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不近女色,是個斷袖吧。這也是自己敢把他帶回家的原因。

趙子陽抽搐着嘴角,看着頭上那個笑得開懷的的那個小胖妞,不斷安慰自己,無礙,她是個孩子,一個連黃毛丫頭都算不上的孩子!

“咳,那個,柔柔。”

“叽叽?”

“對,柔柔很棒!”孩子還是得多誇誇的。

“嘻,棒!”

“對,柔柔棒,快點出去找小姑,他應該餓了。”這麽久,不餓也該渴了吧。

“找小姑。”柔柔爬到床沿,邁着小粗腿,順着魯新給她做的小梯子,下了床,蹬蹬兩下就出了門。

趙子陽看着身手矯捷的小胖子,心裏想着,是個不錯的苗子,可惜是個女的。不過,‘叽叽’是什麽玩意兒?趙子陽順着柔柔剛的目光一探,當然是什麽也沒看到。

趙子陽喝碗一碗水,才正式打量起這個屋子。一間收拾的還算齊整的茅草房,屋子裏就一張床和一個箱子。箱子上放着一個針線籃子,原先應是個女子的閨房。

“姑娘。”趙子陽想起身對小芝行禮,卻被她狠狠地瞪了眼。

“你別瞎動,傷口破了,我可不會弄。”

“那就失禮了。”趙子陽雙手作揖,賠了個不是。雖然覺得這女子兇了些,不過人家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麽說也是為自己好。

“哎,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二嫂說你餓了一晚,只能先喝些粥。那東西精貴着呢,二嫂也真舍得花。”最後一聲小芝是小聲嘀咕,可趙子陽自幼習武,聽力自不是常人可比。看來這家子,真是良善之人啊!趙子陽知道對于這種人家來說,就是白面都是顯少吃的,更別說是一斤就近一錢的大米。

趙子陽一口一口喝着小芝喂給自己的粥,很想奪過來,一口喝碗。不過以自己現在的樣子,還真不大可能。

“咕~~”趙子陽嘴角又是一抽,小芝的臉頰微紅,玉嬌有種捂臉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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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巴巴地看着碗裏的米粥,聞一聞飄來的香味,癟了癟嘴。想到娘親出門前說的,這是給這位叔叔吃的,要是他沒的吃,病就不會好。柔柔又失望地低下小腦袋。

趙子覺得自己要是還能再吃下去,真的就是一種罪惡了。

“姑娘。”

“別,叫我小芝吧。”小芝對于他的這種說話方式真不習慣。

“小芝姑娘,我吃飽了,你給這位。。。。。。”

“柔柔,她是柔柔,二哥的女兒。”小芝笑眯眯地回道。這男人雖然長得娘們了點,但是還不錯,懂得将東西給柔柔吃。要是趙子陽知道小芝對他的評價,指不定得氣死。想他在京都也是受不少閨中女子青睐的青俊男子。想不到到了她這,竟成了娘氣。

“柔柔啊!”應該是肉肉吧!趙子陽看着柔柔嘟嘟的臉,腹黑地想。“小芝姑娘,你給柔柔吃吧。”

“那是你說的啊!”小芝一點不客氣地将剩下的小半碗米粥端到柔柔面前。說來柔柔也就吃過兩回米粥呢!這些本也是魯新特意買來留給她偶爾解解饞吃的。現在趙子陽一來,全歸他了。

柔柔看着小芝遞來的米粥,喉嚨滾動了下,擡頭望向玉嬌。

“柔柔乖,叔叔沒吃飽,餓餓,會生病的,柔柔留給叔叔吃好不好?”其實那米粥也就一小碗。趙子陽根本沒吃幾口今天要是讓柔柔吃了只怕接下來都會這樣。玉嬌不希望趙子陽因此,身子落了下來。

“不吃。”柔柔對着小芝搖了搖頭。

“為什麽?柔柔不是最喜歡吃米粥了嗎?”小芝不解地看着她。

“叔叔,病,吃,好。”柔柔一字一頓得說道,卻讓趙子陽有一次對她刮目相看。

“這。。。。。。”小芝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要是二哥和二嫂知道自己私自将米粥給柔柔吃,定也是不開心的,可是,自己就是覺得這麽好的東西給他吃可惜了。哎,算了,小芝賭氣地将米粥放回床上:“你吃吧!我們家柔柔懂事着呢!才不會稀罕這點東西。”說完便掀簾出門去了。

趙子陽瞪着床上的那半碗粥,欲哭無淚,自己要怎麽吃啊!

“叔叔,吃。”柔柔拿着湯匙,舀起一口粥,顫顫巍巍地舉到趙子陽面前。

趙子陽看着眼前這雙幹淨得仿佛能洗淨天下一切污漬的眼,突然就卸下心防,張開嘴,吞下這口粥。似乎,比剛好吃了呢!趙子陽想。

采兒和魯新今日回娘家收拾那些甘薯,想來再花三天也就能幹完了。魯新照例還要去王母那幫幾天忙,之後便是忙活自己的事了。

“二哥,二嫂,那人醒了。”小芝一見兩人進門,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嗯,怎樣,有發燒嗎?”采兒累了一天實在是沒什麽精力去理會這些,不過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開心的。

“沒呢!那人還吃了一碗的米粥呢。”

“等咱買了糧,也給小芝買點大米。”魯新笑着回頭說道。

“我才不吃,給柔柔吃。”雖是這麽說,可那嘴角還是止不住地往上揚。其實采兒每次給柔柔煮米粥時,都會給小芝乘一點,不過畢竟少,說不喜歡吃,是假的。

“呵呵,都吃,都吃。”魯新很是欣慰自己的妹妹能如此懂事。

“阿新,你去瞧一瞧那人怎樣了吧!”

“行,那你先去洗漱,待會兒換我。”魯新随意洗了把手,甩到半幹,便進屋去了。

“咯咯咯。。。。。。”還未進屋,魯新就聽到自家閨女的笑聲。魯新掀開簾子,就見柔柔手裏拿了塊玉佩,對着自己救回來的那個男人笑得開懷。

“恩公。”趙子陽見魯新進來,便知道定是小芝口中的二哥,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躺着吧,仔細扯到傷口。”魯新按下起身的他,一把抱起長開雙手的閨女:“還有,蹦恩公恩公得叫。我叫魯新,你愛咋叫咋叫,就是別叫恩公。”魯新簡單的說了下自己就他的事,也算是交代清楚他為何會在此。

“魯大哥,在下姓趙,名子陽,您若是不嫌棄,便稱我一聲子陽。說來慚愧,那日遇着一夥劫財的,在下争一時之氣,與他們發生争鬥,才收重傷。若不是有魯大哥,只怕在下這條小命就沒了。”趙子陽感激地說道。

“我不過是順手罷了,沒那麽多禮。你也甭客氣。不用子陽,看你的打扮,想必也是富裕人家的,要不要我替你去送封信,免得家裏擔憂。”魯新聽他說是遇到劫財的,且不似說謊,心底松了口氣。

“無妨,小弟自小愛外出雲游,經常十天半月不還家,家裏也是清楚的。”趙子陽淡笑回道。

“行,那你就在這好好養傷,我們家就粗茶淡飯的,你也別嫌棄。”魯新坦然說道。

“怎會,小弟感激還來不及。”趙子陽不是個挑食的人,這個倒真不介意。

“柔柔,将玉佩還給叔叔。”魯新拿過閨女手中的玉佩。這一看就是精貴的東西,要是摔了碰了,自己可賠不起。

“拿,拿。”柔柔撲騰着身子,往玉佩伸出手。

“魯大哥,這是我給柔柔的見面禮。身上沒什麽好東西,就這個小玩意能見人了。您莫不是嫌棄了吧!”

“那是啊!這東西太貴重,我是要不起。子陽,拿回去。柔柔別鬧。”魯新嚴肅地說道。

柔柔第一次見爹爹兇自己,鼓着嘴,眼淚嘩啦就留了下來。

“哇~~爹爹,壞~~”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養傷

趙子陽尴尬地看着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魯大哥,這真是小弟的一點小心意,不值錢的。”

魯新按住在懷裏亂動彈着要下地的柔柔,并不向先前那般急着哄她,嚴肅地對趙子陽說:“對你來說,或許這是随手可丢的小玩意,可對我們來說,卻是能抵得上一年的開銷,許是更多。子陽,你別說了,這東西我不能收。”

趙子陽還想說什麽,魯新此刻已經轉身抱着柔柔出門去了。

“怎的哭了?”采兒接過哭得一抽一抽,大老遠就伸手要自己抱的閨女,疑惑地看向魯新。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哭呢!小時候就是餓了,或是有個三急,也就哼唧幾下,是什麽事讓閨女哭得如此傷?

“也沒啥事。”魯新看着窩在采兒肩上,就是不願搭理自己的閨女,很是無奈地将事情講了一遍。

“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沒事,哄哄就得了。不過那玉佩,是真不能拿。本是好心,若是收了,可不就變味了。”采兒輕撫哭睡着的柔柔的背,對魯新說道。

“嘿嘿,我也這麽覺得。”魯新最喜歡的便是采兒這一點。若是旁家的媳婦兒,要是聽到自家男人這般做,指不定得鬧翻天。要知道,這誰的日子都不好過,能有這麽筆天降的財,誰不樂意要啊!可偏偏自家媳婦兒就不一樣。

“行了,瞧你那傻樣,快去洗洗,該吃了。”采兒撇了眼魯新,抱着柔柔回了主屋。

玉嬌乖乖地跟在采兒的身後進了屋。其實,柔柔之所以會發作哭鬧,很不一部分原因要歸于她。

柔柔是個孩子,對漂亮的東西喜歡在所難免。那趙子陽見柔柔對自己的随身玉佩感興趣,随手便解下來給她。玉嬌也知這不是太過貴重的物品,所以在柔柔征詢的時候,鼓勵她拿。畢竟自己救他,本就是有目的的,現在收他一塊玉佩也沒什麽過的。只是沒想到魯新會拒絕,這時候柔柔以為把這玉佩歸于她所有。所以才會有這一番事故。

玉嬌并不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有什麽錯,不做賠本的買賣,這是自己前世從那女人學到的思想。當然并不是說事事都要求回報,只是這件事自己本就是打着謀利益的角度出發,又怎麽可能空手而歸。将來這男人能否記得自己爹爹的恩情,或是有機會回報自家,還是個未知數,還不如趁現在先撈回點本。不過自己爹娘性子淳樸,當然不會有自己這種想法。

采兒将熟睡的柔柔放在炕上,提她拭去眼角的淚滴,滿臉慈愛地捏了捏她圓圓的臉蛋:“小家夥,等你長大就會明白,你爹爹是為你好呢!還說你爹爹壞,恐怕你接下來一天不對他笑,他就得難過一天嘞。”笑道今晚魯新輾轉難眠的樣子,采兒不禁掩嘴失笑。

“二嫂,柔柔現在睡,只怕今晚該睡不着了吧。”都怪那個叫啥子趙子陽的,要不是他和柔柔鬧,她也不會一直不肯歇着。

“無礙,反正她不睡也不會鬧。”這一點又是柔柔特別的地方之一。半夜醒了從不哭鬧,自己和自己玩半天,等累了接着睡,完全不影響大家的睡眠。這還是魯新無意中發現的。

“阿新,待會兒陪我送飯給趙公子吃,順便看看傷口如何。”讓魯新一同去也是避嫌,雖然在自己家,魯新也不會介意這些,可采兒還是覺得自己和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呆一個屋子裏不合适。

“嗯,好。”

采兒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想也知道他定是還在想柔柔的事。閨女從小和他好,甚至有時候連自己都吃味。這冷不禁從閨女嘴裏冒出這個話,能不傷心,又擔心嗎?

“魯大哥。”趙子陽見魯新端着飯菜進來,想起身。

“不都說叫你別動嗎。碰了傷口可怎好。”魯新不能理解這些公子哥的多禮不過也不好多講,就介紹起自己身後的采兒:“這是我媳婦兒,采兒。”

趙子陽向魯新身後望去,只見一個袅袅身影,款款而來,這些日子的勞作讓采兒白皙的臉有些黑,倒也不影響她原本新秀的臉。趙子陽沒想到在這小村子裏還有這般小家碧玉的婦人,倒是比那些圈養與籠中的金絲雀小姐們多了份随性,卻又不似一般婦人的粗莽。

“嫂子好。”趙子陽笑着問好。

“嗯。”采兒微微一笑。

“魯大哥好福氣,娶得嫂子這般好女子。”趙子陽見采兒行事大方得體,比之某些官宦之女,更甚一籌。

“不過小婦人一個,哪值得子陽這般誇獎。”采兒見趙子陽稱自己一聲嫂子,便也随魯新叫他的名字。

“哈哈,要是這村裏的婦人都想嫂子這般,那京裏那些自诩大家閨秀的女子們皆該自慚形愧,去投那護城河了。”

“大家閨秀又如何,也不及我家媳婦兒一根頭發。”魯新自豪地說道。

采兒倪了他一眼,臉頰微紅,哪有這般臉皮厚的。

“哈哈,是是,那些惺惺作态的女子,豈能與嫂子相比,咳咳。”

“行了,你們倆,夠了。”采兒見趙子陽咳得厲害,趕忙制止。魯新解開趙子陽的衣裳,采兒見沒有滲血,才瞪了兩人一眼:“還是小孩子不成,都消停些。”

“咳咳。”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又各自撇開。

采兒仔細查看了下傷口,牛大爺給的藥還是很管用的,雖然只過了一天,但趙子陽的傷口恢複的還不錯。

“好在你底子好,沒傷及內府,否則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采兒說道:“這些日子,你好些養着。剛好我們家粗茶淡飯的,要蝦沒蝦,要魚沒魚,更是沒有山珍海味,淡淡的口味,正好養傷。”說完,采兒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哪裏敢嫌棄,要不是魯大哥相救,小弟這條命都沒了,哪裏還談的到山珍海味,便是一碗茶,也是極好的。”趙子陽淡笑到。

“行,那你就安心呆着吧。”魯新見也差不多了,便對采兒說道:“咱們也去歇着吧。”

“辛苦二位了。”趙子陽真切地說道。

“嗨,哪來那麽多話,一個大男人的。”魯新擺擺手:“有什麽不舒服的,喊一聲便是。我和媳婦明日去她娘家幹活,家裏就小芝和柔柔,有什麽不舒服的,讓小芝幫忙。”

“是,是。”趙子陽這會也知這一家子都不愛自己對付京裏人的那一套,便應承到。

魯新出了小芝的房門,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采兒往屋裏跑。

“你慢點,柔柔現在睡着呢!你瞧了又有什麽用。”采兒被魯新猛一拉,險些栽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心裏又是吃味,又是好笑。

“這不是心裏念着,不踏實嗎?”魯新摟住采兒,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

“見着就踏實了?”

“嘿嘿。”

“瞧你那傻勁。”采兒窩在魯新的懷裏,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的樣子。

第二日,魯新等不及閨女起床,就昨日的事與她和好,便和采兒去了鄰村。

柔柔起床沒見着爹娘,小芝這時候也在院子裏忙活着。便大膽地和玉嬌交談起來。自玉嬌發覺柔柔能理解自己的話時,便和她說過不能透露自己的存在,只有在無人的時候才能和自己交流。剛開始柔柔不大習慣,現如今已經不錯了。

“叽叽?”

“爹娘去婆婆家幹活了。”

“叽叽?”

“傍晚就回。”

“叽?”

“要去看趙子陽?”前兩個是最近一段時間柔柔起床必問的。這最後一問,是她猜的。

“嗯。”柔柔爬起身,就要下床。

“等等,先把衣服穿好,會着涼的。”玉嬌皺眉看着只着裏衣的柔柔。

“叽叽~~”柔柔拿起床頭的小衣裳,怎麽也套不進去。最後扁着嘴,烏溜溜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玉嬌。

“叫小姑。”

“姑,姑。”某小芝眼前一亮,歡快地叫起來。

趙子陽早就醒了,可是自己不能動,這裏又沒有書本子打發時間,他覺得自己都快發黴了。聽到隔壁傳來的孩提聲,想到昨日的那個小胖妞,趙子陽不由輕笑,其實她雖然胖了些,但白白嫩嫩的,長得還是很讨喜的。

“陽,陽。”

“慢點,柔柔,小心摔着。”小芝緊跟着她,看着她搖搖擺擺地翻過門檻,心提的老高。偏柔柔又喜歡自己走,自己想抱她都不成。

“陽,陽。”柔柔眯着眼睛,咧着嘴趴在床頭,望着趙子陽。

“陽是叫我嗎?”趙子陽挑眉。

“陽,陽。”柔柔點頭,眼睛彎的都成了一條弧線。

“柔柔,要叫叔叔的。”小芝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無妨。”趙子陽到覺得,比起叔叔自己更喜歡這個稱呼,似乎,嗯顯得更年輕。

“可是。。。。。。”小芝還想說什麽,柔柔已經叽裏呱啦地和趙子陽交談起來,看來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算了,大不了讓二哥管管。小芝想有這男人和柔柔玩也好,自己還得去給這人煎藥。便去了院子裏。

趙子陽在床上呆了三天,終于被允許在院子裏走動走動。

這日,趙子陽在院子裏坐着小板凳,曬着太陽,順便看着某個小屁孩。過着這二十多年來少有的悠閑日子。正是惬意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的一片嚷嚷聲。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_<)

☆、讨債

“來了,別敲了,門都快被你們砸爛了。”木板門被外面的人敲得嘎嘎作響,小芝邊廚房跑出,邊喊到。

“呀!”才剛拔出門捎,小芝就外面的人敲門的勁給沖撞到地上。

“你這人,怎麽。。。。。。”小芝擡起頭,便看到門外幾個兇神惡煞的漢子,手拿胳膊粗的木棍相繼走進院子。

“你,你們找誰?”小芝往後退了幾步,驚慌地看着這一夥人。

“找誰?”走在前頭的男子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小芝的下巴:“這是魯新家沒錯吧。”說完不等小芝回答,就擡頭環視院子一周:“娘的,還以為是個好差事,沒想到又是個窮鬼,呸。”

小芝顫抖着身子,也不敢去擦臉上的髒污。這一幕太過熟悉,當初讨債的人上門的時候,自己就經歷過一回。可那時候有大哥,二哥在。現在家裏除了自己,就只有。。。。。。對了,那個趙子陽。小芝扭過頭,試圖去看趙子陽。

“嘶。”

“動什麽動,讓老子瞧瞧,你這小丫頭值個什麽價。”那人粗魯地扳回小芝的臉,還在上面磨蹭了幾下。

“住手!”趙子陽看着前院的情景,不禁皺起眉頭。他一聽見前院的響動就起身。魯新家有個前院和後院,後院種了許多的蔬菜。自己為了避免麻煩就到後院呆着。也是因此才不能立馬到前院來。

“你就是魯新?”領頭那人打量着趙子陽,雖然穿着簡陋的粗布衣裳,可那通身的氣派,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莊稼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趙子陽見那人松開小芝的下巴,便不在走動,而是依在門邊,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那夥人。

領頭人只覺得那目光如同看死人般冰冷,不覺打了個寒碜。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來那麽多廢話。小心我老大。。。。。。”

“趴!”領頭人一巴掌拍在那個插嘴的小弟頭上:“滾一邊去。”

“是,是。”

“這位小哥,我們今天是冤有頭債有主,找的是姓魯的,并不想多惹麻煩,相信小哥也不願惹火上身吧。”領頭人也是有點眼力勁的,雖不知這人到底是誰,但絕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不過做自己這一行的,本就得罪人,最怕的就是平白得罪大人物。自己可不能不小心吶。

“是啊!我這人最讨厭的便是麻煩。”趙子陽見那領頭人松了口氣,才接着說道:“可你說的姓魯的是我大哥,你說這麻煩,我是惹還是不惹呢?”

“哼,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見趙子陽鐵了心要管這事,也不再客氣:“要真動起手,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還不夠老子打的。”

“嗯,是不夠打的。”趙子陽磨蹭着自己的尖下巴:“不過,我是斯文人,一向不主張動手。說說看,你們找我大哥到底是要做什麽?”

“幹什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不可能,我二哥從不賭博,怎麽可能欠你們的錢。”小芝不是傻得,瞧這班人的樣子就知道是那賭場裏的打手。可魯新這輩子最恨的便是那愛賭之人,自己怎麽可能去賭。

“魯新是不賭,可沒說他不欠人錢啊!”那領頭人蔑視地看了小芝一眼,才對她說道:“那王進,想必小丫頭你知道是誰吧!”

小芝臉色一白,怎麽會:“不對,他是二嫂的親大哥,怎麽可能讓你們來逼錢,況且二哥說過這二十兩,三年後才要還的,如今才過一年,怎麽就突然來要了呢!”魯新當初會虎頭村時,便和家裏人說清楚過這件事。小芝當然也是清楚的。

趙子陽對小芝倒是有些另眼相待,這丫頭雖然害怕,不過居然還能想到這些事,亦是不錯的了。至于魯大哥的這些家事,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想了來當初也是不得已,才和嫂子的娘家借的錢吧。

“啧,看不出來啊!小丫頭還蠻精明的。”領頭人想去捏早就躲到一旁的小芝,卻在趙子陽的一個眼神下,悻悻地收回手:“是這樣沒錯。不過那王進昨日在我們賭莊輸了三十兩,還了十兩,剩下的二十兩,哦,不對,是四十兩,可不就說讓你二哥還了嗎?”

“怎麽,怎麽可以這樣。”小芝節節後退。

“至于你問為什麽要四十兩,小妹妹,你當這錢都是白拿的啊!那得利息啊!二十兩,過了一年,才收你們二十兩的利,那已經是很寬厚的了。而且,我們也是為王進打算,他現在對我們可是感恩戴德呢!”

那領頭人一臉我很寬宏大量的模樣讓小芝氣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你胡說,當初根本就沒說要利錢的!”

“是沒要,可那是王進,現在這筆債歸我們賭莊,我們不能做虧本的買賣是吧!算了,我和你個小丫頭講有什麽用。你二哥呢,快叫他回來。我們可不是開善堂的,還三年期限,這三年我們還不都喝西北風去了。”那領頭人說的起勁,竟忘了趙子陽的存在。直到一個小弟喚了下他,又指了指黑着臉的趙子陽,才不自在地咳了咳。

“四十兩是吧!”趙子陽也清楚這些賭莊的人,若是在京都,自己自然不怕,可現在自己還真不敢和他們硬來。

“是啊!四十兩,怎麽,小哥是打算替魯新出?”領頭人打量他這一身的裝扮,還真看不出哪裏有值錢的地方。

小芝也期待地看着趙子陽。

“四十兩,我沒有。”小芝的目光一下暗淡下去,她甚至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會被這人帶走。

“不過,”小芝擡眼瞪向某人,這人說話能不這樣嗎?

“呵呵,”趙子陽也是看到小芝的眼神,摸了摸鼻子,看向身後。小芝這才發現,柔柔躲在她的身後。小芝神色一禀,難不成這人在打柔柔的主意,可惡!

“柔柔,把玉佩給我好嗎?”趙子陽蹲下身子,對抱着自己大腿的柔柔說道。

“柔柔的。”柔柔把玉佩緊緊的抱在懷裏,戒備地看着他。玉嬌很無奈,這趙子陽那日每天都會在魯新夫婦不在家的時候,把玉佩拿給柔柔玩,還說自己只是幫忙保管,這玉佩是她的。這下可好,玉嬌知道趙子陽是想拿這塊玉佩抵債,可要想從柔柔手中拿回來,可不容易。

不過,自己前世倒沒聽爹娘說起過這件事,今日是有趙子陽在,那前世呢?他們又是如何度過的?

“對,是柔柔的,叔叔拿玉佩給柔柔變個戲法如何?”

“變!”孩子最是好奇,柔柔一聽便交出手中的玉佩。玉嬌見趙子陽在玉佩中間的某一點輕輕一按,只見一塊完整的龍鳳佩分成兩半獨立的一龍一鳳。

“給。”趙子陽将鳳佩遞給柔柔。柔柔接過鳳佩,又想去拿龍佩。卻被他捉住小手:“這一半,先借給叔叔。過幾日,叔叔就把這半塊玉還給柔柔好不好。”柔柔看看趙子陽,又看看龍佩,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趙子陽這才松口氣。

“不過什麽,你倒是快說啊!”領頭人見趙子陽轉過身子,叽叽咕咕的也不知在幹嘛,又不敢上前,終于忍不住喊到。從小芝的角度倒是剛好可以看到他從柔柔手上拿過一塊玉佩,知道他不是打算賣了柔柔,錢又有了着落,也不再擔心。

“急什麽!”趙子陽緩緩站起身,又回到先前的姿勢,将龍佩抛到那人手上:“這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玉佩,別說是四十兩,便是四百兩也不止。你拿去吧!”

“四百兩!”那人到抽一口冷氣,拿起玉佩對着日光照了照,果真是通透無比,那小龍更是栩栩如生,冒着冷氣。最特別的是那龍眼,領頭人對着那眼看來幾順,竟出了一身冷汗。真是邪氣!領頭人心想。

“咳,我也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今日就看你面子,信你一回。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兄弟們,我們走。”

“等等!”

“怎麽,想反悔?”那人警惕地握起木棍。

“借據留下。”趙子陽像是一點沒察覺到他們的防備,冷言道。

“這個啊,給你。”領頭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小芝跑過去接住,立馬又跑到趙子陽身邊給他看。她并不識字,這一年多,采兒雖然也有教,可也就勉勉強強認得自己的名字和幾個簡單的字。

“你二哥是為了娶你二嫂才欠錢的嗎?”趙子陽問道。他想過很多理由,倒是沒想到是因這個。還真是少見,娶媳婦兒還能欠聘禮的。

“嗯。”雖然事出有因,可見趙子陽這般問,小芝還是不自在地低下頭。

“那應是沒問題了。”趙子陽仔細看了遍借條,才對那夥人說道:“我也不怕你們說陰招,只是這說陰招的代價,可不定時你們付的起的。”

領頭人被他嘴角略微勾起的冷笑吓得又打了個寒碜,心裏忍不住一陣罵娘。

“怎麽會,怎麽會。我們都是誠信人,做的誠信事。那啥,我們還得回去交差呢,就不打擾了。”說完,一夥人便跑了。

屋子外躲着看熱鬧的幾個人這才冒出個頭,議論紛紛。趙子陽和玉嬌早知他們躲在那,可人情冷暖,危難關頭,能真心出來幫你的又有幾人。玉嬌看着縮在最角落,哪怕再擔心小芝,到最後也不敢出來露一面的魯橋,冷笑一聲,便轉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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