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後不能立即喝水。”

“不喝,你先給我。”穆清餘接過擰開的水瓶,隔空喊林疏言的名字,“喂,那個黃毛,我有話對你說。”

林疏言看過來。

穆清餘把水潑在地上,地面一片泥濘:“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爸爸給你放的那片水,你太弱了。”

運動會結束當晚是自由活動時間,不受校規約束,五班幾個alpha在宿舍組了一個局,帶了啤酒和牌,說要玩通宵。中途有其他班的alpha過來湊熱鬧,一共分了兩張牌桌。

幾個alpha聚在一起無比狂野,不賭錢也要賭點別的東西,他們賭貞操,說是輸五次脫一件衣服,先上衣再長褲,總之,最後輸到底褲都丢光了才能停。

穆清餘就愛湊這熱鬧,率先附和,叫得最歡的就數他,原本還想叫陸歸晚過來一起玩,回他說自己對一群沒穿衣服的alpha沒興趣。

沒人管的穆清餘最後輸到上半身只剩下了一件小背心,白條條地坐在人堆裏。他對自己還有殘留的信心,相信只要不抛棄不放棄,褲子和背心就會不離不棄。

無比幼稚。

聽說有好玩的事,那東東想拉着謝黎摸過來看牌局,被謝黎堵在門裏不讓出,他憤懑:“憑什麽?”

“alpha太多,宿舍很悶空氣不流通。”謝黎死守住門,猶如守住那東東的最後清白,“你聽話,現在情況還不穩定,你又不肯每周打針,壓不住怎麽辦,你想自己是O的事情暴露?”

那東東捂住耳朵往後退,憤怒到極點:“都說了我不是omega,你不要跟我說這件事!你別管我,你管我幹什麽!不要你管!”

争執間謝黎同樣面色不善:“你從小就只會用腦門砸核桃,這種智商我不管你誰管你,疏導課不好好上,針不好好打,天天想着跑出去打架。你是真長能耐以為自己能翻天還是怎麽着,生理課上都講過吧,這時候出事情會怎麽樣,這裏全部都是alpha。”

那東東朝他扔了東西:“不要說了!我叫你閉嘴,閉嘴!”

謝黎躲開,火上心頭,一腳踢翻旁邊的椅子,又推了那東東一把:“操,行,你要出去我不攔你,我管你幹什麽,以後再管你我他媽就不姓謝。”

他的狠話剛放完,那東東應聲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頓時白了臉。

他茫然坐着,不敢置信,喃喃:“謝黎你居然推我,你居然推我了,你推我!”

謝黎無辜地低頭看自己的手:“不是,我根本沒用力,你別碰瓷啊。喂那東東你先起來,我扶你,你別坐地上。操,講不講道理,是你先踢我我才動手的!”

“別碰老子,我們玩完了。”那東東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拍幹淨手,奪門而出,離開前他在門口停頓,趾高氣昂地蔑了屋內的謝黎一眼,從鼻子裏出氣。

“滾滾滾。”謝黎朝他擺手,“滾得越遠越好。”

這小傻逼。

那東東過去時牌局已經到白熱化的階段,他會看牌,繞了一圈覺得穆清餘必輸無疑,盡管穆清餘手上拿了一副好牌,但他牌性不行,太沖又不懂得收斂,橫沖直撞。

問了問賭注,他覺得今天有好戲可看,發消息給陸歸晚:“小晚快過來看穆清餘出糗。”

陸歸晚問他什麽事,那東東一五一十地跟他複述,拍照片給他看:“猜哪個是穆清餘?”

陸歸晚:“最白那個。”

那東東仔細看照片:“白得簡直亮瞎我的眼,我要是掐他一下,他皮膚上的紅印是不是特別明顯?”

陸歸晚威脅他:“你可以試試。”

那東東躍躍欲試:“那我去試試,掐哪裏好又不會被發現?”

陸歸晚無奈:“算了你回來,住手,我是叫你別試。”

那東東收回爪子,因為面前投下一道陰影,穆清餘轉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手甩出幾張牌:“三個六。”打完之後他才驚呼瞪眼,“靠,老子打錯了!完了完了完了。”

過了幾分鐘,陸歸晚推門進來,颀長的身體擋住光,視野一下被遮實了。他拉過椅子在穆清餘身邊坐下,瞄了一眼他的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的背心還有救嗎?”穆清餘側過去,給他展示自己手中的那副牌。

陸歸晚露出同情的表情:“你先打着,說不準。”

穆清餘敏銳從他臉上看出“你已經完了”的訊息,他對陸歸晚難以察覺的依賴讓他迅速暗中抓住對方的手放在腿上,一邊看牌,一邊緩慢在他的手心寫字。

一筆一劃,SOS。

陌生的指尖像羽毛輕撫過手心,帶着一絲輕浮的暧昧。

陸歸晚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的手腕,甩開他後身體往後仰,退開一段距離。

穆清餘努了努嘴,切一聲,回去自暴自棄接了幾張牌,懶懶地報數。

陸歸晚緩過神,低頭發現穆清餘手腕上被他握出的、整整一圈醒目的紅印子。

穆清餘皮膚白,白到極致後就是脆,像禁不起碰的白瓷,陸歸晚不過用了點不起眼的小力氣,就能在他的身上留下紅印。

難以想象別的……陸歸晚盯着那一圈移不開眼睛,他随後伸手接過穆清餘手中的牌,和他對換位置:“這局我來,輸了算我的。”

牌早被拆得七零八散,陸歸晚再厲害也救不回頹勢,在一片起哄聲中他脫掉外套扔到一邊,背心下的身體骨架勻稱。

穆清餘想了想,拿過外套替他暫存着,小媳婦似得搞後勤,惹得陸歸晚看了他一眼。

玩了幾局陸歸晚覺得沒意思,讓那東東過來代替,那東東欣然同意,穆清餘不滿:“那就接着讓我玩啊,我還沒玩夠,難得的。”

“有事找你。”陸歸晚不由分說把他拉走。

穆清餘愛玩一些刺激的東西,在這方面易上頭易激動,容易被拿捏得死死的,陸歸晚看清他的本質,問人要了幾顆骰子,說要和他來賭一局。

穆清餘大大方方站在門口:“可以,沒問題,賭什麽?”

陸歸晚很直接地切入正題:“賭互相交換手機。”

穆清餘想起那些奇奇古怪的群聊,猶豫,陸歸晚見狀補充:“看指定一部分的內容。”

“成交。”畢竟富貴險中求嘛。

第一把平局,第二次穆清餘就輸了,陸歸晚拿過他的手機:“看你的聊天號。”

穆清餘心裏一驚,大腦空白片刻,本能伸手和他去搶,陸歸晚觀察他古怪的神情,搶先一步打開,他的希望很快落空,這并不是他前男友的那個賬號。

他切到登錄列表,只有這一個賬號。

“喂。”穆清餘搶回手機,“看完了啊。”

陸歸晚恹恹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問:“大清沒亡是什麽?”

“啊,哦,你看到了?”穆清餘轉過身,撓撓發,莫名有些個心虛,“就晚晴文學研究,我比較喜歡這方面的東西,幾個同好一起組了一個群。”

靠,太吓人了,他決定回去之後把大號退出,拿上次那個小號再加群,省得再發生這種人間慘劇,忒丢臉。

陸歸晚沒再繼續追問,信了,他心不在焉地搖骰子,這次輸了。

“輪到我了。”穆清餘得意地伸手,“解鎖,給我,我要看你浏覽器的搜索記錄。”

陸歸晚皺眉,穆清餘一看就樂了:“嘿陸歸晚,有情況啊,讓我猜猜,是不是晚上看了點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可是你不是不太行嘛,上次你哥生日會上都沒感覺。”他的聲音拔高一度,“但是那也得給我,說好不準耍賴。”

陸歸晚抛給他,輕描淡寫:“看吧。”

穆清餘興致勃勃打開,一眼後神色立即僵硬,半晌回不過神來,陸歸晚尴尬,輕咳一聲:“看完給我。”

“請問陸歸晚同學。”穆清餘一言難盡,“你有幾個值得被你記住的好朋友,那東東、謝黎、上次酒吧那個老板、我,還有別的嗎?”

陸歸晚偏頭,眼神飄向別處,顯然不想說。

“不是我吧,這個不是說我吧!”穆清餘的情緒激動起來,“陸歸晚你千萬不能亂來,我發誓我對你忠心耿耿別無二心。”

陸歸晚拿過手機,逐條删去那些記錄,輕飄飄地勸他:“是意外,你當沒看到,不是你。”

“我他媽敢信這是一個意外嗎?”穆清餘起身,“你悠着啊,年紀輕輕開朗點,我跑完比賽腰酸,走了。”

陸歸晚沒送他,人快走到門口才道:“晚安。”

等回宿舍鎖上門穆清餘才松了一口氣,他過去水池前洗了一把臉,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莫名得、慢慢打了個寒顫。

陸歸晚是真的不是人啊,狗是真的狗。

浏覽記錄第一條是:好朋友要是騙了我?

第二條是:打身上哪個部位會最疼。

穆清餘彎腰揉他的膝蓋,嘀咕:“真熊啊。”

可能劇烈運動加上脫衣服吹了風,第二天,穆清餘好巧不巧就生病了,是感冒。

他渾身哪哪都是酸的,這酸跟他身體細胞契連在一起,讓他連翻身都無比痛苦,穆清餘有氣無力癱軟在床喪,盯着天花板上一塊小黑點發呆。

他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

不僅身體疼,腦袋也疼,氣管被人堵住了,張口發不出聲音,鼻子一只不通氣,他又只能用嘴來輔助呼吸,胸腔煩悶快要爆炸。

穆清餘掙紮着起床,草草用水打理自己,之後翻出秋冬的厚衣服套上。他不太會照顧自己,只憑本能把他裹成一只木乃伊,木乃伊機械地撈起書包背上,迷迷糊糊往外走。

此時此刻,心中只想着學習二字。

一只圓滾滾的穆清餘走到門口被空氣絆倒,朝前沖了幾步,站在走廊口突然失去了夢想,他停下步子,醞釀片刻後一點腦袋打了個噴嚏。他于是立即後悔了,往回走,準備請假休息。

掏褲袋找鑰匙時那東東跟着陸歸晚過來,那東東看到穆清餘的打扮挺震驚,輕推了他一把,疑惑:“怎麽不動啊,上學快遲到了。”

他的手剛碰到穆清餘,也沒用力,就見穆清餘的身體猝不及防朝前栽倒,前額撞在房門上,發出結結實實的好大一聲響,就跟一只破布娃娃似的,靜止不動了。

那東東驚呆了:“小晚……是穆清餘碰瓷,我沒用力氣,我舉報,這是犯規,你千萬別信他,喂,穆清餘,穆清餘你別給我玩苦肉計,我們不吃你這一套。”

穆清餘燒紅了一張臉,茫茫然地轉身:“你推我是不是!”

那東東百口莫辯:“我那叫推嗎?”

穆清餘耍無賴:“不管,你就是推我了!”

那東東擦了一把臉,忍住心頭無語的情緒,他似乎有一點點理解昨天謝黎的反應了。

陸歸晚站在旁邊等了一會,察覺到異樣:“穆清餘,你怎麽了?”

“啊,我?”穆清餘找到聲源處,一雙眼被燒得眯不開,“我還活着?”

那東東涼飕飕道:“死了,歡迎來到天堂。”

“陸歸晚,你摸摸我。”穆清餘沒理他,只跟陸歸晚說,“摸我額頭,我發燒了。”

陸歸晚走過去,一手穿過他腋下把他撐住,手背碰他額頭:“是燒了。”

他讓那東東先走,翻到穆清餘兜裏的鑰匙開門進去,穆清餘腳步踉跄,自己摸到床鋪躺上去。在一陣令人作嘔的天旋地轉後,他躺在軟被上舒服地嘆了聲氣。

陸歸晚給他喂了點熱水,問他接下來的打算,穆清餘懶懶的:“想睡覺。”

“睡覺可以。”陸歸晚說,“先吃藥。”

“不要,不吃藥,躺一會就好。”穆清餘把身體弓起縮成一團,他的臉頰被生病蒸得潤潤,眼睛浸水濕漉漉,後頸的皮膚被光一打,白得像是覆了一層雪。

他在那兒納悶:“我身強體壯怎麽會生病?不用吃藥,睡一覺就好。”

陸歸晚強調:“吃藥。”

“不吃。”穆清餘像一頭該死的倔驢,和他硬碰硬,也不清醒,本能逃避,“吃藥我會哭的。”

“哭你個頭。”陸歸晚說累了,不想管他,“行,那你躺着,我去上課。”

穆清餘臉紅紅的,一撅蹄子把臉埋進被窩裏,用嘴哼唧哼唧地出氣。

完了,真被燒傻了。

陸歸晚走到門口,手碰上把手,停頓一會轉身:“我去上課,你一個人可以嗎?”

穆清餘擦擦鼻子,甕聲甕氣道:“只能保證我還活着。”

“呦。”陸歸晚被他逗樂了,回來,“那行,兩個選擇,你在這裏等死,或者我送你去醫務室,你為什麽不想去,我陪你去過兩次醫院了,沒見你排斥。”

“那我還是選擇等死。”穆清餘身體一松兩手空空,安詳。

陸歸晚在他旁邊坐下:“穆清餘,你這麽黏人?故意說那些可憐的話不讓我走。”

穆清餘郁悶:“誰生病時不都這樣,沒有力氣,腦子很亂,反應遲鈍,想睡覺。”

“不,我生病的時候不會這樣。”陸歸晚的掌心探上穆清餘額頭,捂了一會,“燒得有點嚴重,真會燒傻的穆清餘,你要是燒傻了以後就是漂亮蠢貨。還有你是不是還沒吃早飯?”

穆清餘搖頭:“沒有。”

陸歸晚問:“所以想吃什麽?”

“肉。”穆清餘眯着眼睛認真描述,“一口咬下去,滋啦滋啦冒熱汁的肉。”

他繼續神志恍惚地回想:“還要吃城北王記包子鋪裏剛出爐熱騰騰的混沌,他家馄饨裏面的汁水都是現熬的,一口咬下去特別鮮,要三份。”

陸歸晚皺眉:“等等,我确定一下,是城北的店?”

穆清餘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從被中探出的腦袋不斷點着,毛糙糙的碎發貼在他額上。

“你就餓着吧。”陸歸晚嗆他,“要繞半個城,太遠不去,矯情。”

穆清餘的眼皮子登時耷拉了下來,一股子埋怨的味道:“那你問我幹什麽?”

“誰知道你……”陸歸晚說道一半心塞,妥協,“那你等等,我叫人送過來。”

“我很喜歡吃有水的東西。”穆清餘迷迷糊糊地說着,突然一敲床面,開玩笑地大聲道,“可能因為我是一只水蜜桃吧!”

陸歸晚聽到了,腳步踉跄,差點撞在櫃門上。

燒傻之後就是這樣?

溫飽問題解決,穆清餘開始注重享受,他見陸歸晚好說話,試探性地伸出酸疼的右腿,擱在陸歸晚腿上蹭了蹭。陸歸晚對上他大大方方坦率的視線,不太明白:“幹什麽?”

穆清餘哼唧:“酸,揉腿。”

那雙腿白如凝玉,陸歸晚按摩的手舉至半空遲遲不下。

他的額上泛起點點熱汗,火氣上頭。

過了一會穆清餘燒得有點糊塗了,控制不住信息素,甜味四下溢散開,空氣中獨特的味道讓他迷糊睜開眼,眼中霧氣點點,他喊陸歸晚的名字,說口渴。

陸歸晚把水遞給他時,低頭看到穆清餘不知道什麽時候扯開了前襟的扣子,因為熱,這雖然情有可原,但……

他迅速轉身,好不容易壓下心底那股煩躁的、印刻在alpha基因裏的沖動,耳尖,又聽到穆清餘在那邊給自己捶腿,哼哼唧唧,軟又糯的調子,像有人在耳側喘息。

陸歸晚背對着他:“你在叫什麽?”

“什麽?”穆清餘幽幽,“我捶腿,爽了還不讓我叫啊?”

操!

媽的真操蛋!

陸歸晚喊他名字,問:“穆清餘,你現在是感冒還是發燒?”

穆清餘:“發燒啊。”

“不是發燒。”陸歸晚忍無可忍,“你應該是,發……”

他把每個拼音字母拆開重讀:“s、a、o ,sao。”

穆請餘在床上被罵成一個傻逼,瞪大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我飛奔而來,怕你們沒注意我要特意說,這章有1w4!本來只想更1w但是覺得不好意思,畢竟之前因為夾子鴿了一天,所以補償大家。

說明一下更新時間,以後是晚上九點,如果你們覺得太遲的話八點七點什麽都可以,拖到這麽晚才更是因為體驗了一下夾子,超級奇妙的一天緊張又刺激,不過終于結束了,以後都正常更新,之前寫了請假條,但是請假條太偏僻了不小心去了第二章 所以大家都沒看到,是我的錯,祝看文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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