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唐少軒那家夥還在群毆沒過來,于瀾清一個人坐在風火堂的位置上看似閉目養神,其實腦內一直循環華淇的那聲軟綿綿的“還要”,心想應該再多親一下,多咬一下,多聽一下。
又滿臉愁苦的想現在他應該躺在華淇身邊,把他軟萌萌的媳婦兒……呃不,寵物給抱個滿懷。
思念會使人簡單,盡管于瀾清沒自覺,此時卻是心心念念的都是華淇,連唐少軒什麽時候站他身邊都不知道。
“恩人,想什麽呢?”唐少軒看他閉着眼睛時而溫柔淺笑,時而蹙眉愁容,時而癟嘴不滿,表情可謂豐富多彩。
“沒什麽。”于瀾清回了神,心虛的人自會怕露餡,他趕忙扯了另一個話題道,“名單出來了麽?”
“嗯,出來了。”唐少軒看他又恢複面癱狀态,心裏已經猜中個七八分他剛才所思,面上露了幾分不滿,但光線暗,只能模糊的亮出五官,那微動的表情正好被遮住了。
唐少軒道:“你跟旁邊這個比,諾,薛什麽來着?反正是他就對了,因為最後那一位在今天中午被光頭在後背開了個口,現在還趴床上抹藥呢,所以無骨堂弟子直接晉級了。”
于瀾清點點頭,略感意外,按道理他應該被分到和那髒老頭一組。
他今早來時錯過了薛詩郎的比武,對他的能力如何是不清楚的,只心道後生可畏。
他側頭看了看薛詩郎,薛詩郎正喝着茶與後面的弟子閑聊,眼睛瞟到于瀾清的視線,怔了一瞬,而後對他抱以微笑。
左良行已經站在臺上,盡管年過半百,但歲月似乎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他挺胸直背,微微擡首,火光映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依然如年輕時那般氣宇軒昂。
“各位久等了,話不多說,開始吧。”左良行話音剛落,鑼鼓聲四起,由收即張,先慢再快,片刻後又猛的停下。
左良鈞和白霜先上了臺,一人執一把利劍立在兩側。
銅鑼聲敲響,兩人都沒有先動作。
白霜倏地扭轉手腕,快步沖上前,說時遲那時快,白霜擡手劃在左良鈞的上方,左良鈞不見急躁,“嘿”了聲穩穩彎下腰避過了一招。
劍鋒又一轉,白霜似早以看出左良鈞的動作,那劍看似劃得猛卻是留了力氣的,她手臂一擺,将劍壓了下去。
此時左良鈞行動不便,躲閃不及,看到白霜第一擊只不過是個幌子,此下才是真正目的。
他維持着彎腰的姿勢,“咿呀”着腳下發力,以後空翻的形式踢向白霜的手臂。
白霜臉色微變,把劍收了回來。
左良鈞向後翻了兩翻停下,只停頓一瞬便蹬腳一飛沖天,“哈”了一聲雙臂展開,揮舞着劍襲向白霜,其速度之疾,勢如破竹。
白霜沒想到要麽不發招,一發就發大招。
她連忙提氣,捏着劍訣操劍,霜絲劍由一成數,圍着白霜旋轉,形成一股寒氣逼人的屏障。
左良鈞劍尖剛碰上那屏障,便有一股強風吹向衆人,帶着冷淩的冰渣。
一陣刀光劍影之後,片刻兩人雙雙彈開,都消耗了不少的力氣,呼吸漸重了起來。
白霜不留給左良鈞停息的時間,提步逼近他。左良鈞側身避開霜絲劍,那劍光映在他的鼻前,寒氣撲面,他輕道:“哎喲好險。”
他擡手抓住白霜的手腕,用了極大的力氣,白霜掙不開,看到左良鈞已經提劍砍向她,一時急得擡腳便往左良鈞的胸口踹。
左良行被當胸一腳踹離了白霜,邊笑邊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道:“白霜姑娘這是真急了?”
白霜被他說的有些曬然,臉頰微微泛紅,後又提醒自己得先幹正經事,趕忙運氣,不想再拖下去。
她将霜絲劍抛向空中,随後。雙手快速捏決,那霜絲劍便分成數支,齊齊化成冰棱向左良鈞刺去。左良鈞用劍當下數次,後加快腳步從側面靠近白霜。
左良鈞移動得極快,冰棱只堪堪紮進他身後的木板上。
左良鈞嘴角噙笑,劍浮在他手掌上高速旋轉,他猛的一抓,停在白霜面前,兩人近得眼睛都對不上焦,左良鈞笑道:“該下去了。”
白霜臉色頓變,感覺到左良鈞那微涼的劍已經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左良鈞退開,作揖道:“承讓。”
白霜輸得心服口服,笑了開來,也拱手作揖道:“左良公子好身手。”
左良行上來宣布結果,順帶拍拍左良鈞的肩膀誇了兩句。
之後原本是那無骨堂弟子和大毛的比較,可惜大毛後背被光頭開了一刀,現在還動不了更別說比武了,那無骨堂弟子撿了個便宜,直接就晉了級。
現少比了一場,那這下一輪便是青城派掌門林磊和那老漢比試了。
唐少軒站了一輪,腿累了也不客氣,直接跳上于瀾清旁邊的桌子上坐下來,還低身跟于瀾清聊天:“你說這兩人誰贏?”
于瀾清沒見過林磊使過武,那老頭今天白天也是留了餘地的,誰輸誰贏對他來說的确是個迷。
“看了就懂了。”于瀾清回。
“嘁,無聊。”唐少軒晃着腿,問旁邊的護衛要了一袋銀子,道,“猜猜才好玩,怎麽樣?賭賭?”
于瀾清瞄了他一眼,這娃正抖着眉壞笑着,約莫是做不習慣,樣子看起來很滑稽,道:“賭可以,可我沒銀子。”
唐少軒就是敲定他沒銀子才這麽說,這回正中他下懷,嘴角咧得更大了:“沒銀子啊?沒事兒,可以不賭銀子。”
“那賭什麽?”
“嗯……賭……這樣吧,你不是沒銀子麽?那如果我贏了,你就得連續兩日對我有問必答,有事必應,如果我輸了,我就每天給你端茶倒水體貼伺候,怎麽樣?”
唐少軒這盤棋下得好呀,不論輸贏兩頭都能讨着好,一點也不虧。
于瀾清想了想,點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但如果我輸了,你提的要求不能太過分。”
“嘁,屁兒事。”唐少軒拍拍胸脯,“我還是有分寸的。”
“你賭誰?”唐少軒問。
于瀾清看了一眼臺上那兩人,道:“你先選吧。”
“那麽客氣?好吧,那我選老漢。”
于瀾清點點頭,道:“那老漢隐藏了實力,是個狠茬。你對武功一竅不通,選得還挺準。”
“嘁,廢話。一個大活人在臺上舞來舞去的,怎麽樣還看不出來麽?”
其實唐少軒是在那兩人間随便點的,也沒管誰是誰。
于瀾清聽他這麽說,難得的在外人面前露了些笑意,唐少軒看他微微勾起的嘴角頓時目瞪口呆,笑了?笑了!因為他唐少軒笑的!
唐少軒這邊喜不自勝,臺上已經準備就緒了。
老漢和林磊站開了些,林磊手上拿的槍,老漢還是赤手空拳。這進攻遠攻各有優勢,林磊能遠攻防守出擊比較保險,但防不了進攻,而老漢一旦近身成功便是個大好機會。
銅鑼聲響起。
還是老漢先進攻,速度竟比白天還要快上幾倍。林磊當上掌門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反應極快的甩着槍往老漢臉上招呼。
老漢仰身往後移動,林磊也緊跟上前。
兩人從臺左滑到臺右,老漢突的揮手打開林磊的槍,從一側滑開了。
林磊被他打得虎口一震,忽然身後感到一陣風,趕忙轉槍向後掃去,詭異的是,撲了個空。
林磊正吃驚,耳邊便傳來令人雞皮起身的聲音:“我在這呢。”随即老漢便“呵呵呵”笑起來,滿是挑釁的意味。
剛剛那一幕,衆人只覺眼睛一花,根本想不到便是這一花,那老漢竟然從林磊面前再次轉回他面前,似乎從沒離開過那個位置,而是林磊自己犯毛病轉身,衆人皆是瞠目結舌。
林磊連忙跳開,将槍舞得生風,“倏倏”聲回想在耳邊,其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讓臺下都有些提老漢心悸。
老漢微微傾身沖向前,迅速移動的躲着林磊的刺擊,兩人都快得不可思議,将槍身和那老漢的頭都晃多了幾個。
這時林磊聽到一聲嘆息,似在嘲諷他的不争氣般發出的無奈。
那老漢也不躲不閃了,擡起手直接擋下幾次刺擊,手勁很大,槍身都晃了三晃。林磊只覺自己的虎口辣疼,整個手臂都跟着搖了搖,險些拿不穩槍,等他感到掌心一片濕熱滑膩才知,自己的虎口已經裂了。
他咬咬牙,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贏那火麒麟,兒子的命才多一份保障。
他強行提速,每一下都是在快速消耗着內力,那槍便沒了形,只成了一片黑影。
可盡管如此,那老漢還是在極速中捕捉到了他的槍,牢牢抓在手裏,動彈不得一絲一毫。
那老漢垂眉,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不行啊……”
話音未落,那老漢手筋一爆,那把鐵槍竟硬生生的被他捏彎了!
衆人一片嘩然,似炸開了鍋般興奮起來。
林磊親眼看到自己的愛槍彎成外婆橋,這是碾壓,名副其實的實力碾壓。
他面如死灰,片刻又突然擡起頭來,雙目赤紅,兇神惡煞的沖向那老漢。
那老漢已經放松警惕,此時看他突然沖來着實驚了一跳,匆忙起式抓住林磊那充滿不甘與憤懑的手,随後擡起另一只手将林磊打下了臺。
老漢搖搖頭,失望透頂的道:“身為掌門,如此沒有風度,惱羞成怒,大打出手,真是愧對掌門一職。”
林磊被打下了臺,想到自己兒子的命,不禁紅了眼眶,可是技不如人又能怎樣?再計較不過是丢人現眼,鬧笑話罷了。
一旁的弟子趕忙上前擁住林磊,把他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