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葉想交際面廣,很快查到惡作劇的那個人是誰,那人算是自投羅網,跟別人顯擺自己p了穆清餘的照片傳上論壇,正好被葉想的朋友聽到。
問到那人在三班,穆清餘一言不發起身過去,推開門,迎面正好撞上陸歸晚。
撞在結實的胸膛,被撞疼了,穆清餘搓揉額頭抱怨道:“這麽硬。”
陸歸晚不讓路,像座山似地堵在門口。
因為不知名的情緒染上眼眸,四周暗波洶湧,從穆清餘的角度看過去陸歸晚好像發了瘋,被黑發遮掩的眸光給他添了一點幽幽的氣息,讓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個善茬。
穆清餘壓着氣:“讓讓。”
陸歸晚垂眸看着他,他這時候才發現穆清餘的唇形十分好看,他盯着那張唇,覺得它像冬日雪景裏的一點梅,豔麗的紅點燃了他漂亮的五官。
陸歸晚渾身熱血沖冠,理智一腳踏出懸崖搖搖欲墜。
他們實在太像了。
那張照片激發他內心對前伴侶所有陰暗、見不了光的想法。
陸歸晚緊了緊拳頭,咬得腮幫子酸疼。
“有事?”穆清餘試圖推開他,“讓讓,我現在心情不好。”
陸歸晚調整情緒,終于慢慢讓開一條道,穆清餘狐疑回頭看了他一眼,帶着一身怒氣轉身,往三班走去。
陸歸晚跟在他的身後,葉想也巴巴地追上去。
穆清餘進門,視線在教室梭巡一圈,問:“誰是丘上天。”
叫做丘上天的alpha就在穆清餘手邊,滿不在乎地舉了舉手:“我在這,嘿我說哥們,我就一惡作劇,犯不着親自來逮人吧,那麽多雙眼睛看着,顯得自己多沒面兒。”
穆清餘皺眉:“惡作劇?這就是你給我p圖的理由?”
“大不了我把圖删了。”丘上天站起來活動筋骨,不在意地撇撇嘴,“這事過了呗,別那麽小氣,以後在榮德我罩着你。”
“操!”教室裏聲音此起彼伏,壓低了互相傳,“這是穆小餘?老子的初戀沒了。”
“剛才還說我戀愛了!”
“怎麽是個alpha,不過還別說,就算是A也還是漂亮,戴上假發确實是校花吧。”
“在我眼裏就是校花。”
穆清餘煩得要命:“閉嘴,吵什麽吵,穆清餘,不叫穆小餘。”
論壇那張照片是基于原圖修改的,基本沒大動,只是假長發柔和了穆清餘的面部輪廓,讓他看起來更像女孩兒。他現在草草環視一圈,眉間沾染的怒氣讓他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有人捂住鼻子,頂風作案:“就算是A我也可以,大不了就搞同性戀,這麽漂亮死也值了,喂,留個聯系方式呗!”
陸歸晚不悅地站直了。
穆清餘露出一抹笑,朝那個嚣張的alpha勾勾手:“你過來,過來我就告訴你。”
陸歸晚不動聲色地瞄了穆清餘一眼,拳隐隐握緊。
“怎麽突然笑得這麽風情萬種,來來來,來了。”那個alpha嘀咕,但禁不住誘惑站起來,一臉喜氣,旁邊覺得不對勁的同伴拉不住他,只能看着他往火坑裏跳。
穆清餘眯出一尾笑,待人靠近時拎着他的衣領把人抵在牆壁上,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他一眼,從嘴裏吐出嘲諷的話:“同性戀?是O不夠漂亮還是你太美。”
“你說我……”那人氣得哆嗦唇瓣。
穆清餘放開他,撣了撣手心,又露出那抹人畜無害的笑:“對,說你醜,滾吧,下次別亂嚼舌根。”
他随即拖過丘上天:“當着大家的面道聲歉,我當這事過去。”
丘上天立即不服氣地罵道:“讓我道歉?娘了吧唧的,你還是A嗎?”
“會不會出事啊。”葉想挨到陸歸晚身邊,“要不要勸住小清?”
陸歸晚仿佛第一次正眼看到這樣的穆清餘:“沒關系,出事我頂着。”
“好好好。”葉想忙點頭。
穆清餘給丘上天最後一次機會:“道歉。”
“我日你……”
穆清餘眸光微變,冷冷插話:“你日誰?”
他迅速抓住丘上天的手腕往下使勁一擰,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稍稍一用力,就把外強中幹的alpha按得哭爹喊娘似地叫了出來,穆清餘蹲下和他平視:“道不道歉?”
“不道!”丘上天嚷嚷,“讓我給一個不A不O的人道歉,死了這條心吧,你連信息素都不敢露,恐怕不是一個A!”
穆清餘這回笑了:“是嗎?”
他擡起右腿把人踢得踉跄不穩,再捉住他的脖子往地上放倒,中間過程快不過幾秒,穆清餘随後捉起alpha的兩手剪至身後,半跪下去,膝蓋頂着那人的背,讓他以狼狽的姿勢橫趴在地面
“承認我是alpha嗎?”
丘上天這才怕了,白着一張臉說不出話,穆清餘捉住他的後領把他提起來,快速出一拳,打在他的小腹,動作狠厲,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地微笑:“現在呢。”
臉面他媽能當飯吃啊,丘上天松口求饒。
陸歸晚斜靠在牆上看着穆清餘打架,剛才混沌快要發瘋的大腦,被一捧冷水澆得徹底清醒過來。
眼前的穆清餘,他是一個alpha,alpha的意思是,他們是同性。
他打架蠻橫,力道瘆人,骨子裏還殘留着alpha的獸性。
陸歸晚剛才因為這張相似的臉,産生“穆清餘其實很漂亮很可愛”的詭異念頭。漂亮麽,漂亮,可愛麽,不,現在的穆清餘彪悍到根本無法用“可愛”這個詞彙來形容他。
陸歸晚低頭去看手上的照片,他的熱情逐漸被熄滅,穆清餘和“她”的眉眼反反複複重合又分開,陸歸晚心中的困惑擰巴着,直到穆清餘揮拳的聲音把他如雲團的疑慮徹底打散。
他們不是一個人。
陸歸晚想得快要發瘋了,在他試圖努力忘記這段感情時,總有不期然的事情出來刺激他的神經,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感情已經變質,變成難以觸碰的獨占欲。
“走了。”穆清餘擦淨手,叫陸歸晚的名字,“快點走,等着老師過來抓人啊。”
陸歸晚回神,警告了一眼地上的丘上天,并排和穆清餘離開,葉想先走一步,穆清餘拉着陸歸晚來到三樓的拐角。
“有個事情問你。”他煩躁地撓頭,“我看起來像alpha嗎?”
陸歸晚勾唇:“當然像,沒人比你更像了。”
“比你也像?”穆清餘反問。
“那還差一點。”陸歸晚往後靠在牆上,雙腿交疊,随意的姿勢,“別跟我比。”
“不要臉。”穆清餘罵着他,他送了陸歸晚肩膀一拳,讓他評價剛才自己打架的表現。
“沒感想。”陸歸晚提不起多少情緒,末了才道,“打人的那只手給我看看。”
穆清餘不解,伸出右手。
陸歸晚張開自己的手放在他旁邊,對比,喃喃:“真白啊,不過紅了。”
穆清餘苦惱地收回手:“從小就白,容易出紅印。”
“挺不錯的技能。”陸歸晚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因為打架這件事,穆清餘被秋後算賬,處罰是打掃禮堂。
傍晚的時候陸歸晚過去找他,剛走進空曠的禮堂,從前方傳來潺潺琴聲,他循聲慢慢走過去,看到穆清餘背對着他正在彈琴。
日落前的最後一絲餘韻打在他身上,發絲上落了點調皮的陽光。
蔥白的手指在琴鍵上快速移動,音樂如同流水傾瀉而出。
陸歸晚又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穆清餘,收着他所有的傲氣,挺拔而內斂。
他随意找了個座位坐下,出于自己說不清的原因慢慢聽,陸歸晚仰頭,眼睛被燈光刺得微微眯上,他的胸腔震動,聽到自己長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微松。
音樂戛然而止,陸歸晚立即睜眼,起身看到穆清餘迅速跳下舞臺,朝着他奔來。
“你過來怎麽不叫我。”穆清餘踢出藏在座位下的垃圾桶,給他看,“打掃的戰果。”
陸歸晚看了一眼:“你掃了一平方的地?”
“答對了,掃地是不可能掃地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掃地,這裏彈琴超好玩的。”穆清餘懶散地背上書包,伸懶腰,打着哈含糊不清道,“走了啊。”
陸歸晚的視線從他微露的那截腰身上掠過,撚了撚指尖:“走吧。”
他們并排走在路上,地上打出兩道長長的投影,偶爾交錯。
陸歸晚突然出聲:“你會彈鋼琴?”
“當然會,我很喜歡這些。”穆清餘說到自己的愛好滔滔不絕,“我從小就學鋼琴。”
陸歸晚勾唇角:“是麽?”
穆清餘道:“對!我以後想做音樂,其實我最近一直在看學校想學音樂,不過跟我爸媽有沖突。他們平時不管我,關鍵時候跳出來,這不行那不行,非要我以後跟着他們管公司,煩人。”
“挺好的。”陸歸晚說。
穆清餘斂眉:“你覺得好?我覺得一點都不好。不對陸歸晚,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
“有點。”陸歸晚擡手按壓眉心,“想到一些事,心情不是特別好。”
穆清餘識趣地沒問原因,切話題:“那你以後想幹什麽,你有什麽特別想要做的愛好。”
陸歸晚說:“以後跟着我哥進公司吧。”
“哦,也對。”穆清餘揶揄他,“畢竟不好好學習就要回家繼承家業嘛,我還記得你那句座右銘呢,可逗死我了。”
下午,穆清餘去受了一頓批評後凱旋而歸,他剛好趕上第一節 的體育課,教游泳,過去的時候課已經開始了,穆清餘換好衣服下水。
陸歸晚剛游過一次,坐在岸上玩手機,他坐的位置靠近泳池邊,沒注意,首當其沖被濺一身水。陸歸晚擡頭去找肇事者,看到穆清餘興奮地朝着他的方向拍水面。
不僅用手還轉身用腿,為了吸引陸歸晚注意力無所不用其極,見人看過來時臉上揚起一抹笑,揮手:“嘿!剛才叫你你都聽不到!等等等等,靠,你的身材絕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塊腹肌,這怎麽練的?”
陸歸晚一言難盡:“你給我找單數的腹肌出來。”
穆清餘又看了一會:“八塊,數錯了。 ”
穆清餘喜歡水,一下水就興奮,此時鬧得不行:“陸歸晚,下來比一場。”
陸歸晚沒什麽興趣,拒絕,他和吵鬧的穆清餘對視,視線緩緩向下。
他的視線像會打轉,它有自己的意識,從穆清餘的臉上移到了腿上,因為受到某種神秘的召喚,它定住不再動了。
陸歸晚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alpha,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迅速捂住鼻子,克制地轉身。
水裏這腿,絕了。
這腿筆直、修長,關鍵在于白,很白。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