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聽着屋內的動靜,感嘆道:“想來這便是那女人說的女兒控吧!不知道爹爹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對自己。”

☆、無題

初冬之際,魯新從鎮裏回來。采兒算了算,這十來天,魯新掙了六百文錢,再加上自己繡荷包掙得二百文一十文,統總也就八百來文。家裏就自己和小芝倆人,柔柔還小,這兩個月也沒遇着紅白喜事,倒是沒花什麽錢。

只是這都初冬了,家裏也得添些過冬的被褥衣裳。自己先前在娘家時,并不缺衣裳,冬天的襖子棉衣也都有帶過來,今年無需再添加。魯新去年自己給他做過一件,可光這一件是不夠穿的。還有小芝,這孩子冬天連件像樣的都沒有,都是短了一截的。她現在身上穿的還是用自己的舊衣裳改的。柔柔體弱,若是不穿暖,只怕也是受不了的。不過好在先前在娘家時,自己也給她做了幾件小衣裳,冬日裏都呆屋裏,也是不怕的。

家裏就主屋一個炕,等天冷了,得把小芝叫到裏屋,不然這天可怎麽過?還有木炭也得備些,雖然不能像自己在娘家時那般早早就用起,可寒冬臘月的時候總得用到。。。。。。

魯新照例睡前逗弄閨女,時不時喝采兒搭兩句話。

“媳婦兒,我發現咱閨女左耳有一顆痣。”摸索柔柔身上的秘密,魯新是玩的不亦樂乎。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發現,這位女控父親都能稀奇半天。玉嬌順着他地目光一瞧,還真有。

“嗯。”

“媳婦兒,你看,閨女朝我笑呢!”玉嬌牽着眼巴巴地看着“到手”的小手被魯新搶走,很想對他說,柔柔是在對我笑!

“哦!”

“媳婦兒,你說閨女到底在樂呵啥子嘞?每天都笑呵呵的,一點不像別家的孩子,動不動就鬧騰。”魯新很自豪,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就是不一樣,誰見過這麽乖巧,就是醒來沒見到身邊有人,都不哭一下除非餓了或者三急,還真沒見她哭過。自己以前也照看過小妹,她算是乖巧的了,可也不像柔柔這般“懂事”,不過這樣确實省了兩人多少事。他哪知道這都是玉嬌的功勞。

“嗯,對啊!”

魯新轉過身子,只見采兒拿着木梳,有一搭沒一搭地順着長發,眼神飄忽。

“媳婦兒,想什麽呢?”魯新下床,抱住采兒。

“嗯?沒什麽。”采兒這才回過神,将木梳放回。

“媳婦兒,你又不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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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采兒莫名地望着嚴肅地盯着自己的魯新,努力地回想自己最近有沒做錯什麽事。阿新不讓自己單獨上山撿材火,自己就到山邊沿撿一點,這也沒什麽吧。還有前些日子,大嫂來家裏借糧,家裏其實也只剩下夠三口人吃的黑面,和一小袋的白面。白面是給柔柔長大點吃的,那東西貴,現在家裏是吃不起的。還有一些甘薯,不過那是留着來年做種子的。可是大嫂說的,可憐,自己想着都是親戚,過得也不容易,就借點給她。這些魯新都是知道的。魯新也不是翻舊賬的人,說的定不是這些事。那他到底說什麽呢?采兒想破頭,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我們說好有什麽事都會和彼此說的。”

采兒一愣:“阿新,我說,你可願意聽我講。”

“當然!”

“阿新,其實有些事彼此之間不用分的太清楚的,你我既已約定攜手終身,就是一體不是嗎?”采兒認真地看着魯新:“就像錢財。我知你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一直不願用我的貼己。可是你又何嘗知曉,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有能力之人。大丈夫不拘小節,你用我的本,掙更多的錢,不也是一種本事嗎?”

魯新迎着采兒的目光,那雙眼幹淨,真摯。曾幾何時自己也曾出現在這雙眼眸中,那時候的他渺小、自卑。可是如今,自己又一次走進她的眼中以一個被她承認的丈夫的身份,走進她的心裏。魯新突然覺得自己某些時候真的不如采兒豁達。自己有心結,盡管在大家心目中覺得自己樣樣都好。可魯新知道,自己打心底裏想證明自己。爹爹是個賭徒,娘親跑了,自己幾個兄弟姐妹從小在別人歧視,憐憫的目光中成長。魯新打骨子裏有股氣性,他想證明自己和爹爹不一樣,更不需要他人的憐憫。正是他的這種想法,才支撐他努力地拼搏,還清債務。

一直以來,由于哥哥性子偏軟,自己習慣性将家裏的擔子挑在肩上。直到三弟出門,他得到村子甚至鎮上的人的認可,後來大哥娶親,小芝選擇和大哥住。他才覺得心裏空了一般,對未來茫然無比。

直到王進要為采兒招上門女婿的消息傳來,魯新才煥發活力。一直到現在,他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采兒過上比在娘家更好的日子。魯新有時候,思想比較偏執他認為一旦用了采兒的私房錢,就是承認自己的無能。可他忘了,自己這麽做,采兒會怎麽想。

呵呵,自己也是鑽進死胡同了。魯新苦笑,若不是采兒提醒自己,他還會這樣到什麽時候。他不是不知道家裏的情況,也知道就那點子錢,能不能過冬還是個問題。若是就自己光棍一條,是不怕的。可現在還有采兒,孩子和小芝,難不成要讓全家因為自己一時的執念受苦?魯新啊魯新!你枉為丈夫啊!

“采兒,是我想左了。你我已是夫妻,我是不該與你分的太清。”反正以後賺了錢都由媳婦管,自己又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嗯!”采兒眯着眼,嘴角上揚,忍不住湊上前親了魯新一口。

魯新摸摸被采兒親過的臉頰,傻樂樂地想,有媳婦真好!

“阿新嫂嫂,你真厲害!”香草目不轉睛地盯着采兒手上的帕子,上面繡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落在一朵牡丹花上。

“那是,我二嫂可厲害了。你瞧我這衣裳也是我二嫂親自做的呢!”小芝以前見人總是低着頭,村裏的孩子得了些小玩意兒,總愛在小夥伴面前誇耀。可她從來沒有值得誇耀的地方。自從和采兒一起生活,就多了許多在小夥伴面前炫耀的東西。采兒見小芝難得的孩子心性,也不阻止。

“真好!我阿新嫂嫂,你要是我二嫂多好啊!”香草是個直腸子,有什麽說什麽。采兒也不介意她的話。倒是小芝不幹了。

“什麽你嫂子啊!二嫂是我二哥的。你二哥不也有娘子。讓你二嫂給你做新衣裳不就得了。”香草的祖母還在,家裏并沒分家。她的二哥是她大伯的兒子。

“切,她哪能和阿新嫂嫂比啊!怎一好吃懶做的,一有好東西就往屋裏藏,指望她給我做衣裳,還不如指望我自己學會嘞。”

“你們兩個還學不學了!香草,你祖母可說你今天要是不繡完這只蝴蝶,就不給你晚飯吃的。”采兒對別人家的那些事,并不感興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嗷!祖母不疼我了!”香草撲倒在炕上,那誇張的動作言語讓采兒和小芝樂不可支。好在,香草也懂事,知道祖母的好意,倒也認認真真地練起繡功。

臨近傍晚,香草才離開采兒家。

采兒揉揉酸痛的脖頸,瞧了瞧天色,夕陽懸挂在兩座山之間,映的天際別樣的紅。魯新前兩天又進山一趟,說是打算在大雪來臨前,再進幾次山。按道理,這個時辰也該回來了,怎的還沒瞧見人影。

許是路上耽擱了。采兒笑了笑,對還在堅持繡帕子的小芝說到:“小芝,天色晚了,咱不繡,吃飯去。”

“嗯,好。”小芝扭扭腰肢,對采兒說到:“二嫂,我去咱們今晚吃啥?”

“吃窩窩頭吧,中午還剩幾個,咱倆湊合着吃,我再給你弄碗蛋花湯,如何?”采兒覺得小芝正在長身子,可不能吃的太差。所以沒隔一天都會煮個蛋給她吃。

“嗯,好,咱們一起吃。哈哈,柔柔你要快點長大才行哦!到時候姑姑把好喝的蛋花湯都讓給你。”

柔柔吐着泡沫,揮揮小手,算是承了小姑的意。。。。。。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是過渡章,內容有些少,大家多多見諒。對文文有什麽想法的也可以提出來哦O(∩_∩)O

☆、認親

“二嫂,二哥啥時候能回來嘞?”小芝揉揉不自覺往下沉的眼皮,問道。

“快了吧。你先去睡。等明兒醒來就能見着你二哥了。”采兒親親柔柔的小臉蛋,柔柔以為娘親在和自己玩,咯咯地笑了起來。采兒心裏的擔憂也被她這一笑沖淡不少。

“不要,我陪二嫂。”小芝打着哈欠,口齒不清地說到。

“好,咱們一起等。”

夜色漸濃,三兩顆星星伴着月牙彎兒,孤獨的襯托整個天幕。小芝早已只撐不住睡去,柔柔因白日睡多了,到現在也無睡意,照舊“自己”玩的歡快。每次采兒忍不住胡思亂想時,都會和她說笑幾句,閨女總是很配合地“回應”自己。

“媳婦兒,采兒,我回來了,快開門。”門外傳來一陣呼喊。采兒立馬站了起來,柔柔被采兒突然的舉動驚得在夢中動了下,采兒拍拍她的背,将她放到炕上,和小芝躺在一起。才匆匆地走出房門。

“阿新!你受傷啦!”魯新的身上沾了不少血跡,褲腕更是破了老大一個洞。頭發亂糟糟的,還插着顆幹枯的雜草。

“沒呢!媳婦兒,這血不是我的,咱們進去再說。”魯新拉着恨不得将自己剝光檢查的采兒進了屋。

“不是你的?那是錢大哥出什麽事了嗎?”錢大哥對他們一向照顧,要是出了什麽事,她也不好受。

“都不是,媳婦兒,你放心,我們都沒事。你聽我慢慢說給你聽。”

兩天前,魯新和錢同躍一同進山。天慢慢冷了,山裏的動物也開始冬眠,除了偶爾出來尋找覓食的野兔之類的小動物,還真沒什麽收獲。

“阿新,看來這次就這點東西咯。”錢同躍拎起放在一旁的幾只野兔子,搖了搖頭。

“嗯。”魯新心裏挺失落的,本打算趁這幾次,多打些獵物,看來是不行了。

家裏上次賣甘薯的七百文錢還有自己前幾次打獵賣的錢,都花的七七八八。家裏如今總共就剩二兩多銀子,還要準備過冬的物事。只怕這個冬天過得緊啊!雖然答應采兒用她的私房錢,但如果可以,魯新還是希望能不用就不用的。

“哎!”錢同躍拍拍魯新的肩膀,魯新家的情況自己也知道,自己有這麽一手在,家裏又有幾畝田,生活倒也過的去。阿新家的日子可比自己難過的多。自己平常能幫就幫,再多也是無法的。:“走吧,不然家裏該擔心了。”

魯新瞧了瞧天色,确實該回去了。自己答應采兒晚飯前回家,若是晚了,還不知該多焦急。

“嗯,行。”魯新撿起自己的那一份獵物,打算和錢同躍一同回村。

“錢大哥,你聽到什麽聲音沒?”魯新停下收拾的動作,仔細傾聽林子裏的響動。

錢同躍也側着頭,仔細辨別:“好像是野豬的聲音!”錢同躍打獵打的好是出了名的,不單是他有一手好箭術,還因他靈敏的五官。

兩人眼睛一亮,這野豬可是個大家夥。一頭成年野豬可是能達到三四百斤的。

兩人小心地靠近發出嗷叫聲的地方,那是兩人設的一個埋伏點。想來是那野豬想吃陷井裏的玉米,不深落入。

兩人停在一個一米來深的坑前,往前一探。好家夥,真是一頭野豬,只見它腹小腳長,耳披有剛硬而稀疏針毛,背脊鬃毛較長而硬;整個體色棕褐或灰黑色。由于激動,脖子上豎起一圈長長的鬃毛,嘴裏發出尖銳的聲音。

“錢大哥,這野豬不都是一起的嗎?怎的就這一只,該不會附近還有別的吧!”魯新從激動中冷靜下來,想到野豬的習性,不禁有些擔心。要是就一只,照目前的情形,兩人是可以應付的,若是還有其他的魯新就不敢保證了。

“放心,這會兒野豬也該冬眠了。這只怕是想多儲些過冬的糧食,不小心落到咱們的手上了。”錢同躍拿着刺刀,小心地靠近野豬。即使是這種情況下,兩人也不敢小瞧它的能耐。

費了好一番力氣,兩人才将野豬殺死,又将其從坑裏取出。等到兩人下山,天色早已晚了。魯新和錢同躍将野豬擡到錢同躍的家裏。好在這時候村裏人都睡了,不然見到兩人打着這麽大一野豬,定會掀起一番議論。采兒并不會處理這些獵物,錢同躍和他娘子在這方面是把好手,魯新不客氣地将攤子丢給兩人就跑回家了。

“這血是野豬的,我真沒受傷。”魯新握着采兒的手,安撫道。

采兒剛也将魯新檢查了一遍,倒是真沒發現什麽傷口,這會兒也放心下來。魯新說的簡單,可采兒知道,他定是将其中危險的部分舍去。不過他既然不想讓自己擔心,自己便裝作不知便是。

“餓了吧!廚房裏還有幾個窩窩頭,我去給你拿來。你也去洗洗,竈裏的水還有些熱。不行的話,我再燒把火熱熱。”采兒從不用擔心材火不夠用這個問題,像這些粗活,魯新總是一有空,就打理地好好的,一點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可到了冬季,進山撿柴火的人多,能見到的好柴就少了。平日裏,采兒也是盡量緊着用。

“行,媳婦兒,等我哈。”魯新親了口采兒,趁她沒回過神,就跑了出去。

采兒摸摸被他親過的地方,嘴角微揚。回頭看看睡得安穩的女兒,才出門去。

玉嬌一聽魯新說打到只野豬,就感興趣地“坐在”他的旁邊打算聽他說打獵的過程,哪像他一筆帶過。玉嬌無趣地撇撇嘴,想到野山豬就在那錢同躍家,眼前又是一亮,撒起腳丫,就往外跑。

玉嬌趕到錢同躍家時,錢同躍正在剝野豬的毛,他媳婦在廚房裏燒熱水。玉嬌前世不是沒吃過野豬肉,可野豬還是第一次見。處理野豬,更是沒見過。玉嬌全程觀看夫妻倆處理完野豬,回去的時候,身子有些發飄。啊!好血腥!好殘忍!難怪爹爹殺雞從來不讓自己看,難怪那男人從不讓自己見他殺人的場景。。。。。。

第二天,魯新天未亮,就帶着采兒和柔柔去錢同躍家,小芝昨晚睡得晚,還沒醒,兩人就沒叫她。

“錢大哥!”

“來嘞!”錢同躍的媳婦也就是錢魯氏,也是虎頭村的人,見到兩人,熱情地說到:“快進來,快進來。老錢在屋裏收拾着呢!”

“錢大嫂,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們兩口子忙活了一晚,我什麽忙也沒幫上。”錢魯氏雖然滿臉喜色,可一看就是一晚沒睡的。采兒真心覺得愧疚。

“嗨,這有啥子,老吳哪次打獵回來,我不用忙個一晚的。我都習慣了。弟妹你這樣說,是把嫂子當外人不是。”錢魯氏佯怒地說到:“喲,柔柔,見到伯母開心吧!诶,你也知道屋裏有好吃的啊!可惜你還小,不能吃嘞!”

采兒讓錢嫂子抱着柔柔,錢嫂子和錢大哥成親三年了,先前得過一個小子,可惜沒養住。到如今,家裏還沒添丁。村子裏說閑話的不少,好在錢大哥不嫌棄,兩人也都想得開,這日子過得也不錯。只是錢嫂子對孩子是真喜歡,每次見到柔柔,都是又抱又親的。孩子又聽話,對誰都是一張笑臉,錢嫂子更是對她愛的不行。

“哪能啊!這村子裏,我就嫂子一個說的上話的,嫂子不要把我當外人才是呢!”

“把你當外人?那你還不把我幹閨女藏起來。到時候我哭還來不及嘞!是吧,柔柔!唉喲,你瞧她還對我笑呢!哈哈~~”屋子裏頓時飄蕩着錢嫂子爽朗的笑聲。

“嫂子您說話可得算是,我這閨女以後可真叫您一聲幹娘了。”魯新認真地看着錢嫂子。

錢嫂子也是順口一說,不過要真人這孩子做幹閨女,她也是千萬分同意的,甭說這孩子長得水靈又乖巧,就是看着魯新小兩口的性子,自己和老錢也是願意的。

“成,我前些日子還和老錢說這事呢!他還說我瞎折騰。我這就和他說去,讓他羨慕去。唉喲,幹閨女,咱們去瞧瞧你那糟老頭幹爹去咯。”

魯新兩口子看着興奮地對着廚房喊話的錢嫂子,相視一笑。這錢嫂子,真是名副其實的爽利人!

“閨女?哪來的閨女,你該不會從誰家偷來的吧!”錢同躍聽到錢嫂子的聲音,頭也不回的嗆到。

“好你個錢老三,我怎麽就不能有閨女啦!瞧瞧,可不就是咱們柔柔嘛!”錢同躍排行老三,錢大嫂和他拌嘴時,就愛這麽叫他。

“哦?你真認她做閨女啦!”錢嫂子之前總在他面前念叨着,想要一個是柔柔這樣孩子,自己還開玩笑說直接認她做幹閨女得了,沒想到還真做了自己幹閨女。

“可不是!”錢大嫂輕輕搖擺包的嚴嚴實實的柔柔:“你還說阿新夫妻倆不舍得,定不會讓我搶了他寶貝閨女,現如今可是他們同意的,你同不同意不要緊,反正這閨女我是認定咯。”

“嘿,你這婆娘,這都認你當娘了,還能不認我這爹不成。待會,我現在忙着,等忙完了,你不準和我搶閨女。”錢大哥也是個疼孩子的。對于自己好兄弟的孩子,更是沒的說的。

“得了,你忙去吧。柔柔幹娘現在沒空,等幹娘把這點活忙完了,再和你玩哈!”玉嬌在錢大嫂的身後對着柔柔一笑,柔柔配合地露出一個大笑臉,頓時贏得一陣猛誇。

采兒和錢大嫂将孩子放到主屋的炕上,兩人就到院子裏一起打理野豬。錢大嫂也知道柔柔一向乖巧。第一次到采兒家,見她把醒着的孩子肚子丢在床上大半天,孩子不哭不鬧時,她還不相信,後來也就習慣了。

昨夜錢同躍兩夫妻将野豬處理的差不多了。魯新兩人來也就幹點掃尾的活。大家夥将處理好的野豬肉一稱,有三百一十五斤。兩人各自拿了個豬腿拿回家剩下的都拿去賣。

“阿新,這野豬只怕李老板一家是買不了這麽多的。你說說咱們該怎麽辦吧。”李老板是鎮上最大的酒樓醉仙樓的老板,兩人以前的獵物基本上都賣到他那。錢同躍一直覺得在做生意這方面自己不如魯新。所以每次打完獵回來,自己都要和他一起去賣。

“除了醉仙樓,鎮上不缺錢的老爺并不少,他們最是稀罕這些東西。賣給他們也能多掙些。”魯新想着若是賣給別家的酒樓,也不好。李老板看似大方其實挺小心眼,若是讓他知道,指不定要壞了交情。倒不如賣給那些官老爺,自己經常到那些人府內做工,也認識一些人。這事倒不難辦。

“行,就找你說的辦。那咱們待會兒就上鎮上去。這野味就得鮮,才夠味。”錢同躍拍拍大腿,繼續說到:“阿新,咱們往日都是□□分賬,我六你四。可這一次,咱們改改,還是□□分,不過是你六我四,咋樣?”

“這是為何?”

魯新不解:“錢大哥,你知道我這人,就剩在不怕苦,才吃的住打獵這勾搭,但若是沒你帶着我。以我的能力,那能做的了。”魯新很清楚自己,他沒有錢同躍靈敏的五官,更沒有他了解深山和動物,箭術更沒有他精進。沒有錢同躍帶着他,他或許能打着些小野物,但要想獐子一類的,是難的。

“嗨,我又不是說以後都這樣,就這一次。你瞧,我這認幹女兒的,也沒啥子好東西,咱倆這關系,也不跟你客套,這兩層s的利,就是我給我幹閨女的禮。”錢同躍擺擺手:“都是大老爺們,你別和我唧唧歪歪的。”

“是啊!阿新,這村裏的規矩就是這樣,你我也知道,要是正經地認閨女,可是得送禮的。”錢大嫂幫着勸說。

“錢大哥,錢大嫂,柔柔能認你們當幹爹幹娘我們也是高興的緊。只是這兩層确實太多了。”尋常豬肉一斤都得20文,這野豬肉起碼得25文不止,按二百斤算,就是5000文,就是五兩銀子。若是按着先前的算,魯新能得二兩。按□□分,就是三兩。也就是說錢同躍是打算出一兩的禮認幹閨女。像他們這樣的貧苦人家,有個半吊錢,就夠了。

“阿新說的是。錢大哥,就是不收這些禮錢,我們也是樂意交您這個親的。您要給這麽多,我們反倒不敢了呢。”

“那就五五分。”錢同躍擺擺手:“你別和我說了,我說不過你,我瞧我閨女去。待會還得去鎮上,得趕緊多看幾眼去。”

“嘿,你等等我。”

魯新看着跑遠的兩人,無奈搖頭:“媳婦兒,就找錢大哥說的做吧。”

“嗯。”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5 章

魯新同錢同躍去了鎮上,采兒幫錢嫂子一起将院子裏的污穢清理幹淨,便帶着柔柔回家。

小芝迷迷糊糊中聞到一股香味,順着味,從床上爬起來,一路到了廚房。

“醒啦?”采兒好笑地看着鼻子一聳一聳,眼都沒睜開的小芝。

“二嫂?”小芝打了個哈欠,随後不好意思地摸摸發出咕嚕聲的肚子:“今天吃肉嗎?”

魯新昨晚回來時,小芝已經睡下,早上兩人去錢家時,還沒醒來,所以并不知道她二哥打到只野豬的事。

“是啊!你二哥和錢大哥昨個兒打着只野豬。中午二嫂給小芝炒肉吃,成不?”

“好!”一聽有肉吃,小芝眼放精光,哪還有一點睡意。

“二嫂,現在能吃嗎?”小芝搬了張凳子,坐在燒火的采兒邊上,雙手支在雙膝上托着腮幫,眼巴巴地望着鍋。

“還不成,肉還沒熟。二嫂先給你盛一碗湯喝,行不?”采兒從竈旁的櫥櫃中取出一個碗,将鍋蓋掀開,廚房頓時被一陣濃郁的香味所覆蓋。

“好香哪!”小芝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慢着點,小心燙。”采兒将一塊柴火伸進竈底,看着差不多了,就去忙活別的。

“嗯嗯。嘶~~”又是一大口。采兒見她确實沒被燙着,也就笑笑搖頭。心底不免有些失落,只是一碗肉湯,就能讓這個孩子如此開心。

“小芝,呆會二嫂要去趟大哥家,你是留家裏還是一起去?”采兒摸了把額際的汗珠,将白布覆在揉好的面團上。等醒一會,就可以做窩窩頭了。

“不了,我在家照顧柔柔吧。”這個時辰大哥肯定不在家,小芝并不想見到大嫂。

“那二嫂去去就回。”

“嗯,好。”

“弟妹,在家嗎?”

“在呢!”采兒剛将準備給大伯的一塊肉放進籃子,就聽到門外大嫂的聲音。

“剛想去一趟大嫂家,您看您就來了。該不是知道我要給您送吃的,等不及就過來了吧?”采兒調笑着從廚房中走出來。

“哪是啊!家裏沒鹽巴,我想着先和二弟妹你借點,等下回去鎮上趕集買回來再還你。”魯大嫂笑着回到。不過心裏有些發虛,自己還真是被她家的肉香味給引過來的。本想着過來蹭點好處,沒想到這二弟妹早給自己備好了。魯大嫂覺得這個弟妹不錯,有啥子好吃的都能想到自己。

“家裏倒是還有些鹽巴,您等着,我去給您拿。”

采兒将一小包包好的鹽巴放進籃子裏,遞給跟進來的大嫂。“這鍋裏炖着湯呢?您要是不忙,先喝碗再走?”

“那可怎麽好意思,又是拿又是吃的。唉喲,不過二弟妹你這炖的還真香啊!我嘗嘗,回去學着做給你大伯吃。”魯大嫂接過采兒遞過來的湯,吹了兩口,嘶溜就是一大口,那誇張的吃相,不知道的還以為多久沒見過腥。不過,以魯大嫂的家境和不舍得花錢的性子,只怕也是差不多的。

“二弟妹,你哪買的肉,可比我之前吃的都來的香,這肉也嚼勁的多嘞?”魯大嫂意猶未盡@地舔舔唇角,眼睛不時往鍋裏飄着。

采兒只當沒看見。就炖了那麽一鍋,要是都給她喝了,自己還吃什麽。

“這是野豬肉,昨個兒阿新和錢大哥在山裏打着只野豬,家裏就留着點嘗鮮。等阿新回了,還得給娘家送去些。”意思就是,我們家也沒多少,你拿了一斤多,也夠了。

“野豬!”魯大嫂驚呼:“那得有三百來斤吧。”每年春耕,都有那麽幾只野豬到田裏搗亂,不過那玩意兇狠,又是成群結隊的。除了偶爾大家夥一起能捉到幾只,還真是少見的。

“差不離,不過您也曉得,阿新就是給錢大哥打打下手,分不了多少的。”采兒并不打算什麽都對大嫂講明。先不說自己和她還沒熟到這般程度。就是再熟也沒有把家底往外倒的道理。這不是喊着叫人跟你借錢嗎?還是個借錢不還的。采兒聽小芝說過,魯大嫂先前隔三差五得和鄰裏借東西,今天是把糖,明天是把面粉,卻從不見還。久而久之大家就不愛借她。小芝還因此被村裏的孩子取笑過很多次。采兒不喜歡她的這番做态。不過是因着妯娌關系,不像将關系弄差,才不介意她經常過來占便宜的行為。不過這也是有限度的,若是自己的生活都無法保障,自己又怎麽能去幫襯別人呢?采兒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如此無私。

何況,采兒沒忘記,魯新還‘欠着’娘家嫁妝呢!這筆錢到現在還沒有着落,別看現在還過得去,可要不是大哥沒逼着要自己和魯新給錢,哪能有這般還算寬松的日子可過。

“那也能分到不少錢吧!”魯大嫂羨慕的說道。

“我也不清楚。”

“弟妹,不是大嫂說閑話,這錢家真是不厚道。要不是有二弟幫忙,他錢同躍能打着這麽多獵物嗎。你是不知道,你沒嫁過來之前,二弟跟着那姓錢的可是吃了不少虧。你現在嫁過來了,可得看着點,不能再這樣下去咯。”魯大嫂對于錢同躍不帶自家男人去打獵這事一直耿耿于懷。雖然有二弟在,自己也占過不少便宜。可這心裏就是不是滋味自己也曾讓路橋去找那姓錢的,可也不知咋的,每次都灰頭土臉的回來。魯大嫂覺得這錢同躍是瞧不起自己和魯橋,所以心裏特不待見這兩人。

“大嫂,我曉得你的好。不過阿新說了,錢大哥是他拜把子的兄弟,除了咱大哥,他最敬重的便是他了。你說我要是說錢大哥的壞話,可不是惹他嫌嘛!”采兒對于魯大嫂這挑撥離間的行事感到不舒坦,若是在娘家時,自己定是笑笑就不搭理此人了。可現在,自己總不能再任性了。

“呵呵,你曉得就行,咱們才是一家人,有什麽都該相互幫襯着才是。也是你大伯沒用,一家子一年到頭,桌子上也見不到幾回葷。這次還得虧了二弟,我們也能過上個小年。”魯大嫂撇了眼屋子,沒見到采兒放肉的地方:“弟妹啊,就算是這樣,想必這錢同躍也不會虧了二弟吧。你可好,這一下家裏又多了份進項,哪像大嫂,這過年的錢還不知從哪兒來嘞。”

“要是能多點也好,家裏還欠着娘家一筆錢,這大嫂你也是知道的。這錢雖不急,可壓在心頭也不是滋味。”采兒悶着臉對魯大嫂說道:“大嫂,咱倆是妯娌,我在這虎頭村,就您最親。跟您說句實話,阿新為這筆錢可犯愁哩,經常大半夜得睡不着。我這心裏啊!愧疚這呢!”采兒掖了掖眼角并不存在的淚花。若是玉嬌看到,必定要驚嘆一番,真人不露像啊!原來娘親也是一高手!

“嗨,這娶媳婦哪能不花錢的。你這雖說貴了些,可阿新不也是同意的嘛,且阿新不像我家那口子,是會掙銀子的,他準是有把握能還的上這錢的。”魯大嫂當然知道魯新當初為了讓魯橋娶自己,花光積蓄的事。不過一碼論一碼,她可不希望還要替他出娶媳婦的錢。什麽長嫂如母,那可是三十兩,也不知這魯新是咋想的,這二弟媳婦身板瘦弱,自己當初就說她不是當媳婦的料。這不,別說農活,生個孩子都差點沒丢了命,這樣的媳婦要來幹嘛?還三十兩,要是應了,可不得要了老命嗎!不成,回去得和魯橋提提醒,別被魯新灌兩口酒,就漏了嘴。

“弟妹啊,我這家裏還有一堆事沒做了,我就先回了,有空去我那坐坐哈。”魯大嫂提起籃子,就起身。

“還早呢,你多做會!”采兒挽留到。

“不了,丫頭也該醒了,她要沒瞧見我,又該鬧了。你甭送了,就幾步路。”魯橋家裏這确實不遠,就隔了幾家,否則也不會聞到香味趕過來蹭吃的。

“那行,您慢着點,閑暇的時候,我去找您。”

“成,那我先走啦。”

采兒看着魯大嫂奔走的背影,掩嘴偷笑。還真被自己吓着了。

接近晚飯的時候,魯新才從鎮上回來。采兒一看他眉眼舒張的樣子,就知道,一切定是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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