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若夢(31)

“六殿下、八殿下,皇上醒了,要見你們!”

安公公從崇安帝所在的廂房出來對莫雲遠他們說道。

兩人進了廂房,對崇安帝行禮叫道,“父皇!”

“咳咳……淵兒……你沒事就好……”崇安帝見莫雲遠安好,就放心了,然後又問景澈,“今日,你怎會提前在淵兒府外布好護衛?”

景澈将方才莫雲遠告訴他的話說與了崇安帝。

崇安帝聽得直皺眉,“澈兒,你先出去,我還有話與淵兒說!”

“是!”景澈望了莫雲遠一眼,有些擔心。

“淵兒,今日你……”

不用崇安帝問,莫雲遠自己先說了,“都是我安排的!”

“淵兒……”

“父皇,這裏就你我二人了,就不必再如此了吧!”

莫雲遠站在床榻旁,看着靠卧在床榻上的崇安帝,“父皇你應是很高興的吧,你畏懼了這麽多年的陳家,兒臣都為你解決了,父皇為何露出這般表情呢?”

“景淵!”崇安帝怒不可遏,“朕扪心自問從未虧待過你,就是這皇位,朕也願交給你,你到底………到底為何要這樣啊!景銘好歹也是你兄長啊!”

“是,你從未虧待過我,自始自終,你虧欠的都只有我母妃一人。”

“我母妃去世後,您去她宮殿看過嗎?未曾去過吧!”

崇安帝為自己辯解道,“朕那是怕見着她的寝宮,觸景生情……”

“呵,可笑。你是怕我母妃在地下還會怨恨于你,所以不敢去吧!”

“你明明知道我母妃是被那陳貴妃所害而死,我七歲那年也是因為陳貴妃差點喪命,你卻都礙于陳家在朝中的勢力裝聾作啞,不敢多言……”

崇安帝眼中都是驚恐,“你……你怎會……”

莫雲遠回憶起,自己七歲那年好不容易從陳貴妃手裏死裏逃生,夜裏一個人卻不敢入睡,“有一日夜裏,你悄悄來了我寝宮,以為我睡着了,對我說起那些話,讓我與我母妃不要怨恨你……”

“淵兒,不是的,朕……”

“父皇不必解釋,我早就不在乎,不怪你了。”

崇安帝為自己辯解道,“朕……朕知道你被害後,不也為你賜了府邸,讓你搬出宮,避免再受那毒婦謀害了嗎?”

“景銘羨慕我從小能得到你的百般寵愛,只有我知道你對我那是愧疚。父皇這些年,一直想把皇位傳給我,卻又和當初對我母妃那般,只顧着自己所想,從未問過我們的想要什麽,母妃從來不願入宮,你将她接進了宮中,卻又無法護她周全!”

“景銘他們為争這皇位用盡手段,我卻對這皇位不感興趣,比起坐上那個皇位,我更願與我心愛之人在一起……”

崇安帝聽到莫雲遠這麽說,有些急了,“淵兒,你……你到底想幹嘛!”

莫雲遠神色淡然的說道,“你回宮後,我會讓人往雲淵府放一把大火,到時您就當這火是陳家的人所放,多個理由懲治了陳家,而景淵……就當他喪命于這場大火了吧!”

崇安帝臉上掩不住的悲傷,“這就是你所想?”

“是!”

“好……那父皇成全你!”

岑止帶人趕到陳府,将陸江游救了出來。

陸江游氣息虛弱的躺在岑止懷裏,“岑止,你又救了我一次……”

“閉嘴,別說話,我帶你回府。”

“你都救……救我兩次了。”

陸江游傷得有些重,還在不停說話,岑止有些急了,“那又怎樣?”

陸江游笑了,“小生無以為報了……不如……以身相許吧!”

岑止忽然愣住了,過了許久才緩過神,“陸江游,這是你說的,你……”岑止低頭一看,陸江游已經昏了過去,岑止将陸江游抱得緊緊的,“你……這人真是的,話說到一半……”

“老師,又……麻煩您了。”

崇安帝與莫雲遠說完後,便帶着人浩浩蕩蕩的回了宮,莫雲遠一把大火燒了雲淵府,帶着季燕離和陳伯來到岑峥府中。

岑峥将他們三人安排妥當,“殿下這是說的什麽話。”

忽然,三人聽到岑止的聲音。

“去找大夫,快去!”

岑止将陸江游抱回岑府,一進府中就對管家叫道,衆人都被岑止的叫聲吸引,見他懷裏的陸江游,随他一起到了他的院子查看陸江游的情況。

“大夫,他怎麽樣呢?”

“公子莫急,這位公子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再加上這幾日緊綁着神經,現在好不容易放松了下來,便昏了過去,并無大礙。”

岑止聽到陸江游并無大礙後,望着莫雲遠,“殿下,明日便要回北齊了嗎?”

莫雲遠有些意外岑止這樣問他,之前莫雲遠就曾對他與岑行說過,此事過後,他會和燕離回北齊,讓他們不必再跟着他,留在燕北照顧老師就好。

“是,明日一早便出發!”

岑止忽的跪下,“請殿下帶上岑止與江游一同前往。”

莫雲遠說道,“景淵已在大火中逝去了。”

岑止又從善如流的改道,“請公子帶上我與江游。”

莫雲遠不答,看向岑行,岑行自是知曉莫雲遠的意思,笑道,“公子不必看我了,當年我跟随于您,一是為照顧我這不争氣的弟弟,二是為了保護你。如今岑止與江游終于在一起了,他們也能好好照顧您了。”

岑行頓了一下又說道,“父親與母親如今年事已高,我想留在燕北,照顧他們。”

岑止聽了這話,有些愧疚,“兄長……”

岑行将岑止扶了起來,“放心去吧,家中一切還有我。”

當晚,崇安帝讓高公公拟旨:陳家謀反,雲淵府被陳宏所派之人燒毀,六殿下景淵喪命其中,追封景淵為皇太子,賜谥號雲淵。

然後下令捉拿了陳家所有人,誅九族!賜陳貴妃一杯毒酒,将景銘派往番地,沒有召令,不得回京!

翌日,陸江游在馬車中醒了過來。

莫雲遠怕陸江游傷勢過重,馬車又太颠簸,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敢趕路,此時,衆人正在一片草地外休息。

陸江游望着馬車的車棚,眨了眨眼,“我這是出現幻覺了嗎?我不應該……在岑府嗎?”

岑止在外面聽到陸江游的聲音,掀開車簾,“醒了?還疼嗎?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給你拿進馬車?渴嗎……”

“岑止,你先等一下………你吵得我頭疼。”陸江游揉了揉太陽穴。

岑止伸出手,“那我給你揉揉……”

“別,不用。”陸江游将岑止的手揮開,“咱們……這是去那兒?”

“我們随公子一起去北齊……”

“去……去那兒?”陸江游有些不能理解,“你放着你岑小少爺的身份不當,你………腦子沒壞吧!”

岑子又想到兩年前陸江游說的那些話,“我這不是又怕你……反正……反正如今我也不是什麽岑府的少爺了,我和你一樣了……你昏迷前說那話我也記住了,你別想耍賴!”

“你……”陸江游又好氣又好笑,“算了……我不跟腦子不好的人計較!”

莫雲遠見岑止拿了些幹糧和水給馬車上的陸江游,過了一會兒才下來。

便問道,“江游如何呢?”

“氣色挺好的……”

剛剛罵我還中氣十足來着。

岑止又繼續說道,“喝了兩口水,吃了點幹糧又睡過去了。”

“那便好。”莫雲遠将水壺遞給季燕離,“你慢點吃,喝口水,別噎着了。”

季燕離接過水壺,喝了兩口水,對岑止說道,“之前我在東南邊買得有一處院子,原是為雲遠準備的……現在也用不着,你與江游和陳伯回北齊後就住那兒就好。”

“季公子,那怎的好意思呢……”

季燕離繼續說道,“我話還沒說完,你們都是雲遠的家人,我與雲遠成親時,那住院子我自是要借用的,前幾日按照婚俗,我與雲遠不能見面……到時,雲遠便借住你們那兒幾天,成婚那日我再八擡大轎的将雲遠接到我季府去。”

莫雲遠聽完嗔怪的看了一眼季燕離,怎的當着這麽多人,說這些……

陳伯想了下,還是說道,“殿……公子,老奴還是想跟在你身邊伺候你。”

“陳伯,你都照顧我這麽多年了,是時候該好好享受了……”

此番回北齊,路途遙遠,莫雲遠本不願陳伯跟随他一起去往北齊,給了陳伯一大筆銀兩,可以夠他好好生度過下半輩子了。但陳伯說他無兒無女,也沒地方可去,莫雲遠無奈和季燕離商量後,還是決定帶上陳伯。

“老奴就願意照顧公子一輩子。”陳伯有些激動,眼看着就要跪下了,“季公子莫趕老奴。”

“陳伯,我們不是那意思……”

季燕離一思索,西院就竹北一人了,自己一人倒好,可不能委屈了雲遠,趕緊與雲遠一起扶過陳伯,“陳伯,我們只是怕累着你了,你若是不怕辛苦,不如随我們一起回季府,正好我們西院也缺你一個這樣的老管家。”

陳伯趕緊說道,“不辛苦,不辛苦的。”

季燕離見大家已休息妥當,說道,“既如此,休息完了,那我們便趕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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