着重突出祁安如何舍命救謝小公子以及王家大郎如何狼心狗肺。
此時謝員外見到祁安,只覺得分外親切,“安公子受累,洛白這裏有我,你先去休息吧。”
祁安不好再多留,只好暫且離開。
周大夫是夜裏到的,他替謝小公子施了針,開了藥方,然後吩咐謝玉誠,待小公子醒後再去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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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每一晚都守着謝洛白,一開始如意與七福都勸他,到了第三日也都不勸了。
如意甚至想,也許小公子也希望這個人能陪着他的吧,他醒來時最想見到的人也是安公子。
其實謝小公子是夜裏醒的,他隐隐約約感受到仿佛有人在拿指腹輕輕撫摸他的唇,動作很溫柔。
然後那個人低頭吻了他的眼角,謝小公子的:“……”
他不敢醒了。
直到那人沒有別的動作,他才敢慢慢貼過去,緊緊挨着那人重新睡過去。
祁安是被謝小公子喚醒的,小公子摸着他的手問:“安哥哥,天還沒亮嗎?”
祁安一個激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雙眼,過了好久才說:“還沒有,你累不累還要不要再睡會?”
12
“我已經不累啦,”謝小公子說話間有些委屈,“我是不是躺了很久啊,我讓大家擔心了吧?”
“不久,”祁安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語氣分外輕柔,他說,“不久的,你願意睡多久就睡多久。”
謝小公子覺得好笑,很驚訝地說:“那我就要餓死啦。”
“我去給你拿吃的?”祁安說着便要去。
謝洛白趕緊拉住他,埋頭往祁安懷裏蹭,有些不安地說:“好黑啊,安哥哥你先替我點燈好不好?”
祁安見他雙目茫然,只覺得心頭重重地一擊,輕聲道:“好。”
“算啦!”謝洛白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忙又伸手拉住祁安,有些虛弱地說:“安哥哥就這樣陪着我吧,我不想吃東西也不要你去點燈了,你別走。”
“我不走,”祁安的聲音有些細微發抖,将謝洛白扶起來摟在懷裏,伸手在床邊拿了一杯茶,“先喝水好不好?”
“嗯,”謝小公子笑得很乖巧,“安哥哥喂我喝。”
祁安小心地喂他喝了水,趁機伸手在謝洛白眼前晃了晃,對方別無反應。他不敢再心存僥幸,仔細地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頭痛不痛?”
“不痛啦,只是有些頭暈。”謝洛白說完便将腦袋靠在祁安的胸口,伸手往祁安腰腹間摸過去摟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滿足地笑了笑,“安哥哥不要擔心我,再歇一會便好了。”
祁安卻不敢大意,“頭暈麽?那要不要再躺回去?”
謝洛白緊緊地揪着祁安的衣服,說話時還帶了些鼻音,他說:“這樣靠着你坐便好啦。”
謝洛白醒來後講話一直軟軟地,但每一句都戳在祁安的心窩上,于是只好一動不動任謝洛白摟着靠着。
過了許久,謝小公子才重新開口,“安哥哥,我是不是看不見了,現在是白天對不對?”
祁安抿了唇,有些緊張地看着他,許久後才說:“定能治好的。”
“安哥哥說能治好,那便一定能治好了。”謝洛白說着松開手,擡頭對祁安說:“安哥哥扶我躺好吧,如意去請周大叔了吧?”
如意早已去請周大夫,小公子近日每天都要看醫問藥,索性就留周大夫住在府裏。說話間,周大夫背着藥箱先到一步,謝員外與謝玉誠随後也一同來了。
周大夫見謝小公子果然醒了,臉上一喜,親切道:“小公子伸手,老夫替你把脈。”
謝小公子想要配合卻不知該把手往哪裏放,只好說:“周大叔,我現在眼睛看不見。”
“不急,老夫看過再說。”周大夫上前替他把脈,問了他頭暈不暈,是否想嘔吐,謝小公子一一答了,周大夫又翻開他的眼皮檢查了許久,祁安問:“怎麽樣?”
周大夫道:“小公子并未發熱,脈象平穩,雙眼也無外傷,現在看不見,怕是被王家大郎砸那一棍子致使腦中積了淤血,這個只得慢慢調理……”
“老周,要用什麽名貴的藥材你盡管說,我都能替他買來!”謝員外一聽要慢慢調理便如臨大敵,頓時着急起來,“你有什麽獨門秘方也統統拿出來,可千萬要治好這小子。”
周大夫不理會他,接着說:“老夫會試着替小公子施針,看能不能将淤血給化了,只是此事卻不能急,平時多吃些明目的食物與藥膳,切不可胡亂用藥!”
謝員外聞言閉了嘴。
“謝家老大,”周大夫拎起放在床邊的藥箱,對沉默着站在一邊的謝玉誠說,“讓七福送老夫回醫館吧,還需改一改藥方,明日再來給小公子施針。”
“還是我送您吧。”謝玉誠道。
周大夫老不客氣,道:“那自然更好。”
“孩子你……”謝員外想說些什麽寬解謝洛白,這孩子愛玩愛鬧平日裏就愛逛大街,鬥蛐蛐玩骰子,反正是閑不下來,這突然間失明……
“爹爹不要着急,周大叔會治好我的。”謝洛白反倒安慰起他來,謝員外看着謝洛白這樣子覺得多看一眼都心疼,甚至謝洛白要是哭鬧發脾氣他反倒好受些,這副乖巧的樣子看多了只想嘆氣。
謝員外沒有多留,只說了要謝洛白好好休息,吩咐如意幾個好生伺候着便馬不停蹄地賺錢去了。他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決定要給謝洛白多留些錢財傍身。
房內只剩下祁安。
謝小公子有些害怕,他伸手去夠祁安,卻沒夠着。
“安哥哥,你還在嗎?”
祁安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聲說:“在的。”
“安哥哥,我要是再也看不見了……”
“別胡說,”祁安打斷他,“若是周大夫治不好你,那咱們就去找別人,總有大夫能治得了你的眼睛。”
謝洛白道:“好呀,不然我就看不到安哥哥啦。”
13
張縣令在堂上端坐,謝玉誠親自将一紙狀書遞到他的案頭。
王家大郎已經招供,說他從隔壁七俠鎮請了一夥流氓痞子要給王家一點“教訓”,打算趁亂打謝小公子一頓,打完就跑。
張縣令急于給謝家一個交代,于是便睜一眼閉一眼把這案子給結了,至于紙鳶節上作亂的這幫人究竟是地痞流氓還是殺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謝小公子腦袋上挨的這棍子是王家大郎趁亂砸上去的。
這一棍子還給人砸瞎了。
“王義,”張縣令一拍驚堂木,問他:“如今本縣判你十五年牢獄,你可服氣?”
王家大郎這會已經傻了,也不會回話也不再喊冤,只是不斷地磕頭,張縣令見狀便趕緊命捕快們把他押了下去。
“老爺,那屍體?”堂下有捕快問。
張縣令道:“與前日官道上那些一并送去義莊!不,扔去亂葬崗。此事你們夜裏悄悄地去,不可驚擾百姓!”
王家與謝家結親不成反成了仇家,确實令人唏噓,張縣令卻知道這事沒有這樣簡單,那日官道上發現的屍體與紙鳶節上的賊人,所用的是相同的兵器,只是此事既然在王家大郎這裏有了了結便就此揭過不提。
再說回謝小公子,他自醒來後便被灌了一肚子的藥,小公子喝完藥便沒精打采地趴在床上,如意把蜜餞放在他的手邊,這會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撿着吃,倒更像是打發時間。
祁安手裏拿着書,卻一直看着他。
又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