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穆清餘硬氣:“叫就叫,誰怕誰。”
他買一送二連叫三聲,正要嘚瑟時神情忽得變得悲怆,捂住胸口:“真他娘的熟悉,這怎麽搞,玩大了。”
陸歸晚起身遠離他:“所以你是同性戀?”
“我不是啊。”穆清餘拍拍腦袋,撐着床面坐起來,解釋,“我只喜歡O,還得是漂亮小姑娘,再說,你沒胸又沒屁股,摸你都嫌咯手,性別也不符,我圖你什麽?”
他試圖掩飾自己的窘迫,玩味地笑笑:“難道圖你大?”
陸歸晚的眼睛危險眯起:“也不是不可以。”
“別了吧。”穆清餘滿不在乎地招手,從床頭爬到床尾,踩着鞋子站起來,斜斜看了他一眼,“誰能上得了我,憑你?不,你不行,別做夢了。”
洗漱完穆清餘回撥父母的電話,冷淡地表示自己已經安全回家,那邊大概顧忌他的感受,又說要把離婚的事情延遲推後,不過無所謂,随他們。
早飯留在陸歸晚家吃,吃完後他磨磨蹭蹭不太願回家,在花園裏閑逛時,楚其給他打電話,擔心他,問他現在在哪兒,家裏怎麽沒人。
穆清餘說跟陸歸晚在一起,昨晚睡他家。
楚其奇怪:“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我聽小想說,你們之前……”
穆清餘打斷他:“其實陸歸晚人還不錯,就是嘴皮子厲害了點,但很熱情,嗯,我的腰怎麽這麽疼,我看看。”
楚其很快聽到那頭傳來的一陣炸耳的驚呼,他的心立即提了起來,擔憂:“怎麽回事?
“陸歸晚打我?”穆清餘掀開上衣下擺,死死盯着腰側那抹紅,昨晚隐約的記憶一閃而過,喃喃,“楚其,陸歸晚打我,你敢相信,他居然打我?”
楚其憤怒又緊張:“什麽,打你?”
“算了。”穆清餘喃喃自語,又重重坐下,喪氣,“昨天是我先鬧的事,原諒他一次,可是他瘋了吧,踢我腰。”
楚其不太明白,但穆清餘話題跳躍,沒給他繼續追問的機會,他饒有興趣地問其他事:“一中喜歡陸歸晚的小O多嗎?”
“多。”
穆清餘壓低嗓音:“你既然查過陸歸晚,那知不知道他的隐藏味是什麽。”
楚其下意識心一跳,有點追不上他跳躍的思路:“你問這個幹什麽?”
“好奇啊。”穆清餘撇撇嘴,“榮德這邊沒人知道,困擾我好久了,他的原始味是青竹,你還別說,他那個性格居然會是青竹味。”
楚其聽到憂傷:“不是,你們到底什麽關系,他為什麽打你,算了,你沒事就好,不過……”
他話鋒一轉:“你真的好好上過生理課嗎?”
“上過啊。”
“一般不會主動去問別人的隐藏味道。”楚其教他,“課上說,這意味着他想向那個人求歡,你懂我的意思?”
穆清餘大大咧咧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們怎麽都這麽說,上次陸歸晚也……哦,沒事,總之,我覺得沒事啊,那我下次不問了,可是我就是好奇,好奇死了。”
楚其不太放心他:“有空我來榮德找你。”
又閑聊了幾句,穆清餘的餘光掃到一抹熟悉的黑,他擡頭,陸歸晚站在窗前撐手站着,默契讓他們的視線在半空一點中正好相撞,火花子滋啦亂飛。穆清餘想起腰上的傷,緩緩朝他豎了個中指。
陸歸晚拇指朝下,做一個鄙夷的動作,互不相讓。
陸歸晚你完了,你攤上大事了,穆清餘做威脅的口型,淩空一腳。
陸歸晚猛地把窗戶甩上。
清清居然輸了,穆清餘失魂落魄地想,慘敗。
楚其叫了好幾聲穆清餘才回神,問他在幹什麽,穆清餘皮道:“跟人打眼啵,打得正激烈。”
是他自己發明的名詞,楚其聽不懂:“反正你注意點。”
“行。”穆清餘挂斷電話站起來,回頭看了眼緊閉的窗,他又開始好奇,好奇他現在在幹什麽。好像關于陸歸晚點一切他都有着蠢蠢欲動的探究心。
穆清餘邁步往樓上跑,想去堵他,在臺階上和一人一狗撞了個正着,陸歸晚的手中牽了一只白色薩摩耶,毛發修得長,整潔且幹淨,像散開來的棉花糖。
穆清餘撲上去,自來熟地摟着狗不放,他把臉埋進狗毛裏,搖了搖腦袋,喟嘆一聲:“爽。”
陸歸晚說:“和我前女友一起領養的狗,養在我這兒,随我姓。”
“叫什麽呢?”
陸歸晚把繩子借給他:“你溜它一會,叫陸甜甜。”
“女孩子?”
“男的。”
穆清餘無語地撇了撇嘴,但快樂地牽着薩摩耶往外跑。
九月中,天氣逐漸轉涼,雨水泛濫起來,秋雷在遠處重重疊疊,天還沒有完全暗,烏雲翻滾漫天,天色一半灰,一半又被耀眼的光照得白茫一片。
陸歸晚推開窗,雨水打在窗沿邊,淅淅瀝瀝,濺在他手背。
下樓問阿姨有沒有看到穆清餘,說是出去遛狗還沒回來。
雷聲愈來愈響。
激烈的動靜激起陸歸晚的回憶,他的女朋友也怕打雷,這算是她為數不多的弱點之一。
她現在會躲在哪兒,會害怕嗎?
陸歸晚的思緒飄遠,想她。
想她想她,克制不住得好想好想,察覺到危險的信號後陸歸晚找牆面壁。
這是他“自我控制”的方式,每每到這個時候他內心的陰暗面總被無限放大,他有理智地在壓抑自己,但明白持久緊繃的細弦總有一天會斷裂。
好想把她綁回來,反正房子多。
他站在陽臺等了一會,決定出去找人,剛撐傘走進雨簾,前面顫巍巍地走來黑黑的一人……和一狗。
“你是?”陸歸晚停下,勾起嘴角,遠遠地喊。
“是我,我好端端地走路,結果突然下雨了,你家狗碰到雨就開心,我沒拉住它,一起摔在了泥堆裏。”穆清餘一拐一扭走過去,受傷讓他的移動速度無比緩慢,他沒好氣地抱怨道,“破天氣他媽還打雷,看不起誰?”
話剛落,雷聲轟隆,穆清餘單腿跳起來,下意識短促地叫了一聲:“媽耶。”
“你怕雷?”陸歸晚敏銳地察覺端倪。
“怕雷?”穆清餘不屑反問,“說的是人話嗎?你覺得我會怕?”
“媽的。”話剛落他突然又發出一聲叫,步子停在原地,縮了縮脖子,聲音帶着難以察覺的尖,“陸歸晚,你往上看,雷是不是打我頭頂上了,你說實話。”
“嗯。”陸歸晚望着遠處重疊的亮,騙他。
穆清餘快速道:“好的那我承認,我是怕雷,但是沒有什麽大不了,怕就怕了,不怕點東西那是人嗎,是人就會有弱點,陸歸晚你肯定也有害怕的東西,所以誰也別笑話誰。”
“所以?”陸歸晚開口。
渾身被雨浸濕,沾着一身泥的穆清餘遠遠地朝他伸出手:“過來,接我。”
接我。
他難得的示弱讨好了陸歸晚,陸歸晚撐着傘往前走,目光逐漸變得柔和。
雷電一打,不知道打壞了宅子裏的哪條線,穆清餘回到陸家準備洗澡時才發現停電了。
他摔得滿身濕淋淋,又沾了一身泥,不得不洗,可又黑又有雷,只好速戰速決,沒擦幹淨濕噠噠地就出來了,借了一套陸歸晚的新衣服。
陸歸晚坐在外邊等着他,手機亮光草草描了他的輪廓,一雙長腿最是矚目。在半黑暗的環境中他的存在極富有攻擊性,讓穆清餘忍不住一面擦拭身體,一面又去偷看他。
挺好,怪不得那麽多姑娘小夥子喜歡他。
陸歸晚以後會找一個怎麽樣的omega,穆清餘心猿意馬地想,清純的、或者是豔麗無比的?
他套上短褲,再準備去拿挂在旁邊的背心時,頭頂燈光快速閃爍,屋內光線時而明亮時而昏暗,氣氛跟鬼屋沒什麽兩樣。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穆清餘心中警鐘大作,他知道他完蛋了,燈光立即大開,他筆直地站在陸歸晚面前。
來、電、了。
人生真是四處都是意外。
陸歸晚把手機倒扣在床上,擡頭,他嘴微張挑了挑眉,表情顯得尤其驚訝,低頭罵了一聲操,把視線移到別處。
穆清餘迅速穿好衣服調整情緒,尴尬地笑笑:“我好了,你看過我我看過你,扯平了。不過怎麽樣,對我的身材有什麽感想?”
陸歸晚回頭,他想了一會:“你問我感想?真要說,那現在的感想就是,你怎麽就四塊腹肌”
穆清餘的笑容立即僵在嘴角:“……”
什麽毛病,他就是只有四塊腹肌的啊!
誰規定A必須要有八塊腹肌的,A只要床上厲害就完事了。
“還有,很白,你怎麽會這麽白。”陸歸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腰,你的腰很細。”
他憑空做了一個握腰的示範:“我想我能夠用兩只手握住你的腰。”
穆清餘打斷他,質疑:“我懷疑你在跟我開黃腔。”
陸歸晚無所謂地笑:“是你讓我說的。”
“那也不能說這個。”穆清餘的嘴突然沒勁了,“你閉嘴吧,別往下想。”
他轉過身去,心想,握腰啊。
這他媽怎麽越想越色情。
他的腰,很細嗎?
穆清餘都想自己上手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