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莫非一直在跟蹤她就是他?
孟曉心裏一沉,趁舒宇銘看向別的地方,她跟着一對年輕夫妻一起進了小區,她飛快地跑到家裏關上了門,回想起這整個過程真是心驚膽戰。
第二天,又是差不多的時間,孟曉再次看到舒宇銘站在小區門口,這次她低着頭快步走過,生怕被這男人看到她家的位置。
第三天,孟曉在網上看到了“女子淩晨回家遭遇尾随搶劫”的新聞,她原本沒有那麽怕,但在各種誇張的想象下更不敢一個人回家了。于是,她說服黎悅去她家住幾晚,黎悅知道了整件事情後也愉快地答應了,還給孟曉進行了半小時有關于不能輕易相信陌生人的思想教育。
果然,這一晚她們走到小區的時候,舒宇銘也在那裏,他看起來好像在焦急地等待着什麽,東張西望的樣子。
黎悅看了看,沒想到人挺好看的,可惜腦袋壞掉了,她指着舒宇銘問孟曉:“就是這個人麽?”
“是的,好多天了,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在跟蹤我。”孟曉點點頭,他戴着帽子與身後那個黑影完全吻合,他也見過她,如果是故意尾随她到此處也确實是有這種可能,接連幾天出現在小區門口這樣也太巧合了吧。
“什麽尾随男,看姐分分鐘搞定他。”說着黎悅就拉着孟曉走了過去,孟曉壯着膽子跟在她身後。
看到孟曉她們走近,舒宇銘也笑着迎上前來,還未開口就被對方的話噎了回去。
“嗨,失憶男,如果你再跟着孟曉,我們就要報警了。”
孟曉還以為黎悅有什麽好的辦法,她就這樣直接挑明了。
“啊?你們是在說我麽?跟蹤?我沒有啊!”舒宇銘的嘴角有些抽搐。
黎悅正義凜然說道:“每個有跟蹤癖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那你說你每天晚上來這裏是要幹嘛。”
“我是來找她的……”舒宇銘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這還不是跟蹤是什麽?你不要再撒謊,否則我們就要報警了。”
“你們!”舒宇銘本來還想争辯什麽,但最近他收廢品的時候被怪異的眼神看多了,算了,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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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宇銘搖了搖頭,沒有再過多解釋,他走近一步把孟曉和黎悅吓得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他皺着眉頭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看到她們很害怕的樣子,他嘆了口氣,往孟曉手裏塞了一團東西,然後頭也不回拖着布袋默然離開。
老人還在約定的地方等他一起回家呢,才沒空和這幾個妄想症患者繼續解釋。
回到家裏,孟曉打開手裏的塑料袋,看到裏面的一疊紙幣驚得目瞪口呆,都是一塊五塊十塊的零錢。這些錢看上去曾經被捏得皺皺巴巴,又被人一張張鋪開整齊的放好,孟曉數了數正好是二百整,就跟當時她給他的數目一樣。
黎悅也震驚了,看着這一堆零散的錢支支吾吾說:“我們……會不會是錯怪了他。”
“可能……他跟在我後面,也許只是想把錢還給我。”孟曉雙眼失焦望向窗外。
夜色更濃,風吹得玻璃呼呼作響,那個失憶的男人現在去了哪裏呢。
那晚,孟曉在自責中翻來覆去睡不着,整晚都想着明天一定要跟舒宇銘道歉,她們真的誤會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06雪天再遇他
06雪天再遇他
往後的幾天裏孟曉都心神不寧,她錯怪了舒宇銘,十分內疚,孟曉心裏像長了個疙瘩,更加忐忑不安,思前想後一定要盡快找到他當面道歉。
今天就連包瑜潔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一整天不是弄錯了開會時間,就是電話漏接,總之是各種犯錯。
包瑜潔實在忍無可忍了就跟她說,你先去吃晚飯吧,剩下的晚上再弄。
孟曉回應了聲好,灰頭灰臉悻悻地走了。當她走到外面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始飄起雪花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毫無預兆就降臨了。
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降,或盤旋,或飛翔,再悄聲無息地墜落。地上很快就積了薄薄的一層,踩上去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北方的冬天溫度低,雪花能形成完整的六角晶體,晶瑩剔透,在孟曉看來像極了某一種化學藥品。
雖然在北方見到雪是特別平常的事,孟曉對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還是十分期盼,不論什麽時候看到雪,她的心情就會突然變好。
一邊走,一邊艱難抉擇着晚飯是吃麻辣香鍋,還是吃雲南米線的時候,孟曉的眼神忽然一亮——她發現了舒宇銘就走在她前面。
通過身形辨認他實在太容易,即便在理工學校男女比例極度失衡的背景下,舒宇銘這樣一米九以上的高大個走在人群中還是很顯眼,想忽略他都挺難的。
在格瑞星球上四季如春,冬無嚴寒,下雪很少見,這是舒宇銘見到的為數不多的幾場雪之一,他站在路邊欣賞了一會雪花飄落的美景,就埋頭直奔着一個地方快步走去。
舒宇銘跨一步孟曉要走一步半,離得又遠,他走得又快,孟曉只好加快腳步一路緊跟,再找機會追上去。孟曉剛準備跑起來,迎面來了位化學系的老師,她只好停下來和老師打了個招呼,耽擱了幾秒鐘的功夫,這“競走達人”就消失不見了。
這時,剛下自習的學生如餓狼般湧向食堂,孟曉茫然地往人流裏看了看,舒宇銘的聲音徹底消失,她喪氣地聳了聳肩,還是等以後遇到再說吧,她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本來要去食堂,立刻調轉方向往綜合樓走去。
綜合樓位于校園生活區的正中心,一層是學生會辦公室,二層就是網絡管理和結算中心,地下一層是超市。孟曉來這裏是要見見她的小夥伴,幾只聚在校園裏的流浪貓,下雪了,不知道這些小家夥們怎麽樣了。
校園的流浪貓數量不少,其中一部分經常聚集在綜合樓一層,這裏的大門常年敞開,貓咪們常常停留在這兒遮風避雨。
本科的時候,孟曉就經常過來給它們喂食,後來不知道是誰買了一個新的貓窩放在樓梯旁,聚在這裏的流浪貓逐漸多了起來,再後來孟曉做了一個小牌子立在一旁,上面寫着:“愛心貓舍”,這一宣傳來喂流浪貓的學生就更多了。
那時,正好趕上學生會關于愛護動物的活動宣傳,主題就是拯救校園流浪動物,孟曉也參與策劃了這個活動。他們救治它們的傷病,通過江湖論壇上設立“領養日志”專區為一些狗狗貓咪找到了溫暖的新家。餘下的貓繼續留在愛心貓舍等待它們的新主人,這次活動也募捐到許多袋貓糧。
只是近幾年,孟曉離開了學生會,工作學習一忙起來就沒有繼續關心這個活動的近期情況,感覺校園裏流浪貓的數量又增加了。
貓咪們不在家,食盆裏已經加滿貓糧,看來在孟曉之前,有人來探望過它們了,她蹲在地上等了一會,也不見一只貓回來。孟曉只好把剩餘的貓糧擱在牆邊,拍拍衣服站起來,還是先去吃飯吧。
吃完晚飯,孟曉整個人都像活過來了一般,充滿了能量,她覺得要是包瑜潔再喊她去幹半天活都完全沒有問題。
華燈初放夜幕降臨,她再一次來到愛心貓舍,遠遠地就聽到了小貓的叫喚聲,它們終于回來了,孟曉心中一喜快步走過去。
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半蹲在貓舍旁,他輕輕撫摸着小貓的頭,小貓的耳朵耷拉下來,在他腳邊很乖地吃着食物,喂貓的人就是舒宇銘。
冬日裏的初雪,男人的清瘦背影,孤立無助的小貓,此情此景激發了孟曉心裏不安定的文藝細胞,哎,好想再站着多看一會。
孟曉一步步走近,這時正好舒宇銘擡頭,一時間四目相對,他們認出了對方。
見到喂貓的人是舒宇銘,孟曉讨好般地對他笑了笑。
可是,舒宇銘輕哼一聲就背過身去,完全當作某人不存在,他繼續撓了撓小貓的脖子,小貓乖乖地享受着,還伸長脖子配合他。
孟曉輕輕喊了一聲:“舒先生?”
舒宇銘一邊埋着頭不看她,一邊嘀咕着喂貓都能遇到她,平時沒覺得這校園這麽小啊,哼,妄想症患者,你是不是沒吃藥就出門了,不要放棄治療啊!
“舒先生?”見他沒有回應,孟曉又喊了一聲。
他從鼻子裏冒出一聲:“哼!”
前幾天這兩女孩偏要說他是跟蹤狂,他明明只是有次偶然在那小區門口看到了孟曉,出于不知道她的名字又想早點把錢還了的原因,才只好每天固定時間在那裏等着她回來。
每天他等到很晚都不見人,這麽大冬天地站在室外等人,容易麽!如果再給舒宇銘一次機會,哼,他寧可拿那兩百塊錢去買肉包子給毛毛吃也不要還給她了,毛毛就是老人那只小白狗。
見到他的反應極冷淡,孟曉站着躊躇了一會,一只小貓走過來在她腳邊繞來繞去,她遲疑了幾秒還是怯怯地開口了:“舒先生,我叫孟曉……”話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那晚你朋友說過了,我記得。”舒宇銘的語氣極冷,哼,被冤枉成跟蹤別人的變态能不記得麽!
孟曉的心裏滿是愧疚,她低頭看着舒宇銘鄭重解釋道:“對不起,那天我們真的誤會你了,因為之前好像有人跟在我後面,然後我經常看到你站在樓下等我,于是以為是你跟在我身後,原來你只是想把錢還給我,我們沒有問清楚就給您安了這個罪名,實在非常抱歉,希望你能原諒。”
舒宇銘又冷冷的回了一句:“喔,我知道了。”
“真的非常對不起。”說着孟曉微微鞠躬,終于鼓起勇氣把話說出口,心裏好受了一些。
喂完貓,舒宇銘站起來,孟曉的視線逐漸從俯視變成了仰視。
他抱着手臂試圖用一種狂拽酷霸的語調說出下面這句話。“大姐,你是不是會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要跟在你屁股後面轉呢?”
又是“大姐”!瞬間孟曉心裏的另一枚原子彈砸下,蘑菇雲又一次翻滾起來。
“你!”本來還想問問他的近況,孟曉被這突如其來的吐槽鎮住了。
舒宇銘低頭瞥了她一眼,反問道:“我怎麽了?”
孟曉的憤怒值在慢慢提升,但一想到确實是她們不對在先,對方不接受她的道歉都是可以理解的,氣勢就降了下來了,孟曉只有嘟着嘴盯着他看,她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過,他也說得沒錯,是不是……她自我感覺太好了?也許她遇到的是個恰好順路的人。
看着她吃癟,舒宇銘心裏的氣頓時消了大半,得意地拍拍手就準備走了。
正在這時老人從身後出現喊了聲:“小宇,我們準備走了。”
老人走到他們面前對孟曉點了點頭,孟曉也笑着颔首。
“好的,我們走。” 舒宇銘向老人輕輕一揮手,臨走之前告誡了她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在門口遇到過你所以才在那裏等着,如果真的有人跟蹤你,可能是另有其人。”
“啊,知道了。”孟曉慌亂地點了點頭,就見到他們拖着一大袋子空瓶和一個廢舊電視機騎上三輪車就走了。
孟曉認得老人,他常在校園裏收廢品,孟曉也幫着辦公室的其他人在他手上賣過幾次雜物,是老人收留了他麽?
孟曉在後面跟着走了幾步,直到舒宇銘和老人消失在視線盡頭。
北風呼呼地吹,一路上舒宇銘只是埋頭騎車,一句話也不說。老人坐在車上卻很享受這難得的時光,他一個人獨居太久了,先是收留了流浪狗毛毛,現在又收留了舒宇銘,家裏變得熱鬧起來了。
舒宇銘的意外出現,讓他心裏漸漸多了些盼頭,每日老人變着花樣給舒宇銘做菜吃,就像當年兒子還在的時候那樣。
每天,他在家等着舒宇銘一起出門,幹完活再和他一起回家。有時候舒宇銘忙到晚一點回來,老人會點亮門口的路燈一直等到他到家了再去睡覺。
在未來舒宇銘沒有在這樣高強度、超低溫的環境下工作過,每天送完廢品回到家裏,他都累得像狗一樣,但即使再累他也會堅持和老人聊一會再休息。
回到家裏剛坐下來,老人發現了他今天不對勁,問道:“你把錢還給那女孩了麽?”
“還了。”往常舒宇銘會笑着告訴老人他今天的事情,他們又掙了多少錢,今天他的語氣特別低沉,就差把不開心三個字寫到臉上。
“你今天怎麽了?”
“沒怎麽,可能是累了。” 舒宇銘并沒有把他被誤會的事情告訴老人。
從腦力勞動變成純體力勞動,工作時被路人怪異地看着,還被誤會成是跟蹤狂,這穿越後的事情,還能更糟心些麽。
“小宇,我覺得她人挺不錯的,幫過我幾次。”老人按舒宇銘的表現順着給分析了下,在樓下等了好幾晚,見到她之後回來就語氣怪怪的,嘿,這意圖不是很明顯麽。
“唔……”這是什麽奇怪的邏輯,他撓了撓腦袋說:“大叔我去洗漱了。”
作者有話要說:
☆、07意外落水
07意外落水
這一周裏,論壇上有關江奕恺的讨論貼依舊很火爆,有人說他去了外省參加學術研讨會,有人說他去建築工地出差,有人居然說他回家結婚了,傳言越來越離譜。
在孟曉不知道該信哪一條時,黎悅看到這些只是搖了搖頭說,我猜他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孟曉問怎麽這麽肯定呢,黎悅神秘地笑了笑,答道本大仙掐指一算,結果遭來孟曉一陣白眼。
一周過去,孟曉在校園裏都沒有碰到過老人和舒宇銘,不知道他們怎樣了,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原諒了她,還是每次遇見她就故意躲開,這樣不安的感覺伴随了她好幾天,但很快就被緊湊的工作節奏沖淡了。
這是考試周的最後一天,食堂裏的打飯窗口不再排着長隊,大部分人已經完成考試踏上回家的旅途,為數不多的學生匆匆扒了幾口飯就回到自習教室裏繼續複習,明天一過,他們就能徹底解放了。
傍晚,食堂裏的人都要走空的時候,孟曉還是賴在這兒不肯走,她苦惱地抓了抓頭發:“哎,我要在這裏再躲久點,晚上也要加班真的太慘了,你知道我每天要做多少事麽?”
黎悅正靈活地指揮着保衛蘿蔔大戰,頭都懶得擡一下:“得了吧,有這麽認真的實習老師帶你,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孟曉真難以置信這句話是由一向散漫慣了的黎悅說出,不得不說她這一年變化很大,孟曉看着她在現在的公司,從面試一步步過關斬将過來,直到把合同拿到手,過程實在不容易,其中心酸即便是陪她參與全程的孟曉也不能完全懂得。
黎悅一本正經地把手機放下,語重心長地說:“你還在學校不懂找工作的苦,現在的社會不僅靠自己本事,還得拼爹,陰暗面多得去了。在學校,你只需要讨好包不過和你老板,別提多幸福了好麽。”
孟曉噗嗤一笑,訝異地打量着她:“我發現,你比我更适合當老師。”
“哦,夠了,如果要被分配到包不過手下去,簡直是人間慘劇,我寧願被找工作這件事折騰得死去活來。”某人前幾秒還說能學到更多東西,裝出一副奮鬥小戰士的模樣,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就立馬改口了。
“喲。”孟曉露出了個原來你也知道的眼神,實習時選擇了困難模式真的很悲劇,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愁眉不展。
研究生的待遇低,科研任務繁重,就業形式嚴峻,在沒有确定留校的時候,孟曉就連做夢都停留在自己是如何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拿到學位證書,最後穿着碩士服,留着兩行激動得淚水站在系館門前和大家合影留念的場景,但這麽美好的夢境都要被雜志社殘酷的改稿通知叫醒。
有段時間,她壓力大到吃不香睡不好,一把一把掉頭發,頭頂都稀疏了些,慘狀已不能直視了。面對研究生朋友最好不要提起一下問題:“你開題報告寫完了麽?”,“你過稿了麽?”,每個答案的背後都是一把辛酸淚。
“你的第二篇論文見刊了麽?” 黎悅真是哪壺不開你提那壺,只不過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哎,還沒收到通知,可能下學期吧,不知道為什麽這篇的審稿期好長。”本來只需要發表一篇文章就能畢業,這學期包老師建議孟曉根據現在研究的課題多發幾篇,于是又是新一輪的等待和折磨。
如何與實習老師友好相處的法則之一,就是把她的每個“建議”自動轉換成“必須”,并且牢記于心。
黎悅同情地看着她:“哎,太可憐了。”她又看了看手機,拿起它在孟曉面前搖晃着,示意時間已經不早了,就提議道:“我們走吧。”
“嗯。”孟曉點點頭收拾了餐盤,和黎悅一起出門,并肩走去車棚。孟曉享受着最後一段悠閑時光,想到一會又是狂風暴雨,她就感到有些無力。
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響起屬于某個人的專屬鈴聲。
瞬間陰霾散去,孟曉激動地拿起手機指着屏幕上的名字給黎悅看,她原地歡呼了一聲。
壓抑住心中的狂喜,孟曉故作鎮定按下通話鍵。黎悅白了她一眼,輕聲吐槽了一句:“你變臉還能更快一點麽。”
“噓。”孟曉示意她不要再說話,此時電話已經接通。
“喂,是孟曉麽?”電話那頭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嗯,江師兄,你找我有事麽?”對付向江奕恺這樣太容易把話題說死的人,孟曉想了這麽多年的解決辦法只有——不停發問。
“聽小徐說,你來辦公室找過我。”
糟糕,被發現了!
孟曉順口就撒了個謊:“啊……那天啊……我正好路過建築系,就去看看你在不在。”
黎悅在身邊甩過來一個“你還可以更假一點麽”的眼神,被孟曉無視了,她一直安靜乖巧的聽着電話。
“這樣啊……我明天回來,你可以再來找我。”
明天……去找他……
砰一聲,彩蛋炸開!鎮定,一定要鎮定!
孟曉聽了心裏甜滋滋的,假裝平靜又正經地說:“嗯,好啊。”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打電話過來,還跟她約定了時間,而且就在明天,真是棒極了!
孟曉挂了電話笑容還未散去,就疑惑道:“他怎麽知道我去找他了,好奇怪,我是怎麽被發現的,下次要小心點。”
“沒什麽可奇怪的,我先走了啊,今晚我有個約會,不跟你耗了。”黎悅的嘴角帶着一絲狡黠的微笑。
“哇!”孟曉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粉紅色炸彈,最好從實招來啊某悅。”
黎悅毫不掩飾地眨眨眼,滿臉微笑說:“嗨,八卦不會少了你的,下次見面再說哈。”
孟曉揮手向黎悅道別後,順着校河走到湖邊。假期臨近辦公室裏的人越來越少,孟曉回家的票買的晚,包瑜潔不會這麽早就放她回去。這時候回去工作,孤軍奮戰,感覺更糟糕了。
今天難得暖和了點,她打算先散半小時步再回去也不遲。一個冬天沒有運動,囤積的肥肉都能繞肚子兩圈了。
即使是冬天在湖邊散步的人也不少,孟曉順着他們走在沿湖的大路上,心裏只念着幾個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她明天就能應邀去江奕恺的辦公室,而且這次不是她找理由偷跑過去的,是對方親自打電話來,并且鄭重約定好時間。
這算不算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呢,只可惜地點有點怪異。許多“奸.情”不也是從圖書館偶遇發展起來的麽,辦公室和圖書館,感覺也差不多嘛。
平靜的湖面上面飄着薄薄的一層融冰,孟曉靜靜地站在湖邊,望着湖面出神,她沒有注意已走到空無一人的地方,原本路人的嬉鬧聲都消失了。
孟曉猛地回過神來,她四處張望了一下,看不到一個人走過。孟曉有些驚慌,畢竟晚上獨自一人留在學校不是什麽好事,而且之前已經歷過疑似被人跟蹤的事件,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快步往回走,尋找回到大路的方向。
可就在這時從身後撲上來一個黑影,孟曉失聲尖叫,那人上前來就拿手帕捂住了孟曉的口鼻,光線太暗,他帶着口罩,孟曉看不清他的臉。
“唔……”一股刺鼻的氣味,孟曉迅速判斷出手帕上的藥物大概是乙醚,吸入性麻醉劑起碼需要五分鐘才能使人處于昏迷狀态,孟曉只能盡量屏住呼吸保持清醒,再試圖掙紮着逃脫。
被人捂着嘴,她喊不出聲無法求救,她用腳往後踢,但男人的力氣極大,他拖着孟曉走了幾步,就在孟曉逐漸失去意識時,被一把推進了湖裏。
湖面結冰不厚,撞擊使薄冰被砸破,孟曉直接掉進了冰水裏。
冰冷刺骨的水立刻包圍了她,她不會游泳又吸入了一部分迷藥,在水裏胡亂撲着,頭一起一伏,冰水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每次露出水面都抓住機會喊着“救命!”,沒喊幾聲,她徹底浸在了水裏。
孟曉試着閉氣,但很快冰水就通過口鼻灌入,耳朵裏也嗡嗡作響,她聽不到其他聲音了。水裏太冷,她喝了不少髒水,漸漸地她失去了意識,衣服浸滿水後變得異常沉重,它們拽着她直往下墜。
忽然,她好像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孟曉……孟曉……就像小時候爸爸教她游泳時候……曉曉……你怎麽就是學不會憋氣呢……
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08孟曉得救
08孟曉得救
舒宇銘獨自一人在校園裏圍着湖邊走,思索着自己的未來,一時間是無法找到回去的方法了,這個時代的科技晚了幾百年,老人又……哎……他只能再想辦法找到其他工作,先保證在這兒不會餓死,今晚就連住的地方都成了問題。
突然他聽見湖面傳來聽到撲通一聲,他往聲音的方向跑來幾步,接着看到前方一個黑影閃過。
應該是有人落水了,只見那人在水裏掙紮了幾下就沉了下去,舒宇銘迅速脫了外衣和鞋子,看清落水者的位置後,跳進水裏。
水真冷,在這個溫度下救人是冒着很大風險的,舒宇銘沒有時間考慮那麽多,那人已經沉到水裏去了,他打破冰面,往落水人的方向游去。
舒宇銘從落水者的背後靠近,從後方伸到前胸抓住對側腋下,将她的腦袋緊緊夾在自己的胸前,把她拉出水面,盡量托着她的頭部保持在水面上。
孟曉感覺到有人拉住了她,就下意識裏死命地抓住那人的手臂,她抓得太緊,這讓情況變得十分危急,如果她再抱住舒宇銘不放,兩個人都有可能喪命。
舒宇銘呼喊着要她聽從指揮,不要掙紮,但孟曉這時候什麽也聽不清了,不過又喝了幾口水後,她徹底失去意識松了手,舒宇銘這才能順利救助,他一手托住孟曉,另一只手劃水,拉着她游向岸邊。
把孟曉推到岸上後,舒宇銘也迅速爬上來,他認出了這個落水的人就是孟曉,把她仰放在地面上,迅速檢查她是否有呼吸和心跳。
孟曉的嘴唇發紫、呼吸已停止,瞳孔開始散大,還能摸到脈搏,她應該是剛入水。舒宇銘準确判斷後,解開她緊裹胸壁的外衣,争分奪秒進行施救。他一手托住她的下颔,使頭部後仰,另一手捏住她的鼻子,自己深深吸一口氣,将口緊對着孟曉的嘴巴用力吹進,可見其胸部鼓起後,再松開鼻子。
做人工呼吸的同時對她胸外心髒按壓,反複交替着,連續進行了幾分鐘,孟曉口唇青紫好轉了些,她終于突然咳了一聲,吐出一些髒水。
孟曉醒來以後不停地咳嗽,舒宇銘拍着她的背部,幫助她恢複呼吸。
醒來的孟曉冷得直哆嗦,她戰栗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怔怔地看着救她的人,舒宇銘為她裹上了自己的衣服,把她抱起來走到大路上,向來往的路人求救。
他們已經坐上救護車,司機飛快地往醫院開。孟曉躺在後座上,哆哆嗦嗦地說:“你……救了我……”
“別說話,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舒宇銘撫着她的額頭,焦急看向窗外。
到了醫院,孟曉的神志已基本恢複,醫生簡單檢查後,告訴他們幸虧搶救及時,沒出現什麽大問題,不需要留院觀察了,但最好打幾針抗菌素,以防吸入性肺炎。
舒宇銘交了費,護士安排孟曉輸液,他又出去了一會,回來時端來了一杯濃茶遞給她。
“謝謝你。”孟曉圍着毛毯,悄悄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她沒有從驚慌失措中恢複過來。
“不用謝。”舒宇銘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孟曉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移動,看得他怪不好意思。
“你救了我,對不起,之前我還誤會你,要不是你,我肯定淹死了。”說着說着她就哭了出來,落水時的景象一幕幕回放,如果舒宇銘再晚幾分鐘出現,以後別人發現的可能就是她的屍體,她能夠幸運的死裏逃生,實在是太幸運。
孟曉情緒激動地哭着,輸液室裏不多的病人一下全往這邊看過來,舒宇銘一時手足無措。
“哎,別哭啦,現在不好好的麽。”他不知道怎麽安慰她,護士給他圍上毛毯,還送來一杯熱茶。“好啦,你看看怎麽聯系一下你的家人,朋友。”
孟曉哭着摸向口袋,手機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她找護士借來電話打給黎悅,黎悅在電話裏聽到孟曉又是哭,又是落水,急得不得了,忙說着她馬上就來醫院。
挂了電話,孟曉的情緒穩定了些,拽了拽衣服,她又低着頭問道:“唔……那……你怎麽救我的呢……”
“大概就是溺水的那些步驟啊,什麽人工呼吸啊,胸部按壓啊。”舒宇銘開始說起來,幸虧他熟練掌握了這些急救措施,今天派上用場了。
“額……”孟曉紅着臉緊了緊領口,那些偶像劇的畫面在她腦海閃過,然後又有點點悲憤,原來她迷迷糊糊中的感覺沒錯,确實是被親過又被摸過了,但他也救了她。
看着旁邊這個人的臉龐迅速升溫,氣氛越來越怪,舒宇銘也不好意思起來:“你別亂想啊,我只是為了救人,有得罪的地方,你就忘了吧。”
初吻什麽的就這樣失去了也太欲哭無淚,孟曉把頭埋得更低,幽怨地飄出一個字:“嗯。”
黎悅趕到後,孟曉向他們說了被人推進湖裏的細節,舒宇銘沉思了幾秒:“我也看到了,那人一見我,就跑了。”
“我覺得,跟蹤你和推你入水的很有可能是一個人。”黎悅握着孟曉的手分析說。
“不知道,我沒看清他的樣貌。”孟曉只記得那人應該稍稍比她高一些,手臂很有力氣,就沒有其他印象。
挂完水,舒宇銘提議把她們送回家,三人一車打到了孟曉所住的小區,他一直把孟曉送到家門口才走。
到孟曉家門口時,舒宇銘忽然調侃道:“原來你家住這裏,我等了好多天都沒發現。”
“唔……那天真是對不住。”孟曉和黎悅都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她們對舒宇銘的戒心放下了大半,他的形象從跟蹤狂變成了救命恩人。
正在孟曉遲疑着要不要邀他進來坐坐再走的時候,舒宇銘先提出了:“我先走了,女孩子一個人以後別去僻靜的地方。”
“舒先生,真的謝謝你。你也早點回去吧,魏老肯定在家等你等急了。”
“額……”舒宇銘有些欲言又止。“嗯,你們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夜裏,因為黎悅的陪伴孟曉睡得還算安穩,醒來時,黎悅已經不在家裏,應該是去上班了。
孟曉量了自己的體溫一切正常,睡了一夜身體基本恢複過來,只是身上還是有些酸痛。見到廚房裏還溫着粥,打開鍋蓋,白粥冒着熱氣,電飯煲旁邊黎悅留了字條說幫她請好假,讓她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雖然不知道黎悅會怎麽跟包瑜潔說,但還是不要放過這個難得的休假。
孟曉特別嘴饞門口那家牛肉粉,怎麽會甘心只吃白粥,大難不死,必須要吃頓好的。她穿好衣服出門,今天有足夠時間去吃一頓豐富的早餐,腳步不由得輕快起來。
剛走到院子外面,她就看見牆角裏縮着一個人,再仔細一看,那人不就是舒宇銘麽。
孟曉幾步跑過去,推了推他,沒有反應,幾秒後舒宇銘側着倒在孟曉這邊,他臉色很不好,孟曉蹲下來扶住他,不小心碰到他的臉,孟曉像觸電一般躲開。
這溫度不對啊,孟曉縮回手摸摸自己的臉,又把手伸過去碰了碰他的臉,此刻,舒宇銘的額頭非常燙。
“起來,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孟曉又推了下他,想把他叫醒。
舒宇銘清醒了一些,含糊着說:“我不能去,我沒