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
蘇北一副老子是正宮的架勢, 成功讓金翅大鵬鳥那顆孤陋寡聞的腦子陷入自我懷疑當中。
雙眼渙散, 估摸是在顧自琢磨兩只雄鳥怎麽傳宗接代,
待會要是真打起來,想必是幫不上忙的,算是廢了一個, 蘇北如是想。
他哪裏能知道, 金翅大鵬鳥生來便是神邸, 又被元鳳寵着慣着,養出認死理的性子。
說到底,還是見識少。
看看他哥哥, 相形見绌下孔宣就非常鎮定。一點瞧不出來神色有異。
可能山大王當久了,心理素質變強, 畢竟整日裏打家劫舍過路的道友,天南海北什麽都該見識過。
“正好”鎮定過頭後,他沖蘇北笑了笑, 那張豔麗俊臉如同盛放的罂粟, 美則美矣,但卻又讓人毛骨悚然的錯覺:“既然是道侶, 事就好辦多了。”
蘇北感覺出不懷好意,下意識抖了身雞皮疙瘩, 弄不懂這花孔雀又要蠱整什麽幺蛾子。
對方也沒讓他失望, 絢麗的尾羽織成鋪天蓋地的網,五色神光像是架在腦袋頂上的琉璃罩。
還來?蘇北前頭是出其不意動用火羽披風才困住孔宣,眼下孔宣早有準備, 雖說都是準聖,對方法術顯然不止比他高明一星半點。
“這回你可跑不掉,看你二人情深義重,拿你引太一登門想來必定能成”孔宣眼中頗有些癫狂,他生來同階從未逢敵手。
準聖的領域雖說極強,但不比混元聖人,準聖的領域要依托于器物,域與域主相輔相成。
領域之內太一便如同父神盤古,舉手投足帶着無盡力量,他不可力扛。但若換到外界,天道之下,要想混亂五行,調變陰陽無異是天方夜譚。
洪荒能承載那麽多混元聖人,可見其虛空穩固,有違道法陰陽之事,大道在頂,決計不會容許。
也是因的如此,他的五色神光才從未失過手,今日栽在太一手中,自己并不服氣,啞着聲道:“拿住你當要挾,若他看重你,自是會前來相救,我也好與他來一場實打實的較量。如若他不前來赴約,那便是你在撒謊。”
Advertisement
五色神光交織成的網已經将蘇北裹成個蠶繭,那件火羽披風翻滾的太陽真火,張牙舞爪想要維護主子,卻被神光吞并。
五色神光之所以能成就孔宣的威名,刷落五行并非虛言。
“你不是鳥啊”金翅大鵬鳥被他兄長鬧出的動靜所吸引,銅鈴大眼往這頭一掃,登時驚呼出聲。
而後喃喃道:“怪哉,一鳥一樹又該是如何生崽?難事,委實是件難事”
蘇北:......我生你大爺
他掙了掙身子卻未有成效,先天的扶桑之氣不斷從體內流失,被禁锢在網中流轉,未全然散去卻被拘着回不了丹田。随着扶桑之力的流失,硬是逼着蘇北顯出本相。
原本的容貌時而化作褐色的樹皮、時而又肌如白雪,疼倒是不疼,就是神魂受到強力禁锢,胸口塞了團棉花似的,極其憋悶。
“我說......你這般疑神疑鬼,究竟是遺傳誰的?”蘇北這人吧,身上一大堆陋習,喜歡仗勢欺鳥,喜歡見風使舵.
凡是挂不上太好的形容他都能适應,唯獨不喜歡憋屈。
這一憋屈,他嘴巴就容易不幹淨。
“你還真是賊和尚肖想老尼姑,不要臉更不要心,綁架這事還能一而再,再而三,一回不中用,那便次次不中用,說到底你就是打不過太一”
蘇北也不怕激怒熱鬧孔宣,他拿自己當猴耍,還要好言好語,可去他娘的狗屁,咱死也要挺直了腰杆。
“你倒是好膽”孔宣狹長的鳳目抖開一片厲色.
身子卻形容散漫的走近到跟前,修長的指骨攀上那截纖細的脖頸,指腹下能察覺皮膚下奔湧的血液。
孔宣嘴角噙着不深不淺的笑,乖戾的眉目,像極了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不過,嘴太硬了,我不大喜歡。後山那片湖許久未曾有仙妖造訪,今日便拿你去慰勞慰勞它們”
觀其八風不動的臉,蘇北才意識到這只孔雀是個厲害的主。
非但沒有被自己是太一道侶的瞎話糊弄住,更是不吃他臨到頭想出來的激将法。
反而笑吟吟道:“忘記同你說,我生來便是誰都不信,唯獨我自己除外,你還是省點嘴皮子功夫,你逼不了我翻臉,我也不會信你的鬼話”
孔宣擡手削下蘇北的一節長發,打了個結交與懷疑鵬生的老二,見他半晌沒動靜,皺了皺眉喝道:“胡想什麽,拿着這信物去找太一,若他還看重自己的道侶便讓他來此處,如若不然,便告訴他,我幫着處置了個壞他名聲的鼠輩”
金翅大鵬木愣愣道:“兄長,你真要與太一較量,萬一若是不敵”
孔宣讓自己親弟弟氣的瞪眼,僞裝起來的雲淡風氣有片刻的龜裂,寒氣呵斥道:“敵不敵那是後話,還是你覺着三足金烏比你我元鳳血脈還要更甚一籌?”
金翅大鵬下意識想跟着點頭,自己與兄長都拿那件鬥篷束手無策,實打實碰上原主,哪裏會是對手?
但自家兄長素來好臉面,他又不敢多問,只好化為本體,扶風直上九霄,乘風而去。
連他一根筋的弟弟都曉得憂慮,孔宣自然也能想到,他此番并不是與太一比修為法術上的厲害,後山那處湖極為詭異,有溶解修為屍骨的作用。
可所謂的物極必反,水湖化解那麽多仙妖,裏內自然蘊含磅礴的靈力,對于修行者而言,在其中修行,非但能夠一面抵抗四面靈力帶來的巨大壓迫,同時能錘煉體質拓寬經脈。
只要不在裏頭迷失心智,及時抽身離開便不會禍急性命。他倒是時常會在裏頭修煉鍛體,與其說修煉,不如說這面湖能測出仙妖的根基,根基越深厚,心智越堅定。
太一同鳳皇是同輩之人,修行日久,單憑靈力積攢和悟道深淺,他二人定是有不可逾越的鴻溝,足以填平五色神光的長處。
若是在湖中,自己天賦勝過太一,即便靈力深厚也排不上用處,他要朝洪荒揚言,他往後的成就定然能超過太一。
不過是生不逢時而已!
這些盡是他暗下的想法,蘇北并不知曉,若是曉得對孔宣的評價就不單單是邪,還是個沒長大的怪小孩,自尊心強到爆表。
他不禁憂心,萬一太一贏了較量,對方是不是還會來第三回?再擒自己一回?
太一元神回歸本相的頃刻,他便從淩霄寶殿的神座上站起身,因反應過于出乎意料,在場的妖仙正商議巫妖兩族日漸削弱的格局。
這一下見東皇霍地神色有異,說話的妖仙還以為自己口無遮攔,胡言亂語了什麽不該說的,忙跪下躬身行禮以表歉意。
“小妖若有說的不妥之處,還望東皇寬恕”
帝俊也跟着側目,似在問自己“發生何事,如此驚慌?”。
此時此刻,太一才恍惚記起尚且還在淩霄寶殿上,若不是蘇北那句話,即便是自己留在火羽披風上的禁制被觸動也不至于像眼下這般失态,他元神未離開将孔宣之言聽了個十全十。
“驚擾到兄長與諸位”太一傳音給帝俊,将緣由掐頭去尾的說明白,而後再帝俊的示意下朝外而去,直奔孔雀所在那座山頭。
趕到時便被孔宣引至後山水湖之內,只見那處湖無邊無際,與天際連成一條線,明月好似從海中升起。鬥大如盤,高高懸挂在天際,銀輝月色如水,在湖面上留下波光粼粼。
蘇北半截身子已經沒入水中,另外半截被一孔雀羽拎在上頭,頗有點像是提溜的燒烤串。
蘇北反正是髒了口,覺着自己是不能要了。
“看來是沒有撒謊”孔宣好整以暇,心下過于驚喜,以至于忘記依照自己弟弟的腳程。
一來一回太一萬不能如此快的趕過來:“想救下你的道侶倒也簡單,只要你同我比試贏了,我便大發慈悲放他走。若是輸了,只需朝我低頭,自認不如我便成”
太一在域內同其交過手,曉得對方的斤兩,那只孔雀翎吊着,他真要是作怪,自己反手的時候,那只孔雀翎怕已經貫穿蘇北的髒腑,于是他面色如常的應下所謂的比試。
孔宣聞言喜笑顏開,一一将規則講述一道後,便問:“你已有決定,自然得作數,你我二人也莫要耽擱,他若是湖水沒過腦袋頂,後果你必然不會想品嘗。”
蘇北被五色神光禁锢住,他若是被四面八方的靈力壓迫,很可能會将經脈撐裂,最末爆體而亡。
太一握掌成拳,星目一橫,見孔宣紮頭便往湖中而去,他如是跳入湖中。才一被湖水淹沒,他便能察覺出湖中的古怪,壓迫下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與此同時,蘇北身上的禁锢霍地斷裂,腰上綴着股巨大之力,他沒來的反應便也沒入湖中,繼而腦海中那縷鴻蒙紫氣,沉寂許久,如今忽地發生異動。
遙遙與湖底深處傳來呼應,導致識海劇烈波動,宛如針紮般讓人難受的無以複加,頭重腳輕.
蘇北能察覺出神魂離體的錯覺,要是有人此刻闖進蘇北的識海,就能看到鴻蒙紫氣在識海上空,勾勒出四扇巨大古樸的青銅門。
其中已有一扇洞開 黑漆漆不明裏頭景象,青銅門上的紋路清晰,是龍鳳麒麟三獸相争的圖案。餘下三扇,正和往後的三次量劫圖案。
蘇北頭暈目眩,再一睜眼便陷入幻境。幻境所牽涉之人站在自己跟前,讓蘇北呼吸驟然窒息。
巨大的床帷下,是兩交疊的身影。風情無外雪月事,佳人共代雲雨時。瞧着倒是頗為激烈,蘇北不知多久沒見識過此番光景,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至正主一張臉不知為何從帷幔中顯露零星半點,那張熟悉的不能熟悉的面孔,徹底将他渙散的神志敲回體內--那是他上輩子的臉!!
至于另一個耕耘的老大哥,目若朗星、刀砍斧削的俊臉,不是太一是何人。
蘇北目睹一場自己的活色生香韻事臉都掉地上稀碎:......
他和太一什麽時候就?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也許是畫面太過美好,蘇北好似有什麽真相裂出來了
--艹,看這架勢鐵都來哪裏是帝俊的種,分明是太一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蘇北:你兩只沒事比什麽潛水?
現在,知道真相的他裂開了。
羞恥,詩是我自己搞的,別問,問就是他兩dol了
罵人那句話,我忘記在微博那看到的了,記不清出處,就覺得很适合古風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