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于瀾清嘆了聲氣,忍不住笑道:“你還真是倒黴。”
華淇狠狠瞪了他一眼,內心将這人這樣那樣再這樣,憤憤的想還不是因為要接近你,不然他才不這麽折騰自己。
後來于瀾清看華淇實在疼得厲害,就給華淇硬塞了粒小藥丸,那華淇還以為是什麽□□,用唯一剩下的一條腿踹來踹去的表示抗議。于瀾清一怒,掐着華淇的臉就把那藥丸塞進嘟起的嘴裏,為了防止他吐出來還把手伸了進去,硬是按住華淇的舌頭逼他吞下那粒藥丸。
華淇凄凄慘慘的哭喪了會兒,問于瀾清是不是□□,結果那厮一句話悶着不說,只手上動作着幫華淇療傷。
過了會兒華淇就覺得困得不行了,上下眼皮打架,昏睡之前還小聲嘟囔:“你給我吃□□,我才不睡,睡就醒不過來了……”
了字還沒說出半個,就直接打臉的扭頭大睡,雷都劈不醒。
于瀾清看着想笑,也就沒憋着,哈哈笑了兩聲,伸手擰了擰華淇的臉,華淇不适的皺着眉哼了兩聲,又睡了。
于瀾清這人懶得開口,卻勤于動手,秉着什麽事打一頓就老實了的信念,耐心額度僅限五句廢話,再多就要撸袖子動手了。但是遇上華淇這種好玩兒的主,于瀾清就喜歡逗貓似的逗他,內心感覺被治愈了呢!
趁着華淇昏睡期間,于瀾清幫他揉好了左肩,抹了刺鼻的黃油油的膏藥。
說實話,這娃的皮膚還真是好,觸手一片細膩,于瀾清忍不住往華淇腰上捏了捏才給他穿上衣服。
那藥膏熏的于瀾清忍不了了,叫李忡睿進來給華淇處理腳傷,自己跑去樓下喝酒去了。
李忡睿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那藥膏藥效雖奇好,但氣味格外刺鼻,再加上抹了這麽一大片,氣味真是濃郁得散不去。李忡睿顧不得天冷寒風那個吹,直接開了窗透氣,給華淇蓋上棉被,只露出頭和那只受了傷的腳,沉着臉給華淇弄腳傷。
于瀾清坐在樓下夾着下酒菜慢慢吃着,俊朗的相貌引得人側目,幾個大膽的姑娘結伴跑來搭讪,被于瀾清冷冷的打發走了。
一陣馬蹄聲踏踏響起,在客棧門口停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小二!備幾間好的上房!”這聲音似掐着嗓子叫出來的,又尖又響。
果然,再一看踏進來的那人,散着頭發,臉上撲着厚厚的□□,鮮豔的紅唇,單眼皮,眼睛不大卻四處抛媚眼。着一身豔麗的紅衣,翹着蘭花指扭着屁股走進來了。
但他卻為男兒身。
那人叫本名叫武岳,因為覺得這名字太男人,于是自個兒将“岳”換成了同音不同字的“悅”,再以疊字稱呼,改名為武悅悅。
武悅悅身後還跟着五六個奇裝異服的人,各各穿出了自己的特色。
武悅悅身為魔教裏的左護法,和右護法邵子并稱魔嶺雙煞。
這些都是魔教的人。
小二知道這些人不好惹,怯怯的道:“客官,這……這武林大會期間客人實在是多,上房已經被人定完了。咱店的房間都是一樣的,只是下房偏吵,客觀要是不嫌棄,要不……下房?”
魔教那些人一聽,立刻兇神惡煞起來。尤其是那武悅悅,挑高了那細柳眉,用長長的指甲戳着店小二,道:“我不管,你必須給我騰出上房來,不然我就挖出你的內髒去喂狗!”
店小二吓得腿抖,來這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哪個是好惹的主?哪個都不能得罪,上哪騰地方給這夥人住?
店小二為難的站在那,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苦煞他了。
魔教的魔徒們一個個心狠手辣,一言不合便開殺。他們是想着打不過大不了一死,可和他們打的人就慘了,別人沒這種覺悟,家裏說不定還拖兒帶女的,哪像魔教這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
再加上魔教練的武功與正派的不同,先不說大部分魔徒武功比正派的普通弟子都高,再者魔徒不拘着正人君子那一套,比武時什麽外門邪道都使得出來。
雖說贏得不光彩,但對他們來說就是勝了,內心坦蕩蕩的,跟真沒幹缺德事一樣。
總的來說,別招他們。
但總有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人不信這理,冒頭去挑戰。別人是栓着劍去逞能,而他們是栓着命去逞能。
有位着深藍色長衫的年輕人拍案而起,吼道:“魔教之徒莫嚣張!”
武悅悅聞言猛地轉頭,不大的眼睛裏竟充滿惡毒。
他雙手彎曲成爪,手背上青筋爆出,猛地伸爪飛向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沒想到武悅悅會一語不發直接下手,驚得趕忙一個往後翻身,提劍擋招。
正當衆人提着心,以為要有一場打鬥戲時,那武悅悅又突然迅速收招,伸出的爪在空中快速向後折,身子跟着轉了個圈,紅色的衣擺似朵花般展開,穩穩的停在了于瀾清桌前。
如此猛的動作卻收得如此流暢,可見其對自身武功的把握程度。
他又恢複了之前那般嬌媚狀,捏着蘭花指往臉上一擋,抿着嘴腼腆的笑着,簡直和剛剛那狠戾出招的判若兩人。
“于堂主。”武悅悅嬌羞道,“人家剛剛在堂主面前失禮了,人家給堂主道個不是。”
這一聲“于堂主”可讓在場的不少人都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于瀾清鮮少出現在外面,而在客棧的都是些年輕人,不曾見過于瀾清的模樣。這下突然見到真人,內心的小激動跟華淇那娃一樣一樣的。
于瀾清酌了口酒,道:“武左護舟車勞頓,不先休息一下?”
武悅悅咯咯笑了,招呼那幾個魔徒圍在于瀾清這桌坐下,一個小方桌位置瞬間就狹小了起來。
幾個糙大漢委委屈屈的擠在一起,那武悅悅還一個勁的往于瀾清身上蹭,嬌道:“和于堂主坐一起,于堂主不介意吧?”
武悅悅屬于看着美男就撲的那種,何況于瀾清不僅長得好看,還屬禁欲系,準準的合武悅悅的胃口。
之前武悅悅在杭州西湖游玩時碰巧看到于瀾清。于瀾清乘着船游于湖中央,未束的發絲輕揚,一身青衣白紗懶懶的坐在船頭,眼睛半眯着望向遠處美景,舉樽酌酒,周圍的荷蓮美景全成了那人的陪襯,美得那叫一個天神下凡。
武悅悅從那一刻就決定了,要把這男人帶上床。
于瀾清嘴角一抽,緩緩站起身來,甩甩袖,道:“我先回房了。”
“于堂主怎我一來就走?”武悅悅一看他要走,不開心了,黑着臉問道,“難不成是嫌棄人家?”
于瀾清反問:“原來你清楚?”
說完轉身就走。
其實以江湖輩分,武悅悅是不能跟于瀾清這樣講話的,可魔教的人比較……随意,只對心中服氣之人才多加尊重。于瀾清沒在外人面前出過手,武悅悅只拿他當對象來惹,多少讓于瀾清有些不舒服。
于瀾清這樣說,武悅悅再胡攪蠻纏那就是笑話了,只得望着于瀾清進了房間。
察覺到旁邊的人在對他竊竊私語,習武之人自身感官也會有變化,武功越高,只要注意力集中,耳力便極好。
武悅悅聽得心中不爽,一掌拍裂桌子,向四周一吼:“誰再多嘴一句,我割他舌頭!”
果然那些人都不說話了,改用白眼對他。
新弟子進入門派,不僅是師父,師兄師姐們也會把魔教貶的一無是處,是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門派,然後又進新弟子時,這些被洗腦的再洗繼續新弟子的腦。
所以甭管有仇無仇,魔教在這些門派中是肉中刺眼中沙。
本來武林大會是不禁止任何門派的,說到底,魔教也算大派,但魔教極少會出席武林大會。
魔教從來不屑于參加什麽武林大會,每屆武林大會獎的稀世珍品,魔教裏多多少少都是有的。
因為魔教的人比較閑又比別人貪,一聽哪有寶物,行動力比哪個門派的都強,有時碰到争起來,一般也是魔教贏,畢竟誰能贏得了無賴呢?
本來武悅悅此行便只是來找教主而已,從昨天找到今天都沒找着,這才累得找個客棧休息一晚便走。
但既然于瀾清在這,那武悅悅覺得他得多留幾天。
武悅悅把掌櫃的叫來,逼得掌櫃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其他魔徒就将就着住下房。
待華淇悠悠醒來,已經是過晚飯的時間了。
他醒來第一感覺是疼,第二感覺就是餓,再來就是尿急。
他緩緩眨了一下眼,還處于恍惚的狀态。感覺身上有什麽在動,低眸一看,李忡睿正打算扒開他的衣服,一聲不吭,在華淇眼裏呈現了一副鬼鬼祟祟,欲做不軌之事的樣子。
驚得華淇一下子就回了神,醒得不能再醒了:“幹嘛呢!”
李忡睿看他醒了,動作一頓,轉身拿起放在床邊小圓桌上的藥,道:“喝藥。”
華淇“哦”了一聲,乖乖的喝着李忡睿遞來的藥湯,苦得他顫了一下。
李忡睿等他喝完,把碗放回小圓桌上,伸手開始解華淇衣服。
“這是要幹什麽?”華淇問。
李忡睿瞥他一眼,道:“抹藥。”
那抹在華淇左肩上的藥會被皮膚吸收,傷重則吸收得快,兩三個時辰就吸收完了,于瀾清下手重了些,他沒想到華淇武功那麽低,連這都躲不過。李忡睿看華淇細皮嫩肉的,估計是生來就沒受什麽傷,這藥估計得連續抹大半個月。
李忡睿柔柔的抹着藥,不怎麽疼,但華淇鼻子都快被那藥給刺激得失靈了,問道:“這什麽藥啊?這麽刺激,抹我身上沒事吧,會不會起紅疹子?”
“不會。”李忡睿道,“就是藥味重些,但好得快。”
“哦。”
華淇看一眼房間,沒見于瀾清,問:“于堂主呢?”
問完不适的扭了扭身子,被別人這樣摸還怪不習慣的。
李忡睿沒回答華淇的問題,默默的抹着藥。
于瀾清和武悅悅說了幾句話後回來過一次,站在窗前望風景,正巧看到那第一釀酒師紅娘子從屋下經過,提了個調“咦”了一聲,想也不想的就翻窗跳了下去,一直到現在也沒回來,估計正泡在酒壇子旁邊呢。
華淇吃了癟,只得換個話題,他舔舔嘴唇:“我好像,呃,有點餓了。”
李忡睿聞言,高喊了聲小二,聽到一陣腳步聲,店小二停在門口,隔着門問:“客官有何吩咐?”
李忡睿道:“煮兩碗面來。”
店小二“哎”了一聲就走了。
華淇笑嘻嘻道:“哥哥你真心細,知道少年人長身體胃口大要吃兩碗。”
李忡睿瞄了他一眼:“我也沒吃晚飯。”
華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